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過往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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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1-16
夢菲在浴室吹完頭髮,從浴室走出,看到正宇坐在床上,背後靠著枕頭,滑著手機,「在等我看電影嗎?」從浴室走到床邊,邊走邊看著正宇,疑問著。

此時夢菲坐在床邊,掀開棉被後,然後順勢坐上床,雙眼一眨一眨的看著正宇。

正宇把手機放到一旁,然後拿起床邊的遙控器,對夢菲說:「時間還早,剛好可以看一部電影,還是你有想看的什麼片嗎?」

欲言又止的夢菲,看了看電視,再看看正宇,半吐半露的說:「今晚不看電影,晚上我們兩個,都沒說到什麼話,不如來聊聊怎麼樣?」說著還不時瞄一瞄正宇的神情。

正宇以為,夢菲看到自己被親媽冷落,心疼自己,內心感到無比欣慰,「老婆,沒事的,我和我媽常常這樣鬥嘴,她也是很愛開玩笑的人。」老婆在關心我,我好幸福,太開心了,晚上所有的委屈,因為老婆的關心,一時的委屈,這下都值得了!(內心的正宇,正在單腳不停旋轉中~)

「那就好⋯⋯可是,我想說⋯⋯那個⋯⋯聖誕節快到了,不知道你有想要,怎麼過嗎?」一時之間,還真讓夢菲,開不了口,吞吞吐吐的,先說了一個聖誕節,心想:「這聖誕節問完,我再來問過年的安排好了。」

「妳有什麼想法還是安排,我都可以的!」正宇想了想,然後對夢菲說著自己的想法。

「我都可以,畢竟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聖誕節,也不能都聽我的,你的想法也很重要。」夢菲對正宇說著,其實內心裡,很期待正宇的答覆。

深吸一口氣,夢菲告訴自己,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口深呼吸,給自己勇氣後,乾脆點夢菲,然後直接開口接著問正宇:「我想說,明年二月初就過年了,不知道往年過年的時候,你都怎麼過的?」

「過年一般都沒case,平常都宅在家居多,曾經有過,接到國外的案件,然後帶著攝影棚幾個人,出國接case拍照。」正宇左手摸著下巴,一邊想一邊回答。

「我想⋯⋯我想說⋯⋯過年⋯⋯過年我不一定要回北部⋯⋯我們⋯⋯安排行程,過年出去玩好嗎?但這個不免強,畢竟有些人,過年一定要在家過節,大家團聚再一起,這我就問問,問問⋯⋯問問而以。」夢菲頭微低,小心的問著,越說聲音越小聲。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我家沒差,妳今天跟我媽聊天,妳也知道,我爸生病走得早,我媽辛苦拉拔著,我和我弟長大,現在我們兄弟倆都大了,我媽也知道,兩個兒子都年紀不小了,我們也都會有自己的生活圈和工作要忙,也不會特別要求過年過節,一定要聚再一起,平常有空,隨時都能聚。」正宇說完後,想想覺得不太對,怎麼從聖誕節,一下就跳題到過年了。

還沒想明白這一切的正宇,看了夢菲頭低低的,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一臉疑惑的,想從自己的雙眼裡,看出點端倪,左看看、右看看,這夢菲好像還是原來的夢菲,「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正宇安慰著自己,可能自己想多了。

夢菲雙手藏在被子裡,但卻緊張到,雙手握拳,感覺到指甲,掐著手掌心的肉,雖然很痛,但痛卻讓人格外清醒,「我想⋯⋯我想⋯⋯我想跟你說說,我家的事,其實過年,我不用回家,因為回去也沒人。」說完這句話後,夢菲頭更低了,完全不敢想像,正宇聽到會是什麼反應。

正常人的家,怎麼可能過年,家裡面沒人,但夢菲生在這不正常的家庭,偏偏許多事,都不是正常的!

正宇聽到後,一臉疑惑,心想:「過年家裡沒人,是大家都出去玩,全都不在家?還是⋯⋯」正宇靜靜的看著夢菲,深怕說錯什麼話,想開口又忍住,想等夢菲是否還會繼續接著說。

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到,原來兩人的呼吸聲,可以聽得如此清澈響亮。

「晚上和阿姨聊天,我很開心,因為這是我家所沒有的。」說著,夢菲的眼淚,開始一滴滴的奪眶而出,想忍也忍不住,很快淚水就整個失控⋯⋯

看到夢菲顫抖的身軀,看後聽到哭泣的聲音,正宇覺得莫名其妙,心想:「和我媽聊天開心,怎麼也能哭呢,難道是我媽太熱情,嚇到妳了?」趕緊抱著夢菲,安撫著,但卻是滿臉問號,「這親媽沒事過來我這,真的很會給我添麻煩!」

忽然想到,球球還在一樓睡覺,正宇問:「要不要我抱球球進來房間?」

夢菲的頭,靠在正宇的胸前,左右搖著,然後邊哭邊說:「其實我出生後,我爸媽就不要我,我是我姨母帶大的。」

聽到這句話,正宇原本安撫夢菲的手,停頓下來,覺得這根本電視劇裡面的橋段,怎麼還真的讓我親耳聽到了⋯⋯

夢菲開始細細地說從小時候,對兒時有記憶時,開始細細的說。

***

姨母是我媽媽的妹妹,聽姨母說過,在我還沒出生時,爸媽兩人不顧雙方家長反對,兩人堅持結連理,婚後的日子,爸媽只想生一個就好,所以生完我哥之後,其實兩人卻沒有打算要第二個小孩,但有一陣子,夫妻兩個人,吵架吵得非常厲害,吵到雙方長輩都知道,甚至都再鬧離婚,好巧不巧,那時候我媽剛好懷孕,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雙方長輩知道懷孕的事情之後,也都紛紛勸合不勸離,希望兩人可以好好說說,肚子裡還有未出生的孩子,這婚姻還是要好好維持下去,本以為兩人有孩子,好說歹說沒有吵離婚的事情,平常相處看似正常,沒想到,我出生時,兩個人卻把一切的罪責怪到我的頭上,覺得因為有我,才讓他們的婚姻有了裂縫,但我問過姨母,她說她當時也不知道,他們倆實際吵架的真正原因,可那時候,兩人沒有離婚,夫妻倆帶我哥,一樣和平相處,看起來是十分恩愛。

姨母說,那時候奶奶,也跟我媽說,孩子生了要顧,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夫妻倆,把我交給奶奶後,再也沒有過問我,奶奶多次打電話,和他們說孩子的事情,但夫妻倆,總有各種理由推託,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漸漸也管不了,就把我交給了我姨母。

從我有記憶以來,都是姨母陪伴著我,帶著我上學,帶我去買衣服,教著我做人處事的道理,我和姨母兩人相依為命,姨母最常和我說的話就是:「我能給的我一定給,我姊姊給不了妳的,我會把妳當做我親生女兒,對妳好,幫妳補上。」

姨母說到真的做到,她對我真的很好,就像我媽媽一樣,比我親身的媽媽,對還更好更親。

我很感謝姨母,雖然我叫他姨母,但是在我心裡,她就像我媽一樣,有著非常重要的份量和地位。

以前學校親師座談會,也是姨母擔起媽媽的角色,到學校了解我的狀況。

以前國小校慶,也是姨母陪伴著我。

國中時候,參加各種素描比賽,姨母每一場都參與。

高中時,如果晚放學到家,姨母總是在客廳等著我,家裡一定會開著燈,等我回家。

大學雖然到外地讀書,可學費也都是姨母付的。

直到我大學畢業後,開始出社會工作,我們親生父母,他們倆個開始和姨母聯繫,希望我能回家。

當姨母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很替我開心,她也覺得自己的姊姊和姊夫,兩人終於想通了,是想要好好彌補我。

當時要我回家見他們,我內心是很抗拒的,畢竟都大學畢業了,我也過了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紀,雖然內心,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期待,從小到大,沒有過家的感受,沒有體會過父母的關愛,那種感覺,可說是⋯⋯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

可當我那時回家後,我才知道,我的期待徹底落空,我的父母根本沒有想通,他們知道我開始賺錢,有了穩定的收入,他們要我能回報,當初的生育之恩,要我每個月固定匯錢回家,是時候該盡孝道,養育父母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你們的參與,為什麼等我有能力,可以開始賺錢的時候,卻告訴我,我拿錢給他們是應該的,如果我真的對他們好,那姨母該怎麼辦,姨母才是從小養育我的親人,他們怎麼好意思⋯⋯

我更想不通的事,我的父母卻對我說:「沒有我們生你,你會來到這世界上,賺錢給父母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不要給妳臉,妳還不要臉。」

這樣的三觀,真的是讓人跌破眼鏡,夢菲逃離似的,遠遠逃離親身父母的家,逃離親身哥哥的任何聯繫,因為她原本以為,血濃於水的親哥,也會理解她、認同她,沒想到親哥也覺得,她這個做妹妹的,從小沒有陪伴父母,現在父母有年紀了,我卻不知道要回家、卻不知道也該和他一起養育父母,心裡想的只有姨母,認為我十分不孝,也覺得我讀書讀到大學畢業,連基本我身分證後面,父母欄名字是誰都認不得。

在他們三個面前,我覺得我特別渺小,他們像是高大的巨人,站在至高又扭曲的道德觀上,不斷地對著我的頭頂指手畫腳,每一項指控,都像個沉甸甸又龐大的包袱,一直往我身上疊加,一個又一個的往上堆疊,我被迫承受著。

當我嘗試著,提出任何的疑問,他們三個人對我的控訴,就會變得更激烈,內心所受之痛,猶如千刀萬剮,到後來我學會沈默,因為真正的道理,再他們面前,根本行不通,他們只願意聽他們願意聽的,只願意理解他們所認為的。

後來⋯⋯我逃離了那個,一刻都待不下去的那個家,我不懂他們三個,怎麼可以如此這麼的厚顏無恥,當我回到,我和姨母一起住的家時,姨母也很驚訝,我怎麼早上才回去,不到中午就跑回來了,我哭著說出,我回家時的所有經過。

我以為,我從小到大沒有體會過父母親的愛,現在終於有機會體會到了,可以感受到正常家庭的溫暖,沒想到這體會,如此的刻骨銘心,心十分的痛,就像是你那高高的期望,被人重重的摔下,當初的期望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痛。

這份痛楚我永誌不忘,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身體裡,讓我沒齒難忘⋯⋯。

姨母之後聽到後,親自打電話給自己的親姊姊,沒想到自己的姊姊卻責備她,把別人的孩子教壞,連自己的親身父母都不認不養。

姨母嘗試說了很多,後來氣到掛掉電話,反倒安慰起我,讓我不要想不開,就算沒有父母的關愛,妳還有我,我一樣會一直陪伴著妳,我隱忍著淚水,不想讓姨母擔心,因為我知道,姨母打了這通電話,她心裡肯定也不好受,我的眼淚,只會讓姨母心裡更加難受,我強裝著鎮定的模樣,反倒安慰起姨母,不要因為自己姊姊的那番作為,而氣壞自己的身體。

可當我獨自一人待在房間時,我痛哭失聲,不懂我錯在哪,正常人的家庭,父母對子女那不求回報和付出的愛,是那麼正常,但對我來說,我的父母對我的那不是愛,是沉痛的負擔,但是有這樣的父母,我感到引以為恥!

出社會後的第一年,遇到的過年,這年我和往年一樣,和姨母兩人一起吃飯,但我的親身父母,卻刻意大鬧,故意聯繫很多親戚朋友,說姨母不讓我回家過年,說我不孝,連自己的親身父母都不要了。

我還記得這個年,過得很不平靜,姨母接到很多親戚的來電,覺得人家親身父母,想要盡到父母以前沒有盡到的職責,姨母不該因為一己之私,而故意阻饒。

為了不讓姨母為難,那年過年,我真的和姨母連團圓飯都沒吃,我自己回到那個,親身父母所在的家,回家後,並沒有溫馨的圍爐場面,卻是開口閉口的問,帶多少錢回家,過年連自己家都認不得。

三個人跟我要著錢,我桌上的飯菜一口都沒吃,只問他們一句話:「你們要我回家,就是為了跟我要錢?」

哥哥卻很生氣的說:「你講這什麼話,叫你回來有什麼不對,拿個錢還廢話這麼多。」

我看了他們三個,要不是身分證後面寫著他們的名字,連我都要懷疑,我是他們親身的。

對於他們三個,我也不想多說太多,起身後,我拿著我的包,離開這個他們所謂的家。

關門後我聽到了不少辱罵聲,有些話甚至不堪入耳。

看著左鄰右舍的家門口,可以依稀聽到門內過年過節的歡笑聲,但這個家,是一個會吃人的家,夢菲聽到的只有謾罵叫囂⋯⋯

佇立在門口的雙腳,仰頭看著夜空,身後的門不斷傳來唾罵聲,猶如街道巷弄的鞭炮聲此起彼落。

我聽到他們說⋯⋯

「要不是我妹妹養你,你能長這麼大。」

「讀書讀到大學畢業,結果居然這麼沒有規矩,過年不回家,也不知道給父母包紅包。」

「回家連爸媽都不會叫一聲,真沒禮貌。」

「這女兒就和兒子不一樣,早晚嫁人就是別人的,現在還沒嫁人,就不管自家人死活。」

「有骨氣出這麼門,以後結婚,沒有我們她能成。」

「幹!過年還要受她的氣,以為她誰啊。」

「要不是我們不跟她計較,還要跟她當家人,她能進得了這個家門。」

「跩什麼跩,下次直接動粗就好了,你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我那妹妹真不是個好東西,自己不生一個,還教壞我孩子。」

「王八蛋,大過年的讓人真晦氣。」

「女兒就是一個賠錢貨。」

夢菲抬起沉重的步伐,漫無目的的走,看著家家戶戶燈火通明,自己卻孤身一人,本該和姨母開心吃著團圓飯的夜晚,現況卻是一個人,孤伶伶的身影,只有如影相隨,影子被路燈照的有長有短,心似暗無天日的地窖般陰冷。

別人的家,是溫馨而充滿甜蜜歡笑,父母的愛,更是包容還有更多的親情相伴,可夢菲什麼都沒有,這不是家,這一切不是親情也不是愛,只有禁錮的枷鎖,不停的束縛著夢菲,這些人眼裡看到的,不是親人,只有錢才是他們想要的。

我在他們眼裡,根本不是親人,完完全全就是外人,如果我還對他們抱有一絲寄望,那這份該死的念頭,將會讓我成為他們眼裡的搖錢樹,任由他們宰割,我不能做他們眼中,那隻乖順的綿羊,明知道他們這樣不對,我就需要反擊,捍衛我自己的權益。

從小到大,我沒有感受到父母給我的愛,沒有感受到哥哥對我的關懷,如今我所賺的任何一分錢,他們也別想拿。

我的世界,以前沒有他們,如今更是不需要,我只需要姨母一人就夠了。






夢菲:他們是壞人,想要一直綁著我⋯⋯ இдஇ
正宇:用繩子綁嗎?我沒拍過綁縛,想拍! (〜^∇^)〜
夢菲:對不起,我找錯人了。
正宇:不給我拍,難道你要綁著給誰拍!
夢菲:來人啊,把他拖下去。
夢菲:作者大大,請賜給我新男主,要有高顏值和八塊肌,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