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儀式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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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巧海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到一樓，在隨從的引導下來到廁所，這半天下來，他終於在此刻獲得解放，腹部的絞痛感慢慢消失，他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解脫了。」
　　蘇巧海從廁所出來，右手放在肚子上輕柔，和「墓碑」有關的食物，他大概不會想再接觸，除非快要餓死才會考慮。
　　「哇！」
　　蘇巧海低著頭沒看路，專心回想著昨晚的麵包，一不小心撞上某個人的後背，他倒退幾步穩住身子，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沒事吧？」
　　「對不起，我剛剛分心沒看路。」
　　蘇巧海抬頭，兩人互看幾眼，同時指著對方發出「啊」的聲音，在他眼前的不是陌生人──是藥草店的店員。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兩人提出一樣的問題，蘇巧海又是一愣，這裡是國王的家，他不是墓之國的一份子，的確沒有理由來到這裡拜訪。
　　店員在幾秒鐘前以為是偏激份子闖入，還打算找機會到房間呼叫隨從，確認是蘇巧海之後，鎮定不少，原先的計畫默默從腦海中打散。
　　「你別誤會！」蘇巧海急忙解釋：「我們是受到國王的邀請才來這裡拜訪的。」
　　「國王的邀請？除了我以外，很少看到有其他人來國王的家拜訪呢。」
　　「我們也很意外，當、當然！也覺得很榮幸！」
　　「不用緊張，國王剛才和我提過有人要來拜訪的事情，我只是沒想到會是你來，是你的話我就放心了。」
　　「放心？」
　　蘇巧海搞不清楚狀況，在店員提到「放心」這個詞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店員的雙眼有這麼一瞬間發出亮光，隨後又恢復正常。
　　「你是故意在裝傻嗎？」店員愣了愣：「今天真難得，那位大人同一天要進行第二次談話。」
　　店員的大腦被外在的意識入侵，他放鬆身心，任由四肢被支配，用僅存的身體掌控權對蘇巧海露出一抹微笑。
　　「那位大人？你在說什麼？」
　　蘇巧海的話剛說完，就感受到店員的氣息有些不同，店員微微駝背的身軀突然挺直，飄移不定的雙眼則直直盯著他看，原本暗淡的雙眼轉變成鮮紅色，那銳利的眼神──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蘇巧海的記憶中出現過不少紅色瞳孔的人，幾個熟悉的南方居民一閃而過，他想了又想，在離開南方小鎮前，他遇到過一位讓人印象深刻的居民。
　　知道蘇巧海不是原宿主的陌生人，那人也有著鮮紅色的瞳孔。
　　「你、你是誰？」
　　蘇巧海將眼前的店員與南方小鎮的陌生人重疊，強烈的危機意識讓他害怕的退後幾步，想尋找能逃脫的路線，可惜他剛從廁所出來，後方唯一的出入口只有廁所的門，沒有其他能躲避的房間。
　　蘇巧海首次對廁所感到痛恨，在最緊要的關頭拯救他，卻也讓他處於無法逃離的狀況。
　　「我？我是藥草店的店員，你剛才不是這樣說嗎？」
　　「不、不太對，而且那雙眼睛……」
　　「眼睛？」店員驚呼：「我都忘了眼睛會變成鮮紅色，太久沒照鏡子，感謝你的提醒。」
　　被附身的店員不打自招，蘇巧海被迫縮短能思考現狀的時間。
　　「你到底是誰？」
　　「這樣也沒什麼好裝的，我就不演了。」店員指著自己：「我就是讓墓之國變成不死國的魔法師，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