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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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1-27
順著陸嵐指的方向看去,一名負劍的紅衣男子正倒在地上。

薛海英把人扶起來,輕拍他的臉頰喊道:「醒醒,你還好嗎?」

陸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幽怨的看向白麟,後者疑惑道:「看我做甚?」

陸嵐搖搖頭,蹲下幫男子把脈,白麟則是完全不打算動,坐在石頭上搖扇子搧風。

「你快去拿點藥來,不要愣住不動!」薛海英見白麟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非常憤怒,眼下又空不出手教訓他,只得大聲吼他。

白麟搖搖手,連忙道:「師父,我這是在看他的情況啊,他中毒啦,再過兩刻鐘就會吐血而亡……好啦好啦,我去配藥。」

薛海英把人背到竹舍,讓他躺在床上,剛放下去,陸嵐就把人拉起來,讓他維持靠著牆坐著的姿勢,又按了他幾處穴道。

薛海英沒什麼碰過毒,自然對毒不了解,但夢繚宮對毒的了解比其他門派都深,知道必須讓心臟和頭朝上,讓血液的流速變慢,才能增加存活機率。

白麟「碰」一聲踹開門,手裡端著一碗飄散濃郁草香的藥,大聲道:「阿嵐,抓住他!」

「好。」陸嵐雙手繞過男子的腋下,雙腳纏住男子的腰,將人緊緊抓住,固定好後,白麟捏住那名男子的嘴,把藥灌進他的嘴裡。

那麼男子一喝馬上就醒了,連咳了好幾聲,吼道:「這什麼東西!呸!放開我!」

白麟捏住男子的臉頰道:「哥哥啊,是藥三分毒,至於嗎?快喝吧,再不喝就死啦。」

「喝你……噗嚕嚕嚕!!!」

白麟捏住他的鼻子,一次全灌下去,待陸嵐放開人,立刻躲到看傻了眼的薛海英後面,喊道:「哥哥啊,我師父替我作證,我真是在救你,你瞧瞧,你的靈力是不是運轉順暢了?」

男子跪在地上咳了半晌,道了聲「多謝」,隨後欲起身離開,薛海英拉住他,道:「你要去哪?」

男子道:「找個門派入門,我原本的門派被人一鍋端了。」

薛海英問道:「你原本是哪個門派?」

男子道:「淨月門。」

薛海英的臉上瞬間多了幾分鬱意,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那你要入名草派嗎?」

男子奇道:「名草派?」

薛海英:「這兩個是我弟子,我是名草派掌門,你要不要入我的門派?」

白麟心道:「剛被一個人手腳並用束縛住,被另一個人強行灌下難以下嚥的藥,這時候邀人入派?時機未免太糟了吧?」

男子思考一會兒,緩緩開口:「嗯。」

白麟把陸嵐拉到旁邊,用最小的音量道:「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陸嵐輕聲回應道:「不至於吧,感覺他還有點常識啊。」

男子抱拳行禮:「淨月門張識。」

這披麻戴孝臉……怎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白麟想起來了,日濟府聽學時期,他和張識有坐在一起一天過,但因為對方太過無趣,他就沒怎麼留意對方,只記得是個披麻戴孝臉,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陸嵐用手肘撞一下白麟,頭痛道:「你別一見面就叫人家披麻戴孝臉好嗎?」

原來他剛剛把內心想得說出來了,還偏偏是最不該說的一句。本來就沒什麼好感了,這下師弟不殺了自己都該跪下磕頭感謝了。

所幸白麟臉皮夠厚,他一邊揮劍一邊道:「師弟啊,咱們等等去抓幾隻動物來加菜唄?」

張識面無表情道:「行。」

白麟:「師弟,你喜歡哪種動物啊,你喜歡哪種我就不抓哪種。」

張識:「沒有。」

白麟:「是喔,那你要不要吸吸看兔子?那味道可好了!」

張識:「好。」

薛海英在旁邊聽著,臉上滿是黑線。

兩人的談話有九成都是白麟在講,張識在白麟自己講了一炷香後才開始慢慢回應,到底為什麼沒人回應還能那麼多話啊?

陸嵐讀出薛海英的心裡話,無奈道:「話多的人不怕冷場,就怕沒人聽他講。」

薛海英挑眉道:「你們認識很久了?」

陸嵐微笑道:「兒時曾經見過。」

白麟反手捏了個定身訣,優雅收劍入鞘,哼著歌離開,被薛海英抓住後領,一把抓了回來。

「不是叫你不要耍小動作嗎?!」面對薛海英的責備,白麟早已習以為常,他道:「我用的是仙術啊,修仙用仙術有何錯?」

陸嵐扶著額頭悄悄的幫張識把定身訣給解了,語帶歉意:「別太介意。」

張識道:「不介意,和他練劍反而能學到更多,如果我能躲過定身訣,修為定會大增。」

白麟喊道:「師父,你看!他都這樣說了!我沒金丹怎麼和他打啦,他有我沒有欸!」

薛海英額頭冒青筋,咬牙道:「你去把卷宗從頭到尾抄一遍。」

白麟鼓起腮幫子,表情像是在說「我不服!」,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何錯,既然降妖除祟也會耍手段,那為何訓練不行,難不成還指望鬼祟堂堂正正和你打?

再不服也要抄,白麟磨墨暗道:「等本公子結丹,就跑路給你看,看你追不追得上!」

抄一遍對他來說不成問題,他不到一個時辰便抄完了,抄完就開始畫鬼畫符,他點上最後一筆,笑道:「完成!」

他畫的是薛海英生氣的樣子,但畫功差勁,畫出來比鬼祟還像鬼祟,全世界應該就只有他看得出這是薛海英。他又連畫了幾張,每一張都是堪比邪神怨靈圖,恐怖至極。

他畫得正開心,眼角餘光注意到了桌上的一只香囊,那是在聽學時馮蘼送給他的,他放下毛筆,拿起香囊的帶子轉啊轉,回想那個小姑娘的模樣。

仔細想想,那姑娘長得挺精緻可愛的,如今應該已經嫁人了,他想著想著,笑了出來。

而後,嘆了口氣,單手托腮,表情無奈道:「你若嫁人了,我要怎麼還你香囊啊?我還欠你一句謝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