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詛咒的國家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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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2-25
因為其中一個人主動問了她的意見，讓這些私下議論漸漸浮上檯面，女老師已經是在場的主角。
她的階級與資歷在這裡就是一個新人。要是高層沒有動作，就由他們自行處理。層層分佈的階級，就是用在這個時候。
「要是妳不想當那個砲灰替我們製造逃脫的機會，我們就只能動用那些孩子了。」
這是最後的選擇。其中一人鬆了一口氣，表情與言語之間無不是對孩子們的同情，卻因為現況的無力，而不得不這麼做，他們也是不得已的。
「果然只能這麼做了啊。」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陸續跟上了，破窗效應正式開始，一旦有人這麼說、這麼做，就會有更多人覺得這樣是可行的、這樣才是正確的。
這些傢伙……在說什麼啊？這是選擇？女老師越來越無法置信，這些傢伙還是老師嗎？這些傢伙……還是人類嗎？
頓時間，這些日子與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光從女老師的腦海一一閃過。
這些日子有歡笑、有辛苦，因為他們一直在一起，所以發生了許多事。
這些日子所發生的每件事都不是假的。
她真的已經成為這間孤兒院的老師了。
過去的她，是最讓所有人頭疼的熊孩子，打架、鬧事、不聽話，她還是孩子的時候替院長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要說她會在長大後回來成為老師，是為了報效孤兒院也不為過。
對她來說，所謂的老師就是孩子們的依靠與訴說心事的對象，只要老師的他們還在的一天，她就不會允許其他人動孩子一根寒毛。
因為老師就這麼教育她、幫助她的，所以現在輪到她了。
結果……這些傢伙現在在說什麼？同樣都是老師，實在不能置之不理。孩子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
「總要有人殿後……是嗎？」
「……啊？」
女老師小聲嘀咕還是被捕捉到了，眾人開始以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不，她就是要說給他們聽才說出來的。
「孩子是為了認識世界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他們是帶著期待與興奮的心情過來！他們不是砲灰，也不是誰的替死鬼，那些孩子也有權利選擇！」
再也忍不住了，全都說出來了。
「那麼，妳就去死吧？都說了吧？一定要有人死，一個人的死是可以拯救所有人，那個人就是妳。既然妳這麼看重孩子們的命，那妳就代替他們去死吧。」
沒有人幫她說話。不會有人幫她說話。
當她被這麼提名之後，她就失去了老師、同事的身分，現在的她就只是這些高層走狗的替死鬼。
不是她去死就是孩子去死。
剛剛也說了，縱然她是在場資歷最淺的人，也是有選擇的權利的。
他們不是第一天認識，就因為不是第一天，所以他們都知道做了這麼多髒事的自己最後一定會不得好死。
要是這些秘密可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比起自己一定會不得好死，他們更想知道對方何時去死。
儘管已經做了，沒有回頭路，只要把知道的人都變不見，那也是一種「救贖」。
她的死救不了這些人，這樣的內鬥還會持續下去，直到最後一人。充其量少一個人知道這麼多內幕，不過少一人是一人，對這樣的團體就是一件好事。
沒有人會留她的，救得了她的只有她自己。
不知不覺被包圍了。
光是這樣，就讓她的腎上腺素飆高，冷汗無法控制地流出來，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想要求饒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起頭。
這就是被害者的視角嗎？每到了「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會團結其他人，以人數優勢處理事情。
這就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事情嗎？因為自己成了被害者，她終於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做什麼事了。真的是糟糕又毫無底線，沒有一點可取之處，為骯髒而骯髒。
我……就要死了嗎？
「我……」
女老師還是鬆口了。極端環境下的被迫屈服，讓她忘了前一刻的所作所為，甚至認為前些時候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不是同一人。說穿了，她是出於真心的。
「我……還不想死。」
不能死。
「怎麼可以死呢……」
「這就對了，妳是老師，不可以隨便死去。」
已經軟掉的雙腿突然有了活力，可以在這個時候重新為她注入活力的，當然是這間孤兒院的副院長。
順手撥開人潮，副院長走了過來，如此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在現在的女老師來看，卻是讓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因為副院長的一席話，女老師看到了些許光明。
「孩子沒有了，大不了再去認領。隨著戰爭與經濟的持續衝擊，日後勢必會有更多失去父母或被父母拋棄的孤兒。雖然我們不是他們的親生父母，不過就責任來說是一樣的。」
「副院長……」
「因為喜歡孩子、因為想要對這個國家盡一點力，所以我們加入了孤兒院。因為孩子，孤兒院成立了，可是要是沒有我們這些老師，孩子們也無法順利成長，我們與孩子既是親子的關係，也是密不可分的唯一關係，這就是身為老師的我們的責任。」
副院長的語氣很沉重，這是他的真心話，不過……女老師卻還聽出了其它東西，副院長已經準備很久，他一直很想親口說說看，分享他對孩子們的心情。
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一個不平靜又封閉的國家，人生與希望什麼的早就出賣給高層，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自己」，像這樣充滿溫暖的言語充其量用來安慰自己，沒有實質作用。
可是，當副院長這麼說之後，不只是她，在場的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了。由此可知，其實他們不需要像這樣用利益與權力來麻痺自己，自己就是自己，就算這輩子都無法走出伊斯帕尼奧拉島，也可以擅自想像外面的美好光景與璀璨的未來。
「我知道妳在做什麼，當年加入孤兒院的我也是這樣，所以我可以理解妳的心情。因為孩子，我們成為了老師、成為了大人，所以該是我們回報的時候了，讓孩子們看到我們這些老師可靠、值得依賴的那一面。」
「副院長……」
「可是，現在是戰亂的非常時期，那麼多的孩子我們不可能照顧得來，要是途中不小心失去了幾個孩子，我們也只能祈禱了，我們是老師，不是神，在盡責的同時也要考慮到做不做得到。」
「總歸來說……」
「總歸來說，只要盡到全力就好了。」
「祈禱他們……可以在槍林彈雨的殘酷世界活下來？」
「這是祖先的教誨。」
她的階級與資歷在這裡就是一個新人。要是高層沒有動作，就由他們自行處理。層層分佈的階級，就是用在這個時候。
「要是妳不想當那個砲灰替我們製造逃脫的機會，我們就只能動用那些孩子了。」
這是最後的選擇。其中一人鬆了一口氣，表情與言語之間無不是對孩子們的同情，卻因為現況的無力，而不得不這麼做，他們也是不得已的。
「果然只能這麼做了啊。」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陸續跟上了，破窗效應正式開始，一旦有人這麼說、這麼做，就會有更多人覺得這樣是可行的、這樣才是正確的。
這些傢伙……在說什麼啊？這是選擇？女老師越來越無法置信，這些傢伙還是老師嗎？這些傢伙……還是人類嗎？
頓時間，這些日子與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光從女老師的腦海一一閃過。
這些日子有歡笑、有辛苦，因為他們一直在一起，所以發生了許多事。
這些日子所發生的每件事都不是假的。
她真的已經成為這間孤兒院的老師了。
過去的她，是最讓所有人頭疼的熊孩子，打架、鬧事、不聽話，她還是孩子的時候替院長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要說她會在長大後回來成為老師，是為了報效孤兒院也不為過。
對她來說，所謂的老師就是孩子們的依靠與訴說心事的對象，只要老師的他們還在的一天，她就不會允許其他人動孩子一根寒毛。
因為老師就這麼教育她、幫助她的，所以現在輪到她了。
結果……這些傢伙現在在說什麼？同樣都是老師，實在不能置之不理。孩子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
「總要有人殿後……是嗎？」
「……啊？」
女老師小聲嘀咕還是被捕捉到了，眾人開始以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不，她就是要說給他們聽才說出來的。
「孩子是為了認識世界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他們是帶著期待與興奮的心情過來！他們不是砲灰，也不是誰的替死鬼，那些孩子也有權利選擇！」
再也忍不住了，全都說出來了。
「那麼，妳就去死吧？都說了吧？一定要有人死，一個人的死是可以拯救所有人，那個人就是妳。既然妳這麼看重孩子們的命，那妳就代替他們去死吧。」
沒有人幫她說話。不會有人幫她說話。
當她被這麼提名之後，她就失去了老師、同事的身分，現在的她就只是這些高層走狗的替死鬼。
不是她去死就是孩子去死。
剛剛也說了，縱然她是在場資歷最淺的人，也是有選擇的權利的。
他們不是第一天認識，就因為不是第一天，所以他們都知道做了這麼多髒事的自己最後一定會不得好死。
要是這些秘密可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比起自己一定會不得好死，他們更想知道對方何時去死。
儘管已經做了，沒有回頭路，只要把知道的人都變不見，那也是一種「救贖」。
她的死救不了這些人，這樣的內鬥還會持續下去，直到最後一人。充其量少一個人知道這麼多內幕，不過少一人是一人，對這樣的團體就是一件好事。
沒有人會留她的，救得了她的只有她自己。
不知不覺被包圍了。
光是這樣，就讓她的腎上腺素飆高，冷汗無法控制地流出來，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想要求饒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起頭。
這就是被害者的視角嗎？每到了「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會團結其他人，以人數優勢處理事情。
這就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事情嗎？因為自己成了被害者，她終於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做什麼事了。真的是糟糕又毫無底線，沒有一點可取之處，為骯髒而骯髒。
我……就要死了嗎？
「我……」
女老師還是鬆口了。極端環境下的被迫屈服，讓她忘了前一刻的所作所為，甚至認為前些時候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不是同一人。說穿了，她是出於真心的。
「我……還不想死。」
不能死。
「怎麼可以死呢……」
「這就對了，妳是老師，不可以隨便死去。」
已經軟掉的雙腿突然有了活力，可以在這個時候重新為她注入活力的，當然是這間孤兒院的副院長。
順手撥開人潮，副院長走了過來，如此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在現在的女老師來看，卻是讓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因為副院長的一席話，女老師看到了些許光明。
「孩子沒有了，大不了再去認領。隨著戰爭與經濟的持續衝擊，日後勢必會有更多失去父母或被父母拋棄的孤兒。雖然我們不是他們的親生父母，不過就責任來說是一樣的。」
「副院長……」
「因為喜歡孩子、因為想要對這個國家盡一點力，所以我們加入了孤兒院。因為孩子，孤兒院成立了，可是要是沒有我們這些老師，孩子們也無法順利成長，我們與孩子既是親子的關係，也是密不可分的唯一關係，這就是身為老師的我們的責任。」
副院長的語氣很沉重，這是他的真心話，不過……女老師卻還聽出了其它東西，副院長已經準備很久，他一直很想親口說說看，分享他對孩子們的心情。
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一個不平靜又封閉的國家，人生與希望什麼的早就出賣給高層，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自己」，像這樣充滿溫暖的言語充其量用來安慰自己，沒有實質作用。
可是，當副院長這麼說之後，不只是她，在場的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了。由此可知，其實他們不需要像這樣用利益與權力來麻痺自己，自己就是自己，就算這輩子都無法走出伊斯帕尼奧拉島，也可以擅自想像外面的美好光景與璀璨的未來。
「我知道妳在做什麼，當年加入孤兒院的我也是這樣，所以我可以理解妳的心情。因為孩子，我們成為了老師、成為了大人，所以該是我們回報的時候了，讓孩子們看到我們這些老師可靠、值得依賴的那一面。」
「副院長……」
「可是，現在是戰亂的非常時期，那麼多的孩子我們不可能照顧得來，要是途中不小心失去了幾個孩子，我們也只能祈禱了，我們是老師，不是神，在盡責的同時也要考慮到做不做得到。」
「總歸來說……」
「總歸來說，只要盡到全力就好了。」
「祈禱他們……可以在槍林彈雨的殘酷世界活下來？」
「這是祖先的教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