♪第十一樂章♪ 集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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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2-22
♪第十一樂章♪ 集訓(下)

從第一間房到最後一間房,除了公事(不過都是他開口)以外,我和符佐裕沒有講任何一句話。
「那麼等一下八點半在昨天的野餐地集合,領取早餐的時間會由老師在群組公布,請隨時注意消息。還有什麼問題嗎?」
到最後一間,聽膩的話語已經在我耳朵生根。
因為老師的指示,所以社長和副社長要一起叮囑每間房的所有人早餐時間以及集合時間之類的。不過目前都是符佐裕說話,一方面是我不曉得他是不是在生氣,一方面也是因為找不到插話的時機。
「可以問問題嗎?」
法國號的某位學弟問,他是這間房間的室長。而符佐裕也問了他要詢問的問題:
「學長姐這是在吵架嗎?昨晚的氣氛看似很曖昧……」
還沒等他說完,另一位低音號的學弟就捂起他的嘴巴,笑笑的點了點頭,並關起房門,留下我和符佐裕。
「……妳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而我也正逃避著他的視線。
「呃…那個……昨晚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就…對不起嘛。」
我這麼和他說,他歪了歪頭,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問我:
「妳以為我在生氣?」
他沒有在生氣?我震驚的與他對視,發現他的臉又紅得像一顆蘋果。
「你…沒有在生氣嗎?那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說話?」
「因為…因為我跟妳講話會讓我想到昨天的事……不巧的我又是易臉紅體質……」
我放鬆得吐了口氣。
「所以是怕被誤會嗎?原來如此!還好你沒有在生氣!」
我笑了笑,還好他沒有在生氣,不然我真不知道今天該怎麼過。
他皺了皺眉頭,隨後又笑了笑。
「就當是這麼解釋吧。」
不就是易臉紅體質怕被別人誤會我們倆有什麼,所以選擇不理我嗎?
不然還能是什麼解釋?真搞不懂。


今天又練習了一早上後,我們搭上遊覽車,準備去逛有關音樂史的展覽。
因為本身很喜歡音樂,又對歷史很有興趣,所以這趟行程我十分期待,從看見行程表至今已經興奮許久了。
一下車,我看見一個有著巨大高音譜號的展區,就興奮得一直拍照,想要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哇啊……太好看了!我好期待裡面的展覽……會從哪裡開始說起?現代音樂?浪漫時期?巴洛克時期?還是更久以前的史前時代的音樂?一想到就覺得興奮!」
不自覺的,我脫口而出這些話。而貂宥瑀則笑著站在我旁邊,白樂妍因為看見樂譜而在深度思考音域還有音色……妳不是打擊的嗎?

終於來到我最期待的環節——樂器史了。要說到最古老的樂器,我說打擊應該沒有人敢反駁吧?畢竟不論是弦樂還是管樂,都需要固定的樂器以及音色…但打擊樂只要有手就能創造出節奏,也是最容易上手的樂器。
不過,或許在有音色的樂器出來前,世界上是還沒有「音樂」這個概念的,要說牽強點也只能有「節奏」的概念…因為音樂就是要有音色、節奏這些是吧?
我沐浴在樂器海中,有各式各樣樂器的前身,有些是木頭、有些是石器或鐵器……文獻上也明確的記載出哪個時期的作曲家偏愛用哪種樂器之類的。
如果不算上鋼琴的話,可能獨愛打擊樂器的作曲家屈指可數吧?


逛完展覽後,我們在門口拍完大合照,準備要上車。
最後一趟景點,就是附近最大的音樂廳。
而我們去那不是要表演,而是擔任聽眾,去聆聽管樂團的表演
我坐上車,興奮的心情一直降不下來,感受到情緒的高亢激昂,使得我根本靜不下來。

雖然我不是個合格的音樂人,不過我也在管樂團待了兩年。
而在聽到這場震撼人心的表演後,我卻澈底的改變了想法。

打擊樂器已在台上,所有樂團成員進場,待他們站定後,指揮進場、向我們鞠躬,站上指揮台,開始了表演。
所有人一同吸氣,吹出第一個音。不論是音準、音量、音色的變化……這些都比我們好得太多了。那長笛的高音、單簧管的點舌、高音銅管的輝煌、低音銅管的壯碩、打擊樂器的各種……都讓我第一首還未結束就已經起了雞皮疙瘩。
那是我們所做不到的境界,是給予我們的震撼。

第一首演出結束,第二首也在指揮棒揮下那瞬開始。
這首打擊的部分非常多,也讓我更專心地去聆聽。
管鐘開場,像是鐘聲般的音色用錘子用力地敲下,就像是教堂的誓約之鐘。令我頃刻間像是看見了純白的教堂中,一對新人誕生的樣貌。
隨後,鐵琴、鐘琴的聲音跟進,管鐘的聲音持續在音樂廳中迴盪,讓整體形成了一種優美仙境的感覺。
短笛輕巧的、偷偷摸摸的進入音樂,小台的高音木琴和長笛演奏著同樣的音。
那瞬間,短笛就像是鳥、木琴就像是小白兔,兩隻動物一起闖入了這優美的仙境。
小號高音齊奏進入,像是太陽正在和兩位可愛的動物打招呼。
低音銅管以及法國號代替了弦樂的部分,形成一個優美的低音,像是強風稍縱即逝的吹過。
單簧管的點舌連音的加入,像是替這片仙境灑上了金粉,與小號的互相配合,彷彿使天上的陽光更加閃耀。
最後,打擊輕巧的小鼓聲響起,與小鐵琴的節奏互相呼應,讓這片仙境變成了完整的樣子。

而這場演出,就像是帶聽眾進入了他們的幻境,開始了許許多多的冒險……

「天啊,那個小鼓也打得太好了吧……」
白樂妍感動得說道,只差沒有痛哭流涕了。
「短笛那輕快的感覺,高音竟然不會讓人覺得刺耳……我還必須再繼續精進我自己……」
貂宥瑀下定決心般的為自己加油打氣。
「他們的管鐘敲得好有鐘聲的感覺,不像我,細聽還是會有敲擊鐵的感覺。」
安亞云撐著手,思索著。
「他們安可曲的爵士鼓也超帥的!」
「對啊,那個『哐!』跟那個『噹!』,還有那個『蹦!』『碰!』『呼!』真的都很厲害!!」
「嗯嗯嗯!我懂!」
爵士鼓控二人組——鍾承佑以及符佐裕正在開心的討論著安可曲的爵士鼓。說實話,我根本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內容……
最後是詹旭閔,他盯著台上尚未收下的定音鼓不放,像是想要的感覺。
雖然學校的定音鼓沒有很好,但請你將就好嗎?

「風音,妳對他們的鐘琴怎麼評價?」
突然,安亞云這麼問到我。我想了想,聳了聳肩。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甚是好聽。讓我震懾住了。」
我這麼回答她。要說怎麼形容的話,這樣的話語根本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動。
不過她像是看出來了,亦或是不想關心,笑了笑就走回遊覽車了。

這一路回程上,大家都在為了剛才的樂團表演而聊的滔滔不絕。


兩天一夜的集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實集訓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少許的練習時間,而是兩天都待在一起訓練出來的默契。
因為需同時吸氣、同時揮棒、同時止音……樂團的默契性在音樂上實在是太過重要了,所以學校也才會策劃這樣的旅行。
最後的樂團表演也讓我們意識到我們的能力有多麼不足,使得我們現在好想立即拿起樂器再練一次。


終於捱到了下一次的練習,大家都興奮的想將集訓學到的所有應用於自己的音樂之中。

「那麼,從第一小節開始。」

管樂團的聲響,今天也傳出校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