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本章節 2318 字
更新於: 2024-12-01
這天放學，她又跟陸子爍一起在圖書館讀書，讀到六點半，是晚自習同學便當的發放時間。她吃到一半想去上廁所，圖書館廁所卻有很多人，她不想等就到二樓去。
快要走到廁所時，就聽到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大喊救命，一回頭，後面有一個奔跑的男生，再後面，是一隻狗。那隻狗漸漸地愈來愈巨大長的愈來愈像狼。
她嚇得跑向女廁，把女廁外(非單間)的大門拉起來鎖上，那個男生跑過來拍她的門，「救我救我！」
她一邊想這個人怎麼不去男廁，一邊又覺得他應該是跑不到男廁了。可是這時候打開，自己也會遭殃吧？外面那是什麼東西？怪物？不，她安慰自己那只是幻覺，沒事的，不要怕，但她卻仍然沒有勇氣開門。
她靠在門上，平復緊張的情緒，外面傳來野獸的嚎叫聲，然後是同學的哀號，聲音愈來愈淒厲，她甚至可以想像出怪物的利爪抓在人的皮膚上的樣子。她愈來愈沒辦法把這一切當作幻覺了。
外面震動的聲響藉由門傳到她身上，她害怕得後退，又不敢退得太遠，不管遠近都是背叛，可是離得遠一點彷彿背叛的更多，她懦弱的想，也許剛才打開門同學就得救了，但剛才打開門只會讓他們一起死而已，這不能怪她，她沒有錯，她也無能為力。
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打到教官室，「教官救命，有怪物，我在二樓廁所這裡有怪物。」
耳邊傳來教官的聲音，遙遠又輕柔：「沒事沒事，妳冷靜，妳說有什麼？有怪物？妳看錯了，放心，等一下就沒事了。」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悲哀的吼叫：「救命啊！救救我們！」
事實上沒有我們，她已經背叛了外面的同學。外面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小，最後只剩下她的呼救聲。
鮮紅濃稠的血從門邊的縫隙淹進來，慢慢淹至腳邊。她嚇得癱軟在地板上，失聲痛哭。
真的有怪物，真的不是幻覺，真的會有同學被吃掉。那她身邊那些變得不一樣的同學，可能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才會性情大變。為什麼這樣的傳統會一年一年不停舉行？為什麼怪物根本不是幻覺卻沒有人相信？難道他們的爸媽都沒有發現自己小孩的差別嗎？
門外的聲響已經徹底消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氣衝出去，跑出去也不敢看倒在地上的同學，只是不停奔跑跑像是身後還有怪物在追她。一路跑去圖書館找老師，喘著氣，還沒到老師面前就直接大叫：「老師，救命！有怪物，有同學被被怪物吃掉了！」
老師轉過來看她，「冷靜一點，沒事的，大家都還在這裡。」
其他聽到怪物的同學們一個一個笑起來，她根本管不得別人無知的嘲笑，繼續說：「有事！老師，真的怪物，真的是怪物！有同學被攻擊了流血了，可能已經死了。先叫救護車，老師先叫救護車！」
「姳昕，妳真的不用緊張，如果妳擔心，老師陪妳回去現場確認一下就很清楚了。」
「應該要先叫救護車！」
老師起身過去拉住高姳昕：「在哪裡，帶老師去。往哪邊走？」
高姳昕看著老師一派輕鬆的模樣，知道不被信任，只好拉著班導快速跑過去。有些愛看熱鬧的同學也都跟著一起過去。
到了現場卻發現，不只那位倒在地上的同學不見了，連血跡也不見了！高姳昕震驚得睜大眼睛，又繞進廁所去看，連廁所裡的血跡也都消失無蹤了。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嗎？
不可能！剛才的哀號跟撕咬聲明明持續了至少五分鐘，怎麼可能連這五分鐘，甚至是流進廁所的血，都是幻覺！
明明在五分鐘之前，她親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同學，還有血跡，甚至是那個比野狼還大的怪物！可是現在卻全都消失不見了。
「老師，不可能，真的有！五分鐘前我真的看到了，絕對不是幻覺！還有怪物啊，那個怪物，很像野狼，雖然我沒看過野狼，但是那一定比普通的野狼還大，差不多兩倍大！」
她一邊大叫一邊伸手比劃，老師拉住她安撫：「姳昕，妳冷靜一點，像妳這樣情況，老師我遇見很多次了，每個同學都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真的看到了，但不管是從監視器，還是從精神科醫生的鑑定都知道，你們看到的根本不是真實的。」
看熱鬧的同學們這時候更加老實不客氣的笑起來。
她脹紅臉，繼續堅持：「我是真的看到那個同學倒在這裡，很有可能死了！」
「死了還能自己走掉嗎？就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怎麼會有人出現把同學救走，還把這裡的血跡清理掉？」
高姳昕想不明白，可是她也不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她正想說要去看監視器，就看到了剛才那個被襲擊的同學，揹著書包，正常的朝他們走來。
她立刻出手拉住了他：「你傷得很重吧？你怎麼有辦法自己站起起來？剛才有怪物襲擊你對不對？」
他還顫抖著，想說什麼都說不出來，老師提問：「高偉杜，你真的有看到怪物？」
聽到老師叫他，高姳昕才想起來，這人是陸子爍的同學。
「姳昕，妳怎麼在這裡？我找妳好久！」陸子爍朝她跑過來，見到老師和同學也在這裡，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高姳昕像是抓住浮木的拉住他：「我看到怪物了，真的有怪物！」
「怎麼可能？」
高偉杜的五官被恐懼抓住，努力的逃脫才終於說出話來：「我看到了，陸子爍，是他……」
高姳昕看到陸子爍的眸色，很深，像無光的夜，看不清裡頭的情緒。而高偉杜的下半句話消失了，並且慢慢地恢復冷靜，「沒事，我沒事，根本沒有怪物可以傷害我。」
高姳昕震驚於他的反覆：「你剛剛明明說了，我也看見了怎麼可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啦！我不是還好好的，他媽的我才不怕怪物！」說完高偉杜就跑了。
高姳昕心裡有無數的問號，就算已經知道傳說，她也無法相信她看到的一切只是幻覺，鮮血、慘叫聲、巨大的怪物，全都太真實了！
事件卻還是這樣落幕了，老師催促著同學們回圖書館自習，陸子爍陪著她走在最後面，一路上不停地安撫她，但也不認同她。
她不想承認那是幻覺，可是鐵證是，地上沒有血跡，高偉杜身上也沒有傷口，連她也不得不懷疑自己先前的記憶。
陸子爍安慰她，「先別急著下定論，這陣子如果害怕，我都可以陪在你身邊，萬一真的有怪物，我會擋在妳面前。」
「謝謝你。」七點多的晚上，白色的月光穿過走廊灑過來，在他們的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像支柱一樣令人安心。
快要走到廁所時，就聽到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大喊救命，一回頭，後面有一個奔跑的男生，再後面，是一隻狗。那隻狗漸漸地愈來愈巨大長的愈來愈像狼。
她嚇得跑向女廁，把女廁外(非單間)的大門拉起來鎖上，那個男生跑過來拍她的門，「救我救我！」
她一邊想這個人怎麼不去男廁，一邊又覺得他應該是跑不到男廁了。可是這時候打開，自己也會遭殃吧？外面那是什麼東西？怪物？不，她安慰自己那只是幻覺，沒事的，不要怕，但她卻仍然沒有勇氣開門。
她靠在門上，平復緊張的情緒，外面傳來野獸的嚎叫聲，然後是同學的哀號，聲音愈來愈淒厲，她甚至可以想像出怪物的利爪抓在人的皮膚上的樣子。她愈來愈沒辦法把這一切當作幻覺了。
外面震動的聲響藉由門傳到她身上，她害怕得後退，又不敢退得太遠，不管遠近都是背叛，可是離得遠一點彷彿背叛的更多，她懦弱的想，也許剛才打開門同學就得救了，但剛才打開門只會讓他們一起死而已，這不能怪她，她沒有錯，她也無能為力。
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打到教官室，「教官救命，有怪物，我在二樓廁所這裡有怪物。」
耳邊傳來教官的聲音，遙遠又輕柔：「沒事沒事，妳冷靜，妳說有什麼？有怪物？妳看錯了，放心，等一下就沒事了。」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悲哀的吼叫：「救命啊！救救我們！」
事實上沒有我們，她已經背叛了外面的同學。外面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小，最後只剩下她的呼救聲。
鮮紅濃稠的血從門邊的縫隙淹進來，慢慢淹至腳邊。她嚇得癱軟在地板上，失聲痛哭。
真的有怪物，真的不是幻覺，真的會有同學被吃掉。那她身邊那些變得不一樣的同學，可能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才會性情大變。為什麼這樣的傳統會一年一年不停舉行？為什麼怪物根本不是幻覺卻沒有人相信？難道他們的爸媽都沒有發現自己小孩的差別嗎？
門外的聲響已經徹底消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氣衝出去，跑出去也不敢看倒在地上的同學，只是不停奔跑跑像是身後還有怪物在追她。一路跑去圖書館找老師，喘著氣，還沒到老師面前就直接大叫：「老師，救命！有怪物，有同學被被怪物吃掉了！」
老師轉過來看她，「冷靜一點，沒事的，大家都還在這裡。」
其他聽到怪物的同學們一個一個笑起來，她根本管不得別人無知的嘲笑，繼續說：「有事！老師，真的怪物，真的是怪物！有同學被攻擊了流血了，可能已經死了。先叫救護車，老師先叫救護車！」
「姳昕，妳真的不用緊張，如果妳擔心，老師陪妳回去現場確認一下就很清楚了。」
「應該要先叫救護車！」
老師起身過去拉住高姳昕：「在哪裡，帶老師去。往哪邊走？」
高姳昕看著老師一派輕鬆的模樣，知道不被信任，只好拉著班導快速跑過去。有些愛看熱鬧的同學也都跟著一起過去。
到了現場卻發現，不只那位倒在地上的同學不見了，連血跡也不見了！高姳昕震驚得睜大眼睛，又繞進廁所去看，連廁所裡的血跡也都消失無蹤了。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嗎？
不可能！剛才的哀號跟撕咬聲明明持續了至少五分鐘，怎麼可能連這五分鐘，甚至是流進廁所的血，都是幻覺！
明明在五分鐘之前，她親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同學，還有血跡，甚至是那個比野狼還大的怪物！可是現在卻全都消失不見了。
「老師，不可能，真的有！五分鐘前我真的看到了，絕對不是幻覺！還有怪物啊，那個怪物，很像野狼，雖然我沒看過野狼，但是那一定比普通的野狼還大，差不多兩倍大！」
她一邊大叫一邊伸手比劃，老師拉住她安撫：「姳昕，妳冷靜一點，像妳這樣情況，老師我遇見很多次了，每個同學都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真的看到了，但不管是從監視器，還是從精神科醫生的鑑定都知道，你們看到的根本不是真實的。」
看熱鬧的同學們這時候更加老實不客氣的笑起來。
她脹紅臉，繼續堅持：「我是真的看到那個同學倒在這裡，很有可能死了！」
「死了還能自己走掉嗎？就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怎麼會有人出現把同學救走，還把這裡的血跡清理掉？」
高姳昕想不明白，可是她也不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她正想說要去看監視器，就看到了剛才那個被襲擊的同學，揹著書包，正常的朝他們走來。
她立刻出手拉住了他：「你傷得很重吧？你怎麼有辦法自己站起起來？剛才有怪物襲擊你對不對？」
他還顫抖著，想說什麼都說不出來，老師提問：「高偉杜，你真的有看到怪物？」
聽到老師叫他，高姳昕才想起來，這人是陸子爍的同學。
「姳昕，妳怎麼在這裡？我找妳好久！」陸子爍朝她跑過來，見到老師和同學也在這裡，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高姳昕像是抓住浮木的拉住他：「我看到怪物了，真的有怪物！」
「怎麼可能？」
高偉杜的五官被恐懼抓住，努力的逃脫才終於說出話來：「我看到了，陸子爍，是他……」
高姳昕看到陸子爍的眸色，很深，像無光的夜，看不清裡頭的情緒。而高偉杜的下半句話消失了，並且慢慢地恢復冷靜，「沒事，我沒事，根本沒有怪物可以傷害我。」
高姳昕震驚於他的反覆：「你剛剛明明說了，我也看見了怎麼可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啦！我不是還好好的，他媽的我才不怕怪物！」說完高偉杜就跑了。
高姳昕心裡有無數的問號，就算已經知道傳說，她也無法相信她看到的一切只是幻覺，鮮血、慘叫聲、巨大的怪物，全都太真實了！
事件卻還是這樣落幕了，老師催促著同學們回圖書館自習，陸子爍陪著她走在最後面，一路上不停地安撫她，但也不認同她。
她不想承認那是幻覺，可是鐵證是，地上沒有血跡，高偉杜身上也沒有傷口，連她也不得不懷疑自己先前的記憶。
陸子爍安慰她，「先別急著下定論，這陣子如果害怕，我都可以陪在你身邊，萬一真的有怪物，我會擋在妳面前。」
「謝謝你。」七點多的晚上，白色的月光穿過走廊灑過來，在他們的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像支柱一樣令人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