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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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兩、三個小時，我們就要去參加維安局六點舉辦的萬聖節趴踢。
我小心翼翼地整理著待會兒要扮裝的科學怪人服，應龍和麒麟也在樓上房間試穿前幾天剛買的魔法少女裝。
至於凡妮，卻在和我在客廳裡，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電視，吼牙在一旁等著。

……
……
不對勁。
我掐指神算一下，這也太不對勁。
打從一開始就是貓興致勃勃的去向局長提出建言舉辦，局長一直說著「我可是東方妖，對西方妖的習俗節慶實在不是很熟悉……」
貓硬拗到最後，局長才從善如流答應舉辦。
那時如此執著，現在即將要參加了，她卻一副不慌不忙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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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會讓貓這麼執著不外乎只有兩個原因，應龍和錢。
這次和應龍沒什麼關係，可以排除；至於錢，雖然是貓提議的，但局長還是通通攬在身上一手包辦，既然如此貓就沒有什麼能和廠商接洽從中撈錢的機會……
到底問題出在哪呢？
難得我用力思考箇中邏輯，並且試著把生活周遭一些蛛絲馬跡考慮進去，看是否能夠連結起來找到答案。例如我昨天發現家裡廁所用的捲筒衛生紙少了好幾卷……
啊！
靈光一閃，我如同電視劇裡那個變成小孩的名偵探，終於從支離破碎的線索中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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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不動聲色，盡量讓語氣保持平淡的開口詢問。
「我說貓啊，等下就要出去參加趴踢，妳的扮裝服準備好了嗎？」
「少爺放心，大小姐已經……啊。」
見到我拚命使眼色，意會過來的吼牙輕輕摀住嘴巴，沒再繼續說下去。
平常很敏銳的凡妮，此時卻剛好處於完全鬆懈的狀態，既沒注意到吼牙突然安靜、也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頭也不回地邊看綜藝節目邊笑著答覆。
「哎呀好了好了，當然是準備好啦。」
我叉起手在胸前，嚴肅地說著。
「我猜啦，真的是我猜的啦——妳該不會想說用廁所那些捲筒衛生紙把自己包一包，就能當作木乃伊充數了吧？」
「！」
聽聞此句，凡妮雖然依舊沒有回頭，但是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
我繼續說出自己的推理。
「另外這個也是我猜的啦。妳懇求局長辦一場萬聖趴踢，無論原先理由為何，但現在已經變成蹭一頓免費的高級料理、省下一頓飯。於是心想一定要讓成本效益比達到最高，所以才想到用衛生紙包成木乃伊這主意吧……」
「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囉唆——」
「大小姐？」
被我一語道破，凡妮是不顧自己形象了從沙發上站起、不停不停地直跺腳，連一旁的吼牙都給嚇著。
她嘴硬的回應。
「本小姐想怎麼做不甘你的事！」
「不，就是干我的事。」我冷冷回應。
「為啥！」
「我無論在外在內，名義上都是妳這個神子的護衛。保護妳的日常是基本，當然我也不能放任妳破壞自己的名聲，出去丟人現眼。」
「我哪有！」
「明明就有！吝嗇過頭了吧，好歹給我拿繃帶包啊！用衛生紙？我包準妳走沒幾步路紙就爛光了，是想在大庭廣眾下丟臉嗎？」
「我、我會用法術……」
「沒人會在雞毛蒜皮的事上用法術的——吼牙！在幫小應龍和麒麟買裝扮服時，我也有多訂一套德古拉的服裝放在我房裡，快帶妳家大小姐去試穿合不合身！」
「是，少爺！」吼牙低頭向我鞠躬敬禮。
凡妮氣得破口大罵：「靠！妳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僕啦！不對……木頭你怎麼認為我能穿下的，你知道我的三圍？」
我不給凡妮再有任何拒絕與發問的機會，趕緊拍手吆喝：「快點快點快點！都幾點了，手腳再不趕快一點會趕不上的。」
「妾身知道了——」
「給我慢著！」
難得平常強勢的凡妮就這樣屈服在我與吼牙的淫威下，雖然中間一度還試圖想掙扎，但最終還是被笑瞇瞇的吼牙給拖上二樓我的房間裡去試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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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著嘛，去看看應龍她們搞定了沒有。
這麼想的我也跟著上去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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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二樓應龍的房間門口。
叩叩叩。
我輕輕敲了敲門。
「應龍、麒麟！妳們準備好了嗎？」
「……」
「？」
沒有半點回應。
真奇怪，麒麟有說會到應龍房裡一起試穿的，怎麼沒半個人答我？
「應龍、麒麟，我要進去囉。」
不免有點擔心的我在宣告過後伸手去扭動門把，竟發現還真的沒有鎖。於是，我推開門就這樣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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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沒開燈，窗戶也是把窗簾拉下導致房內一片昏暗，我仔細看，發現應龍就這樣佇立在床邊背對著門口、背對著我。
「應龍？妳換好服裝啦。」看得出應龍身上不是平常那套藍色漢服，我繼續問著：「怎麼不回我？麒麟呢？」
我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應龍的肩膀，期待她轉身過來面對我時……
她的頭卻掉了下來！
強忍著恐懼的我，定睛一看那顆滾到一旁的頭，應龍的臉上七孔流血用著極為憎恨的眼神看著我，令人看了不寒而慄。
「！」
就在這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感壓倒的我，不但身體倒了下去、意識也被埋葬到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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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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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哥哥你沒事吧？」
沒有頭的身體其雙手抓著衣服左右一拉，露出了藏在腹部的頭。
原來應龍從剛才開始就只是縮著身子，把頭縮進衣服裡後再額外頂著一個假人頭。由於房間昏暗的光線，傑迪才會一時看不出任何破綻。
只是。
看見哥哥倒下，應龍焦急的衝到身旁察看時，一直躲在床底下目睹一切的麒麟爬出來，倒是翹起鼻子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笑著說。
「哈哈，笨蛋傑迪真是膽小鬼，這樣就被嚇倒了真沒用。」
語畢還拉眼皮吐舌頭作了一個鬼臉。
接著，彷彿是在抒發平常的怨氣，她繼續說著。
「誰叫你平常老是喜歡整我、看不起我，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教訓。」
「麒、麒麟。」
「呼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看輕我……」
「麒麟！」應龍再次叫喚。
「怎、怎麼了嗎姐姐？」
「哥哥他……沒有呼吸了。」
「……」
瞬間，氣氛尷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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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不要死哥哥！你快點醒來！」
「白癡白癡白癡—— 笨蛋傑迪不要給我們添麻煩啦！」
兩個小女孩就這樣手忙腳亂、張惶失措對著傑迪上下其手，嘗試著要將哥哥給喚醒。
很快的，發現徒勞無功的麒麟率先放棄，攤坐在一旁。
「麒麟？」應龍問。
麒麟控制不住情緒地大哭起來、雙手掩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彷彿是在懺悔一般：「其實……其實……我一直很喜歡哥哥的……嗚嗚嗚，哥哥一直都對我很溫柔很體貼，初次見面時便不遺餘力的保護我照顧我，好像我是你的親妹妹一樣……嗚啊啊，一直叫你笨蛋，也只是希望你多關心我一點多注視我一點，嗚嗚拜託你快醒來，我什麼都願意做啊啊啊——」
「那個，麒麟。」應龍又叫喚了妹妹。
「……啊？」
當麒麟移開雙手時看到的，是苦笑尷尬的應龍，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過來，但現在冷汗直流的傑迪。
「……」
「……」
「……」
空氣中瀰漫一股非常難受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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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你聽我說，我剛才其實什麼也沒聽到……」傑迪打破沈默。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如化為狂戰士，麒麟直接兩隻小手抬起身旁的床就想往傑迪頭上砸下去。
應龍見狀立刻抱住麒麟替哥哥求饒。
「冷靜一點啦麒麟！妳這樣砸下去哥哥真的會死，還有那可是應龍的床耶！」
面紅耳赤的麒麟已經完全狂爆。
「不行！這個笨蛋今天得上西天！」
「不要啊啊啊啊——」
傑迪慘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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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凡妮一行人還是順利到達維安局會場參加派對。
不過傑迪外表打扮成科學怪人，頭上卻纏滿繃帶活像是木乃伊的詭異組合，倒是一直引起他人的側目。
跟在一旁的應龍與吼牙（依舊穿著女僕裝）苦笑著，麒麟則是事後冷靜滿臉羞愧地掩面。
裝扮成吸血鬼的凡妮維持神子的格調，頻頻解釋著。
「沒事，他出門時太興奮摔下樓梯導致的啦。」
「……」
傑迪雖然想說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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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大家開開心心過著萬聖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