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只能是朋友了,最美好的朋友,直到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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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2-19
——義作side——
「我回來了。」
似乎淤積在胸中的煩悶,因為話語而稍微呼出來了些。
「歡迎回來,你和你爸真是的,週末都不在家吃飯,我自己一個人在家,都不知道做點什麼菜了。」
「我只是偶爾會這樣吧。老爸出差也沒辦法。」
「什麼時候,你們爺倆變得一個鼻孔裡出氣了?」老媽有點沒好氣地笑道。
「你爸那邊姑且不論,你今天,又和誰出去約會了?」老媽那個樣子,與其說是門禁盤查,不如說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可能不管什麼年紀的女人,一遇到這種話題就會兩眼放光吧。不過說起來,『又』這個字是個啥情況。
「跟雍寺出去了。」
「欸~ 昨天不也是和雍寺君一起出門的嗎?」
「不,我昨天應該沒說起這事吧。」
「是不是和女孩子一起約會去了?老是拿雍寺君當擋箭牌,看來我家義作的春天… 」
「沒騙你,就是和朋友出去吃了個飯。」
「但是… 」
溫聲細氣地糊弄了一下老媽,總算躲進了自己的房間。別把情緒宣洩到在乎你的人身上,這是空長幾歲的自己,得到的小小教訓。
「雖然我家義作喜歡裝老成,但媽媽還是能看出來,有什麼心事就和媽說哦。」聲音從門外傳來。
「不會說的… 」有些無奈的感覺,而且大概,也找不到能商量的人。
畢竟明眼人站在這個時間線上,都會覺得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不願再起身換套家居服,只是任憑自己陷在床裡。
抬手擋在眉弓上,吊燈灼熱刺眼的光芒逐漸變大,如同日輪墜落。
從開始的委屈和傷心,到後來的梨花帶雨,給了我千萬個理由上前一把抱住她,用自己的胸膛撫平她的淚水。
捏捏她的小臉,告訴她先前只是個玩笑。
或是摸摸她的頭,讓柔順的髮絲輕輕穿過指尖,在她耳邊說聲對不起。
躁動不安的身體似乎述說著,
『把她摟在懷裡,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肯定會原諒你的,這樣一來,等到明天,你們還是好朋友,她也會繼續喜歡著你』
『你喜歡的女孩,她在等著你哦』
『是你把她弄哭的吧,即便如此,還要無動於衷嗎』
『你這男的,好惡』
…
兒時的未央的確是個愛哭鬼,後來怎樣我也無從得知,只知道自從高中兩人開始曖昧之後,她只在我告白的那天落淚了。
分手時甚至沒能見上一面,但聽她的聲音,應該還是挺冷靜的。
也是,大概在我不知道的某個地方,她早就變心了,只是等待著,等著由我提出分手,算是對我最後的憐憫。
這個推理小說愛好者,直到最後,都還要給我留道題嗎… 不禁自嘲起來。
本該早被掃到角落裡的記憶,將我喚回眼前。
女孩的櫻色雙唇,是一段關於吻的迷夢。
儘管是剛剛才發生,可我卻感覺好遠好遠
……
那一刻,四周的路燈亮起,她輕輕張開臂膀。
而我回以擁抱,那是以往兩人吵架時,和好的標誌。
可我沒有那麼做。
我向後退了一步。
害怕自己會心軟,因為心不會說謊。
向上挑望那晃著雙眼的路燈,好讓自己不看向她的臉。
「… 抱歉,是我欠考慮了,也不好隨便向朋友提要求對吧,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 今天,就先回去吧。」
沉默半晌,也得不到一聲回應。
無視了一旁那個因自己陷入迷茫的人,徑直轉過身,向車站的方向緩步走去。
「快點,不然不等你了。」
用著一如平常,不,比平時更活躍的語氣,只是有些控制不住顫抖的尾音。
期待著她能配合著,獨自擦乾眼淚,快步跟上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假裝我們還能做普通朋友。
……
「總覺得冥燈套不太行啊,作為校服。」
「是這樣沒錯,作為散件都不夠格呢。」
「什麼時候能出G位啊~」
「你這貨,幾個曆戰個體都打不過吧,想啥呢。」
上學路上遇到了雍寺,順便就聊起了昨天在MHW的連線。
「好睏吶,今天又得在課上補覺了。」
「說的是呢。」
昨晚喊他打遊戲,一不小心就玩過頭了,不,與其說是『一不小心』…
『幹掉炎喵就圓滿結束嘍』
『欸,你要下了嗎』
『… 不要小看炎喵啊喂,打完再說吧。』
大概是他技術太菜了吧,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久,後面也順勢推了其他幾條古龍。這是少數幾款我能贏過他的遊戲,雖說是合作向的就是了。
「哈~~」
雍寺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真有點擔心他下巴會不會脫臼了。
這傢伙向來挺敏銳的,昨天倒是一句也沒來問我,算是他少有的溫柔吧,不過也可能只是嫌麻煩罷了。
「拜拜。」
「OK,回見了。」
和他在高三的樓層分別,緊張感還是不可抑制地湧了上來。
不知道她今天,會以怎樣的表情面對我。
「早上好,義作君。」
即便已經在腦海裡設想了無數次,被她無視的場景,可眼下的情況還是讓人猝不及防。
就算這樣,她還是會向我打招呼嗎…
那我,到底算什麼…
「… 早上好。」
算惡棍吧,最惡毒的那種。
與以往不同,她今天重新戴上了眼鏡。
瞥見鏡框後那略微泛紅的眼角,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如昨晚分別時那樣。
……
回程的路顯得格外漫長,未央跟在身後,腳步聲聽來有些淩亂,磕磕絆絆的。
會不會是隱形眼鏡掉了。
雖說一般都是貼合著的,不過她剛才哭了,而且有揉過眼睛…
我知道,女孩子在外最討厭的,莫過於讓人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慢慢放緩步伐,想著至少讓她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在摔倒前也許還能扶一手。
畢竟,已經不剩什麼可以補救的了。
晚風從兩人中間穿行而過,帶來洋槐花開的訊息。
不知何時起,空氣中已經聞不到香根草的味道,夾雜著白麝香的氣息,是她身上的那份溫暖甘甜。
記得以前大學的時候,她好像只有在和我約會時,才會用香水。
香草味的,夾雜著白麝香的氣息。
……
「我回來了,媽,你今天這麼早下班?」
「因為今天沒課啊,對了義作,等下我打算去給未央送點水果和食材之類的,一起去嗎?」
「不,我不… 」
順勢而出的話到嘴邊止住,老媽過去想必會更麻煩,以她的個性而言。
「我幫你帶吧,反正也不遠。」
「啊啦,這麼在意著她啊,總算開竅了呢義作。也好,那就不打擾你倆的二人世界了。」
「行了,把東西拎來吧。」
「等下替我向她問好哦。」
真是不讓人消停。
或許是還沒到下班時間,整座公寓樓顯得缺少人氣,老舊的外掛式樓梯吱嘎作響,給這寂寥抹以唯一的陪襯。
回到了這扇熟悉的戶門前。
昨晚,因為擔心,所以把未央送上了公寓。夜色裡,鑰匙轉開鎖,她用手虛掩著門,釋放著大約是拒絕的信號,只是微微探出臉與我道別。
隨著房門的關閉,公寓再一次陷入夜的泥沼,只留星星點點的昏暗燈火透出窗戶。
「約好的便當,大概是吃不到了吧」
毫無緣由的,腦海裡浮現這些奇怪的事。
按了幾次門鈴,似乎還是無人應答。
「大概是出門了吧。」
鬆了口氣的感覺,把一袋子東西放在戶門前,便摸索起口袋,點燃一根煙。
「要不寫個便條,省的讓別人給拿了,正好還帶著書包」
『敬啟… 親愛的未… 不,含涼小姐… 不對,『親愛的』不太好吧,那用什麼好呢…
要不用老媽的口味寫吧,如果是她來寫的話大概是『可愛的未央妹妹』之類的…
不行,太羞恥了,而且我的字跡會被認出來吧,好險,差點中招…
寥寥幾個字跡而已,嘴上叼著的煙才燃了不到一半。
不知不覺間,開始在便簽的背面塗抹著什麼,用來消磨時間。
這下也該走了,去樓下買瓶飲料漱漱口,免得被老媽發現煙味。
想像她和熊熊一樣,燦爛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