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煉獄
本章節 3423 字
更新於: 2024-10-05
「半小時到了！」
在控制室前面的座椅上微閉著雙眼的林曉威終於睜開了耷拉著的眼皮。
站在他身後的幾名軍官，表情不一。其中一個像是終於等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事，另一個則極其不自然。更多的，則是沒有任何一塊抽動的肌肉顯現在臉上，用通俗的話講，就是——麻木。
「團長，要不要......」
林曉威轉過頭來，疑問和帶著些許凶光的眼色看著發話的軍官。
這名軍官正是剛才表情不自然的那位，此刻，雖然林曉威沒有說一句話，他就認定了對方的意味和如果反抗可能產生的後果。於是後退一步，不再有任何動作。
「通知下去，關閉哨卡！所有沒有進入西城的人，不得再進入！！」
「這倒是沒問題，不過......」一名軍官有些遲疑。
「你還有什麼問題？！」林曉威有些惱怒。
「監控顯示，還有至少三千人在隊伍後面，他們要鬧起來......」
「你手裡的槍是燒火棍嗎？！」
「團長，我記得上級沒有說我們可以隨便槍殺百姓。」
「但是，上級也告訴我們說必須對喪屍格殺勿論。」
「......」
林曉威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東城淪陷是遲早的事情，但「淪陷」也只是暫時的。那些行屍走肉就算再厲害吃光了人類也就只會在西城聚集，到時候，等清剿恐怖分子的大部隊回援，只需要無人機定向丟幾枚炸彈，再不濟就直升機直接空中發射導彈，進入西城的喪屍絕對沒半點活路，配合聚集在西城的重武器，重新奪回東城易如反掌。
所以，只要軍隊不受到重大損失，又何擔心城區情況不可收拾？但麻煩的是，如果有攜帶病毒的人進入西城，亦或是循著排成長隊的一個個食物氣味而過來的喪屍大軍，一旦接戰就沒那麼好處理。上級規定不能隨便射殺百姓，和屍群混在一起，重武器將不好發揮作用。到底哪個是喪屍，哪個是人類將難以分辨，解釋起來就會很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乾脆拒止平民進入西城可能造成的隱患。任期在西城自生自滅。以變種喪屍，尤其是甜食者的能力，手無寸鐵的平民鐵定不是對手，遲早都會一個個全變成喪屍，等全部變成喪屍了，清剿便順理成章。
「犧牲小我，保全大我，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林曉威嘆氣，「我知道你們肯定罵我沒有人性——但對付喪屍這種沒有人性的東西，用人性去對抗，必然只有死路一條！希望你們明白！！」
林曉威用鄭重的眼光看著眾人道。
——————
（東城，撤離路線）
「我......我實在走不動了。」右手指頭包著已幾乎完全被鮮血染紅繃帶的傷兵虛弱地回答著。
「兄弟，堅持一下！還有最多幾十米遠的路就能抵達西城的防線了！快點——你想被喪屍吃掉嗎？」
九連副連長回頭望著，一邊用肩膀和手臂支撐著傷兵的身軀，一邊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哭。
一個連的兵力，現在只剩下不到三十個殘兵，個個不是繃帶纏身，就是身體虛弱得根本走不動路。連長沒能撤出來，自己身先士卒用炸藥和大量喪屍同歸於盡，即便如此，也最多只是爭取了他們二十多號人跑出來了而已。
路上居然沒遇上一個友軍！副連長悲憤之心開始轉化為絕望，不僅上級聯繫不上，半路上也沒有看到一同撤往西城的部隊，他不敢也不願意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在今早東城的這一波喪屍衝擊下，友軍集體被滅，全都變成了一樣的行屍走肉，現在也成了喪屍大軍的一員，反過來圍攻他們，只有他們跑了出來。
西城的邊界在今天下午已經全面戒嚴，僅在林曉威的命令下勉強開放了西城的兩個哨卡用於放平民篩查進城。其他地方已經被裝甲車，鐵絲網和部隊封鎖，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會被驅趕。
「停止前進！「副連長仍然在絕望之際保持了基本的清醒，或者說，激起他有能力重振旗鼓的是不遠處出現了哨卡的飄著的旗幟和鐵絲網上荷槍實彈的友軍部隊。副連長下令所有人停止前進，這是避免自身被認為是喪屍而被遠距離狙殺，他不斷使用緊急信號棒和所有能發信號的器物開始向遠處的鐵絲網打著信號。
鐵絲網上駐守的士兵似乎也看見了他們，兩名戴著防毒面具的士兵快步走下防線，接近九連殘餘的士兵們。
「你們是——」士兵似乎看著眼前的眾人，有些難以置信，「怎麼這個樣子？」
」廢你他媽的什麼話？！」副連長將托在身上的傷兵放了下來，」我們才在前線抵擋了他媽成千上萬的喪屍的攻擊！——你們他媽的去哪兒了？為什麼不來增援我們？！！」
「連長，連長犧牲了......」另一個士兵說到這裡，已經嗚咽著哭了出來。
駐守士兵被罵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似乎並沒有料到自己駐守的地方，會迎來從東城敗退下來的友軍，而且狼狽不堪。
不過，其中一名士兵，在弄清情況后，還是客氣地說了句：「辛苦了！等等，我們去聯絡上級，馬上放你們進城！」
副連長和眾人終於長舒一口氣，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駐守士兵回到鐵絲網上，撥通了聯絡上級的一個電話。
「西城B口戒嚴區，發現友鄰部隊，隸屬團部二營九連，一共二十八人.....什麼？！」
電話里傳來的上級聲音，令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重複團長的命令——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來！！任何一個人！！」
「......他們是九連的士兵，剛剛才和喪屍大戰......」
「還要我他媽的說幾遍？不準任何一個人進來！！誰違抗命令，誰就等著他媽的挨槍子兒！」
「......」士兵一言不發，掛斷了電話。
......
副連長和九連剩下的士兵，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出狼窩，再度進了虎穴。
「你們幹什麼？！」
剛剛還對自己友好的西城守備士兵，似乎正準備開門放自己進城，怎麼一轉眼全被魔鬼附了體，將槍口毫不遲疑地對準了自己？！
「你們他媽的幹什麼？！我們犯法了嗎？！「副連長再度咒罵著。
「對不起。」領頭的駐守士兵解釋道，「我們剛剛接到了命令——西城的開放，只有半個小時，已經在幾分鐘前結束了。從這以後，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西城！」
聽見這話，副連長開始回過些味兒來。媽的，我們的人在東城浴血奮戰，和喪屍拚命的時候，這群人在幹什麼？關鍵時刻，用了我們當炮灰，這麼快就想卸磨殺驢？老子的命靠著自己和弟兄們拚命鬥爭，外加連長捨身相救，才得來的！比起這些只會在鐵絲網後面喝咖啡的友軍，誰才是英雄，豈不一目了然！
然而，很快副連長就發現情況由不得自己了。
因為，眼前的數十名西城守備士兵，似乎只是一張張被防毒面具遮蓋之下的皮囊，儘管沒有透視眼能看見面具后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絲絲寒意，至少他們絕對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甚至不少人，已經舉起了手裡的武器。若是平民，老早嚇得尿褲子，根本用不著士兵趕，但副連長手的也不是只有燒火棍。
不過，當副連長回頭掃視部下——他們大部分都帶傷，甚至有的路都走不動，一句話，對方站在鐵絲網上方，居高臨下，無論人數和地形都佔優勢，鐵絲網前方沒有掩體，要是真的火拚起來，自己的這幾十號殘兵，必定全部成為槍下亡魂。
想到這裡，副連長知趣，心裡暗暗罵了句混帳，準備下命令原路返回——雖然身後說不定也是喪屍大軍，但好歹也比死在友軍槍下強太多。
「你們也別急著委屈！」一名駐守士兵突然發話：「這麼多帶傷的，你們一定有被喪屍咬傷的人！既然知道厲害，還帶著他們過來幹嘛？！」
原本帶著部下緩緩撤退的副連長，聽到這話，徹底火了。
「我們他媽的都是正常人！沒有被喪屍咬！！被喪屍咬的早就死在路上了！！這些人，都是在受的跌傷和砸傷！！還有......」
副連長根本不想回憶當初防守前線的噩夢——幾百上千的行屍走肉不知疲倦，不知死亡地衝過來，倒下一波，再來一波。所有的士兵竭力開槍，換子彈，開槍，換子彈，直到手指僵硬，身心俱疲。很多耐受不住高溫的機槍槍管炸膛，有的人手指直接被炸斷，有的乾脆就直接被削掉了半個臉，永遠留在了前線。更多的，還是在血腥肢體飛舞的戰場上，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敗下陣來。
這些狗娘養的，什麼時候想過他們在前線奮鬥到死的情景？！竟然還落井下石！！
副連長和數十名戰友，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儘管駐守士兵，有些埋怨開口的那位激化了矛盾，但這種想法和心情很快煙消云散，聞著氣氛不對，他們紛紛舉起了手裡的槍。
「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砰！！
開口的那位剛剛喊出這句話，副連長身後的一名部下，直接扣動步槍扳機，槍響彈出，不到十米遠的距離，士兵的頭盔和面具直接被子彈穿了個透心涼，隨即叫都沒叫一聲，人從鐵絲網的站台上滾了下來，直接斃命。
此槍一發，再也不可收拾。
西城駐守士兵，打開槍支保險，用全自動模式，朝著眼前的九連殘餘士兵，猛烈開火。
副連長見勢不妙，連翻幾個滾，躲到了街道旁邊的幾個垃圾桶後面，他深知敵方火力兇猛，人數和士氣更是不及，於是利用垃圾桶的掩護，逃離到了一旁的樓道之中。而九連殘餘下來的部下，結局已然敲定，僅僅一分鐘的時間，二十來名士兵、傷兵，在西城駐守士兵的火力壓制下，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在控制室前面的座椅上微閉著雙眼的林曉威終於睜開了耷拉著的眼皮。
站在他身後的幾名軍官，表情不一。其中一個像是終於等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事，另一個則極其不自然。更多的，則是沒有任何一塊抽動的肌肉顯現在臉上，用通俗的話講，就是——麻木。
「團長，要不要......」
林曉威轉過頭來，疑問和帶著些許凶光的眼色看著發話的軍官。
這名軍官正是剛才表情不自然的那位，此刻，雖然林曉威沒有說一句話，他就認定了對方的意味和如果反抗可能產生的後果。於是後退一步，不再有任何動作。
「通知下去，關閉哨卡！所有沒有進入西城的人，不得再進入！！」
「這倒是沒問題，不過......」一名軍官有些遲疑。
「你還有什麼問題？！」林曉威有些惱怒。
「監控顯示，還有至少三千人在隊伍後面，他們要鬧起來......」
「你手裡的槍是燒火棍嗎？！」
「團長，我記得上級沒有說我們可以隨便槍殺百姓。」
「但是，上級也告訴我們說必須對喪屍格殺勿論。」
「......」
林曉威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東城淪陷是遲早的事情，但「淪陷」也只是暫時的。那些行屍走肉就算再厲害吃光了人類也就只會在西城聚集，到時候，等清剿恐怖分子的大部隊回援，只需要無人機定向丟幾枚炸彈，再不濟就直升機直接空中發射導彈，進入西城的喪屍絕對沒半點活路，配合聚集在西城的重武器，重新奪回東城易如反掌。
所以，只要軍隊不受到重大損失，又何擔心城區情況不可收拾？但麻煩的是，如果有攜帶病毒的人進入西城，亦或是循著排成長隊的一個個食物氣味而過來的喪屍大軍，一旦接戰就沒那麼好處理。上級規定不能隨便射殺百姓，和屍群混在一起，重武器將不好發揮作用。到底哪個是喪屍，哪個是人類將難以分辨，解釋起來就會很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乾脆拒止平民進入西城可能造成的隱患。任期在西城自生自滅。以變種喪屍，尤其是甜食者的能力，手無寸鐵的平民鐵定不是對手，遲早都會一個個全變成喪屍，等全部變成喪屍了，清剿便順理成章。
「犧牲小我，保全大我，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林曉威嘆氣，「我知道你們肯定罵我沒有人性——但對付喪屍這種沒有人性的東西，用人性去對抗，必然只有死路一條！希望你們明白！！」
林曉威用鄭重的眼光看著眾人道。
——————
（東城，撤離路線）
「我......我實在走不動了。」右手指頭包著已幾乎完全被鮮血染紅繃帶的傷兵虛弱地回答著。
「兄弟，堅持一下！還有最多幾十米遠的路就能抵達西城的防線了！快點——你想被喪屍吃掉嗎？」
九連副連長回頭望著，一邊用肩膀和手臂支撐著傷兵的身軀，一邊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哭。
一個連的兵力，現在只剩下不到三十個殘兵，個個不是繃帶纏身，就是身體虛弱得根本走不動路。連長沒能撤出來，自己身先士卒用炸藥和大量喪屍同歸於盡，即便如此，也最多只是爭取了他們二十多號人跑出來了而已。
路上居然沒遇上一個友軍！副連長悲憤之心開始轉化為絕望，不僅上級聯繫不上，半路上也沒有看到一同撤往西城的部隊，他不敢也不願意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在今早東城的這一波喪屍衝擊下，友軍集體被滅，全都變成了一樣的行屍走肉，現在也成了喪屍大軍的一員，反過來圍攻他們，只有他們跑了出來。
西城的邊界在今天下午已經全面戒嚴，僅在林曉威的命令下勉強開放了西城的兩個哨卡用於放平民篩查進城。其他地方已經被裝甲車，鐵絲網和部隊封鎖，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會被驅趕。
「停止前進！「副連長仍然在絕望之際保持了基本的清醒，或者說，激起他有能力重振旗鼓的是不遠處出現了哨卡的飄著的旗幟和鐵絲網上荷槍實彈的友軍部隊。副連長下令所有人停止前進，這是避免自身被認為是喪屍而被遠距離狙殺，他不斷使用緊急信號棒和所有能發信號的器物開始向遠處的鐵絲網打著信號。
鐵絲網上駐守的士兵似乎也看見了他們，兩名戴著防毒面具的士兵快步走下防線，接近九連殘餘的士兵們。
「你們是——」士兵似乎看著眼前的眾人，有些難以置信，「怎麼這個樣子？」
」廢你他媽的什麼話？！」副連長將托在身上的傷兵放了下來，」我們才在前線抵擋了他媽成千上萬的喪屍的攻擊！——你們他媽的去哪兒了？為什麼不來增援我們？！！」
「連長，連長犧牲了......」另一個士兵說到這裡，已經嗚咽著哭了出來。
駐守士兵被罵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似乎並沒有料到自己駐守的地方，會迎來從東城敗退下來的友軍，而且狼狽不堪。
不過，其中一名士兵，在弄清情況后，還是客氣地說了句：「辛苦了！等等，我們去聯絡上級，馬上放你們進城！」
副連長和眾人終於長舒一口氣，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駐守士兵回到鐵絲網上，撥通了聯絡上級的一個電話。
「西城B口戒嚴區，發現友鄰部隊，隸屬團部二營九連，一共二十八人.....什麼？！」
電話里傳來的上級聲音，令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重複團長的命令——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來！！任何一個人！！」
「......他們是九連的士兵，剛剛才和喪屍大戰......」
「還要我他媽的說幾遍？不準任何一個人進來！！誰違抗命令，誰就等著他媽的挨槍子兒！」
「......」士兵一言不發，掛斷了電話。
......
副連長和九連剩下的士兵，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出狼窩，再度進了虎穴。
「你們幹什麼？！」
剛剛還對自己友好的西城守備士兵，似乎正準備開門放自己進城，怎麼一轉眼全被魔鬼附了體，將槍口毫不遲疑地對準了自己？！
「你們他媽的幹什麼？！我們犯法了嗎？！「副連長再度咒罵著。
「對不起。」領頭的駐守士兵解釋道，「我們剛剛接到了命令——西城的開放，只有半個小時，已經在幾分鐘前結束了。從這以後，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西城！」
聽見這話，副連長開始回過些味兒來。媽的，我們的人在東城浴血奮戰，和喪屍拚命的時候，這群人在幹什麼？關鍵時刻，用了我們當炮灰，這麼快就想卸磨殺驢？老子的命靠著自己和弟兄們拚命鬥爭，外加連長捨身相救，才得來的！比起這些只會在鐵絲網後面喝咖啡的友軍，誰才是英雄，豈不一目了然！
然而，很快副連長就發現情況由不得自己了。
因為，眼前的數十名西城守備士兵，似乎只是一張張被防毒面具遮蓋之下的皮囊，儘管沒有透視眼能看見面具后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絲絲寒意，至少他們絕對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甚至不少人，已經舉起了手裡的武器。若是平民，老早嚇得尿褲子，根本用不著士兵趕，但副連長手的也不是只有燒火棍。
不過，當副連長回頭掃視部下——他們大部分都帶傷，甚至有的路都走不動，一句話，對方站在鐵絲網上方，居高臨下，無論人數和地形都佔優勢，鐵絲網前方沒有掩體，要是真的火拚起來，自己的這幾十號殘兵，必定全部成為槍下亡魂。
想到這裡，副連長知趣，心裡暗暗罵了句混帳，準備下命令原路返回——雖然身後說不定也是喪屍大軍，但好歹也比死在友軍槍下強太多。
「你們也別急著委屈！」一名駐守士兵突然發話：「這麼多帶傷的，你們一定有被喪屍咬傷的人！既然知道厲害，還帶著他們過來幹嘛？！」
原本帶著部下緩緩撤退的副連長，聽到這話，徹底火了。
「我們他媽的都是正常人！沒有被喪屍咬！！被喪屍咬的早就死在路上了！！這些人，都是在受的跌傷和砸傷！！還有......」
副連長根本不想回憶當初防守前線的噩夢——幾百上千的行屍走肉不知疲倦，不知死亡地衝過來，倒下一波，再來一波。所有的士兵竭力開槍，換子彈，開槍，換子彈，直到手指僵硬，身心俱疲。很多耐受不住高溫的機槍槍管炸膛，有的人手指直接被炸斷，有的乾脆就直接被削掉了半個臉，永遠留在了前線。更多的，還是在血腥肢體飛舞的戰場上，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敗下陣來。
這些狗娘養的，什麼時候想過他們在前線奮鬥到死的情景？！竟然還落井下石！！
副連長和數十名戰友，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儘管駐守士兵，有些埋怨開口的那位激化了矛盾，但這種想法和心情很快煙消云散，聞著氣氛不對，他們紛紛舉起了手裡的槍。
「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砰！！
開口的那位剛剛喊出這句話，副連長身後的一名部下，直接扣動步槍扳機，槍響彈出，不到十米遠的距離，士兵的頭盔和面具直接被子彈穿了個透心涼，隨即叫都沒叫一聲，人從鐵絲網的站台上滾了下來，直接斃命。
此槍一發，再也不可收拾。
西城駐守士兵，打開槍支保險，用全自動模式，朝著眼前的九連殘餘士兵，猛烈開火。
副連長見勢不妙，連翻幾個滾，躲到了街道旁邊的幾個垃圾桶後面，他深知敵方火力兇猛，人數和士氣更是不及，於是利用垃圾桶的掩護，逃離到了一旁的樓道之中。而九連殘餘下來的部下，結局已然敲定，僅僅一分鐘的時間，二十來名士兵、傷兵，在西城駐守士兵的火力壓制下，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