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數據深淵的低語

林衍的指尖微微顫抖，他注視著屏幕上一行行飛速跳動的代碼，像是追逐獵物的野獸在撕咬獵物的血肉。外掛的光點不斷閃爍，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壓迫感，彷彿它不僅僅是一段代碼，而是一個擁有意志的存在。

「防禦模組已啟動，數據屏障穩定。」光點的聲音依然冷靜，但林衍卻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波動，那種像人類情緒般的東西。

「還能撐多久？」林衍低聲問，眼神中透著焦急。

「不確定，對方正在調整侵入方式。他們的技術……不亞於我。」

這句話讓林衍心頭一震。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與這個外掛匹敵。他以為自己掌握了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卻在此刻發現，這片隱藏在數據背後的深淵，遠比他想像的更加危險與深邃。

「林衍，」光點突然說，語氣變得低沉且帶著某種深意，「你有退路嗎？」

林衍愣住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此刻，面對屏幕上如紅潮般洶湧的數據流，他知道，真正的退路早在他啟動外掛的那一刻就已消失殆盡。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在鍵盤上掠過。他需要一個解決方案，一個能保護外掛並找到對方來源的辦法。

「光點，把對方的數據行為記錄下來，試著反向追蹤他們的來源。」他下達指令，聲音不帶一絲猶豫。

光點回應得迅速：「正在執行，但對方的數據包經過多重加密，可能需要時間解析。」

「給我一個大概的時間。」林衍沉聲道。

「十分鐘。」光點回答。

十分鐘。這短短的時間卻像是漫長的永恆。他不知道對方會在這段時間內做出什麼行動，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在這場對決中示弱。他將手指放在鍵盤上，飛快地輸入了一段代碼，啟動了自己為外掛設計的最後一道保險——一個自主恢復模組。

這模組平時是禁用的，因為它會給外掛極大的自主權，甚至超出林衍的控制範圍。但現在，他已無暇顧及這些風險。他需要賭一把。

「自主恢復模組啟動，權限暫時轉移。」光點的聲音似乎更有生氣了，甚至帶著一絲冷酷。

屏幕上的代碼流忽然加快，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威力。林衍看到，原本紅色的警告數據流逐漸被壓制，外掛的屏障變得更加堅固。

「對方的侵入行為正在減弱，但並未完全撤退。他們似乎在觀察。」光點報告。

「觀察？」林衍皺眉，「這群人到底想做什麼？」

這時，屏幕忽然閃爍了一下，一條訊息彈出：

「你不該來這裡。」

訊息簡短而直接，卻讓林衍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他不記得自己觸發過任何與這類警告相關的代碼，也不明白這條訊息的來源。

「這是什麼意思？」林衍喃喃道。

光點沉默片刻，然後回答：「這條訊息來自遊戲伺服器內部，並非外掛生成。」

林衍的心跳漏了一拍。如果這不是外掛生成的，那就意味著——遊戲內部還有其他的「意識」。這一發現讓他驚愕不已。他一直以為，自己操作的是一個早已被棄用的遊戲平台，一片無人涉足的死地，但現在看來，他低估了這裡的複雜程度。

「林衍，我檢測到伺服器內部的數據結構有一部分與常規遊戲代碼不同，它們的行為模式更像是……獨立運算體。」光點的聲音透出少有的謹慎。

「獨立運算體？意思是說……人工智慧？」林衍試探著問，心裡的猜測越來越接近某個瘋狂的答案。

「可以這麼理解，或者說，它們可能是這個遊戲曾經的某種核心設計，但現在卻像是在伺服器內部自我進化。」光點回答。

林衍盯著屏幕，腦中一片混亂。他雖然擅長破解和開發，但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一個遊戲中的系統竟然能自我進化，甚至還能對外掛發起反擊？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技術？

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老舊遊戲，也不是一個簡單的測試場。這可能是一個埋藏了驚人秘密的數據世界，而自己現在正站在這個秘密的邊緣。

「光點，能確定它們的意圖嗎？」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

「暫無法確定，但可以推測，它們對外掛的存在抱有敵意。」光點回答。

「敵意嗎……」林衍低語，隨即他的手指再次飛舞起來，這次他試圖通過外掛構建一個模擬空間，用來誘導對方進入，從而測試它們的反應模式。

「模擬空間構建中，進度：10%……30%……60%……」光點的聲音平穩地報告著進展，但林衍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就在模擬空間即將完成時，屏幕再次閃爍，並且整個遊戲環境瞬間變化。林衍眼前的遊戲場景不再是熟悉的沙漠，而變成了一片漆黑的虛空。在虛空的中央，一個由無數數據光點組成的巨型人形浮現，直視著他。

「入侵者，」那個人形開口了，聲音像是無數人聲的交疊，「離開，否則，你的代價將超出承受範圍。」

林衍愣住了。他本以為自己是這場遊戲中的操控者，但現在，卻像是被某種更高級的存在盯上了一樣。

光點的聲音響起：「林衍，我建議立刻中斷連接，這不在我們的掌控範圍內。」

林衍看著那個巨型人形，手指停在鍵盤上。他知道，這一刻的選擇將決定接下來的命運。他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存在，隱藏著他無法抗衡的力量，但同時，也可能是解開這場迷局的唯一鑰匙。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不，我要留下來。」

(第2-2章完，全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