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意(1)
本章節 3823 字
更新於: 2025-01-19
*血本篇會有腥內容，慎入（雖然文筆不好，沒有寫得很血腥）
學著電影裡殺人的情節，一刀一刀地刺在他的身上，熱呼呼的鮮血噴的我滿身都是，溫熱的感覺讓我心跳加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快感，就像是在雕刻一座雕像，肉像被鑿下來的木塊般掉落在地上，已經可以看到白骨了，血染紅了他純白的制服，多麼美麗的一座雕像啊！
好爽呀，看電影看到殺人的部分也會覺得很興奮，但實際操作比盯著螢幕更令我熱血沸騰，只是戳幾下後他就沒動靜了，真是個無趣的廢物。
話說你為什麼要用害怕的表情看著我，我很可怕嗎？要不是因為你們，她會離開我嗎?
所以一切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
褲子的布料黏在椅子上了，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把膠水倒到我的椅子上，怎麼辦呢？
硬扯的話褲子會破掉吧，這樣回家一定會被罵，而且一定不會買新的給我。
旁邊偶爾傳來炙熱的目光，以及細細的竊笑聲，啊，打鐘了，這樣更難處理了，祈求國文老師等等抽籤念課文不要抽到我。
「來老師抽念課文，4號，是陳雨同學對不對，請站起來念課文。」說什麼來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站起來，坐著念不行嗎？
「陳雨同學，老師叫你了，起來念課文。」好吧，那就站起來。
「蘇軾，定風波...」還好我坐最後一個，站起來椅子不會打到人。
「等等，陳雨同學，你為什麼椅子要一直黏著屁股，把椅子放下來。」國文老師帶著略為不滿的聲音對我說，我也很想放下啊。
底下開始傳來一些笑聲，反正在他們面前出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老師，椅子...黏住了。」笑聲甚至大到有點蓋過我的聲音。
「為什麼會黏住？好了，同學們不要笑了，那你先去健康中心，看能不能拿下來，或換條褲子。」老師略為蹙眉對我說，想必老師也早已習慣了吧。
就...這樣去？算了，總比有些老師也會一起笑我好。
我一路上就已有點半蹲，屁股後面還抓著張椅子的姿勢下樓，重點是健康中心在一樓，我們班教室在三樓，走樓梯的時候還要小心椅子會不會撞到地板。
到一樓的時候，路過好多班級，總有人看到我忍不住笑出來。
費盡千辛萬苦，健康中心終於到了，我進去的時候，藍姐背對著我，在看她的小說。
藍姐是我們對護士姐姐的稱呼，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這麼叫的，別人這麼叫我也跟著一起，儘管也不知道這個稱呼的由來。
「那個...藍姐...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來解釋我現在的狀況，而且被她看到我這樣有點羞恥。
「已經上課了你怎麼出現在這...？」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後，藍姐明顯的愣了一下。
「又是誰搞得？」她嘗試把褲子的布料和椅子分開。
「沒看到人，他們趁我下課出去的時候做的。」好怕她把我的褲子扯破，現在才高二上而已，我可不想之後都沒褲子穿。
「等等我會拿一件之前學長留下的褲子給你，不用擔心褲子破了怎麼辦。」她像是讀到了我的心聲一樣，藍姐一直都很溫柔，健康中心是我在這學校最喜歡的地方，不會被老師罵，也不會被同學捉弄，只有藍姐才不會嘲笑我。
「之後如果制服有破損的話也盡管拿來換吧，那些舊衣服放在櫃子都是在積灰塵的。」她對我微微一笑，笑起來很好看，雙頰會有一對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好了，分開了，還好只有黏一小塊，不然要用更久，你把褲子換一下。」像是怕我害羞，所以我換褲子的時候，她轉過身假裝在整理藥盒。
「這張椅子我之後會叫人拿去總務處，看是要噴漆還是要報廢了，如果報廢了有點可惜啊，還是這裡再擺張椅子呢？」我準備要把椅子抬回去，她阻止我說。
「那...我先回去了。」雖然還想待在這裡，但如果太晚回去上課會被記曠課吧。
「等等，我幫你開證明，這樣你這節就可以待在這裡。」
「真的可以嗎？」剛好我不想回去上課。
「真的，或許你想待到放學也行。如果你想躺著休息的話也可以去躺床，但是我有些事情想先問你。」藍姐起身關起了門，並且把窗簾都拉下了一點。
這讓我有點緊張了，是什麼事情要問我需要搞得這麼神秘？
「沒事，不用緊張，我只是覺得陽光有點亮而已，不用緊張。」她又去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
「剛剛不小心...掀倒你的衣服，看到了嗯...滿大片的瘀青，是同學做的嗎？之前你被放在你置物櫃裡的圖釘刺到流血，還有被熱水燙到，你都說是不小心的，我多少有猜到，像這次也是，他們的行為有點嚴重了，我需要通報學務處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用回答沒關係。」她一口氣就講了一大串，肺活量真好。
「瘀青不是他們做的。」確實不是他們，只是如果被他們撞一下會使瘀青痛上加痛罷了。
「不是他們...？那是...家裡嗎？」藍姐面有難色，畢竟如果是在學校的事，比較好解決，但如果是家裡那就很麻煩了。
「藍姐也沒有必要告訴學務處，如果通報了，要請家長來學校吧，那還是算了。」不想因此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一頓，因為他們都不想惹事情。
「但...我也不能對學生視而不管，這樣吧，同學們的事我會再觀察一陣子。我能知道家裡是誰會這樣對你嗎？」
「都會。」
「都會？爸爸跟媽媽都會？」她瞪大眼睛，反應有些可愛。
「還有哥哥。」
「想跟我說說嗎？」有什麼好說的，說了也不會解決。
「不想，我想休息了。」這也不是藉口，確實有點累了。
「你之後如果想說的話一定要來跟我聊聊，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的。還有，手臂上的傷別再摳了，上次才幫你塗完藥包紮好而已，現在又流血了，過來。」
她把我的手臂拉過去，緩慢的倒下生理食鹽水，還一邊問我會不會痛，再輕輕的塗上藥，貼好ok繃，我唯獨不喜歡的就是上面有小兔子的造型。
「這傷怎麼來的？我記得很久之前就有了吧，你一直摳破傷口會無法癒合的。」
「...國中的時候，同學拿煙蒂燙的。」無時無刻都覺得被燙的地方辣辣燙燙的，就連持續冰敷都無法抹滅掉那種感覺，時不時的刺痛，下意識會一直想抓它，才導致這個傷口永不癒合。
「國中的時候啊...那時老師有知道這件事嗎？」她輕輕地拍著我的頭，有一種複雜的感覺，想一切都告訴她，卻也不知道說了能做什麼，如果說出來真的有用，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你隨時都可以告訴我，等你準備好的時候，我一直都會聽你說的。」察覺到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緩緩地撫上我的手，像是在告訴我她會站在我這邊。
「你先聽聽我的故事吧。」
「我原本是一名心理醫生，但...患上了憂鬱症。」什麼？明明...平常看起來很快樂，見到她的時候，常常都是微笑掛在臉上。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很驚訝，確實我平常都是笑笑的，但如果不笑，誰會喜歡你呢？」她的臉色瞬間黯然，應該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吧。
「聽了很多患者的心事，為了理解每一個患者，需要把自己帶入他們的心裡，也意謂著把自己當成一個心理患者，這樣久了，自己也成為了一位心理患者。
一開始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只是覺得自己那陣子心情比較低落罷了，不想上班、不想出門、不想跟別人說話，而且還開始覺得...活著沒意義，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病了。
可是我是個心理醫生呀，怎麼自己患上憂鬱症呢？
丟臉以及不安的念頭湧上心頭，讓我不敢去就醫，我知道有心理疾病的人會被心裡沒有生病的人怎樣看待，同樣是人，正常人卻用著不一樣的眼光去看我們，認為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但其實心理疾病就像感冒一樣，是人人都可能患上的。」要是社會能少一點排斥，多一點包容，或許心理疾病的患者就會少了一點吧，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沒有就醫的關係，病情變得很嚴重，常常做出一些...很危險的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媽媽因為擔心我，所以一直在照顧我，就算腿已經很不好了，晚上也常沒睡好。
有一天，我在媽媽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突然就覺得世界扭曲，自己好像陷入了沼澤裡，爬不出來，連呼吸都覺得窒息，讓我很崩潰，所以就...割腕了。」她拉起袖子，手臂上有著赫然的幾道疤痕。
「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媽媽看到我那副模樣的表情。
我的病情已經嚴重到自殘了，只好去就醫。
心裡不想碰上的，總是最後都會發生，我遇到了很多我之前的患者。
『心裡醫生還得憂鬱症了，真搞笑，難怪之前找她沒用，當什麼心理醫生，根本就是在禍害人間。』
諸多此類的話語縈繞在耳畔，想要裝作不在意，但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大概就是言語吧，還不如不就醫好，自己的憂鬱症好像又加重了。」的確，一句話可以成為別人的救贖，也可以化作一道鋒利的刃，傷害別人。
「空蕩的房間，純白的牆壁，對我來說就像一座監獄一樣。
每天度日如年，努力地吃藥，想讓媽媽不再那麼擔心我，讓自己趕緊好起來。
終於熬到出院那刻了，雖然感覺自己的狀況沒有好轉，但醫生說可以出院就是可以的吧，心裡這麼想。」
「回到了原本的生活，每天依然都在看診，總覺得哪裡變了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變了，直到有一天有一個患者問我，前陣子是不是有在精神醫院待一陣子，我才發現，改變的是患者看我的眼光，原來我的事情早就在他們周圍傳開了。
漸漸地，回診的病患變少了，就算來了也只會來問我：『之前真的有在醫院待過嗎？』或者是『心理醫生還得憂鬱症，救不了自己還想救別人？真搞笑。』這種嘲諷的話語。
其實在醫院看到我認識的人就知道之後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可是，心理醫生難道就不能得心病嗎？他也說的沒錯，我救不了自己還想救別人。
雖然我沒有承認，但這件事很快就傳到老闆那裡，還伴隨著一些謠言，老闆連問我都沒有問我，直接把我開除了。」直接開除？這算是一種歧視吧，誰說有過心病的人就不能當心理醫生。
「那段時間真的過得很痛苦啊，但還是撐過去了，雖然社會上大部分都是對我們有意見的人，但也還是有許多人站在我身邊支持我，我的朋友、家人，我都很感謝他們。
抱歉，自顧自地說了這麼多，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還有很多人願意站在你這邊的，以後想找人傾訴，就來找我吧！」真的會有人站在我身邊嗎？朋友、家人？都是我沒有的，唯一只有藍姐才會在乎我吧。
-待續-
學著電影裡殺人的情節，一刀一刀地刺在他的身上，熱呼呼的鮮血噴的我滿身都是，溫熱的感覺讓我心跳加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快感，就像是在雕刻一座雕像，肉像被鑿下來的木塊般掉落在地上，已經可以看到白骨了，血染紅了他純白的制服，多麼美麗的一座雕像啊！
好爽呀，看電影看到殺人的部分也會覺得很興奮，但實際操作比盯著螢幕更令我熱血沸騰，只是戳幾下後他就沒動靜了，真是個無趣的廢物。
話說你為什麼要用害怕的表情看著我，我很可怕嗎？要不是因為你們，她會離開我嗎?
所以一切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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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子的布料黏在椅子上了，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把膠水倒到我的椅子上，怎麼辦呢？
硬扯的話褲子會破掉吧，這樣回家一定會被罵，而且一定不會買新的給我。
旁邊偶爾傳來炙熱的目光，以及細細的竊笑聲，啊，打鐘了，這樣更難處理了，祈求國文老師等等抽籤念課文不要抽到我。
「來老師抽念課文，4號，是陳雨同學對不對，請站起來念課文。」說什麼來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站起來，坐著念不行嗎？
「陳雨同學，老師叫你了，起來念課文。」好吧，那就站起來。
「蘇軾，定風波...」還好我坐最後一個，站起來椅子不會打到人。
「等等，陳雨同學，你為什麼椅子要一直黏著屁股，把椅子放下來。」國文老師帶著略為不滿的聲音對我說，我也很想放下啊。
底下開始傳來一些笑聲，反正在他們面前出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老師，椅子...黏住了。」笑聲甚至大到有點蓋過我的聲音。
「為什麼會黏住？好了，同學們不要笑了，那你先去健康中心，看能不能拿下來，或換條褲子。」老師略為蹙眉對我說，想必老師也早已習慣了吧。
就...這樣去？算了，總比有些老師也會一起笑我好。
我一路上就已有點半蹲，屁股後面還抓著張椅子的姿勢下樓，重點是健康中心在一樓，我們班教室在三樓，走樓梯的時候還要小心椅子會不會撞到地板。
到一樓的時候，路過好多班級，總有人看到我忍不住笑出來。
費盡千辛萬苦，健康中心終於到了，我進去的時候，藍姐背對著我，在看她的小說。
藍姐是我們對護士姐姐的稱呼，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這麼叫的，別人這麼叫我也跟著一起，儘管也不知道這個稱呼的由來。
「那個...藍姐...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來解釋我現在的狀況，而且被她看到我這樣有點羞恥。
「已經上課了你怎麼出現在這...？」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後，藍姐明顯的愣了一下。
「又是誰搞得？」她嘗試把褲子的布料和椅子分開。
「沒看到人，他們趁我下課出去的時候做的。」好怕她把我的褲子扯破，現在才高二上而已，我可不想之後都沒褲子穿。
「等等我會拿一件之前學長留下的褲子給你，不用擔心褲子破了怎麼辦。」她像是讀到了我的心聲一樣，藍姐一直都很溫柔，健康中心是我在這學校最喜歡的地方，不會被老師罵，也不會被同學捉弄，只有藍姐才不會嘲笑我。
「之後如果制服有破損的話也盡管拿來換吧，那些舊衣服放在櫃子都是在積灰塵的。」她對我微微一笑，笑起來很好看，雙頰會有一對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好了，分開了，還好只有黏一小塊，不然要用更久，你把褲子換一下。」像是怕我害羞，所以我換褲子的時候，她轉過身假裝在整理藥盒。
「這張椅子我之後會叫人拿去總務處，看是要噴漆還是要報廢了，如果報廢了有點可惜啊，還是這裡再擺張椅子呢？」我準備要把椅子抬回去，她阻止我說。
「那...我先回去了。」雖然還想待在這裡，但如果太晚回去上課會被記曠課吧。
「等等，我幫你開證明，這樣你這節就可以待在這裡。」
「真的可以嗎？」剛好我不想回去上課。
「真的，或許你想待到放學也行。如果你想躺著休息的話也可以去躺床，但是我有些事情想先問你。」藍姐起身關起了門，並且把窗簾都拉下了一點。
這讓我有點緊張了，是什麼事情要問我需要搞得這麼神秘？
「沒事，不用緊張，我只是覺得陽光有點亮而已，不用緊張。」她又去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
「剛剛不小心...掀倒你的衣服，看到了嗯...滿大片的瘀青，是同學做的嗎？之前你被放在你置物櫃裡的圖釘刺到流血，還有被熱水燙到，你都說是不小心的，我多少有猜到，像這次也是，他們的行為有點嚴重了，我需要通報學務處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用回答沒關係。」她一口氣就講了一大串，肺活量真好。
「瘀青不是他們做的。」確實不是他們，只是如果被他們撞一下會使瘀青痛上加痛罷了。
「不是他們...？那是...家裡嗎？」藍姐面有難色，畢竟如果是在學校的事，比較好解決，但如果是家裡那就很麻煩了。
「藍姐也沒有必要告訴學務處，如果通報了，要請家長來學校吧，那還是算了。」不想因此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一頓，因為他們都不想惹事情。
「但...我也不能對學生視而不管，這樣吧，同學們的事我會再觀察一陣子。我能知道家裡是誰會這樣對你嗎？」
「都會。」
「都會？爸爸跟媽媽都會？」她瞪大眼睛，反應有些可愛。
「還有哥哥。」
「想跟我說說嗎？」有什麼好說的，說了也不會解決。
「不想，我想休息了。」這也不是藉口，確實有點累了。
「你之後如果想說的話一定要來跟我聊聊，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的。還有，手臂上的傷別再摳了，上次才幫你塗完藥包紮好而已，現在又流血了，過來。」
她把我的手臂拉過去，緩慢的倒下生理食鹽水，還一邊問我會不會痛，再輕輕的塗上藥，貼好ok繃，我唯獨不喜歡的就是上面有小兔子的造型。
「這傷怎麼來的？我記得很久之前就有了吧，你一直摳破傷口會無法癒合的。」
「...國中的時候，同學拿煙蒂燙的。」無時無刻都覺得被燙的地方辣辣燙燙的，就連持續冰敷都無法抹滅掉那種感覺，時不時的刺痛，下意識會一直想抓它，才導致這個傷口永不癒合。
「國中的時候啊...那時老師有知道這件事嗎？」她輕輕地拍著我的頭，有一種複雜的感覺，想一切都告訴她，卻也不知道說了能做什麼，如果說出來真的有用，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你隨時都可以告訴我，等你準備好的時候，我一直都會聽你說的。」察覺到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緩緩地撫上我的手，像是在告訴我她會站在我這邊。
「你先聽聽我的故事吧。」
「我原本是一名心理醫生，但...患上了憂鬱症。」什麼？明明...平常看起來很快樂，見到她的時候，常常都是微笑掛在臉上。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很驚訝，確實我平常都是笑笑的，但如果不笑，誰會喜歡你呢？」她的臉色瞬間黯然，應該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吧。
「聽了很多患者的心事，為了理解每一個患者，需要把自己帶入他們的心裡，也意謂著把自己當成一個心理患者，這樣久了，自己也成為了一位心理患者。
一開始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只是覺得自己那陣子心情比較低落罷了，不想上班、不想出門、不想跟別人說話，而且還開始覺得...活著沒意義，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病了。
可是我是個心理醫生呀，怎麼自己患上憂鬱症呢？
丟臉以及不安的念頭湧上心頭，讓我不敢去就醫，我知道有心理疾病的人會被心裡沒有生病的人怎樣看待，同樣是人，正常人卻用著不一樣的眼光去看我們，認為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但其實心理疾病就像感冒一樣，是人人都可能患上的。」要是社會能少一點排斥，多一點包容，或許心理疾病的患者就會少了一點吧，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沒有就醫的關係，病情變得很嚴重，常常做出一些...很危險的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媽媽因為擔心我，所以一直在照顧我，就算腿已經很不好了，晚上也常沒睡好。
有一天，我在媽媽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突然就覺得世界扭曲，自己好像陷入了沼澤裡，爬不出來，連呼吸都覺得窒息，讓我很崩潰，所以就...割腕了。」她拉起袖子，手臂上有著赫然的幾道疤痕。
「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媽媽看到我那副模樣的表情。
我的病情已經嚴重到自殘了，只好去就醫。
心裡不想碰上的，總是最後都會發生，我遇到了很多我之前的患者。
『心裡醫生還得憂鬱症了，真搞笑，難怪之前找她沒用，當什麼心理醫生，根本就是在禍害人間。』
諸多此類的話語縈繞在耳畔，想要裝作不在意，但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大概就是言語吧，還不如不就醫好，自己的憂鬱症好像又加重了。」的確，一句話可以成為別人的救贖，也可以化作一道鋒利的刃，傷害別人。
「空蕩的房間，純白的牆壁，對我來說就像一座監獄一樣。
每天度日如年，努力地吃藥，想讓媽媽不再那麼擔心我，讓自己趕緊好起來。
終於熬到出院那刻了，雖然感覺自己的狀況沒有好轉，但醫生說可以出院就是可以的吧，心裡這麼想。」
「回到了原本的生活，每天依然都在看診，總覺得哪裡變了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變了，直到有一天有一個患者問我，前陣子是不是有在精神醫院待一陣子，我才發現，改變的是患者看我的眼光，原來我的事情早就在他們周圍傳開了。
漸漸地，回診的病患變少了，就算來了也只會來問我：『之前真的有在醫院待過嗎？』或者是『心理醫生還得憂鬱症，救不了自己還想救別人？真搞笑。』這種嘲諷的話語。
其實在醫院看到我認識的人就知道之後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可是，心理醫生難道就不能得心病嗎？他也說的沒錯，我救不了自己還想救別人。
雖然我沒有承認，但這件事很快就傳到老闆那裡，還伴隨著一些謠言，老闆連問我都沒有問我，直接把我開除了。」直接開除？這算是一種歧視吧，誰說有過心病的人就不能當心理醫生。
「那段時間真的過得很痛苦啊，但還是撐過去了，雖然社會上大部分都是對我們有意見的人，但也還是有許多人站在我身邊支持我，我的朋友、家人，我都很感謝他們。
抱歉，自顧自地說了這麼多，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還有很多人願意站在你這邊的，以後想找人傾訴，就來找我吧！」真的會有人站在我身邊嗎？朋友、家人？都是我沒有的，唯一只有藍姐才會在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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