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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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14
「噁心!」
一個男性嗓音自旁傳出,似乎是看不下去姥姥和趙陞的親暱舉動,還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一聽旁人發話,趙陞停下撫摸姥姥肩膀的手,緩緩走到中間,嬉皮笑臉的說:「鸁前輩今兒是怎麼著?火氣這麼大,誰惹您啦?」
趙陞口中的「鸁前輩」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硬挺西裝,穿著黑色皮鞋,梳著一頭油頭,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眼珠卻像是要從眼眶掉出來一般,浮凸在眼眶外,留著一圈的絡腮鬍,他翹者二郎腿看向趙陞,又哼了一聲,說道:「旱魃小子,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夫沒空看你在這跟那老妖婆卿卿我我!」
「臝老頭,看你精神的樣子,原來是還沒忘記該有的本分啊?不過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你大可不用這麼著急,喝杯茶潤潤喉,等等「報時」的時候才不會嗓子乾了,叫不出來。」
說話的,是坐在鸁前輩對面位子的另一個男人,他身材高挑,外型酷似當紅男明星,一頭閃亮的金髮,穿著一件頗有品味的休閒襯衫,配上藍色牛仔褲,他舉起高腳杯的手腕上,掛著一條金色手鍊,臉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嘴裡卻吐著長長的蛇信,看起來異常怪異。
鸁前輩聽見男子嘲諷的話語,怒目圓睜,吹著鬍子語帶威脅地說道:「小蚯蚓,你再多說一句,當心我吃了你!」
那金髮男子也不甘示弱,忽然顯露原形,竟是一顆黑色的蛇頭,威嚇的張開大嘴,露出兩根長長的毒牙,以沙啞的聲音說道:「鸁老頭,你當我怕你不成?到底誰吃誰,要不要現在來試試?」
「哎呀,兩位都消停消停,且先聽聽趙先生怎麼說,再打也不遲吧?主人還在,弄得這般難看豈不是不給面子?」一位挺著圓滾滾的大肚男,坐在椅子上打著圓場,身上穿著華麗的玲瓏綢緞所織造而成古代服裝,頭戴冠帽,兩手十指上都戴著鑲上各色寶石的戒指,一張大嘴上掛著像是兩根香腸的嘴唇,鼻子和眼睛卻異常的小,他一邊向起衝突的兩人勸阻,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偷瞄著姥姥,口水都要滴出來了。
除了在前面折騰的三人,還有另外兩人坐在旁邊,其中一位是身材魁武、裸露上半身的彪形大漢,而兩隻手臂又粗又壯,細看上面還有著像是甲殼的外皮包覆在上面,臉上透著一股威嚴的氣息,眼神卻異常兇惡。
而另一人,卻是一個與四周氣氛格格不入的小女孩,五官端正,看似是活潑可愛的年紀,皮膚卻異常慘白,身上只穿著一件破舊的白色洋裝,兩眼空洞無神的看向地面,嘴裡不斷喃喃自語,還飄出了陣陣黑氣。
趙陞也不在意,只微微笑道說:「兩位前輩都如此精神,真是再好也不過了,但還是暫請兩位前輩先行回座,免得傷了和氣。」
眼見趙陞說話,鸁老頭和蛇男狠狠互瞪一眼,再度坐回自己的位子。
趙陞眼看情勢漸緩,才開口說道:「今日請大家前來,主要是為了對付燕門那一干牛鼻子道士,還有解開各大家姥的封印,為了這兩個目的,晚輩已有妙計,但仍需在座諸位前輩的協助,方能成事。」
「喔?聽趙先生所言,不會是想去把人給抓回來吧?」蛇男聽見趙陞說的妙計,有點嗤之以鼻的說道:「我記得燕門在那小子和小妮子的住所都佈滿結界,道士也是遍佈四處,根本毫無空隙,更何況燕門當中的幾位高手還在,防備甚是緊密,如此滴水不漏,趙先生說有妙計?只怕言過其實吧。」
「旱魃小子!這可跟你一開始所說不同!老夫聽得是你可生擒那二人才來這裡攪和。沒想今日你一開口便是討要幫手,這讓老夫如何信得過你!」
面對兩人嗆辣的質問,大肚男、兇惡男子和小女孩,都轉過頭看向趙陞,就連姥姥也盯著他看,趙陞卻抬頭哈哈大笑起來:「諸位前輩信不過晚輩,這也理所當然,晚輩既然請得了各位前輩,自然也不會讓各位失望。」
接著,他沉著聲音說道:「就在各位坐在這裡時,晚輩的計謀早已先動了一步。」
趙陞一邊說,一邊走到姥姥身旁,拿起放在桌上的高腳酒杯。
「既然奪取二人如此棘手,不如。」
手一鬆,那酒杯便從他的手中落下。
「直接剿滅整個燕門。」
「框啷」一聲,酒杯已摔成一片片的碎片。
*
高崇義的媽媽一開門,便看見一臉窘迫的阿義與站在他身後的黃韻婷,她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趕緊把兩人招呼進屋內。
三人坐在客廳談了一會兒,阿義這才知道媽媽今天早上便已經得知黃韻婷要搬過來同住的事情,所幸阿義的家中還有一間空房,在媽媽收拾好房間後,搬家公司的工人也到了,便將黃韻婷的一些私人物品搬進了那間房間。
黃韻婷的房間恰巧在阿義的對門,與高媽媽的房間緊鄰而居,這是為了有緊急事情能迅速反應的安排,阿義偷偷看著黃韻婷,她似乎很喜歡這間房間,高興的表情全寫在臉上,她一邊向著阿義的媽媽道謝,一邊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阿義原本也想進來幫忙,但卻被媽媽罵了一聲「笨兒子」後趕出黃韻婷的房間。
阿義面對緊閉的房門,自討沒趣的抓抓頭回到自己的房裡。
看向自己不算整齊的臥室,阿義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拿起放在桌邊的半本「百令抄」看了起來。
這本是父親遺物的「百令抄」上頭註記了各式各樣的註釋與筆記,阿義聽從黃韻婷的建議,從最基本的「傳聲令」開始練起,這「傳聲令」便是燕門中人最常使用的通訊方式,不受地域限制,只要能發動符令,便能進行無時差的對話,可說相當方便,因此是初學者絕對要學的必要符令之一,阿義這幾天都在背誦符令所需要的言靈,並且嘗試將真氣注入符令中,但是效果不佳,還無法將真氣控制自如的他,要將真氣灌入符令中仍需要耗費好一段時間,而且維持的時間也還不夠長。
阿義一邊想著,一邊將夾在「百抄令」扉頁中的「傳聲令」符紙掏出,打算再試試看。
當他念完真言,將真氣緩緩灌入符令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阿義,你在嗎?方不方便我進去?」來者是黃韻婷,她似乎正好收拾到一個段落,跑來找阿義,阿義他正想開口,忽然像是想起甚麼似的環顧自己的房間,驚覺大事不妙。
「呃!妳等......等我一下!別開門!」他跳起身來,連忙把門鎖上。
黃韻婷站在門口,只聽見房門內傳來乒乒碰碰的聲響,還傳來「碰!」一聲巨響,接著便聽到阿義叨念著「好痛......」的呻吟聲,黃韻婷看向阿義的媽媽,似乎有點困惑。
只見高媽媽笑著說:「別在意,男生的房間裡總有些東西是不想讓人看見的,尤其是被女孩子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