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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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1-29
沖繩真的很熱,熱到不行,自從高中修學旅行之後我都沒有去過那裡,但這次去也是去找當時高中同班的朋友玩,我也就稍微忍耐一下當地的酷暑吧!
總之這三天在好友的帶領下,我很開心的去了一趟國際通﹝那裡有好多外國人,嚇我一跳﹞,也看到了海洋公園可愛的海豚,也是終於鼓起勇氣摸了海參和海星﹝以前我會怕,所以都沒摸過,但摸過之後其實也還好﹞,遊走在沖繩當地也讓我大開眼見,順便到孔廟去為接下來要面臨考試的學生們祈福。
買了不少紀念品花了好多錢……但我想帶些禮物回去給學生們作為獎勵。
荷包有點受損……
難得和學校請了假出遊卻又說花太多錢?沒這回事沒這回事,我都有好好的規劃。
但這次也好險碰上了學校部分校舍維修施工,所以美術課和音樂課這類的其他科目停課,並不會影教學進度,不過身為美術老師的我卻是利用這段時間出遊……
總覺得有些愧疚,對於那些正因為專科課目停課而留在教室自習的學生們。
不過我明天就會回去教課了,沒問題!
但現在是下午,我才匆忙得下飛機之後,回到了我所居住的城鎮,有點累人。
我雖然還滿喜歡出門旅遊,不過我並不擅常搭飛機。
並非不習慣搭飛機,沒有不喜歡,但不管怎樣就是無法適應。
說不定我真的很不適合長途旅行吧,明明以前還和朋友說過想要環遊世界,但看看現在自己這樣,別說是環遊世界那樣要到歐洲美洲之類的地方了,不太能搭飛機的我應該連亞洲都走不完吧!
可以搭船?這也是一個解決方法啦!不過,我真的沒聽過有人從日本到歐洲是走海路前往,如果是大航海時代就算了,現在的人們多半還是會選擇搭機吧?
而且我也沒搭過那種長程的船,不知道會不會頭暈。
但也有聽說,如果搭的是大船,像是郵輪之類的船身的搖晃不會讓人有太大的查覺,就像在陸地上一樣。
總之,還是樂觀一點,別劃地自限,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可以克服這樣的旅行障礙,好好的玩遍全世界!
我走著走著,心想找一個能夠令人好好休息的場所,沉澱一下旅途的疲勞。
嗯嗯………
還是前往熟識的咖啡廳好了,我下了計程車,慢慢走在小巷之間,左轉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以鄉村風格建造的歐式古老建築。
「Contrast Cafe」對比咖啡廳。
這是間我從高中時期就經常和朋友們來來光顧的咖啡廳。
我輕輕的推開門,聽到熟悉不過的門鈴聲。
「黃名子,午安啊!」我對著在吧檯的店長藍井黃名子說。
「唉呀!白小姐,好久不見。」帶著圓框眼鏡的成熟女性回答,坐在吧檯內輕鬆的閱讀報紙,我常覺得黃名子感覺是個格外悠閒的人。
「還好吧,我也才幾天沒來而已。」我說完,稍微環視了一下店裡,看到了在角落,不起眼的角落中坐著一個全身只有黑白的女人。
「我去和白實坐一起囉,黃名子。」說完,我便提著行李走向角落的位子。
「好啊,今天要喝甚麼呢?」黃名子向我問,雖然說她每次都會這樣問我,但就我的個性,基本上會喝的都是一樣的。這也讓這些問題變成像是一種招呼。
「給我一杯斯里蘭卡紅茶和一塊草莓蛋糕就好了,啊!不用給我砂糖和奶精喔!」說完,我往角落走過去,朝白實的方向踏出輕快的步伐。
「午安,白實!」我坐下來,向坐在對面的人說。
「啊…是白玫瑰啊…沖繩怎麼樣?」回覆我的是熟悉的平淡語氣。
「很有趣啊!雖然很熱,我去找柳生了。」
柳生是我高中時的朋友,和白實一樣。
黑崎白實,一個全身只有黑白的人,我高中至今的好友。
她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聽到患有「全色盲」的人,我雖然自身也患有白化症,不過對於全色盲又是另一種好奇,我沒辦法用正常的眼光看她,每次都會覺得,竟然有人得用這種眼光看這世界,所以升上高中時,我想,她會不會因為這樣被人欺負?
所以我接近她,和她交朋友,然後想保護她。
不過,出乎意料,我們班上並沒任何人用惡意對待和她人不同的我們兩個,反而滿照顧我們的,這讓我就算升上高中,一樣認為人心是潔白的。
畢竟有人說,高中是人生的一大轉捩點,很多人都是這個時期改變的。
這就是青春吧!
在與這位好友閒聊之餘,想到了許多過往的回憶。
「青春是人生之花,是生命的自然表現。」
池田大作的這句話在我心中迴響。
所以真要回想過往,就不得不提高中時代的生活了吧!和白實相遇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的我們都很青澀,懵懵懂懂的,我和白實以前同班的時候經常一起討論功課,聊聊當時的流行,分享喜歡的書,是無話不談的好友。我最喜歡的就是高中了,會給人一種「長大成人」的感覺,但明明就還只是小孩子,卻又急於想要讓身邊的人成們認自己的成熟。現在的我任職於公立國中擔任美術老師,雖然說並非升學相關的科系,但每次聽學生們抱怨升學的辛苦時我都會鼓勵他們,畢竟高中真的是人生中一段重要的回憶。
我喝了一口紅茶,繼續和白實聊天。
「去沖繩有買禮物給我嗎?」白實問。
「當然有啊!我怎麼可能忘記給你們買些小禮物呢!」
我伸手把厚重的行李箱打開,把戰利品拿出來。
「怎麼……都是些小點心啊…?」雖然白實並不是那種排斥甜食的人,但是看到我大採購回來的零食之後,還是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別這樣啦…畢竟我想帶一些去學校請學生們吃啊!所以就挑了些學生喜歡吃零食啦。」我說。
「妳確定只是一些嗎……」
看著有些滿出來的行李箱,的確,白實說得沒錯,這樣的份量應該不能只是用「一些」來形容,而是要說「幾乎全部」才對,不過雖然說我是買了很多甜食回來,但我也不是隨便買買,幾乎都是挑一些當地限定的東西回來,就像是日本人不會去了歐洲還執意要吃壽司一樣,畢竟去到外地就是要多品嘗當地的美味吧!
不過說不定去了歐洲卻堅持要吃壽司的日本人真的存在,不過至少我不是。
我塞了一包石垣島波卡給白實之後,打算轉換一下話題。
說來,我跟白實的高中雖然是同班,也有很多相同的嗜好,但是我們並沒有隸屬於相同的社團。
我是美術社,白實是文藝社。
而我現在是在國中教美術,白實則是做補習班講師和兼任翻譯。
我曾經問過白實為甚麼要做兼職翻譯,畢竟只是兼職並沒有辦法給予自己較穩定的收入,不過白實說:「我不希望自己學英文之後不知道學來做甚麼?如果學校強加給我們無用的東西,那隻好靠我們自己去讓它們變的有用一點了」。
雖然以我現在的工作而言,也不會說很需要英文,這也讓我覺得英文沒甚麼用,但是一般學校的英文教育程度和翻譯需要的程度根本是兩回事吧…
而且我不知道要怎麼讓英文變得這麼強……
「對了,白實,妳今天有課嗎?」我向白實問。
「沒有,不過我明天晚上的課已經備好了,所以現在在寫這個是翻譯。」
我好奇的往前看,身體前傾,看著我幾乎看不懂的文子。
「這本是預計下半年要發行的書,不過我還不能跟妳說這本書的書名。」
「好吧!真可惜!」雖然我這樣說,但就算白實先給我看,以我的語言水準應該也看不懂多少。
「對了!我有幫白實買這個!」
我想起離開民宿時,在附近商店看到的東西,雖然說這一趟是去找朋友,不過因為最後一天她們家裡有事情所以不方便我留宿,那一個晚上我是去住附近的民宿,不過因為是朋友認識的在地人,所以價位上有稍微算我便宜一些。
能有這個意外的優惠滿幸運的,畢竟我這個人的人脈並不是說非常廣泛,基本上除了學生時代的同學以外,也就只有現在任職的學校的學生了。
我不像黃名子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的和她人交談,或是可以利用談話去讓人敞開心胸,我沒有這樣高超的技能,所以不太敢跟陌生人打交道。
而白實卻不同,雖然說她很會跟人交談,但就外表來說她是那種不論是誰都不會想打交道的對象,但雖然非是冷漠之人,也絕非熱情之人,就算這樣,和她交談也不會感到被無視或是不被尊重,這方面她就拿捏得滿好的,她只是比較內向而已,沒有那麼的排斥他人。
我從行李箱裡拿出一件白洋裝,這是我在當地的一間小服飾店看到的,並不是名牌或是潮流品牌,但是當我看見這件衣服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實,我想如果是白實穿上應該會滿好看的。
好險我和白實得體型並沒有說差太多(其實是我比較瘦一點),但我稍微試過後就決定帶一件回來了。
「噹啷!我幫你買了一件白洋裝喔!」我學機器貓拿出像法寶的白洋裝,還自己配上音樂。
「喔!還滿不錯看的呢!」白實的語氣稍稍提升,看來她有喜歡我準備的禮物,也滿意我準備的驚喜。
「不過竟然會買衣服給我……白玫瑰謝謝妳。」
「呵呵,白實你喜歡就好。」看來除了開心以外她還有一點驚訝呢,我這禮物準備的真不錯,連自己都小小的佩服了一下。
不過話說今天白實是一個人嗎?平常的話洋紅應該也會在吧?
啊!時間還沒到,畢竟放學過來要一點時間。
「對了,我前幾天有遇見老師。」白實說,不過在這聊天之餘她卻不停下她手中的筆。
「老師?你是說……?,」畢竟是社會人士,學生時代的老師真的太多了我記不住,而且我現在自己就是老師啊。
「高中的妠實老師,前兩天買晚餐的時候遇見的,她跟我說下周末是雅島津的校慶,問我們要不要回去玩?」
「真的嗎?妠實老師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真驚訝,雖然說我、白實,和我們高中的導師││長曾我部妠實,我們三個人都住在同一個城市,但平常其實不太會見面,畢竟同樣身為老師,我和妠實老師平常工作時間重疊,白實則是過著太優閒的生活(還是教師工作太忙?),平常也只有假日會跟我來這邊喝一杯咖啡(不是酒,我不會喝酒)。
校慶嗎?說真的也好久沒會去學校囉,乘著個機會回去一下也不錯,我想想,要不要也找一些朋友呢?
還是就跟白實,兩個人回去走走呢?畢竟白實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本來會是三個人一起回去的,就跟以前一樣…………
以前,緣還在的時候,之後就沒有回去過學校了。
「唉,白實……」我說。
「怎麼了嗎?」
「你還記得緣嗎?」
「當然記得啊,我每天都在教她妹妹功課。」白實說,也是,每天都跟洋紅在一起,當然會記得她姐姐││綠川緣的事情。
「我是說以前我們三個在學校的事情啊。」我說。
「記得阿,百分之百都記得。」白實說。
「真的假的啊!百分之百!」我好驚訝,比起記得,百分之百這句話比較嚇到我,雖然說白實的記憶力不錯,但有這麼厲害嗎?
或許這是我所不知道的白實呢!
「那你還記得我們以前校慶的時候在幹嘛嗎?」我丟出這個問題,並不實我想考驗看看白實的記憶力,只是可以借著校慶這個話題聊一些以前的往事。
「嗯……你是想說在班上演小型話劇嗎?還是後來我們三個去隔壁班挑戰知識王的比賽?」
「唉!我們有去挑戰知識王嗎?這個我倒是真的忘記了!」想起來還真是有趣,沒想到我竟然會忘記這麼特別的往事。
「因為幾乎都是我在回答,雖然說你和緣也非毫無貢獻,但十題裡面有八題都是我回答的。」白實說了這句話我才又想起來,那次似乎是現場報名制,我、白實,還有緣一時興起就去報名參加,沒記錯的話有八成題目都是白實替我們回答的,我和緣功課雖然說不差,但是對於這些課外雜學知識的了解,白實確實更勝我們兩人一籌。
「你該不會連當時的題目都記得吧?」我說,但我已經做好再次被嚇倒的準備。
「這倒沒有,我再厲害都不會記得這些。」白實回,也對,如果連這個都記得,那真的是太嚇人了。
「不過有一兩題倒是還有一點印象。」
「…………………」
這也讓我滿驚訝的!
我只記得得獎的時候獎品好像是鬍子眼鏡和《腦筋急轉彎》。
真是有趣的獎品,但我已經不知道放到哪去了。
「不過你說到的小型話劇我還滿有印象的呢!」我換個話題說好了,不然以記憶量來說對我不利。
「那時候班上會挑選《剪舌麻雀》做劇本也真的是夠特別的呢!」我說,也先將我記得的事情說出來。
「也是呢,那時候我負責劇本,白玫瑰負責做道具,緣是演老奶奶的對吧?」白實說著終於是喝了一口咖啡。
「對阿,因為要做一堆蛇啊青蛙的,我可是很用心的查很多資料喔!」每天都去圖書館查資料真的是滿累的,而且後來還非常努力把東西做得非常逼真!
「那時候的道具真的是嚇倒我了呢……」白實小聲的說,一邊放下手上的杯子。
「對啊!記得白實滿怕蛇的吧!我當初可是非常用心想說要嚇你一跳。」
「恭喜你成功了呢,我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記憶猶新。」
「我還用了『白膠加水沾紙巾』喔!」我自豪的說。
「你是尼爾嗎?」
「別這麼說嘛!他是我的偶像呢!」真難得的聽到白實會吐槽,不過表示她有很投入這個話題吧!畢竟有時候白實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太聽別人說話,這樣讓她當嚇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其實她都有在聽就是了。
話說緣就沒有這個問題,她和洋紅一樣,隨時隨地都會想要插一下話,很認真的在聽別人說話,就像是一個專業聽眾一樣,說到聽眾黃名子也是一位不錯的聽眾,不過她就不像洋紅一樣這麼表達自己的意見,反倒是喜歡在關鍵的時候說一句嚇死人的話,但以我自己來說黃名子比較像是一位適合聊天的人,比起讓她聽我說一些有的沒有的,我還比較喜歡跟白實有一來一往的交談。
「《剪舌麻雀》啊……」
「怎麼了嗎?」白實感覺好像想到了甚麼?
「沒有,只是覺得麻雀的這個報復有點太過分了。」
「哎呀!所以白實是站在老奶奶這邊的嗎?畢竟就算是老奶奶有錯在先,但是麻雀這樣比起老奶奶的傷害罪,跟本是殺人未遂了!」這是我最近看了電視台拍的影片之後所深思的一個問題。
「不。我只是覺得麻雀這樣雖然說是給老奶奶一個教訓,但是畢竟是釀成了憾事,這樣一直對麻雀有所照顧的老爺爺也會傷心吧,就算她從麻雀那邊得到的是鉅額的錢財。」
「也是呢…………」
沒想到白實想到的是這樣的事情,雖然說我很想說「很有白實的風格呢!」但是我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去想到這樣的事情,我以為大家都會比較堅持在麻雀還是老奶奶比較可憐這個點,不過白實會特別去關心老爺爺也就說明了她比起我和緣有特別的地方吧?還是該說這就是她這個人特別的地方呢?
叮叮!
「哎呀!午安啊!白實!還有白玫瑰也在啊!沖繩好玩嗎?歡迎妳回來!」
門口響起一陣響亮的聲音,這個聲音我和白實在熟悉不過了,這位是現在就讀雅島津高中二年級,隸屬於漫研社,也是我和白實的好友,那位已經過世的綠川緣的妹妹││綠川洋紅,留著一頭和我相似的短髮,並且把後面的頭髮綁成了一小段的馬尾,頭上戴著招牌的太陽眼鏡(架在前額),這位綠川洋紅不只和我、白實關係很好,同時我們兩位除了是她姐姐的朋友以外,也算是她的學姐,讓我每次看到洋紅都會想稍稍擺起學姐的架子呢(笑)。
「午安,洋紅,今天的國文小考還可以嗎?」白實率先出聲詢問,畢竟她也算是洋紅的家庭教師,所以會先問一下學校的成績很正常吧??
但是只見洋紅一臉尷尬的停下前往角落座位的步伐轉身走向吧檯,小聲的向黃名子說些東西之後,靜靜得等待黃名子端了一杯咖啡和一塊蛋糕之後才慢慢得走向我們,看這個樣子應該考得不是很裡想吧?
洋紅坐在白實旁邊,那是她專屬的座位,下課後的他每天都在白實身邊複習功課,對她來說是習慣,但今天坐下的感覺有些沉重。
雖然聽說洋紅的成績不算太差,但應該不是需要補考的成績,我身為老師卻不太喜歡在學校以外的地方問學生有關成績的問題,畢竟學生在學校就已經被這些問題壓得喘不過氣了,不必要在校外或是私底下還增加她們的壓力吧?我是這麼想的,但也因為這樣我平時雖跟洋紅關係不錯,卻並不了解她在學校的課業成績,這方面就該問問做為家庭教師的白實了………
總之就洋紅的表情來看,應該叫是所謂的考不好了。
「白實…………」洋紅開口,同時也默默的坐到我身旁的位子。
「抱歉,只有90分……………」
「90分叫做只有嗎!」我好驚訝!白實對於洋紅的標準到底是多高阿!
「不是這樣的……白玫瑰。」洋紅小聲的說,一邊喝著剛剛從黃名子那端來的咖啡,不過這位到聞起來不太像是咖啡,比較像是熱巧克力。
我把頭面對坐在眼前的白實,希望可以尋求一下答案。
白實似乎從我的眼中感覺到疑惑,開口解釋:
「白玫瑰,上次我跟黃名子打了一個小賭,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