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百合綻放
本章節 3300 字
更新於: 2024-12-03
2023年4月10日
台灣共和國，高雄市
「姐姐，不要。為什麼......」
少女使勁整理著重型防護服，那號稱是「中國共產黨版74師的可令解放軍永遠不會被敵人的子彈打死的秘密武器」——納米防彈模塊與最新式凱夫拉防彈插板——此刻卻成了令人窒息的地獄束縛。防護服的內襯因長期穿著未能及時清理汗液和細菌已成細菌的溫床，少女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蛆蟲在內襯蠕動。
但少女沒有心情去關心自己那近乎和來自微觀界的朋友是否融為一體，眼前，自己的姐姐，防護服上已然沾滿血污，難以分辨原來的模樣。
「我們倆——在一起，在一起，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才能擋住台軍的——穿甲彈......」
姐姐邁著蹣跚的腳步，掠過已被槍彈摧毀冒著火星的衛星聯絡台，最後來到少女跟前，毅然與之對視。
「我在前，你在後。」
姐姐毫不遲疑，將虛弱的少女從地上以半跪的姿勢抓起，形成了站立。
「就像，小時候一樣，我——永遠，保護——你，百合......」
姐姐伸出手來，環抱住少女，血污和部分已幾乎和防護服融為一體的穿甲彈彈殼在金屬插板碰撞的聲音發出之際交換到另一副軀體上。
枯骨只有在一起，才能重新成為錳鋼，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
.......
少女將被子狠狠地丟在地上，將身上的睡衣一條一條的撕破，窒息感大過子彈的侵襲，即使是在夢裡。
「我不要穿，我不要穿......」
被子，棉絮，睡衣，這一刻似乎都變成了重型防護服，要將自己拉入那個曾經地獄般的戰場。
「百合......」丈夫在客廳里，看著少女的發瘋的肢體，無所作為。
丈夫深知自己的行為，或許會讓她更快走向崩潰和死亡。
但如果真到那一步，也好，她已被診斷患上了重度抑鬱、燥鬱症，乃至複雜的戰爭創傷綜合症，醫生除了給予她微薄的小藥片，再沒有其他的手段——她本身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迹了。
少女撕碎了身上的所有衣物，留在軀體上的傷疤和彈痕映入眼帘，它們已經成了少女身體的一部分，無論她怎麼抗拒，都無法剝離。隨後她拿起梳妝台前的化妝盒，狠狠砸向鏡子，清脆的碎裂聲帶來了清晰的鏡中人，鏡中人繼續用化妝盒在牆上的海報上施暴，海報上的字體已在施暴下殘缺不全：關，戰，爭，創傷，不，歧，他，新，國，普......
一年前貼上去的，原來的字，丈夫記得是「關愛戰爭創傷人士，不要歧視他們，新國民和普通國民都是一樣的」。
白天還會在網路上和台灣人生動地講著獨立戰爭期間的動人故事，晚上就會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是另外一具軀體，或也可稱作屍體。
丈夫以前嘗試阻攔和拚命安慰著她，就像跟一般的父親或是愛人一樣，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只是徒勞。因為無論他再怎麼付出心血和努力，少女仍然會重複著一個循環。
在噩夢裡翱翔，從噩夢裡逃亡，人噩夢般發泄，在噩夢后平躺。隨後，微笑著講噩夢中的故事。
————————
天亮了。
顏百合照例起床后在原地發一小會兒呆，再去洗漱。
家裡空無一人，丈夫蕭云熙因外出工作原因比自己起得早，但最近顏百合認為，他更像是要逃避和甩開自己這個「累贅」才這麼做的。不比一年前剛剛在一起時，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字條，也沒有表示出任何關切。
顏百合相信自己的抗壓能力——那是自己曾作為一個現役特種部隊成員的最基本素質，儘管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但她仍然選擇每天第一件事上網去查看中國大陸及台灣的資訊。
台灣已經獨立，至少正式宣布了。去年9月，台北成立了第一處美國駐台灣共和國大使館，卸任后的美國國會議員佩落東擔任了第一任駐台灣共和國大使。台灣慶祝了三天，其沸騰程度直到半年後的第一次戰後台灣共和國總統選舉，才被打破。
顏百合對此不屑一顧。選舉結束后三個月，新任總統，原來擔任過「中華民國」副總統的賴正勛一直遭到台灣人的批評和戾氣，說民進黨沒有將精力花在解決實際問題上，反而大打戰爭牌，宣揚自己在戰時的功績。更有人說若是蔡佩霞前總統在世，那位溫和親民，沒有經歷過台灣戒嚴時期的種種劣跡，卻選擇把一切都奉獻給這個小島的女性更適合來治理這個國家。戰後的台灣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多個地區都發生大規模登陸戰和巷戰，經濟倒退至少十年，能否在十年後恢復到戰前，是一個未知數。
「這就是國家實施所謂509計劃的後果！讓台灣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傷亡！！——堅決抵制賴正勛擔任第一任新興國家總統，他要為509的推波助瀾付起主要責任！！」
顏百合有些幸災樂禍，但又覺得台灣能夠付出的這點代價，相比於對岸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戰時的解放軍傷亡遠高於台軍，而對於自己所在的部隊雪狐更是承擔了無法描述的傷痛，伴隨她至今。客觀來說，她和這個小島有世仇，——正是這個小島殺死了自己最親密的姐姐，不，她的一切，包括哥哥，父母。之所以選擇留在台灣，不是為了所謂的「投奔自由世界」，而是中國大陸，自己的祖國，在戰後已經是地獄，家，親人，朋友，自己的所有，都化為云煙。如果她還想活著，留在這裡是唯一的辦法。
中國在戰後已經分崩離析——原來的遼闊富饒的土地分成了四大塊勢力。中共中央政府搬遷至瀋陽，仍然控制原東北四省，掌握一定的軍隊和核武器，能夠與中原的反政府勢力相抗衡。「東突厥斯坦共和國」和「西藏民國」控制了原新疆和西藏自治區的大部分地帶，據稱漢人在這裡遭到粗暴對待，原新疆「再教育營」成為了戰後關押有共產黨身份的官員及其後代的地區，他們中的多數遭到不同程度的虐待甚至被毆打致死。漢人已經紛紛逃離新、藏二區。
反叛的雪狐近衛營勢力控制了京畿，包括畿輔三省和原大部內蒙地區，當初的近衛營人數不到三百人，如今在其控制勢力範圍竟然有多達十萬人效忠的部隊和一百多萬的人口。美國和歐盟雖然表面上呼籲不支持北京建立軍政府，但相比於更加令歐美日夜恐懼的原北京政府和已經被打爛的中原山頭勢力，對軍政府的譴責也只能停留在象徵意義上。軍政府的掌權者——原近衛營營長鄭敏桐和副代表周蕙在上個月首次出席了中美日三國在韓國舉行的會議，商討美日是否承認現北京政權的問題。此舉遭到瀋陽原中共中央的政府的強烈抗議和譴責，瀋陽政府派出了特工，試圖對鄭敏桐等高級官員實施暗殺。成功擊落了一架專機，導致現北京政權的官員共十七人死亡，美國和日本出動了空軍護航，才勉強保證了會議安全。
中原地帶的情況更糟。台軍在戰時實施的509計劃導致富庶的沿海和中部省市大面積喪屍化，多數地區都成為了只有喪屍遊盪的無政府地帶，這些地方只有少數倖存者以原始的方式爭奪僅存的資源，即使這樣倖存者的數量也在自相殘殺和喪屍侵襲之下一點一點的減少。少數倖存團體在沿海喪屍不容易侵佔的島上，站穩了腳跟，過著獨霸一方的土皇帝生活。
美國和歐洲有自己的打算，在他們眼裡，中原地區大面積喪屍化對自己有利，中國被搞成這樣，任何一方外國勢力都不打算親自介入收拾爛攤子，而中國人變成喪屍的越多，就越會減少難民向外流動的風險。從兩年前開始，中國人組成的難民從周邊的第三世界國家邊境湧入歐洲，光流竄的近五千萬難民就幾乎讓歐洲崩潰。但美國預估，如果中原地帶沒有幾億人變成喪屍，恐怕歐洲的結局會比日耳曼人湧入羅馬的災難還要大。
美國對中國反政府政權的支持有目共睹，但最令顏百合感到不寒而慄和充滿恨意的還是它在暗地裡縱容北京現政府對瀋陽政府展開局部生化戰，釋放了足以短期內就可以把人變成喪屍的氣態炸彈，且這種氣態炸彈的M2型還能把感染個體快速變成「舔食者」，美國還在全力開發第三代足以讓人變成「暴君」的生化武器。
世界恐怕很快就會打破核武器的壟斷格局——在台灣實施的所謂509計劃里，所有國家都看見了一種遠超核武器的大規模殺傷武器。
顏百合關上了手機，吃完了自己製作的簡易早餐，她準備聯網進入直播間。
她的工作，是講述戰爭期間的故事——儘管這些陳年舊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但仍然不乏有聽眾。
「直播間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顏百合，又見面了......」
「百合，台語又進步了呢，我都聽不出你曾經是中國人！」
顏百合的內心沉了一下，她到現在還不是很習慣台灣稱自己是「中國人」。她認為自己依然是大陸人。
不過，她將這樣的心情掩飾得很深。
每次在微笑和燦爛的面孔背後，是百合綻放后，留下的永不能被抹去的傷痕。
直到現在，百合仍然能在腦海里回蕩起——那個戰火紛飛的時代。
一切，就彷彿在昨日。
......
台灣共和國，高雄市
「姐姐，不要。為什麼......」
少女使勁整理著重型防護服，那號稱是「中國共產黨版74師的可令解放軍永遠不會被敵人的子彈打死的秘密武器」——納米防彈模塊與最新式凱夫拉防彈插板——此刻卻成了令人窒息的地獄束縛。防護服的內襯因長期穿著未能及時清理汗液和細菌已成細菌的溫床，少女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蛆蟲在內襯蠕動。
但少女沒有心情去關心自己那近乎和來自微觀界的朋友是否融為一體，眼前，自己的姐姐，防護服上已然沾滿血污，難以分辨原來的模樣。
「我們倆——在一起，在一起，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才能擋住台軍的——穿甲彈......」
姐姐邁著蹣跚的腳步，掠過已被槍彈摧毀冒著火星的衛星聯絡台，最後來到少女跟前，毅然與之對視。
「我在前，你在後。」
姐姐毫不遲疑，將虛弱的少女從地上以半跪的姿勢抓起，形成了站立。
「就像，小時候一樣，我——永遠，保護——你，百合......」
姐姐伸出手來，環抱住少女，血污和部分已幾乎和防護服融為一體的穿甲彈彈殼在金屬插板碰撞的聲音發出之際交換到另一副軀體上。
枯骨只有在一起，才能重新成為錳鋼，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
.......
少女將被子狠狠地丟在地上，將身上的睡衣一條一條的撕破，窒息感大過子彈的侵襲，即使是在夢裡。
「我不要穿，我不要穿......」
被子，棉絮，睡衣，這一刻似乎都變成了重型防護服，要將自己拉入那個曾經地獄般的戰場。
「百合......」丈夫在客廳里，看著少女的發瘋的肢體，無所作為。
丈夫深知自己的行為，或許會讓她更快走向崩潰和死亡。
但如果真到那一步，也好，她已被診斷患上了重度抑鬱、燥鬱症，乃至複雜的戰爭創傷綜合症，醫生除了給予她微薄的小藥片，再沒有其他的手段——她本身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迹了。
少女撕碎了身上的所有衣物，留在軀體上的傷疤和彈痕映入眼帘，它們已經成了少女身體的一部分，無論她怎麼抗拒，都無法剝離。隨後她拿起梳妝台前的化妝盒，狠狠砸向鏡子，清脆的碎裂聲帶來了清晰的鏡中人，鏡中人繼續用化妝盒在牆上的海報上施暴，海報上的字體已在施暴下殘缺不全：關，戰，爭，創傷，不，歧，他，新，國，普......
一年前貼上去的，原來的字，丈夫記得是「關愛戰爭創傷人士，不要歧視他們，新國民和普通國民都是一樣的」。
白天還會在網路上和台灣人生動地講著獨立戰爭期間的動人故事，晚上就會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是另外一具軀體，或也可稱作屍體。
丈夫以前嘗試阻攔和拚命安慰著她，就像跟一般的父親或是愛人一樣，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只是徒勞。因為無論他再怎麼付出心血和努力，少女仍然會重複著一個循環。
在噩夢裡翱翔，從噩夢裡逃亡，人噩夢般發泄，在噩夢后平躺。隨後，微笑著講噩夢中的故事。
————————
天亮了。
顏百合照例起床后在原地發一小會兒呆，再去洗漱。
家裡空無一人，丈夫蕭云熙因外出工作原因比自己起得早，但最近顏百合認為，他更像是要逃避和甩開自己這個「累贅」才這麼做的。不比一年前剛剛在一起時，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字條，也沒有表示出任何關切。
顏百合相信自己的抗壓能力——那是自己曾作為一個現役特種部隊成員的最基本素質，儘管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但她仍然選擇每天第一件事上網去查看中國大陸及台灣的資訊。
台灣已經獨立，至少正式宣布了。去年9月，台北成立了第一處美國駐台灣共和國大使館，卸任后的美國國會議員佩落東擔任了第一任駐台灣共和國大使。台灣慶祝了三天，其沸騰程度直到半年後的第一次戰後台灣共和國總統選舉，才被打破。
顏百合對此不屑一顧。選舉結束后三個月，新任總統，原來擔任過「中華民國」副總統的賴正勛一直遭到台灣人的批評和戾氣，說民進黨沒有將精力花在解決實際問題上，反而大打戰爭牌，宣揚自己在戰時的功績。更有人說若是蔡佩霞前總統在世，那位溫和親民，沒有經歷過台灣戒嚴時期的種種劣跡，卻選擇把一切都奉獻給這個小島的女性更適合來治理這個國家。戰後的台灣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多個地區都發生大規模登陸戰和巷戰，經濟倒退至少十年，能否在十年後恢復到戰前，是一個未知數。
「這就是國家實施所謂509計劃的後果！讓台灣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傷亡！！——堅決抵制賴正勛擔任第一任新興國家總統，他要為509的推波助瀾付起主要責任！！」
顏百合有些幸災樂禍，但又覺得台灣能夠付出的這點代價，相比於對岸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戰時的解放軍傷亡遠高於台軍，而對於自己所在的部隊雪狐更是承擔了無法描述的傷痛，伴隨她至今。客觀來說，她和這個小島有世仇，——正是這個小島殺死了自己最親密的姐姐，不，她的一切，包括哥哥，父母。之所以選擇留在台灣，不是為了所謂的「投奔自由世界」，而是中國大陸，自己的祖國，在戰後已經是地獄，家，親人，朋友，自己的所有，都化為云煙。如果她還想活著，留在這裡是唯一的辦法。
中國在戰後已經分崩離析——原來的遼闊富饒的土地分成了四大塊勢力。中共中央政府搬遷至瀋陽，仍然控制原東北四省，掌握一定的軍隊和核武器，能夠與中原的反政府勢力相抗衡。「東突厥斯坦共和國」和「西藏民國」控制了原新疆和西藏自治區的大部分地帶，據稱漢人在這裡遭到粗暴對待，原新疆「再教育營」成為了戰後關押有共產黨身份的官員及其後代的地區，他們中的多數遭到不同程度的虐待甚至被毆打致死。漢人已經紛紛逃離新、藏二區。
反叛的雪狐近衛營勢力控制了京畿，包括畿輔三省和原大部內蒙地區，當初的近衛營人數不到三百人，如今在其控制勢力範圍竟然有多達十萬人效忠的部隊和一百多萬的人口。美國和歐盟雖然表面上呼籲不支持北京建立軍政府，但相比於更加令歐美日夜恐懼的原北京政府和已經被打爛的中原山頭勢力，對軍政府的譴責也只能停留在象徵意義上。軍政府的掌權者——原近衛營營長鄭敏桐和副代表周蕙在上個月首次出席了中美日三國在韓國舉行的會議，商討美日是否承認現北京政權的問題。此舉遭到瀋陽原中共中央的政府的強烈抗議和譴責，瀋陽政府派出了特工，試圖對鄭敏桐等高級官員實施暗殺。成功擊落了一架專機，導致現北京政權的官員共十七人死亡，美國和日本出動了空軍護航，才勉強保證了會議安全。
中原地帶的情況更糟。台軍在戰時實施的509計劃導致富庶的沿海和中部省市大面積喪屍化，多數地區都成為了只有喪屍遊盪的無政府地帶，這些地方只有少數倖存者以原始的方式爭奪僅存的資源，即使這樣倖存者的數量也在自相殘殺和喪屍侵襲之下一點一點的減少。少數倖存團體在沿海喪屍不容易侵佔的島上，站穩了腳跟，過著獨霸一方的土皇帝生活。
美國和歐洲有自己的打算，在他們眼裡，中原地區大面積喪屍化對自己有利，中國被搞成這樣，任何一方外國勢力都不打算親自介入收拾爛攤子，而中國人變成喪屍的越多，就越會減少難民向外流動的風險。從兩年前開始，中國人組成的難民從周邊的第三世界國家邊境湧入歐洲，光流竄的近五千萬難民就幾乎讓歐洲崩潰。但美國預估，如果中原地帶沒有幾億人變成喪屍，恐怕歐洲的結局會比日耳曼人湧入羅馬的災難還要大。
美國對中國反政府政權的支持有目共睹，但最令顏百合感到不寒而慄和充滿恨意的還是它在暗地裡縱容北京現政府對瀋陽政府展開局部生化戰，釋放了足以短期內就可以把人變成喪屍的氣態炸彈，且這種氣態炸彈的M2型還能把感染個體快速變成「舔食者」，美國還在全力開發第三代足以讓人變成「暴君」的生化武器。
世界恐怕很快就會打破核武器的壟斷格局——在台灣實施的所謂509計劃里，所有國家都看見了一種遠超核武器的大規模殺傷武器。
顏百合關上了手機，吃完了自己製作的簡易早餐，她準備聯網進入直播間。
她的工作，是講述戰爭期間的故事——儘管這些陳年舊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但仍然不乏有聽眾。
「直播間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顏百合，又見面了......」
「百合，台語又進步了呢，我都聽不出你曾經是中國人！」
顏百合的內心沉了一下，她到現在還不是很習慣台灣稱自己是「中國人」。她認為自己依然是大陸人。
不過，她將這樣的心情掩飾得很深。
每次在微笑和燦爛的面孔背後，是百合綻放后，留下的永不能被抹去的傷痕。
直到現在，百合仍然能在腦海里回蕩起——那個戰火紛飛的時代。
一切，就彷彿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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