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殲塔怪 重兵駐防 循西行 沙漠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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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0-19
「丞相,是否要把咱的人---先撤返關內?」張繡顧慮死傷過多,即悄問著道。

「萬萬不可;」亦盡可能壓低了音量,劉漢龍俟蓬射劍朵擺平那復圍擁上的驍勇寇敵,便對這已漸收斂起傲性的「大師兄」解釋說:「咱的騎兵僅可在陸地發揮作用,一旦貿然入城只會加快淪陷速度;別擔心,曹公的後援就快到啦。」

才正說話,城上六萬多守軍忽爆出了一陣歡呼;浴血奮戰的大夥回眸略瞥,果見城後不遠處又響起捲高沙塵的馬蹄聲,為首者更飄揚「漢大將軍曹」的旗幟。

「眾將聽令:革殺勿論,一個都莫放生離!」曹操於鞍上舉劍大聲疾呼著。

力護那皆已受創的華雄、馬休全往門中央與各隊集合,暗呼僥倖的劉漢龍立刻再運功傳諭道:「讓開兩邊的路徑,叫這些破銅爛鐵做的畜牲們嚐嚐厲害!」

不另復撥兵力攔阻,更沒因此稍有撤退的跡象,「護塔軍」只卯起勁來猛攻涼州鐵騎;可是那陣剿殺很快即隨四周拋來的冒煙「霹靂火」,頓時互變了立場。

「虧得諸葛軍師曾按您傳授的方法教咱如何封存,這些窖藏多年的好東西才不致發霉毀損哪------」甘寧見第二波援兵居然帶上了久違法寶,不禁得意笑說。

是的,那些軍火倘未照孔明指示經常更換防潮的裹封油布和木炭,現在焉能依舊保持驚人的炸裂威力?不一會,仍擠不進廝殺圈的外圍敵軍便於震耳「隆」、「隆」聲裡被轟得東倒西歪,而從單彈填裝改良成「五發滾輪式」的霰彈槍,沒多久更在由典韋、許褚所率前部的衝鋒下使塔怪群爆頭破胸,再無還手之能------。

「京都的救兵到了;孩兒們,都隨老子殺出城去!」馬騰見闊別長子也已赴援,於獲准後立刻親自統領兩萬騎,揚刀復奔向門口漸漸潰決的「護塔軍」;當然啦,既抵擋不了火彈的恐怖穿透,又在經過幾隊虎狼之師的包抄及死命夾攻,這批本可直搗洛陽城的塔怪軍團終於呈現敗象,邊打邊朝來時路慢慢的退散開。

「圍上、圍上;莫叫他們有逮住溜走的機會!」瞧許久不見的大公子亦親帶精銳抵達,等此時才鬆口氣的龐德就喝令本部兵馬迂繞堵死了對方必經之途,預計從背後一網打盡;那當初被設計成保衛金字塔秘辛的機械獸人畢竟沒有什麼戰術邏輯,在槍砲與四下肅敵的一面倒過程間,很快即遭大漢勁旅殺到一個都不剩。

當劉漢龍斬落了最終數顆豹子頭,所有漢軍便於丞相高舉著敵首之際一同大聲歡呼著;但又歷經一場「慘勝戰役」的他卻毫無成就感或喜悅,因為撇開後援「特戰師」犧牲的近四萬人不算,光是涼州將士們即傷亡了逾八萬之數------。

若單以血肉之軀抵禦十萬機械軍團的角度而言,這數字真的已夠漂亮啦,換成其它外邦的士卒恐怕得再多加個幾倍不止;賈詡待細看一些怪物令人咋舌的殘骸儘管如此安慰,可是對一手打造國防實力的劉漢龍來講,仍感到心疼不已。

「師父,懷兒剛聽曹伯伯說---您之後還要往西邊去辦點事哦?」在戰場上勇冠三軍卻未獲任何獎賞的側侍呂懷倒不怎以為意,反而俟縣堂內的論功會議才結束,忽又回到鄰家小女孩模樣般拉了拉他衣袖偷問的道:「你們的幫手夠不夠多?那地方人家從沒瞧過欸;如果您准許的話---,我跟著大夥一塊去,可以麼?」

幸虧她是趁散會時方提及;劉漢龍於裁示妥撫卹、增調部隊協駐涼州,甚至暫解那軍火禁令等議題後已心境大好,原以為這妮子是討功勞來的,待見呂懷那撒嬌的神情委實可愛,便佯怒說:「妳這不知死活的鬼靈精ㄚ頭,不到『水鏡先生』的學院裡乖乖和那些師兄念完書,就給我跑來了敦煌;我都沒打妳二十大板哪,居然還敢在這兒胡言亂語?看妳陸師弟多認真,妳怎不向他多學著點?」

「那書呆子要嘛是整日價抱著韜略、兵法不放,否則即從早到晚均沉浸於本門的內功、劍術,悶也悶壞人啦---」她忍不住嘟起嘴埋怨:「叫他陪著我一道來涼州邊界殺敵,這傢伙老推說軍令什麼難違;恁的貪生怕死,我有什麼可學的?」

「伯言是恪守規矩,哪像妳常似匹脫韁野馬蹦蹦跳跳的總靜不下心---」瞧廳裡面只剩甘寧與諸葛亮、周瑜留下商議瑣碎要務,無須重演征討江東許昌時「公審趙霖」戲碼的劉漢龍便皺眉勸道:「為將者不通曉天文、地理、陣圖、局勢,乃碌碌庸才耳;妳本領雖強,焉得僅恃匹夫蠢勇輒逞廝殺之快意?而且妳亦到了可出嫁的年齡,遜兒儘管小妳幾歲,卻足以託付終身,妳就別再挑三揀四啦。」

驟變紅通通的俏臉蛋顯然有些猶豫;忸怩的呂懷過了一會方抗議說:「即使要嫁人,誰說我便一定得嫁給他了?那陸師弟究竟有啥好,師父怎老是偏袒他?」

先逐瞥旁坐的左、右軍師徒兒,劉漢龍俟沉默片刻方語重心長的解釋道:「愚師對你們皆一視同仁,何曾特別袒護過誰?想當初在妳皇帝師兄尚未親政時,我和妳『逍遙王』大師哥之所以耗費重資致力於擴大學院的教育層級,就是擔憂將出現缺乏接班菁英的遺憾;陸伯言聰慧勤學且果斷慎行,乃繼公瑾、孔明後最能發揚我等理念之人才,妳別看他現在不起眼,此子未來前途勢必不可限量------」

頓了頓,他又舉揭魏續、曹性的陣亡案例並補充問說:「憶嬋既習得妳父親嫡傳武藝,更應珍惜有用之軀報效朝廷;一再莽撞衝動,有甚閃失卻如何是好?」

待歪著頭想了老半天,呂懷這時才讓步的道:「師父說的---也對;好吧,那麼我爾後即拿四師母當榜樣,只於徵召之際隨征,盡量不叫他難做便是了。」

「為預防萬一,這邊即多勞煩興霸你費心了---」見她已聽得進苦勸,頗欣慰的劉漢龍亦不復苛責,溫言嘉勉了幾句就另對仍掛名「特戰師」主帥的甘寧叮囑說:「俟魏延另率二十萬人馬讓孟德換回此役的兒郎,我會交代月英多增補些軍火彈藥來;懷兒既已到了西涼境內,就暫歸你管控調度,再有差池,二罪併罰。」

「丞相寬懷吧,猛將齊聚的敦煌郡有公瑾、孔明出謀劃策,一切都包在我身上;」離座的他忙抱拳稟道:「倒是您---西行時可須多加保重,咱全靜候佳音。」

接著,甘寧又挨近距離悄聲問:「另外,您之前既安排那『武威侯』戍守洛陽,無非是怕他回涼州復萌不臣之舉;如今蠻寇已平,再留他於此間---,妥當嗎?」

「放心---」劉漢龍不以為忤,也跟著站起身說:「孟起甚至伯符這些年均已悟透朝廷不再是桓、靈二帝時代的軟弱政權,絕難容忍擁兵割據的軍閥生存,那樣做是半點都撈不著混水摸魚的便宜;且有恁多師兄弟在,他沒必要去犯這傻。」

緩緩踱至衙廳的大門,很瞭解愛徒性格的他先昂首抬望了天際層疊雲海,又繼續道:「何況孟起的妻小如今皆在京城裡,我知道他---是徹底的洗心革面了。」

「是您豁達大度,馬師弟方有發揮所長的今天---;」那已追隨師父日久的周瑜自問仍沒此等肚量,即心折的說:「恩師為西涼邊陲設想萬全,徒兒拜服得緊。」

待研擬好防範未知的敵人復襲之諸般措施,無暇與故舊、門生聚晤的劉漢龍只趁著起程之際,匆向曹操、賈詡及眾將囑道:「三界甫遭鉅變,咱中土或許已不能再置身事外了;這段時間盼各位務必要精誠合作團結,協力共抗外侮。」

「四師叔---」那向來對趙雲欽敬有加的孫策瞧他復生本極為驚喜,不過方短暫碰面便又要分手,送行前就對這大自己沒多少的長輩不捨問說:「自從驪山一別,咱有好多年不見啦;事成後您和師嬸能否再駐留一些時日,多跟大夥聚聚?」

「伯符說得極是;」由於頗懷念秦陵底下一塊抗禦強敵的過往,同樣已鋒芒內斂許多的馬超並用欣羨語氣接口道:「若先曉得能與您結伴西行,那天夜晚咱兩個一定學關、張二位師叔,堅持隨師父跟著上『南天門』斬妖除魔去------」

「孟起、伯符拋家棄子保衛社稷,責任亦頗重大,你們替我大哥守在這裡防止敵人入寇,肩頭的擔子更不算輕---」拍了拍他們的臂膀,神色瀟灑的趙雲即難得露出了微笑說:「每個人命運各不相同,某隻是恪盡本份罷了;國度以西的那邊會有何種際遇,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聚首,得看上天的安排------」

一旁惜言如金的關羽忽道:「緣起緣滅,天有定數;因果論證,切莫強求。」

「瞧二哥你講得恁般嚴重,不擔心嚇壞兩個師侄哦?」急忙結束跟典韋、許褚哥倆的寒暄,張飛便打著哈哈:「別聽你關師叔解廟籤似的謎猜;這次去『靈霄殿』的任務雖艱鉅些,總算是替咱華夏出了口鳥氣,至於往西的事情辦不辦得順遂,誠如子龍所言就讓老天爺傷腦筋,倘可活著回來中土,一切再說不遲。」

見其它「新夥伴」皆已在前方佇候,劉漢龍即把視線再轉回到妻舅的堅毅臉上,慎重的吩咐說:「那些隸屬朝廷的『特戰師』雖是增援主力,但為了避免發生事權不統一的弊病,協防期間一律交由賈文和指揮,千萬不可恃強而驕。」

俟忠心耿耿的甘寧抱拳稱諾,這三兄弟便於眾人的目送下,復與楊戩等一干成員消失在霞光雲霧中;當然了,由於難捉摸繼「護塔軍」之後,急欲追尋「杖魂」下落的裘奈會不會又另遣人馬來襲,所以肩負重任的劉漢龍絲毫不敢怠忽,一踏上狀似彩雲且漸已駕馭純熟的「類魔毯」,辨明了方位就直朝埃及奔去------。

儘管無須如同唐三藏師徒得藉由跋山涉水,磨練往天竺取經的堅定心志,然而「法老王金字塔」終究距甘肅的出發地甚遠,且那「雲型飛行器」並非真像孫悟空誇言般,可一眨眼來回個十萬八千里,大夥連趕了整日路,最後還是決定選靠近巴基斯坦的新疆邊界「神仙灣」落腳,讓代步工具有時間恢復正常動能。

在這人煙稀少的荒漠險境裡,沿途走來即使偶爾看見游牧居民,亦全是頂戴布帽或罩髮面遮的勾鼻大眼、膚色偏黑異族,至於特遣隊目前暫憩之處所,更非彼時代便出現的名稱,只不過是一塊恰有綠洲的砂岩區,除了他們均為貨真價實的神仙外,半點都無仙氣飄渺、靈灣蘊神的特質;得重出生天的孫悟空倒未因身居劣地而微詞怨懟,剛和老夥計楊戩說笑完,就轉頭向唯一脾胃相投的黃眉童子問道:「尊者,別板著張臉嘛;講來聽聽,待咱大功告成,彌勒佛會賞您什麼?」

「哼,那傢伙就算布袋中有甚法寶,又哪裡肯賞我什麼東西---」他先不以為然的自嘲埋怨幾句,隨即才稍稍放鬆了敵對眸光嘆氣說:「佛爺總認為本座啥火候都具備啦,便獨缺了一丁點能成佛的要素,甫營造我參與退敵和加入特遣隊辦差事的機會;這次西行,最終目的是增加些歷練,所以任何好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