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魔王之力(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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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0-02
【第三章】 魔王之力
位於南方森林,一名長著蝙蝠翅膀的少女緩緩地降落到地面。
突如其來的風令她銀色的的秀髮翩翩起舞。
輕輕地微笑讓她看起來十分美麗,卻也異常的帶有壓迫感。
紫色的眼眸並非看著我們,而是直盯著我。
難道我才是她的目標嗎?自從撞見她的那一刻起,我就被鎖定了嗎?
看著司南那隨時準備出擊的架式,和那一臉的微笑就知道,他是真的想直接衝向前去,讓戰鬥一觸即發,而且我還攔不住他!他就是這樣,遇到對手就躍躍欲試地想衝出去過招。
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徽言身上了!只能希望他能想出以撤退為前提的方式戰鬥!
沒過幾秒鐘,風開始有了停止的跡象了。
在各種動畫中,雙方對峙的瞬間通常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只能祈禱徽言比司南還要早開始動作,不然司南衝出去的後果,肯定只有全滅這條路!
就在風停止的瞬間,徽言並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向對面的吸血鬼做出了提問。
「這不是高貴的吸血鬼小姐嗎?還想請問尊姓大名。」
徽言帶著微笑,從容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做足了準備!
果然這種時候,就是徽言最靠得住。
「啊啦!真是罕見,居然會有人類直接稱呼我為吸血鬼!我是梅洛・芙羅底奇亞,直接稱呼我的名諱,梅洛,就可以了!」
她帶著微笑地說著自己的名字,而語詞間的抑揚頓挫,及最後公主般的行禮──
果然吸血鬼不管在那個世界都是貴族嗎?
但話說回來,這是怎麼回事?徽言那傢伙,跟她說起話來沒有絲毫的畏懼,就像是跟普通人談話一樣。似乎連那位吸血鬼不斷釋放的壓迫感都被慢慢消磨……
不過即使如此,依然不能掉以輕心啊!她可是擁有瞬間秒殺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敵人的能力啊!
「梅洛啊!恩……」
隨後徽言重複念她的名字,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是的!請問怎麼了嗎?」
略帶甜美的淑女聲線,朝著徽言的方向詢問著。
「說起來,有一種葡萄的名字也叫做梅洛呢!似乎經常拿來釀製紅酒呢!」
徽言像是終於找到答案似的,直接將這個冷知識攤在我們的面前,只是……
這個節骨眼說這個幹嘛啊!時間點根本對不上啊!
「嗯!沒錯!只有像梅洛這種既稀有又高貴的葡萄,所釀製的貴族酒,才符合我們芙羅底奇亞一族的吸血鬼。而我則是那高貴的象徵!」
她一臉自豪地說著……但不對吧!我記得這種葡萄似乎是最常被使用到的,可以說是最常見的!但這時不要戳破這點比較好,不然……
「然而梅洛一點也不稀有,幾乎到處都可以見到梅洛葡萄酒的身影,使用率也可以說是最廣泛的,真要說的話,簡直跟路邊的野狗一樣多呢!」
「野、野狗……?」
這瞬間,她原本充滿笑意的表情像是凍結般僵化,不斷散發的高雅氣息也幾乎在瞬間蕩然無存!
「你是在公三小啊!」
完全下意識的破口大喊──不對啊!到底有誰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啊?
多虧了那一句話,梅洛的敵意已經完完全全散發出來了,不!這根本已經是殺意了!
「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啊!梅洛確實是很常見的釀酒葡萄。不過它的味道也是掛保證的喔!」
事到如今誰還管你這些啊!她就快打過來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話雖如此啦,但是梅洛小姐,你真的是吸血鬼嗎?」
不是?事到如今你又想玩哪齣?
「蛤?當然是啊!」
雖然表面上還是那充滿微笑的神情,但很明顯地,她完全沒有在笑!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地不悅!拜託徽言,不要再鬧了!我要你想的是逃離她的方法,不是激怒她的方式!
「你會不會其實是--吸血鬼和魅魔的混血兒啊?」
公三小啦!
「等等!你在對我高貴的種族說什麼!我是吸血鬼!才不是什麼魅魔!」
然而──原本殺氣騰騰的梅洛像是受到驚嚇般一臉的不可置信,臉頰也微微泛紅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喔,抱歉!我只是在想,你頂著那麼大的胸部,會不會你其實是個混血兒,而且又剛好不擅長血液的腥味呢?」
……蛤?
「喔喔!徽言,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那個什麼--喝不下血液所以喝精液的那一部啊?」
一旁的司南像是聽的什麼關鍵語,收起劍後,也開始跟徽言不知道在瞎起什麼東西──
倒是聽著這些對話的梅洛,原本就開始有些漲紅的臉頰也逐漸發燙,再這樣下去搞不好會比某些透紅的水果還要誇張!
「精……精液!」
而她嘴裡則念念有詞……
糟糕,我跟不上他們的對話了。
「喔喔!原來司南也知道啊?那個吸血鬼因為不擅長吸血,然後改喝精液的那一部!」
「當然知道啊!那個魅魔超騷的好不好!如果現實也遇到這種吸血鬼和魅魔的混血兒該有多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雖然司南看起來就只是在起鬨而已,但徽言那副模樣根本就是故意說給梅洛聽的。
梅洛就這樣杵在原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所以梅洛,你真的不是魅魔嗎?」
最後很故意的投給梅洛這麼一個問題。
「當、當然不是!我可是完全純種的高貴吸血鬼!身體裡怎麼可能會有魅魔的血液!」
非常理直氣壯地反駁……但是--
「我只是問一下而已,你的反應為什麼要那麼大?難道被我說中了?」
非常正中紅心的提問。
「嗚……才沒有!你瞧!我的頭上並沒有魅魔的角啊!而且也沒有……」
她一邊說著,一面把手移到了腰際的位置。
「喂等等!難道你是想把裙子脫下來讓我們看你其實也沒有尾巴嗎?那可是癡女的行為喔!還是其實你是個癡女?」
在腰際的腰帶被解開前,徽言對著準備執行某項動作的梅洛做了提醒。
似乎是因為衝動想做傻事的念頭被發現了,梅洛停下動作後,她的臉頰又比剛才更紅了,而且眼睛周圍似乎還閃爍著淚光……
怎麼說呢?我都開始覺得她有點可憐了。
「就算是癡女也沒關係!你瞧這傢伙!他的童貞還沒有畢業!你想的話,把他的處男奪走也沒有問題!」
「欸等等!乾我屁事啊!」
為什麼突然扯到我啦!
「那種東西我才不需要!」
話語中帶了點啜泣聲……徽言居然真的把人家弄哭了?
「啊!真可惜,阿輝,你被人家拒絕了!」
……是我的問題嗎?
但……就算是敵人,被徽言這樣講好像有點怪可憐的?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等等,不太對勁!空氣中微微透露著危險的感覺,就好像,好像剛才消失的壓迫感都回來了一樣,難道──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像我這樣有著高貴血統的吸血鬼,是讓你這樣戲弄的嗎?你個死眼鏡!」
梅洛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嘀咕些什麼,眼神也同時變得犀利--
瞬間,一道身影突然在徽言地後方出現,那速度絕非一般人的反應速度能夠察覺!
啪!
當我們反應過來時,徽言早已倒在地上。
看著徽言倒地的瞬間,司南則迅速的擺回戰鬥姿態!但就在此時,梅洛便出現在他的身後,同樣的對司南的後頸擊出一記手刀,發出沉重的打擊聲!
啪!
「嗚!」
從司南喉嚨深處發出短暫的聲響,將稍微晃動的身體穩住後,重新緊握大劍,朝著梅洛的方向就是一道橫劈!
刷──
對了!司南的防禦力高的可怕,平常正面給他一拳,他都覺得無傷大雅!搞不好司南有機會打贏她!
「這動作,還真大呢!」
邊優雅地說著,梅洛只是向後退了幾步便躲開了攻擊!
在下個瞬間,梅洛再次出現在司南後方的空中,她膝蓋向下,對準司南的後頸又是一次沉重打擊──
碰!
下一秒,那防禦力理應是最高的司南也應聲倒地。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切發生的太快,就連腦子都還沒反應過來!
「好了,接下來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只見梅洛站回地面後,緩緩地向我走過來,同時用那甜美的聲線對我說著──
但她通紅的臉頰依舊沒有散去的跡象,連同那近乎垮下來的笑容也是……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及這正步步向我逼近的吸血鬼,我卻絲毫做不出半點反應!
「到、到此為止了嗎?」
看著眼前這令人絕望的身影,好不容易腦中終於有了開始運作的跡象時──
「不!是我們贏了!」
在梅洛身後,是已經站起來的徽言。
他手上的火槍早已對準了梅洛的頭部,就只差沒扣下板機而已。
在他的另一隻手,一支已經注射過的針筒被夾在指間。
難道他早就算到是自己會被攻擊……不,是引導對方對自己進行攻擊!
且在被攻擊之前,他早已先將針筒插進自己的體內,只是還沒有注射而已嗎?
「沒想到你居然也會瞬間移動!還好在看到你消失的那一瞬間,我就先把放在針筒裡的藥劑打到身體裡了,不然是絕對來不及的!」
略帶從容的語調,徽言維持著把槍口對準梅洛的姿勢,那手指也牢牢地貼在板機上。
「……好吧!我承認你的判斷力略勝一籌,但為什麼不扣下板機呢?這樣或許真的能擊退我喔?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錯失良機了嗎?」
梅洛背對著徽言,平靜的說著。她自從被槍指著以後,便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不過她的聲音已經回復到一開始那般優雅從容。
「這個彈匣裡面裝的是銀製子彈,就算你是吸血鬼,被這個打中也不可能毫髮無傷吧?你應該也不想因為這次的遠足而身受重傷、甚至葬送生命吧?」
「想不到你這混蛋眼鏡,人還算挺好呢!」
梅洛一邊呵呵地笑著,一邊說著:
「算了!看在你手下留情的面子上,我這次就到此為止,先撤退吧!不過……」
在這個瞬間,她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這是瞬間移動嗎?但是絲毫沒感覺到她有在把魔力集中啊!
「沒看到你的力量……有點可惜呢!明明這次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好……好近!
太近了!她跟我的距離就在咫尺之間!我也因為些微的驚嚇及不知所措而向退了幾步。沒想到她卻順勢靠得更近,一股茉莉花香也撲鼻而來!
「吶!你那魔力,究竟擁有著什麼力量呢?你那--魔王的力量,我好想知道吶!」
盡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至,但是……
魔王的--力量?魔王之力!
她在說什麼?難不成她知道,她清楚我這特殊的魔力嗎?
碰!
「吸血鬼!你再繼續糾纏下去,我發誓下一次一定會瞄準你的腦袋!要撤退就趕緊離開!」
說罷,徽言將指向空中的火槍再次對準梅洛,就連他原本從容的神情也開始浮現出一絲的怒意。
「哎呀!真是可怕呢!難道你就那麼討厭我嗎?那我就如你所願,先行離開這裡吧!」
說完,並在一個優美的敬禮動作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對了,你們現在該不會,是打算去昨天的那個戰場吧?」
戰場?說的應該是那個摩爾斯大平原吧?
「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就在人類的隊長被打倒大約五個人之後,人類方便決定撤退了!所以就算你們今天到了那個地方,那裡應該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吧?」
大約五個人!也就是說繼羅普隊長之後,還有……!
「不過其中一個應該沒有死亡才對!」
欸?
「畢竟當時我不過只是稍微劃破他的血管而已,應該是不至於當場去世的!」
「你並沒有殺了他嗎?」
徽言搶先一步地說出我對她的疑問。
「別說傻話了!只要人不死,人體的肝臟就會不斷地分泌血液!作為一個吸血鬼,當然不會做出像是殺人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啊!」
等等,她在說什麼?肝臟?
「好了,該說的也說完了!這次就讓我乖乖地撤退吧,再會了!」
在說完的瞬間,梅洛她便直接消失在我們的眼前,如同她的出現一般,也是轉眼間的事情。
「終於離開了吧?」
看著梅洛消失的位置,不知道過了許久,也許是在等她真的離開吧?我吐露出這句話語。
「是啊,終於離開了呢!」
下一秒,徽言一副終於安心下來的表情,把一直舉著的火槍放下,就連身子也以大字型倒在草地!
「我還以為我們到此為止了呢!啊──」
話說完,徽言大聲地呻吟了起來。
聽到徽言從口中說出這種話,我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可是剛剛那個情勢,只要你一開槍,戰鬥不就結束了嗎?」
回想剛剛徽言用槍指著梅洛的場景,如果徽言真的射擊了,那梅洛肯定不死也重傷。
還是說,梅洛的反應速度可以再聽到槍聲後,馬上做出反應不被子彈射中嗎?不,不可能!就算真的能再聽見槍聲後發覺有子彈逼近,反應時間也絕對不夠用!
「是阿!一但在那時候開槍了……」
徽言說著,將那平放於草地的火槍舉起,並把彈匣打開──
「她就會發現這把火槍裡面,其實沒有半顆子彈。」
話說完,徽言開始哈哈的笑了起來。
「真是驚險的心理戰啊!」
聽他說完後,我完全愣在原地。
什、什麼意思,所以我們剛才也許就直接領便當了嗎?
「不過,她剛剛說出了一句充滿問題的話。」
一句充滿問題的……話?
「我問你,阿輝,人的血液由哪裡製造?」
「從哪裡?骨髓吧?」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沒錯,是骨髓!但她剛剛說的卻是肝臟,而且是源源不絕的製造。」
「嗯?」
回想起梅洛離開前,「只要人不死,人體的肝臟就會不斷地分泌血液!」她的確是這麼說的。
「很久以前,有位學者提出血液由肝臟產生,並消失於身體各處。直到十七世紀才被提出糾正。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雖然相當於十八世紀的地球,但醫學相關知識的則是有待提升的。」
喔喔,原來如此。
「所以,這有代表什麼嗎?」
雖然感覺很厲害沒有錯啦!但是……然後呢?
「代表我很厲害啊!居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徽言用一臉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並緩緩站起身子。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答案,早知道就不多問了!
「司南,躺夠了沒?我們要走囉!」
「喔--阿--喔!」
徽言講完後,一旁馬上出現一陣呻吟。
這是--剛睡醒嗎?
算了,很有司南的風格。
「阿--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司南一站起來,就是一陣懶腰。
「回家!」
徽言簡潔的回答。
聽到這個答覆,我及司南詫異地看著徽言。
似乎是察覺到沒有人繼續搭話,徽言繼續說道:
「廢話!戰場已經不在了,而且現在我們隨時有被襲擊的可能。我們現在狀況就像是上學途中,突然被告知停課的學生,我們除了回去思考今天的走向,以及再次面對梅洛時該如何應對外,還能有什麼行動?」
徽言說的是很有道理沒錯,他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那麼一點的不耐煩。
是因為吃了敗仗嗎?不,感覺不是。
要說敗仗的話,前陣子我們也被一些小混混打倒過,但徽言的表現還是一如往常地從容。
唯獨這次,感覺不太一樣。
雖然表情還是一樣,讓人感覺像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
回到家後,徽言便開始準備午餐。
可能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吧?讓人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飛快,再過不久就是午飯時間了。
說起來,那個叫做梅洛的吸血鬼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呢。
『吶!你那魔力,究竟擁有著什麼力量呢?你那--魔王的力量,我好想知道吶!』
明明我自己也很想要知道啊!為什麼我會擁有這個魔力?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力量?為什麼會著那麼大的破壞力?
這對我來說都還是一個很大的謎啊!
還有,魔王的力量?難道這魔力真的與魔王──?想不透!而且再加上這陣子的那些夢……?
「喔喔!阿輝在想早上遇到的吸血鬼姐姐囉!難道是愛上人家了嗎?嗚嗚,特拉蒂歐都要哭囉!」
媽的!司南你沒事能不能不要亂戳別人的痛點?
但他似乎沒注意自己被瞪了一眼……
「不說了,徽言說飯已經準備好囉!我要先去開動啦!」
───────────────
盛好飯後,我們三人坐到餐桌旁,一邊吃飯,一邊準備著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徽言,決定好下午要去哪裡打怪了嗎?考慮到手感及金錢的話,就去打哥布林吧!」
率先說話的人是司南。
真是難得,司南居然提出了這麼有建設性方案。
雖然我個人是不太想啦!畢竟跟哥布林對打什麼的,危險性還是有的啊!
「不!我們今天休息一天。」
得到的是徽言冷靜的回答。
面對這樣的答覆,司南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我則是稍微放了點心。
「今天經歷了那件事,我們彼此都需要讓自己的精神冷卻下來,另外就是,我下午必須去補充子彈才行。」
「切,好吧!徽言說的算!」
司南似乎一下子就接受了,真是太好了。
「這兩天真的遇到太多事情了,我覺得還是放慢點步調吧?」
回想著這兩天遇到的事情,一下戰場、一下被吸血鬼盯上什麼的!弄得我太快喘不過氣了!
「沒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拿著沒子彈的火槍當幌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呢!」
這個瞬間,我們身旁出現一名女性的聲音。
那個聲音有著明顯高雅的氣質。
明顯的抑揚頓挫,聲音中帶些甜美又異常危險。
這個聲音,不會錯的──
雖然很想問「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但現場的緊張氣氛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幾乎同一時間,我們不約而同地將視線移到了這名身穿哥德式服裝的女性身上。
她則是在說完話後,繼續高雅的品嘗手上的紅茶。
面對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現,我甚至不知道我該做出什麼樣的行動。
該怎麼辦才好?把武器拿出來嗎?不,這時輕舉妄動不是好的選項。目前的狀況要是貿然作出什麼動作,可能會就此成為衝突的導火索!
以現有的資訊以及局面,真要戰鬥起來,我們可沒有半點勝算!
這種時候,果然應該按照孫子兵法所說,敵不動我不動!
「大中午的喝什麼茶!給我裝飯去!」
率先打破僵局的──等等!……僵局?
徽言看著喝著紅茶的梅洛,很自然的、很稀鬆平常的對他說了這麼句話。
「喔?你這是在邀請我一起共進午餐的意思嗎?也對!能夠跟我這樣高貴的吸血鬼一起共享午飯,想必也是件光榮──」
不等梅洛把話說完,徽言便緩慢的將自己的碗筷放到桌上,用著幾乎沒有感情的語調──
「去!裝!飯!」
這句話彷彿壓過了一切……
「──是。」
怎麼說呢?總覺得梅洛一旦遇上徽言,那強大的壓迫感就會消失的無隱無蹤。
在做出回答後,梅洛慢慢地站起身子,向著廚房的方向移動。
隨後,徽言像是注意到什麼事情一樣,迅速地放下了碗筷,離開了座位,跟著移動到廚房的位置。
「稍微跟你介紹一下,碗筷的位置在這裡,然後飯在這裡──」
喀啦!
從廚房裡面傳來了徽言的聲音,而在話說完的瞬間,裡面傳來了金屬卡扣的聲響。
「然後飯要用這個飯勺來盛。」
徽言說完這句話後,裡面的空間突然寂靜了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後,徽言的聲音再度傳出。
「我知道飯勺很可愛,但你再不盛菜都要涼了!飯勺給我,我幫你裝好了。」
徽言的口氣,似乎是梅洛看著飯勺卻遲遲沒有下手吧?
不過說起來,我們的飯勺是動物造型的可立式飯勺。不得不說,真的很可愛,真不知徽言到底是打哪來的。
沒過多久,徽言和梅洛從廚房走了出來,而梅洛手上的飯則是被盛了好大一碗。
看著她那有點困擾的神情,大概是那個份量有點太多吧?
「向你鄭重介紹一下,這道紅燒魚呢,是前天才從池裡釣上來的,而這幾道菜,也是前幾天剛從市集買回來的喔!而將它們變成美味佳餚的則是我們這位,徽言大廚!」
看著他們兩人回到椅子上坐好後,司南隨即開始介紹桌上的菜餚。
我嗎?雖然有點抱歉,但我還是警戒著她的。畢竟早上才剛戰鬥啊!馬上就卸下心房什麼的,對我還是過於勉強。
但這種時候擺著一張臉又很奇怪,繼續按兵不動,扒飯吧!
「怎麼樣,很好吃吧!我就說嘛!這可是我們徽言做的欸,包準誰吃誰滿意啊!」
大概是梅洛吃了之後,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吧?看著一切的司南愉快的說著。
至於一旁的徽言則是一臉理所當然,冷靜地吃著碗中的飯菜。
雖說與這位吸血鬼共進午餐什麼的,讓人感覺既壓迫又難受!但事到如今,他突然出現在我們身旁的現在,或許徽言這樣的舉動才是最優解吧?
比起這樣的難受,與她發生戰鬥才是更應該避免的!所以現在難受一點,只要現在稍微難受一點……
「非常感謝你們招待的飯菜,嗯,真的很好吃呢!」
梅洛拿著紙巾,高貴的清理著自己的嘴唇及自己的儀容。
話語間還是那貴族般的抑揚頓挫,而她的聲線依舊甜美──
但也僅此而已!既然吃飽了,就拜託你趕緊離開吧!我可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即使你的一舉一動就是個貴族也一樣!
「既然飯也已經吃完了,接下來我們也有自己的行程,我們就各自散會吧!」
徽言說完後,緩慢地站了起來。
一旁的司南也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盤。
看著他們都有所動作後,我也連忙一起站了起來。
似乎是群眾效應吧?意識到大家都站了起來,梅洛也漸漸的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徽言這傢伙,什麼時候居然學會了心靈控制!難道你是奪心魔嗎?不過很好,再來就只差送客這個動作就結束了!
「既然我們彼此都有事情,那麼就容我先行告辭了!不過呢--」
很好!這傢伙終於要離開了嗎?看來暫時不需要太擔心了!
「雖然有點唐突,不過這位小弟,我就先借走了!」
語畢,梅洛便將手伸向我。
且在我還未能做出反應之際,她的手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肩膀。
在這個瞬間,我周圍的景色突然從室內切換到了草原。
這裡是──室外?瞬間移動嗎!
稍微環視了四周,我們的房子就在離我不遠處的位置,果然是瞬間移動!
而在我正前方不遠處,梅洛就站在那裡。
看起來應該是把我拖出來後,又馬上跟我拉開距離。
「向我展示看看吧,你那魔王的魔力!」
梅洛說完後,身後的翅膀向兩側大大的張了開來。
這個是,要和我一對一對打的意思嗎?怎麼辦?以我的實力來說,跟她打起來根本毫無勝算!沒辦法了,硬著頭皮上吧!
我將迅速地將道具視窗切出來,並將召喚出的法仗握在右手!快速地進入戰鬥狀態。
看著我的一連串操作,梅洛並沒有絲毫的動作。
毫無動作嗎?但也找不到破綻啊!
可惡,該怎麼做?
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強大之處,試探性的攻擊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既然如此!
將魔力集中於法仗後,微小的魔彈慢慢浮現,隨後成長成籃球般的大小,顏色也變的漆黑──
現在怎麼辦?瞬間移動?不!可能還沒施展出來,人就已經被打倒了!果然還是只能就這樣發射出去!
咻──
「嗯?這漆黑的魔力,這就是魔王之力嗎?」
一邊說著,她的身影卻從原本的位置消失,並在另一個地方出現。
碰!
在她身後,則傳來了魔彈擊中物品的爆炸聲──
「好了,你要怎麼做呢?」
不理會身後的巨響,她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像是想讀出什麼一樣。
既然一發打不中的話,那這招怎麼樣?
將法仗向右平舉,同時將前端對準眼前的梅洛,左手也對著她向前伸直──
這樣如何?魔彈連擊!
雙手不斷的集中魔力,並朝她射出──
碰碰碰碰!
在無數魔彈的掃射及爆炸下,大量的塵土被掀飛,濃厚的煙霧擋住了梅洛的身影。
「這樣的胡亂攻擊,是不是有些欠缺判斷了呢?」
待煙霧散去後,梅洛毫髮無傷的站在那裏──
「是不是該──給你點壓力了呢?」
說著,她開始邁步向前走去──
怎、怎麼可能?難道一發也沒命中她嗎?
咻咻咻咻咻咻──
我再度舉起雙手,幾十顆魔彈再度向她掃射,但──
一次又一次的瞬間移動,她從容在這魔彈群中穿梭,同時向我逼近著。
什──?都抱著消耗大量魔力、隨時會倒下的風險了──
「怎麼了?只有這點程度嗎?光憑這樣是無法擊中我的喔?」
面對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她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
不、不能激動!再這樣下去絕對不是辦法!
到底該怎麼樣才能擊中她呢?不,不對!光是擊中也沒有用,必須直接擊倒才行!
但是該怎麼做呢?預判對方的動作嗎?這怎麼可能!前方的所有位置都可能是她下一個出現的位置,這種純靠運氣事情──不對!有一個地方,有一個的地方是她一定會出現的!
回想起早上的那場對峙,梅洛在出手攻擊前,一定都會先出現在對手的身後!好,能行!
似乎找到突破口的我,除了在法仗前段聚氣,集中魔彈外,我稍稍的在左手上將我那魔王之力聚集,並在發射右手的魔彈時,偷偷把那續集好的黑色魔彈藏到了身後的草地之中。
這樣一來就完成了──「魔法地雷」!再來就只剩下獵物掉進陷阱的瞬間!
設置好技能後,這次的大量魔彈只是佯攻!放入多於的魔王之力並無任何意義,改用普通魔彈吧!
咻咻咻咻咻咻──
再度連續對她施展多發連擊,在她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消失後──
碰!
身後傳來一個小型的爆炸聲響,黑色的煙霧頓時竄了出來。
意識到地雷引爆的我隨即向前跳了一步,並將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
很好,擊中她了!這下應該是我的勝利了吧?想想第一次擊中木皮豬的結果,整塊木頭變得殘破不堪。這種破壞力打在人的身上,那後果可想而知!
然而,儘管我的身體還未落地,身體卻被從煙霧中伸出的一隻手拽了回去-
回過神來,我已經被梅洛從身後抓住,頸子也被她的手指抵著!
「沒想到居然是陷阱啊,真是厲害!不過威力很不足呢,該不會是放水了吧?不!就算放水了,那威力也不會僅止於此的!再怎麼說,這都是魔王的力量啊!」
怎麼會?正面接下我的地雷後,居然毫髮無傷?難道是灌注在地雷內的魔力大小抓錯了嗎?不、不可能!即使我才剛成為法師,經歷過那些事情,我對魔力的掌控應該也到了某種程度才對啊!難道說,因為對方就像人類一樣,所以在無意間降低了灌注進去的魔力嗎?可惡!
「這樣看來,戰鬥已經結束了呢!就這種程度而已,你真的是魔王之力的繼承者嗎?」
魔王之力?繼承者?什麼意思?那是什麼?
「阿輝,沒事吧?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從房子的方向傳來了徽言的聲音,把視線轉過去後,發現徽言跟司南早已拿著武器,向著我們奔跑過來。
但也已經為時已晚,頸部被頂住的我,其殺生大權早已落入她的手中。
看著徽言他們的出現,梅洛則緩慢將我放開,並開口道:
「放心吧,我並不想殺了你們!只是對這位小弟的魔王之力感興趣而已。」
看著我被梅洛放開,徽言與司南也同時將武器收了起來。
但關於梅洛所說的話,雖然字字句句都說的非常優雅,但我卻完全聽得一頭霧水。
「從剛剛開始就在說什麼?魔王之力?繼承者?到底在說什麼?」
沒錯!我一個字也沒聽懂。
聽著這句話的梅洛,則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欸?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還真是對不起齁!
「是啊!畢竟我們來自其他的世界,不太知道這個世界的常識及知識。」
聽著徽言說完後,梅洛馬上收起了原本有些浮誇的神情,緩緩的說:
「異世界人啊?不過真的存在嗎?異世界什麼的。」
這難道只是我的錯覺嗎?感覺每當徽言一開口,梅洛的氣勢就至少消失一半左右,這真的只是我的錯覺嗎?
「你沒看到那格格不入的房子嗎?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怎麼可能蓋得出這種建築。」
沒錯,這種鋼筋混凝土的建築工法,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會呢!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人類居然已經能夠做出這麼厲害的東西了!會自己煮飯的盒子,居然有這麼便利的東西!」
原來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啊!
「所以那個魔王之力,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有點等不及地發問。
梅洛聽完問題後,稍微做了一下思考,接著反問我們:
「嗯──你們對魔王了解多少?」
「初代魔王被打倒後,每隔一百多年就會有新的魔王出現,不斷重複,就只有這樣。」
徽言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個回答讓我跟司南同時望向徽言,居然能用一句話概括,太厲害了!
「沒錯,這個世界每一百多年就會誕生一位新的魔王。而被選上成為魔王的條件則是──」
說到這裡,梅洛像是要故意吊我們胃口一樣,把尾音拉長,然後停頓。
拜託能不能一口氣說完,我很想知道啦!
「毫無規則可言。」
過了幾秒後,梅洛繼續把剩下的話說完。
「正確來說,是未查明。縱使有我們家族長久下來的紀錄,也找不到共同點!不知道下一位繼承者會是誰。只是沒想到,範圍居然廣泛到連異世界都受到了影響。」
「但是這不對啊!魔王不是早就誕生了嗎?那為什麼我還會繼承這樣的能力?」
沒錯!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有一位魔王了,再出現一位實在太不正常了!
但徽言接下來說的話卻馬上將這件事情合理化。
「沒人說過魔王只有一位,對吧?」
「沒錯,即使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但從來都沒有人說過,魔王只會有一個人。」
聽完他們的猜想,我毫無反駁之力。
沒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說過,一定的時間內只會出現一位魔王,或者魔王只會以一個人的形式出現。
所以同時出現兩位魔王也是有可能的。
「但就算是這樣好了,又憑什麼斷定我是魔王?」
「這就容易許多了。」
說完後,梅洛把視線轉到我的身上,隨後我感覺到,彷彿身體從裡到外被他給巡視了一番。
「這種感覺,有沒有很熟悉呢?」
隨後她笑了笑,並對我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這種感覺,跟第一次遇到她的感覺一樣,好像整個人被盯著看,看到完全看透一樣。
「『魔法窺視』,一種能不讓對方察覺,同時能知曉對方大概的魔力程度的招式,不過一旦對魔王使用,則會遭到反噬,並讓對方察覺到自己。」
梅洛面帶溫柔微笑的解說著。
而這番解說也讓我必須接受我是魔王的這個事實。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確定我是魔王了?」
「沒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看著你。」
「原來是跟蹤狂的部分啊!」
聽完梅洛的表明後,徽言的表情逐漸猥瑣,連聲音都冒出了奇特的腔調。
「什、什麼?跟蹤狂?你說我是跟、跟跟跟跟、跟蹤狂?」
「是啊!居然從昨天見面開始就尾隨著人家,而且還跑到了人家的家裡面呢!你說這不叫跟蹤狂──」
說著,徽言很刻意的用中指及無名指將眼鏡往上推,讓它因為陽光反射而泛著白光。
「什麼才叫跟蹤狂啊?」
「不、不是這樣!我才不是,才不是什麼跟蹤狂!」
盡管她盡全力,紅著臉反駁著,同時我也相信她。
但這舉動怎麼有愈描愈黑的嫌疑啊?
「哎呀!嘴上雖然這麼說,誠實的身體卻不會騙人呢!大膽承認沒關係呀,我們阿輝的貞操就交給你啦!」
我說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再說──
「你、你你,你在說什麼啊?貞操?你是要我,跟他做做、做了嗎?」
「痾,那個,怎麼說……呢?那個……我現在,沒有那種心情……」
最近實在經歷太多事了,再加上──
實在有太多事情、太多話語卡在喉嚨深處,我只能別過視線……
「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這堂堂一位純種的吸血鬼沒有魅力嗎?」
「這身材──果然你是魅魔吧?」
「我才不是魅魔呢!」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徽言特別喜歡捉弄梅洛呢!
看她逐漸漲紅發燙的雙頰,與帶給人的壓迫形成強烈的對比……
但現在首要該做的應該是知道魔王之力是什麼吧?
「咳咳!」
像是要把話題抓回來一樣,我稍微輕咳了兩聲。
「既然已經知道我的這個是魔王之力了,那它具體來說有什麼能力之類的嗎?」
「是、是呢!這,關於這個問題--」
可以感覺到梅洛正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調回復平靜。
「嗯!除了破壞力特別強以外,目前沒有人知道魔王之力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畢竟那個呀!畢竟連現任魔王本人也沒有向活人展示過自己的能力呢。」
也就是說,看過魔王有什麼能力的人都已經死了是吧!
「所以我才會對你的能力特別感興趣啊!」
說完後,梅洛又往我的方向靠近一大步。
好近!
「不,不過!我也只知道這個魔法的攻擊力特別高而已,其他都還不清楚!」
總覺得自己講話都有點顫抖了。
「雖然現在打斷你們實在不太識趣,只是──梅洛,你該不會是那個、那個什麼詞來著?啊對!你不會是傲嬌吧?嘴上說不要,但身體是真的很誠實呢!」
「什、什麼?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不知檢點的女人嗎?」
……
…………
「咦?難道不是嗎?」
短暫的沉默後,面對徽言地疑問,梅洛那開始有點消停的雙頰瞬間又漲紅了起來,就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話說回來,梅洛。」
「幹、幹嘛呀?你這人又想說什麼了?」
大概是一直被捉弄的關係,梅洛對徽言的話語貌似開始起了些防範意識。
「你能說說,關於你們吸血鬼,或著其他魔族的事情嗎?」
「是、是呢!我也該說說關於我們這邊的事情了!」
她現在的表情──感覺有點微妙!
可以感覺的到她想將情緒拉回來,但又有點……那表情似乎對徽言這次正經的發言,不知道是『幸好』、或著『可惜』,有點看不太懂。
「首先請容我重新自我介紹吧!我是梅洛・芙羅底奇亞,能力是瞬間移動,而我們芙羅底奇亞,是這個世界著名的吸血鬼世家,家族中的所有人,都是血統純正的吸血鬼。」
果然是貴族世家嗎?難怪說起話來特別高雅!
「當然這個世界上也不只我們吸血鬼而已,除了我們吸血鬼,以及你們人類以外,其他還有不少的總族。而人類卻把我們通通統稱為『魔族』,都不曉得到底在自大些什麼!」
總覺得,很像人類會做的事呢!把自己以外的總族通通歸類為一種物種什麼的。
「所以我們並不會把自己稱呼為『魔族』,也不喜歡被人類如此稱呼。」
所以剛開始聽到我們稱呼她為『吸血鬼』,而不是『魔族』時,她才會說很罕見嗎?
「對了梅洛,你剛剛說的能力,那是什麼?」
面對徽言的提問,梅洛淺笑了一下。
「我們跟人類最大的不同,除了外表外,就是所有的個體,都擁有不同的特殊能力,如剛剛所說,我的能力就是瞬間移動,能在有效的空間內,自由的以各種姿勢出現在各種地方,也能夠帶著自己以外的物品及活體進行移動,關於這些,想必剛才都已經體會過了吧!只是擁有特殊能力的我們,在魔法上的學習、應用以及琢磨,終究無法與人類匹敵,這些大概就是我們與人類最大的差距了吧?」
說完後,梅洛再度露出淺淺的微笑。
照她這麼說,當時擊敗普羅的那隻米諾陶洛斯應該已是具有某個特殊能力的魔族吧?不!我只能往這個方向去想!
那在場戰鬥中,可疑、完全想不透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但以那個米諾陶洛斯本身有特殊能力的前提去思考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只要我們把魔法鑽研到一個程度,就可以打敗你囉?」
這句話意外的,從一個把體重撐在大劍上休息的司南口中說出來。
而這同時也讓梅洛產生了細微的驚嚇的表情,但她很快就恢復了笑容。
「這可不好說喔!想贏過我可沒這麼容易!」
並同時將手舉了起來,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衣物般,自豪的繼續說著:
「而且這身衣服還擁有媲美能抵禦魔王魔力的抗魔效果,即使如此,你們還有自信能贏過我嗎?」
說完後,梅洛露出了嫵媚的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在你把衣服卸下來的時間跟你戰鬥就行了啊!比方說,洗澡的時候?」
帶著試探性的爽朗聲線,徽言也同時笑著回應著。
聽到這句話的梅洛則馬上大驚失色。
「蛤!你這個……」
「可別說我是沒羞恥心、只會搞偷襲喔,這叫戰略性突擊!」
做出了硬凹般的解釋。
話說--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面對徽言這次性騷擾般的言論,梅洛面色的紅潤程度沒有之前那麼明顯了……難道是,習慣了?
「好嘛!不然我們不搞這一套,但作為交換,你來教我們戰鬥的技巧吧!」
徽言彷彿自己已經退了一萬步般,提出了難以置信的要求。
欸不是!哪有人像你這樣談條件的啊?
「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憑什麼要我教你們戰鬥的技巧不可?」
梅洛的表情從驚慌失措轉為不可置信,而徽言則一臉無所謂的繼續說道:
「你不要也是沒有關係啦!只是可能會在哪個入浴的時候--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出了充滿某種暗示的手勢。
面對這充滿暗示的話語及手勢,梅洛似乎馬上做出了某些想像,雙頰瞬間再度漲紅,低著頭看著地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我做還不行嗎!」
他用極為不願意的語氣說著,並同時用那紫色的眼眸死瞪著徽言。
而徽言則馬上轉過身來,用力地豎起來大拇指,同時露出了『計畫通』的表情,歪著臉笑著。
現在到底誰才是反派啊!
───────────────
「太慢了!」
在連續兩箭沒射中梅洛後,她便已經貼近到徽言的面前,並把他的弓撥向一旁了。
居然連瞬間移動都沒使用,就已經有這般差距了嗎?
「勝負已分了呢!」
望著被撂倒的司南、放倒在地的我,以及弓剛被撥開的徽言,她一口大氣也沒喘一下!
回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梅洛剛開始是以壓倒性的體術完封司南後,便筆直的朝著我跑了過來。
儘管我嘗試對她丟了兩、三顆魔彈,但她不費吹灰之力,只靠幾個轉身便輕鬆躲過,近身後便直接對我的下盤進行攻擊,把我放倒在地。
最後又輕易的將徽言的弓給撥開了,整個過程幾乎用不到三分鐘。
到底是為什麼?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可惡!這都是第幾次被放倒了?為什麼啊!」
司南一面緩緩地站起身子,一面不解地大喊。
沒錯!到底是為什麼?
從開始對戰訓練到現在,不知不覺的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但我們躺著的時間卻遠遠大於站著的時間。
明明就有早上就有贏過一次,現在卻相差這麼大!甚至連碰都碰不到,為什麼啊!
梅洛放開徽言的弓,緩緩地退了幾步。
似乎是注意到了逐漸黑暗的天色,在稍作思考後,開口說道:
「是叫司南對吧?你每一次攻擊的動作都太大,破綻馬上就露出來了。每一下都抱著打倒對手的心情攻擊固然沒錯,但打不到對手,一切就都毫無意義。」
非常認真的訴說可以改進的方向。
剛剛還一副極為不情願的樣子,還以為訓練會草草帶過,沒想到卻意外認真!
「再來是--徽言!」
怎麼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帶著殺氣往徽言瞪了一眼?
「雖然弓術的部分我並不擅長,但是--弓箭麻煩請瞄準好在射擊!」
極為簡短的簡評。
「但是不小心射中了我會心疼欸!難得的魅魔就這麼沒了!」
徽言豪不在意的笑著。
「我是吸血鬼!不是魅魔!」
平靜且帶點嚴厲的回話。
但眼眸深處卻似乎有那麼一絲動搖──
「真是的!我與那群整天只想著做……做愛的傢伙可不同!」
並小聲地低估著……
「最……最後,林允輝!」
終、終於點到我了嗎?
「林允輝……阿輝,至於你的部分--」
說吧!我到底該如何才能更接近你?
「抱歉,我對你們人類使用的魔法一竅不通,你去找別人吧!」
她雙手一攤,擺出的樣子,就是一副舉白旗投降的樣子。
開什麼玩笑啊!
當時說想了解我能力的人是你,現在直接放棄的人也是你!搞什麼東西啊!
「正確來說,我們在魔力的使用上,並沒辦法做到像人類那般多樣及應用。就算只是普通的魔法彈,也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簡單直白點,或許是魔力體系上有著根本的差別。
但就算你這麼說──
「請問……沒有能改進的方向嗎?或著操縱這個能力的方式……?」
「操縱那個魔力的方法嗎?說實話我來到這裡,也是想了解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但連本人都說不上來了,這樣我也無法給出什麼實質上的幫助。」
嗚,這樣講倒也沒錯!連我都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了,是要人家怎麼給我建議?
「再說,我們本來就對魔法沒有那麼熟悉!如果真想好好把魔法學好,還是去找個人類吧!」
───────────────
結果今天一整天下來,雖然並不明顯,但感覺司南跟徽言有了小幅度的進步。
而他們之中,司南的進步可以說是最多的。
就只有我一個人停滯不前嗎?
如果只是輸給徽言的話我還能忍受。畢竟人家是天才,輸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連司南都完全比不上這點我完全無法接受!
一直以來跑在自己後面的傢伙,在一夜之間超越自己什麼的,我就已經無法忍受了,現在又要眼睜睜看著他把距離拉大,我怎麼可能會同意啊!但是──
『再說,我們本來就對魔法沒有那麼熟悉!如果想好好把魔法學好,還是去找個人類吧!』
本來看起來就是個危險的傢伙,結果破天荒的願意教我們戰鬥的方式,現在卻只用單單這麼一句話就把我打發掉了!
好啊!都這樣啊!
既然如此,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
■ ■ ■ ■
「徽言,今天我有一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喔!」
到了隔天早上,我丟下這句話後,便推開了房子的鐵門,逕自的向前走去。
「好啦!接下來該去哪裡呢?」
離開住所後,我向前邁開步伐,一個人喃喃著。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手中卻早已攤開了一份地圖──那是份通往某位老人住處的地圖。
「這麼一來就是第二次了呢!」
最後,我一個人站在森林間的某個木屋門口。
「可不要連這次也不在家啊!雖然人家劉備三顧茅廬才見到諸葛孔明,但我不是君主,你也不是軍師,我肯為了你跑第二趟應該已經夠好了才是。」
語畢,我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但等了一段時間後,裡面依然沒有任何聲響。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連這次也沒有人在吧?
那我就真的不會再過來了喔!
我一面想著,一面推了推眼前這扇木門。
嘎──
咦?沒鎖?
那我就打擾囉!
稍微探了探房子裡面的,但與明亮的室外對比,是極其昏暗的空間。
但也不到看不見的程度。在裡面,可以看見明顯正在搖擺的光芒。
這是,燭光嗎?
明明這個年代已經有電燈的存在了,為什麼還使用燭光呢?
「年輕人,歡迎大駕寒舍!沒想到還真的過來了呢!繼承者,不,應該稱您為魔王大人!」
突然,從屋裡傳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正默默的坐在燭光旁的椅子上。
而方才那段話語,雖然是個正常不過的招呼,但是……
又是繼承者,又是魔王大人的,莫非這傢伙,也是魔族嗎?
不,這種事怎樣都好!他到底找我有什麼事?不會一言不合又開戰吧?
「不需要這麼拘謹,進來坐吧!」
隨著他的招呼,我也恭敬不如從命的進到屋裡。
隨者越來越靠近燭光,老人的樣子也漸漸清晰。
那是為身穿深藍色的魔法袍,頂著蒼白的頭髮及蒼白的絡腮鬍,帶著眼鏡的老人。
「為了報答你履行了過來這間屋裡的約定,就先讓你問一個問題好了!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什麼?
我現在想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是現在最重要也最首要的問題也只有一個!
「你是誰?」
老人想了一會兒,緩緩地答覆道:
「正如你所見,我是個人類。」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旁拿出了一個茶杯及茶壺,並緩慢地將茶水倒進杯子當中。
「喝吧!」
莫約過了幾秒鐘,像是思考了什麼事情後,老人緩緩地站起身來。
「我是誰呢,這點並不重要!我不過只是那,按耐不住追求學問的那群人之中的一份子而已。沒錯!研究那禁忌的學問。」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後方的書櫃走去,並抽了當中其中一本出來。
「人啊!越是被禁止的事情……」
老人一面說著,一面翻開了手中的書本。
隨即,拖著書的那隻手的食指上的戒指,開始發出微弱的紅色光芒,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則慢慢地向前伸展。
「就越會想去觸摸!」
話說完的同時,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便出現了一顆純黑的魔彈。
這個是……沒錯!
因為我也擁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我知道!
「我是黑色魔力的其中一名研究者。而這個黑色的魔力,毫無疑問的,就是魔王所使用的魔力,同時也被稱為魔王之力。」
「魔王之力!」
我緩慢的重複著他所說的話。
魔王之力的研究者嗎?可是能使用魔王之力的人不是只有魔王而已嗎?而且──禁忌的學問?
「魔王之力,說白了,就只是黑暗屬性的魔力罷了。但在這個國家建國,同時也是第一位魔王殞落那年,王國就下令禁止研究及使用這項魔法。或許是防止第二位魔王的出現吧!但也導致現在這種魔力還是謎一般的存在。」
禁止使用這樣魔力嗎?因為是魔王所使用的魔力嗎?
「那萬一被人發現有人在研究這項魔法,會怎麼樣?」
嗯!雖然似乎已經有某種程度的想法了,但還是想問問看。
「以往被抓到研究這種魔力的人,都會被帶回帝國內,最後處以火刑。」
效仿中世紀的巫師罪啊!
不過,這麼一來我的處境不就變得很危險嗎?先不論研究這個魔力了,我根本是本來就能施展這種魔力的人……或許更準確來說,我就是魔王了!如果被抓到,我不就直接被燒成灰了嗎!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不被抓到就沒事了!」
說完後,老人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那是接近瘋狂般的鬼魅一笑──
但也說明了,對他們這群研究狂熱者而言,研究魔王之力──黑暗屬性的魔力這件事情,或許遠遠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還請麻煩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啊!
「不過說來好笑,在第一位魔王離世後的的一百多年後,第二位有著魔王之力的便突然現身。他肆無忌憚使用著魔力,彷彿以為自帶天命般的四處燒殺搶掠。至於結果呢,就是以勇者們剿滅了他的盜賊團告終。」
第二位、魔王之力、盜賊團?
這簡直就是──
「託他所賜,王都那邊開始思考,魔王是否並非通過自身研究,而是在數十年至百年間,以某種規律或規則出現。於是勇者的後代們為了防止相同的事情再發生,開始狩獵使用或是黑暗魔力的活動,簡單來說,只要發現可疑的人,一經通報,帝國方、甚至是勇者本人就會直接到場抓捕。而每當消滅掉一位魔王後,則會有一段相對和平的空窗期。」
老人緩緩地走回椅子旁,並坐了下來,繼續說著:
「只是,具當代的勇者們所述,魔王的魔力變強了。就像是以初代魔王的能力為基礎,再以自己的模式慢慢變強的感覺。」
這個!跟我們以前的狩獵女巫根本是一模一樣的啊!而且──
只要些許可疑,就會被抓捕嗎?腦中浮現了與之相符的畫面。
更準確來說,是那個夢境──
那個糟糕過頭的夢境!
如果一切屬實的話,那前些日子所夢見的景象的,皆是前幾代魔王的經歷──
「在那之後,人們發現所謂的魔王不只在人類群體中出現,後幾代的魔王皆為魔族,他們統帥大量軍隊向人類發起進攻,直至最後都以失敗告終,雖然裡面有幾位魔王的結局都挺耐人尋味的,像是自殺,或是演戲般地死在勇者們的手上。」
演戲般的死去?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一般會有人這樣去送死嗎?而且自殺?搞不懂!
「而最後,就是目前橫世的魔王,以及剛誕生沒多久的魔王──您了!」
老人說完後,哈哈的笑了起來,一面說著:
「沒想到居然會同時出現兩位魔王,多麼稀奇的事情啊!」
真是的!我也不想成為魔王啊!
不過──
「你既然知道我是魔王,為什麼還特地把我請過來?魔王不是都很可怕嗎?」
想想初代魔王,想著毀滅世界;還有這次的魔王,直接殺光了所有勇者。
既然知道我是魔王,以這個世界的道理,不是更應該把我除掉嗎?
雖然我一定會試圖從這裡逃跑就是了。
「因為您看起來就是那種做不了壞事的人啊!」
老人說完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
什麼嘛!這是…….
「別看我這樣,活到這個歲數,看過的人也多了!是不是打從心底能做壞事的人,這種事情我還算能看清。再說!純粹的黑暗魔力的使用這就在眼前了,叫我怎麼不心動呢!」
……真不愧是把學問看得比生命還中的人啊!
話說──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老爺爺,我想請教一下,這個黑暗屬性的魔力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這個魔王之力,他還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呢?
為了讓我的實力獲得進步,我必須知道點什麼才行。
───────────────
走在森林的深處,我拿著離開老爺爺的落腳處後,他所給我的陳舊的鐵箱子。
鐵箱子的大小跟一個便當盒的大小差不多,裡面該不會真的是便當吧?
「謝謝你陪我這個老人家講了那麼久,這個箱子就當作是餞別禮吧!」
在離開前,老爺爺一面說著一面把這個箱子塞給了我,不好意思拒絕的我也就這樣收下了。
但這個箱子卻怎麼樣也打不開,明明沒有地方是鎖上的啊!
算了,既然打不開,就暫時把它放到道具欄裡面吧!
隨後我打開了道具視窗。
「狠狠的,把他甩到旁邊去!」
玩著梗,隨意地將鐵箱子扔到裡面去。
回想著剛剛那老人所說的話,這魔王之力──
原本就對這能力抱持某種程度的警惕,但沒想到會那麼嚴重!
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的程度嗎?看來以後得小心點了!
回到家後,眼前的第一個畫面是──
一旁整理自己的東西的司南,以及──喂!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徽言居然會一臉消沉的坐在地上!而他的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似乎寫了滿滿的紅色數字。
「發、發生什麼事情了?」
目睹眼前的我,小心翼翼地進行了發問。
「財……」
「蛤?」
由於他說得實在太小聲了,聽不清楚的我只好用滿臉的疑問去回答他。
但是──
「財務危機啦!全員集合!」
像是壓到了炸彈開關似的,徽言直接像是爆炸般的跳起來,並大聲地呼喊。
這個聲音大到不只是一旁的司南都放下手邊的工作,甚至連梅洛都直接出現在我們的身旁。
不是!梅洛,你怎麼出現的那麼理所當然啊!
■ ■ ■ ■
吃過午飯後,我們一行人在酒館中稍作休息。
「這裡的炒飯,還真好吃呢!」
坐一旁的梅洛優雅的擦著嘴唇
沒錯!這次連梅洛都來了。
她把翅膀收了起來,那端莊賢淑的模樣,應該不會有太多人察覺,其實身旁的這傢伙是個魔族吧!
只是她那巨大的陽傘有點過於顯眼就是了。
而且在那陽傘下的這位女性,某種程度來說,又讓人覺得過於美麗,好像身處不同時空的人物一般!這是因為梅洛是吸血鬼的原因嗎?
銀色飄逸的長髮及在他身旁飄散的茉莉花香,讓他的四周彷彿失重一般!
深邃的紫色眼眸、堅挺的鼻樑,還有那皓齒朱唇、不斷保持微笑的嘴,使得她看起來相當妖豔!好似一個不小心就會看得入迷!
更別說那窈窕多姿、前凸後翹的身形,在那黑白相間的哥德式的洋裝下更是顯得一絕!
甚至在那白皙的乳房上, 有顆畫龍點睛般的乳痣!那彷彿純白畫布上的黑色顏料,讓她感覺更加性感、甚至無法移開視線──
「怎麼啦?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還是說──被我迷戀住了呢?」
回過神來,梅洛早已注視著我,並呵呵地露出笑意。
「痾、不,沒、沒事!」
糟糕,一個不注意就看到走神!我連忙有些尷尬的別過眼神。
不過這麼說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樣仔細看著梅洛──
「好啦!既然大家都吃飽了,我們就去挑任務吧!」
確認大家都吃飽後,徽言率先站了起來。
接連走向任務布告欄後,我們望向那琳瑯滿目,或著說是雜七雜八的任務公告──
盡管上面有著非常多的任務,但大部分都是找尋失物這類、及道具採集這類的。
還真把這裡當萬事屋啊!
至於跟戰鬥比較相關的,內容似乎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欸徽言,你看這個!討伐巨龍欸!我們接這個好不好?」
……打不贏吧?
「你只是想去看看龍長怎麼樣而已吧?現階段來說,那種一看就知道是BOSS戰的怪物可不會納入考量喔!」
「嗯?巨龍?以你們現在的程度就別接了吧!不管是飛龍還是地龍,你們看起來都沒有應對的資格呢!你們打算如何面對那強大的龍息呢?在沒制空手段,遠程攻擊又如此鬆散的現在又要如何擊中飛龍呢?就算是地龍,那強勁的衝撞可不是生物所能承受得住的喔?」
一旁打著哈欠的梅洛也是一眼便看出問題點。
「那──,好吧。那這個呢?南方海域的克拉肯海妖調查?」
我說你沒在聽人說話是不是啊?徽言不是說了不列入考量嗎?再說還有梅洛都跳出來說話了!就表示以我們的實力可還沒辦法打倒那樣的怪吧?只是……
稍微瞥向那位正打著哈欠的吸血鬼──如果這傢伙在的話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
「看來還是只能挑哥布林啊!」
看著眼前的任務傳單,我帶點無奈,試探性地說道。
而且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任務了。
「欸徽言!你看這個討伐獸人的任務怎麼樣?只要帶回一百個木棒就好了!而且報酬金額還差不多,上面還寫,如果回收到鐵器的話,報酬會額外贈予欸!」
「獸人嗎?聽起來不錯!」
獸人?印象中好像比哥布林強一個層級的樣子。雖說應該不至於打不贏啦,但──
徽言跟司南可能經歷過特訓沒什麼問題,可是,那我呢?
就算身邊多了一個超強的吸血鬼,但……我呢?我打不贏吧?
「但經過一些考量,我決定呢,還是接這個哥布林戰利品的任務。」
「欸!為什麼?徽言你看嘛!我們都已經比之前還強了,而且還有梅洛在耶!這樣的話打哥布林不就……」
就算司南用著各種理由和方法,最終徽言仍是將哥布林的任務單從布告欄上取下,並直接前往櫃台做了登記手續。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徽言的考量,而且基於前幾次的經驗,他甚至不可能為了我一個人的強度而選擇較弱的怪物。
但不管答案為何,或許我都無法知曉吧?反正結果有合我的意就好!沒事幹嘛冒那麼大的風險去打什麼獸人啊!
離開酒館後,我們並沒有直接前往遺跡狩獵,考慮到時間和路程,搞不好剛到目的地太陽就下山了!
於是,我們決定先帶梅洛到處看看。
又或著說閒晃比較好呢?
離開酒館後,我們先後經過了市集及圖書館的門口。
梅洛的表情則始終持著著微笑,很難知道他到底對這些地方有沒有興趣。
「接下來,我們要到西南部的,工業發展比較多的地方囉!」
徽言一面說著,一面帶著我們跨越一座巨大的橋樑。
等等,這什麼味道那麼重啊!
「居然讓淑女走過這種地方,你的膽子也是很大嘛!」
即便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動作和表情,梅洛這番話也足以說明走在這邊有多麼不好受。
走上橋樑後,一股無法言喻,感覺像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攪和在一起,所散發出的五味雜陳……這不就是穢河嗎?
出了城後,那味道更是恐怖到只要穿越一次,就不會想在走第二次!
雖然在城內,那味道已經收斂許多,但感覺聞久了晚上還是會做惡夢。
「哎呀!你就當作是切換地圖時,運轉資料過於龐大導致伺服器過載發出的味道,之後就習慣啦!」
蛤?不是,這人在公三小!
這誰聽得懂啊!
過了橋梁後,一切都出現了劇烈的改變。
不只是這裡的建築物上都有著高高的煙囪、在建築物的周邊都有龐大的金屬製品,在這裡所能聽見的再也不是熱鬧的叫賣聲,而是巨大的金屬敲擊聲。
這裡就是發展工業的地方嗎?老實說我來這裡這麼久,這裡還是第一次來!
空氣中飄散的再也不是各式各樣的水果香氣、或著肉販攤的各種腥味,取而代之的是瀰漫於空氣中的金屬氣味。
雖說味道並不是那麼明顯,但也讓人不願意長久滯留……
然而就算到了這裡,偶爾還是能看到一些攤販在賣一些小東西,只是內容物幾乎都是金屬製品就是了。
大概走了一段時間後,徽言在其中一個攤販前停了下來。
這個攤販擺出來的,全部都是金屬製品,只是大多都是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零件、以及一顆一顆的子彈……
子彈!所以徽言的子彈是來這邊買的啊!
隨後,徽言與店家老闆進行交涉後,買了若干發的子彈。
「要再來光顧喔!」
老闆很有精神的說著。
「嗯?所以你說你的子彈是銀製品這件事,果然是在虛張聲勢呢!」
看著金屬子彈,梅洛呵呵地對的徽言問道。
「不過也無所謂就是了!不管是鉛彈、鐵彈還是銀彈,對我的殺傷力都是一樣的!我是不知道你對我們吸血鬼有怎麼樣的認知偏差啦,但我跟你們一樣,被殺就會死喔!」
她說完後,再度呵呵地笑著。
原來是沒有差的嗎!
■ ■ ■ ■
「第六隻!」
刷!
將刺進綠色矮小的人型怪物胸口的大劍抽了出來後,司南依舊開心的揮舞著它。
即便同時應付兩隻哥布林,司南現在也能得心應手。
從來到這裡已經打了三組哥布林,全都是司南一個人幹掉的!。
「欸欸徽言,我覺得我們目前的實力好像一個人就可以耶?不然我們各走各的,看誰先收集一半怎麼樣?」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好啊司南,我接受你的挑戰!」
難得徽言居然會接受這樣的提案!但這樣司南的勝算應該不高吧?即便徽言並沒有司南那麼高的武器熟練度,面對進戰武器的哥布林需要防範的事情也相對較多,但我們還是有人數優勢的啊!假使不算上梅洛,加我也是兩份戰力耶!
「我剛好有想做測試的東西,等等你走右邊,我也一個人走左邊!就看我們誰會先收集完一半吧!」
蛤?沒有要組隊的意思嗎?
「那梅洛,我們也來比比看,看我會不會比你還快收集完成!」
面對司南的邀約,梅洛只是稀鬆平常的反問:
「嗯?你這是有自信能過贏得了我嗎?」
「那當然!經過那些訓練,我已經不一樣了!」
哇!真是充滿鬥志啊!
「是嗎?這可真厲害啊!但我對這種勝負可沒有多大興趣,再說……」
說著,她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放他一個人在這裡,真的沒問題嗎?」
還真是,把問題問到點上了!
放我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應該說,我現在真的有辦法一個人就打倒兩隻迎面而來的哥布林嗎?
就算不開口,恐怕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吧?
「嗯,阿輝的情況,只能說是運氣比較差,沒對到梅洛的相性,所以沒有訓練的成果啊!阿輝,你也不用灰心啦,一時的運氣不好在所難免的!」
就算你這麼講,程度被拉開這個事實還是不會改變啊,可惡!
「沒有關係啦,反正我就運氣差啊!大家都在變強只有我原地踏步……」
「那梅洛,我們阿輝就拜託你啦!不要偷偷亂來喔!」
「等、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多放蕩的人啊?」
不等梅洛說完,徽言與司南便分別從左側及右側跑了開來……
啊?最後都不理一下我的喔?
看著他們走遠後,梅洛一臉認真地盯著我: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呢?是在這裡等著他們回來,還是要進去打打哥布林試試?」
還真是,犀利的問題!
「嗯……我們就往前看看吧。如果真的情況太危險的話,你會出手幫忙的吧?」
「那就看當時的情況而定囉!」
看著他的態度從些微的認真轉為輕鬆,或許他也是期待我會選擇前去打怪吧?
只是,拜託你給我出手呀!會死啊,我真的會死!
再度走進城市廢墟,沒過幾個街道角口便發現了哥布林的身影。
這次也是個相當平衡的組合,一個拿著木棒的,和一個拿著弓箭的。
「進戰和遠程嗎?該怎麼打會比較好?」
站在角口前,我在腦中思索著最好的突破方式──
「站在這做什麼呢?不進攻的話,他們走過來發現你,就會變得相當不利喔?」
嗚,你說的也沒有錯啦!但我想再想一下嘛!
向前走去,面對我的兩隻哥布林便馬上進入戰鬥模式!
這下該怎麼辦呢?身為遠程法師,或許就該在被近身前打倒進程敵人!但對面又有遠程輔助,感覺要解決他們並不是件易事!
不,冷靜點吧!先想想自己有什麼能拿出來當作招牌的技能,先發制人或許才是關鍵!
不等他們過來,我便賞了拿著木棒的哥布林一發魔彈!
但牠只是輕輕的向一旁跳開,便躲過了這次攻擊──
跟你們打過那麼多次,早就知道你會跳開啦!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操縱著魔力流向全身上下,這時只要站上了『前方』的『位置』──
咻!
轉眼間,我便移動到了這支哥布林的後方。
同時間,一顆混雜魔王之力的魔彈也集中到了法仗的尖端,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時間,魔彈便在牠的腦袋上炸開了花──
碰!
很好!這次的瞬間移動很成功!但是還不能大意,必須在弓箭飛過來之前……
「魔力之盾!」
連忙向著另一隻拿著弓的哥布林的方向張開了形狀如傘的盾牌──
刷──
「真令人驚訝,好久沒看到我以外的人使用瞬間移動了呢!」
梅洛在霎那間出現在了那隻哥布林的身旁,手中的匕首也瞬間削下了它的腦袋。
啪!
失去頭部的哥布林最終倒在了地上,鮮紅且溫熱血液流淌與草地之上,同時也浸濕了梅洛那雙黑色的中筒靴,但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既然有著這樣的技能,何不早點使出來呢?」
看著她的笑容,很明顯的,她對這一切充滿著興趣!
但面對這樣的問題,我還是不由得哈哈的乾笑了起來。
「其實這招的成功率大概只有一半左右而已啦!除了這種可以先發致勝的場合會嘗試,戰況比較緊急時,萬一關鍵時刻施展不出來的話,情況可能會變得相當糟糕。」
回想著當時面對那隻巨型木皮豬,如果當下沒有人支援那顆超大火球術的話,搞不好我人已經沒了!
所以離開那個戰場後,我又默默地練習了一番,但是成功的機率最高最高就是40%左右,說一半還太多了!
而這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成功,只能說運氣好而已。
「原來是這麼嗎?但是瞬間移動啊──一般人使用的話,應該相當消耗魔力吧?不過你身為魔王,應該沒什麼問題!」
什麼意思?
「魔王的魔力量都相當高呢!」
像是看穿我想問什麼一樣,他率先回答了我想問的問題。
「不過成功率嗎?我想想……」
她一面說著,一面陷入的思考之中。
「我跟你們不一樣,瞬間移動就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我想發動它,就跟呼吸一樣自然。而你們使用魔力發動的呢,我想想喔!應該可以試著讓魔力移動的身體的各個角落,並讓魔力停留於各個地點,充分感覺所有位置的有魔力的存在的話,成功率應該能會提升一點吧!」
移動到各個角落後,再將所有位置的魔力靜置嗎?好吧!
「我試試看!」
將魔力移動到各個角落,並靜置在所有位置,然後我將會站上『前方』的『位置』!
下一個瞬間,我移動到了比剛剛還前面的位置。
成功了?可以!感覺行得通!有搞頭啊這個!
──────────────
時間來到中午,這段期間內,我都不斷地訓練瞬間移動的使用。
雖然偶爾還是會有發不出來的情況,但經過梅洛的不斷指點後,成功率已經突破八成!感覺就差一點。
雖然對梅洛還是存在那麼一點質疑,但不得不說,有那麼強的人在身旁就是讓人比較放心,真不愧是打得過帝國隊長的魔族啊──
等等,魔族?說起來,關於那件事……雖然不願意那樣想,但是……如果是梅洛的話?
「那個……梅洛,嗯……」
「怎麼啦?看你好像有心事似的,有什麼想問的嗎?」
一如往常的笑容及優雅語調──但其中隱約蘊含著關心的情緒,讓我對他有所存疑這點感到些許抱歉……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呃,那個啊,我想問你,人啊,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普通的人類啊,會突然融化掉嗎?」
「融化掉?什麼意思?你是指遭受攻擊而被融化呢?還是?」
看著梅洛略顯疑惑的神情,看來,不多說一點好像沒辦法知道答案!
下意識地用手遮住雙眼,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
「我、我是說,那個,一個人類,她會……突然融化掉,然後,變成一個人形的史萊姆嗎?」
「你是說,人形的史萊姆嗎?」
思索片刻後,梅洛繼續說道:
「如果你是說那種,種族是史萊姆的傢伙們,確實他們都是有著人類形狀的史萊姆呢!但你說人類融化變成史萊姆嗎?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麼說來,果然那只是一場夢──
「但是有可能會有一種例外,雖然可能性不高,不過呢,如果那位人類原先就是一位史萊姆,只是靠著其餘方式──或許她的特殊能力就是讓自己可以擬態成其他物種呢!」
「擬、擬態?變成其他物種?」
這是,什麼意思?
「嗯!畢竟我們這些,人類口中的「魔族」,每個傢伙都有著自己的特殊能力!在遇到前,我也沒辦法揣測你遇到的那位史萊姆,究竟擁有怎麼樣的能力。照你所表德的去想,或許他就這麼剛好有著能夠變換外表的能力吧?」
能夠變換外表……?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那麼剛好的事!她可是這個城市中,受到大家喜愛的酒館招待人員欸!
她──特拉蒂歐她──!
「嘿!阿輝,練的怎麼樣啊?有進展嗎?」
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思考。
轉過身去,司南正扛著他的大劍向我們走來。
「可惜啊!我還以為能在中午前就收集完成呢!距離目標還差一點啊!」
「嗯?瞧你說的那麼自信!都給你那麼長的時間了還沒收集完嗎?這點程度我可連你的一半時間都不用喔?」
「吵、吵死了!要不是有幾場戰鬥,不小心連戰利品一起砍了,現在早就──!」
「是是!輸了就是輸了,現在再找理由很難看的喔?」
「也就是說,司南也沒有收集完嗎?」
忽然,另一到聲音從反方向出現!
徽言將弓放在肩頭上,一臉疲倦的朝向我們走來。
我說你到底是去幹了啥了?怎麼一臉快死了的模樣啊?沒事吧?
「沒想到一向從容的你也會有現在這種時候啊?」
面對梅洛那些微調戲的語氣,徽言只是乾笑的說著:
「哈哈!要一個人打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還以為能夠順利的呢!」
靠近我們後,徽言一臉疲態的坐到地上,並與司南計算戰利品數量──
「耶耶!最後還是我的勝利啦,哈哈哈哈!」
他將右手向上身長,左手用拇指指著自己。
看著司南那浮誇的勝利姿勢,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很想上前打他的衝動……
「沒想到計算和實戰會差那麼多,看來得重新試寫這些式子了!」
說著聽不大懂得話,徽言從戒指將今天的午餐拿了出來──
吐司三明治?我們這是來野餐的嗎?
「對了徽言,我還是覺得打獸人的話,不管是金錢還是打架的手感,都比這裡好上許多,為什麼要挑哥布林啊?上次打的時候我就差不多能單吃了呀!」
屁啦!上次打沒我們你會死得很難看好嗎?
「關於這個啊?你不覺得剛剛那樣的配置很好嗎?」
剛剛的配置?兵分三路嗎?
「你看看,這樣不僅你可以獨自作業,我也可以去測試我自己的招式,更重要的是──」
說著,徽言把視線轉到我的身上。
「阿輝在這裡似乎也有所成長!把梅洛留給他果然是個好選擇啊!」
「沒錯!經過我堂堂吸血鬼的指導,我相信阿輝也有大幅度的增長──」
「對啊!跟在身材那麼緊緻的色氣吸血鬼旁,肯定在一旁的小樹林裡處理了不只一次吧?」
咻!
「你現在,想要直接死去嗎?」
一瞬之間,梅洛已經出現在徽言的身旁,銀色的匕首則抵在了他的頸子,似乎只要一發力,紅色的血液就會噴湧而出──
面對那帶著些微不悅笑容的梅洛……
「哎呀!居然拿著這著恐怖的東西頂著自己的戰友,這樣對同伴是沒問題的嗎?」
徽言也笑著回答。
我說你們兩個,我們現在可是同個隊伍的人啊!你們這種感覺隨時都要出人命的動作真的沒問題嗎?我可是看得膽戰心驚啊!
「話雖如此,但我會選擇來打哥布林還有另一個原因。」
說著,徽言的表情逐漸認真:
「阿輝,你應該還記得,帝國酒館的另一個布告欄,貼著失蹤人口名單吧?」
失蹤人口名單?嗯,說起來確實有這麼個東西。
「在那名單中,酒館的招待人員──特拉蒂歐,正被刊登在上面。」
什?
「然後另一個情報指出,在這個廢墟中,似乎有個哥布林巢穴。至於哥布林的生態,則可能跟其他作品差不多,會綁架人類女性做為繁衍工具的樣子。關於失蹤人口一事,也被指出跟哥布林巢穴有有所關聯!」
不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那樣的話我們──」
「說了,能怎麼樣?」
怎麼樣?不就──
「你想要直接衝進哥布林巢穴,把特拉蒂歐救出來嗎?在當時我們都還不熟練的狀況?」
這──
「而且她會在巢穴中的可能性只是推斷而已,你想但靠這個猜想就這樣把大家一起送入墓地嗎?」
不、可是!
「可是她萬一在呢?如果她就在這裡的話──」
無言以對。
但、但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
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早點知道的話或許……?
看著我的模樣,徽言小嘆了一口氣,接著說:
「就是知道這些事情,還有你可能會有的表現,才會在一開始就決定瞞著你。這對你可能有些抱歉,但也是我們擁有足夠能力的現在,才會放棄獸人那看起來甜美的價格,選擇這裡啊!」
看著徽言那帶著溫柔的神情,我不由得低下頭……
唔……原來如此嗎?原來徽言他想了這麼多嗎?
這些本來該由我承受的,又默默地讓他承擔了。
這樣的話,那我──
──────────────
在陽光的照射下,廢墟的白色石牆顯得有些亮白。
兩隻哥布林分別拿著棍棒和弓箭在這徘徊著。
似乎是嗅到了什麼氣息似的,其中一隻哥布林微微將頭上仰,發出「嗯?」的聲響。
直至後方一到人影忽然閃出,一顆黑色的魔彈迅速的靠近後腦--
碰!
巨大的聲響傳出,另一隻哥布林驚訝地轉向,然而面對它地卻是另一顆漆黑無比的魔彈──
碰!
兩聲爆炸聲響後,兩個不成形的綠色矮小形體已倒在地,留下後方不斷奔跑過來的腳步聲──
可惡!在哪裡?哥布林的巢穴,不應該是在這個廢墟城市的中央嗎?
右手緊握著法仗,不斷使用瞬間移動朝著中央位置移動!
即便眼前出現了哥布林也絲毫不願停下,只要用含帶魔王之力的魔彈朝著他們臉上轟下去──
「別擋路,滾開!」
碰、碰!
一路上偶爾會出現零星的哥布林組合,但是為什麼?不應該已經很靠近中央了嗎?別說巢穴了,連哥布林變多的預兆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沒道理啊!
停止了瞬間移動,我開始向四周凝望──
還是說,巢穴藏在什麼地方?或著有什麼入口之類的嗎?
踏踏踏踏──
隨著腳步聲靠近,一罐藍色的藥瓶出現在我的眼前!
「阿輝,冷靜點,你衝太快了!即便我們現在是來救人的,而且你也已經具備了那樣的能力,但是在就到人之前就把自己弄乾暈倒就太不像話了,振作點吧!」
「我、我知道啊!但要怎麼冷靜?就知道她在這裡了,就在眼前了──!」
接過藥水的我只是一個勁的將它往嘴裡灌。這種狀況,不應該是極盡所能地盡速將她救出來嗎!
「哇!這麼瘋狂的阿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耶!走走,打怪囉!衝──痾,哈哈。」
對司南白眼後,徽言小嘆了一口氣。
「就越是這種時候才越要冷靜嘛!都知道這裡會有巢穴了,一步一步去找總會找到的!而且在確定進攻前要做的準備必不可少!」
「準備嗎?會不會有點太謹慎了呢?都已經具備這樣的能力,區區哥布林還怕什麼?」
「梅洛,你有沒有進到洞窟般的地方戰鬥過?」
面對這樣的疑問,梅洛疑惑地皺起眉頭。
「洞窟?為什麼我這高貴的吸血鬼非得進去那種地方戰鬥不可?」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戰鬥中,自己將是被偷襲的一方呢?」
「怎麼可能呢?想偷襲我,還早個一百年呢,呵呵!」
在笑出聲後,她卻馬上收起笑容,並用左手指甲抵住嘴唇──
「但如果是你們的話,那將會是非常危險的吧?」
那、那到底要怎麼做?就在咫尺之間了,總不可能打退堂鼓!
「唉呦你們很煩耶!那現在要怎麼辦哩?打還是不打啊?」
帶著鬧彆扭的語氣,司南重重的將大劍插進這白色的石磚之間──
嘎──嘎──砰
地面傳來了什麼東西裂開般的震動,並在一聲巨響後停止了──
「欸?」
正當我們以為一切都停下,沒事了的時候……
嘩喇──
以司南插進去的大劍為中心,周圍的一切瞬間崩塌!
包含我在內,所有的人都被捲了進去,墜入這漆黑的深淵──
然而落下的時間並沒有特別長,在抵達另一個『地面』時,除了過多的驚嚇外,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只是這裡……
「你們都先別出聲!」
身後的吸血鬼張著翅膀,緩緩的飄落在這崩塌的石塊上。
忽視墜下所受的皮肉擦傷,向四周望去,可以知道這是一個相當寬敞的空間,沒想到在城市廢墟底下有這樣的空間,或許也是這裡會坍方的原因……
但現在並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隱約能看見許的哥布林在周邊徘徊、休憩!而且並不只有一個方向,而是四周360度都有哥布林的蹤跡──
原來巢穴並不在平面上,而是在地下嗎?
「有幾隻哥布林朝這裡過來了,看來這次的崩塌很吸引他們呢!好了,你們想怎麼做呢?」
梅洛啊!這不就代表免不了一場大戰嗎?都這種狀況你怎麼還有辦法那麼從容的問這種問題啊?
「梅洛,後面的哥布林可以麻煩你嗎?」
說著,徽言將火槍掏了出來,做出了應戰的準備。
「後面嗎?」
看著後方大量的哥布林,梅洛只是悄悄地露出笑容,兩隻匕首也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樂意效勞。」
「司南,你到前面去,那些使用近戰武器的哥布林想辦法拖住他們!阿輝,你去支援司南,先對遠程的弓箭開魔法盾,然後適時的幫司南清掉怪物!然後──」
碰碰碰!
連開三槍的子彈穿越了遠處拿著弓箭的哥布林腦袋,也以此為開端展開了戰鬥!
「這場戰鬥,只許贏不許輸!」
聽著由槍聲代替的號角吹響,我與司南個別朝著眼前的哥布林跑去!
刷──
一道劃破空氣的斬擊,司南一劍便幹掉了許多哥布林,也以此擋住了部分哥布林的前進!我則在他的身旁對著遠處的弓兵張開魔法盾,阻擋他們的射擊!
但是──
僅僅兩個人,怎麼可能有辦法擋住這巨量的哥布林?四面八方湧入的哥布林還是一個個穿越了我與司南的防線,朝著徽言逼近──
真可謂三拳難敵四手!面對這龐大的數量,就算能起一點嚇阻作用或許對戰況也能──嚇阻?
我停下了魔法盾的施展,並將左手貼著法仗前端,注入相當魔力後,將左手向外拉!
一顆顆漆黑的魔力彈出現在半空之中!接著一個轉身,將那些魔力彈隨機甩在地面各個角落──
接招,只要有這些魔法地雷,你們應該就會安分點了吧?
碰碰碰碰!
果真,在接連幾個地面傳來的爆炸聲後,哥布林開始出現畏懼的頃向,發出「痾、啊?」的聲音,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喔喔!阿輝,漂亮喔!」
面對不知所措的哥布林,徽言則一個一個的對著他們的腦門開槍!
碰碰碰碰!
怎麼樣,寸步難行了吧?而且你們的敵人可不只地面的地雷、徽言的火槍喔?
再次將左手緊貼法仗,這次蓄集的,可不是用來施展地雷的,是我要直接施展攻擊的魔彈!
向一個個的哥布林丟出魔彈,這次的魔力是特別提升過的,所到之處──
碰、碰!
聽著魔彈的爆炸聲響起,不只是成為目標的哥布林被炸成窟窿,甚至一旁的哥布林也被炸掉了半張臉,或是整隻胳膊!
沒錯!只要增加魔王之力的含量,帶來的餘波甚至連周遭的哥布林都會連帶受到波及!
「挖靠!阿輝這場很凱瑞耶!不愧是殺紅眼了的!」
司南你這樣的誇讚我真的不會開心,到底在講什麼東西!殺紅眼是什麼意思啊?
「但你也不要只專注攻擊啊!」
咻──
鏘!
司南一個刀身忽然出現在我的身旁,幾乎同時的,傳來弓箭被彈飛的聲響!
「現在當坦的人是我,你也稍微依賴一下吧?快,幫我打輔助!」
說著日常遊戲用語,司南繼續用著大劍與眼前的大量哥布林展開立回。
不知道打了多久,哥布林的數量終於明顯的減少,直至最後,終於選擇了撤退。
「欸?挺厲害的嘛!面對那麼多哥布林還有辦法撐到結束!」
戰鬥結束後,梅洛在我們身後發出些微感嘆的語調。
當我們轉過身──
挖靠這是什麼橫屍遍野?明明我們三個人各施其職,打倒的量卻不如梅洛一個人的戰果?
「既然你們都沒問題,那我們就繼續往下走吧!」
往下走──可是這麼大的空間,哪裡才是──?
「也是,時間拖得越久,我們越容易遭受哥布林的襲擊!阿輝,你剛才也有看到最後那幾隻哥布林逃跑的方向吧?跟著那個方向走吧!那一定是大本營的方向!」
說著,徽言從口袋中摸出一支手電筒,並打開了它──
「好亮!這是什麼?」
看著梅洛那幾乎被閃瞎而摀住眼睛的動作,徽言只是將它的距離調整至最遠,一臉平靜說著:
「就是手電筒呀!這樣後面的路就看的清了,我們走吧!」
……那你也別一開始就朝著人家臉上按下開關啊!
路途上,徽言將手電筒遞給了我,隨後取出了一雙手套戴在身上。
那是雙深藍色的手套,除此之外,它有個非常特別的地方──
在手套手背的地方,分別鑲了一顆魔石。
嗯?魔石?怎麼會在手套上?一般而言這東西不都是鑲在武器上嗎?
「嗯?阿輝,你好像對這東西很感興趣?」
看著我盯著他的手套,他語帶笑意說著。
「你是不是想問魔石這東西通常不都是鑲在武器上的,為什麼特意放在手套裡?呵呵,問就是藏招!」
「媽的還敢藏啊?剛剛都差點苦戰了!」
「哎呀放心啦!這不是打算開招了嗎?再說,現在也不是能閒聊的時候了,做好戰鬥準備吧!是BOSS戰的時間了。」
經過徽言的提醒,我才發現我們即將離開走道,進入一個寬敞的空間。
這裡看起來與上一個空間差不多,或許這裡的地下空間長的都一個樣吧?
隨然這裡的怪物數量與剛才相比少了不少,但中間卻有五隻外表相當具有標誌性的怪物──
身形明顯的高大,身上有著各式裝備,手甲、護膛皮甲、腳鎧等的。但那些裝備很明顯沒有經過整合,似乎都是從被擊敗的冒險者身上扒下來的。
即便身穿裝甲,手持單手劍,那一身深綠色的皮膚,依然表明著自己哥布林的身份,而這樣被成為哥布林戰士的怪物有著三隻!
另外兩隻,身形不只矮小,甚至還有些微蜷縮。他頭戴獸骨面具,臉上畫著各紋理,披著斗篷,手持裡的長仗上依然掛著獸骨!這就是哥布林薩滿嗎?
其餘是幾乎布滿整間房間的普通哥布林,與剛才不同,應該是不會有增援才是。
在這戰鬥環境中,我們這位置似乎是這房間唯一的出路口,同時也是一個窄口!與剛才的戰鬥不同,屬於相對容易防守的地勢,不用太擔心會被敵人穿越縫隙。
依情勢所看,這裡應該是BOSS戰的場景了!等我,特拉蒂歐!我馬上就到了!
「看樣子,這場戰鬥應該不需要我出手吧?」
說著,梅洛手上的匕首瞬間消失,她也悠悠向後退了幾步──
「好好加油囉!就讓我欣賞你們戰鬥的英姿吧?」
真是的,還想說如果你上場的話就幫大忙了!一片哥布林固然好對付,但那三隻戰士加兩隻薩滿到底該怎麼打?唉!總會有方法的!
「那首先,就由這招拉開序幕吧!」
說著,徽言將弓拉開,同時他右手手套的魔石也微微閃爍──
「串透箭!」
咻!
刷、刷、刷!
箭失穿越了兩隻哥布林後,停在了第三隻哥布林的胸膛。
帶穿透傷害嗎?可以理解為什麼早上徽言有辦法一個人狩獵了!
但回想結束戰鬥,徽言回來時的樣子,可能他本身的魔力量並不高?
「呀啊──」
看著一整片的哥布林大軍向我們衝過來,我與方才同樣的先在地板撒上大量的魔法地雷,再來則是名為司南的肉盾檔在前方。
有著坦克的防禦,在後面的我就能盡情的向後轟炸,接招!魔彈,連發!
「阿輝,司南,前面的哥布林就交給你們了,至於後面拿弓的──」
說著,他再度把弓箭拉開,同時雙手手套的魔石也開始閃爍光芒。
「穿透箭,一次性追蹤!」
咻──
放出弓矢,箭在穿越第一名遠方拿著弓的哥布林後,忽然改變角度,朝向另一隻哥布林飛去,並穿透牠的身體。
會轉向的箭?這是什麼東西?不符合物理原理吧……不對,在這魔法世界講求物理運動是否搞錯了──
「欸阿輝,別發呆啊!你剛才那殺紅眼的樣子呢?」
Fuck?
「媽的司南,你才殺紅眼,你全家都殺紅眼!」
碰碰碰碰!
話語間,一排魔彈持去從我的手上發射出去,所到之處一片狼藉,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很好!只要持續這樣攻擊,打倒他們不過是時間的──
咻──
轟!
「阿幹幹幹,燙啦、燙啦!」
回過神來,司南眼前出現了一顆火球消散的畫面,看起來是剛剛用劍身擋住了這發火球吧?
「靠夭啊!哪來的火球啦,超燙的啦!」
揮散眼前的火球,司南再度舉劍擺出架式,然而又一發火球從另一個方向飛了過來!
「嘿!」
嘶──
瞬間,火球的前方出現了略為淺藍色的魔法盾,從接觸到魔法盾,至將要攻擊到司南的數秒之間,火球逐漸縮小,直至熄滅。
真、真是千鈞一髮!
「喔喔喔!阿輝這次的輔助超漂亮的欸!」
說著,司南眼前出現了一個相對高大的黑影,他拿著劍,一刀向著司南劈砍!然而──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輸!」
他一個高跳,躲過了哥布林戰士的劈砍,並向下一刺!
鏘!
哥布林戰士雙手提著刀,用劍身抵禦著突刺。
「欸?挺厲害的嘛!還有後面那隻,你想做什麼?」
說著,還在空中的司南用腳踢向後面那隻哥布林戰士的手腕,讓牠的高舉的劍揮不出來。
「一打二嗎?正合我意!」
咻──嘶──
忽然,又一發火球被發射過來,而且這次很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白癡喔,幹!到底是哪個白癡會選在這種地底空間在丟火球啦!」
看著在另一個方向的空中忽然熄滅的火球,耳邊傳來徽言的怒吼!
把頭轉去火球發射的方向,分別兩隻薩滿將法仗對準了我及徽言。
「欸阿輝,想辦法先打倒那兩隻哥布林薩滿!媽的竟然在這裡丟火球,想死是不是啊!不知道在這種地下空間使用火會產生一氧化碳啊?」
雖然很想叫徽言直接用弓箭,和他那奇妙的轉彎彈跳把那兩隻白癡射殺,但那邊還有隻各部林戰士在,徽言射出去的劍每每都被他給擋住!
沒辦法了,就由我來吧!
說著,我頂著魔法盾,朝著那兩隻薩滿的方向跑去──
刷!
一把劍穿越了我的魔法盾後,稍稍減緩了一點速度,但還是朝著我劈了過來──
鏘!
及時的停住腳步,讓刀身僅僅只是削下幾根頭髮,便砍在了地上,留下巨大的痕跡。
糟糕!沒留神差點人沒了!果然不會讓我這麼順利切進去嗎?
轟!
轉眼間,那隻盯著我的哥布林薩滿又對我補了一發火球,好在因為停下來的緣故,這次的攻擊得以輕鬆閃開!
該怎麼辦呢?一隻戰士和一隻薩滿!感覺胡亂進攻反而正中下懷呀!先做設置吧!
想著,我再次從法仗拉出一團魔法彈,將它們灑在哥布林戰士周遭。
接下來呢?瞬間移動到薩滿的位置直接賞他一發大的固然很好,但距離不夠!
使用兩次瞬間移動過去,被截胡的可能性又太大!
那就,先由你接招吧!
一發漆黑的魔彈再次集中於法仗前端,咻的向哥布林戰士飛去──
然後他只是一個轉身,魔彈便從他身上的空隙飛了出去!
什麼?躲掉了?而且──好近!
刷──碰!
因為魔法盾的緣故,減緩了他一點的攻擊速度!但這不是辦法!只要他的攻擊次數夠多,打倒我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我也沒辦法每次都能閃的過啊!
咻──
在他攻擊的間隙,我再度朝他丟了一發魔彈,但又再度被他輕易地躲了過去!
可、可惡!
想著重整情勢,我向後跳了一步,而他卻馬上追了上來!
這麼窮追不捨的嗎?你要確定欸!
「嘿嘿嘿哈哈哈!」
怎麼後面還有哥布林啊?走開呀!
將魔力集中於法仗前端,朝著後面的哥布林一揮──
「呀!」
碰!
隨著爆炸聲響起,那隻哥布林已倒地不起。
欸?原來法仗還能這樣用!
刷──鏘
在我打倒身後那隻哥布林的瞬間,突次再度向我襲來──
咻!
但那劍只是刺進了石堆之中,那裡已經沒了我的身影。
「情況那麼危急,我都忘了我還有瞬間移動了,好險!」
真的是危急到連想法都脫口而出了!
轟!
忽然一到火球再度向我發射而來──
但這種距離你以為你躲的掉,我就躲不掉嗎?看我蛇皮走位!
一個扭身,火球便從一旁飛了過去。
看著這一切,那隻哥布林戰士再度向我邁開步伐!
不是吧?都這麼遠了你還要追喔?真的假的?
那麼你就輸囉!
接著,我將左手向著哥布林薩滿張開,感知著魔力後,迅速將它閉合──
噓──
原本在地上放置的那團魔法彈被拉的起來,飛快地向著哪隻哥布林薩滿撲去!
碰碰碰碰!
在聲音結束後,那隻薩滿已不成人形的倒下!
「徽言!」
「哼哼!我知道,我一直看著呢!」
咻──
下一秒,一發箭矢射穿了另一隻哥布林薩滿的腦袋後,轉向集中了這隻哥布林戰士的小腿內側!
「哇靠,這運氣!哥布林戰士,你可真衰啊!」
只見這隻哥布林戰士一臉憤怒地盯著我看!有什麼辦法?誰叫你戀戰!不然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打倒那隻薩滿啊!
而且現在──勝負已分了!
接著,我用左手蓄集魔彈,將他扔向眼前的哥布林戰士,而牠則是帶著嘶吼聲,用劍對著那顆魔彈,想著連同我一起劈成兩半!
咻!
在這個霎那,我用瞬間移動來到牠的身後,法仗前端也早已用魔王之力蓄集完成!
這一下就,結束了!
刷──碰!
哥布林戰士從腰部直接炸裂!連帶的衝擊讓他直接攔腰截斷,一分為二。
鏘鏘!
尖銳的金屬敲擊聲仍在空間迴盪!
司南劈向眼前哥布林戰士的一刀被輕易格檔,但司南的目的卻不僅於此!
他順勢用這次劈砍的力道將自己身體舉起,躲過了來自身後的斬擊,並用騰空的身體對後方的敵人狠狠地踹上一腳!
啪!
這腳也讓那隻哥布林戰士失衡,向後方倒去!
刷──
落下至地面的瞬間,司南一刀向牠劈了下去,滾燙的鮮血瞬間從腦部溢出,但司南的動作尚未結束──
刷!
接著司南一個轉身,手上的劍也從另一隻哥布林戰士的左腰滑至右胸──
失去力量的哥布林便倒臥在地,大量滲出的血液也讓這裡變的濕濕黏黏的,連同被濺得一身的司南……
「哎呀,糟糕!好像,有點臭啊!」
戰況結束後,司南一臉笑嘻嘻地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你還是暫時離我遠一點吧?
「下次要把怪全清完才算戰鬥結束喔!都打成這樣了,被偷襲的話不是很冤嗎?」
下一秒,梅洛抓著徽言來到我的身旁,看情況,似乎是她把那些準備逃命的哥布林全部趕盡殺絕了。
但她說的也沒錯,我們似乎放鬆的太早了!
「再說啊,現在就放鬆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早呢?」
踏、踏!
從房間深處,傳來一個又一個的沉重腳步聲──
沒多久,一隻相對高大的哥布林身影從視野看不見的拐角處探了出來──
頭上的王冠、相對精良的裝備、圍繞在身上的獸骨和牙齒組成的裝飾品,還有那巨大的單手劍──難道是哥布林王嗎?
「哎呀,這可真是狡猾的王呢!用部下將別人的體力消磨殆盡後,才出來想要搶功嗎?」
稍微瞥看我們一眼後,梅洛徑直向著哥布林王走去。
那從容中帶點隨意的步伐使她看起來威震感十足,更別說她這次雙手都緊握匕首──這就是她至今放水的證據嗎?
「如此卑劣的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我可不像現在正疲累不堪的那幾位這麼好說話喔?」
刷!
下一個瞬間,巨劍快速的從上往下劈了過來!
鏘、刷──
這是幾乎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梅洛用雙手的匕首稍微架住了那落下的單手劍,使其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後,再用匕首在牠手腕及手臂上揮了數刀!
乓乓──
「吚啊──」
隨著單手劍的掉落,發出哀號的哥布林握住了牠那被斬斷的手臂──
「怎麼了?戰鬥還沒結束呢!拿起劍站起來啊?」
看著拿著匕首指著自己,哥布林王用另一隻手握起了劍,準備對準梅洛再一記當頭重砍──
刷──
「吚、吚啊──」
「哎呀?你的腳斷了呢?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呢?」
梅洛的態度,就像是在玩弄手中的獵物般。那模樣甚至讓人有些反感──
但她面對哥布林王這種敵人,居然連瞬間移動都不需要使用嗎?
「好了,別在挑逗牠了!給牠致命一擊吧!」
到最後,連徽言都有點看不下去……
「這樣好嗎?牠原本可是打算襲擊體力消耗巨量的你們喔?還需要對牠仁慈嗎?」
盡管這們說,梅洛的下一刀依然精準的斬下了對方的腦袋。
「怎麼說呢?就只是感覺跟你的形象不太搭吧?居然這樣玩弄敵人!」
「怎麼會這樣說呢?不過只是稍稍玩弄一下──」
「你要玩弄的應該是另一個東西才是吧?」
下一秒,梅洛則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瞪了徽言一眼!
「你、你你,你真的很不可理喻欸!」
只是面對梅洛的怒斥,徽言只是稍稍咳了兩聲……
「咳咳,接下來呢?阿揮,你先在一旁待著!這個畫面還不適合讓你看到!」
不適合?什麼東西?
看著揮言一步步邁開步伐,朝著空間的最裡面走去──
咣──
傳來一道巨大鐵門被拉開的聲響──
「嗯?都是衣衫不整的女性呢!聽你剛才所說,哥布林的生態──?」
「是啊!他們是被強行擄過來,在這裡成為哥布林繁衍工具的人們!」
「欸、欸欸?這,這些人全、全都是?被哥、哥布林抓過來,強,強制孕育下一代的人嗎?」
「梅洛妳臉好紅喔,你沒事吧?」
「嗯!我沒事──你身上怎麼那麼臭啊?可以先離我遠一點嗎?」
「你這樣說我很受傷欸!」
什麼嘛!就單獨叫我一個先別動!我也想要有參與感啊!
「但是這些人──不行了呢!即便是我們在這裡,她們連吭都不吭一聲!看來是,已經壞了呢!」
「是啊!被哥布林不分活人死人的放在同一個地方,從眼睛睜開到被關回來,只有無止境的虐待,日復一日的看著身旁同樣被抓的人比自己還要早離去──」
看著其中一名女性的身體,撬開的指甲、滿是傷痕的身軀,勒痕明顯的頸部,向外凸起的腹部──或許在這暗無天日的情況,死了才是一種解脫,即便是心智上的死亡……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讓他先待在外面嗎?」
「沒錯,這只是一個原因,至於另一個原因呢,不知道該說是遺憾還是慶幸──」
徽言停住了話語,就這樣沉默了一段時間。
「抱歉,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繼續往下說,但是──特拉蒂歐不在這裡。」
什,怎麼可能?特拉蒂歐她,她不在這裡嗎?
「我們費了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好不容易打倒了哥布林大軍,想著終於能看見她了,你卻說──?」
「總之,我們先出去吧!繼續待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梅洛,可以拜託你用瞬間移動把我們一個個拉出去嗎?」
「你這傢伙可真會使喚人!」
──────────────
回到了地面上,我仍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
「不是說,不是說她會在這裡的嗎?」
看這我這副模樣,徽言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當時也說了吧?特拉蒂歐會在這裡不過是一種推斷而已!我們終究只能抱著試試看、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來──可惡!」
明明說她會在這裡的!
你們說了,說她會回來的!
說她會回來,結果人卻在失蹤名單,說失蹤名單跟哥布林巢穴會有關連,結果、結果卻!
為什麼、為什麼?
「那個,我打斷一下,你們說的特拉蒂歐,她是誰?」
「喔喔,特拉蒂歐喔!她是這個城市酒館中很厲害很厲害的看板娘喔!有一天她跟我們阿輝到到城裡約會後,好像變成情侶了,但也在那天後,她就突然消失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接著梅洛思索了一下──
「嗯?那阿輝,那個特拉蒂歐,跟你剛剛問我的,那個人形史萊姆,是有關聯的嗎?」
痾,關於這個──
「我也不知道!就是當時打倒那隻巨型木皮豬的時候,她突然出現在那裡,原以為她是來接我的,但是她卻突然融化,變成史萊姆的模樣,還──嗚!」
說到這,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不願意!不願意繼續回想、繼續往下說!
「梅洛,徽言,這些、這些是我魔力用的太多,暈倒前看到的幻覺吧?是幻覺對吧!」
拜託,拜託了!就告訴我都是幻覺──!
「這樣啊,嗯──」
稍作思索後,梅洛再度認真地看向我──
「很遺憾,阿輝,你看到的並不是幻覺。綜上所述,很明顯的,你最後一次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擬態成人類的史萊姆。」
「那你倒是告訴我,她擬態成人類的理由、說了要跟我在一起的理由──」
再次看著梅洛,她只是搖搖頭,語帶平靜的述說:
「她有什麼樣的目的,和什麼樣的動機,這我並不清楚,也跟我沒有關係。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依這些訊息而定。雖然沒有證據能夠證實前後出現的這兩人是同一個人,但能確定,最後出現的那個人就是你們口中的魔族,而你跟特拉蒂歐的關係,也已經註定不會有任何結果!」
嗚!
「唉、唔!梅洛啊,你這話,說的是有點重了……」
「不然你有更好的方法嗎?你想讓他繼續痛苦下去嗎?越早醒悟痛苦才最少不是嗎?」
看著梅洛認真的神情,徽言只能別過頭,向一旁走去:
「唉,好吧!確實就目前的資訊而論,最後出現的那位,是頂著特拉蒂歐模樣出現的史萊姆,換句話說,那史萊姆頂替了原本特拉蒂歐的身份……或許更應該說,他可能為了某件事情,必須使用特拉蒂歐的身份,於是──襲擊並搶奪了這個身份……!」
!
「所以你、你的意思是!」
「你所說的那位特拉蒂歐,也許早前一刻,便已經死於非命了。」
梅洛冷靜又平穩地說著──說著我最不願聽到的話語……
「依照目前帝國與魔族的關係情勢,他們確實有十足的理由這麼做。尤其是讓一位能進行擬態的史萊姆,沒有任何人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
說到這裡,徽言給出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總之今天就先回去吧!而且天空也有點黑了,早在下雨前回到家吧!」
說著,我們一行人變往回家的方向啟程──
好痛、好痛!
我明白、理智上明白!
我明白梅洛說出這些話的考量、也明白徽言這番話的根據。
理智上、理智上是知道的──!
但是、但是!
那我呢?我該怎麼做?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終於有了好像自己也做得到的事,也有了想做的事!
不過短短一天,才短短一天而已!就突然又離我而去了?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哪裡做不對了嗎?
為什麼是我啊!
為什麼……
為什麼──總是這樣啊?
又是魔王嗎?混蛋!
即便想用力嘶吼,但聲音卡在喉嚨,發不出聲──
我是跟你有仇嗎?傳送們也是,這次也是!
為什麼每當有想做的事了,你就會跳出來把一切都破壞殆盡,為什麼啊──
不知不覺間,腳步已經停了下來,腦中也迴繞著多樣的情緒……
「欸阿輝,走快點──」
「司南,先讓阿輝一個人靜一靜吧!阿輝,我們先到家裡等你,別太晚回來喔!」
「嗯!他現在應該有相當多需要一個人思考、沉澱的。就讓他一個人去處理這些情緒吧!」
「梅洛,我突然覺得你好像很成熟喔?」
「什、什麼意思啊?意思是我很不夠成熟嗎?」
「嗯,很色情。」
「等、等等!什麼叫很色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
深,先做個深呼吸吧?
吸──吐──!
過了今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又會是嶄新的我──
怎麼可能嘛!
滴答、滴答!
這時候下雨了嗎?還真符合情緒……
身體因為啜泣而顫抖著,因為雨水的緣故,已經不知道滴向地面的是什麼水了。
是嗎?是哪!結束了!
全部都,結束了呢!像是玩笑一般的!
某中意義上,挺可笑的不是嗎?
嗯?
忽然,一到似乎要把我從裡到外看透的視線──
是嗎?就連這種時候都不放過啊?還真是有夠可憐的啊!
停下腳步,望向面前與我有段距離的大樹。
同時再次將法仗握在手中──
「在那裡吧?剛才對我使用魔法窺視的人!」
毫無反應,這可真是!
吐了一口氣,我再度對著那個方向大聲說道:
「你人就在那裡吧,再不出來的話,我可要過去了喔?」
雖然放下了這樣的話,但我也早已想好,如果出現的是之前那個彌諾陶洛斯,或著跟梅洛差不多強的魔族的話,就直接瞬間移動逃回家。
都這種時候了,就算慫一點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吧?
啪嚓!
這時,樹的後面傳來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一個人影慢慢地從樹叢後面慢慢走了過來。
那個人是──
看著她的出現,我能夠很明確的知道我處於一個非常驚嚇的狀態。
就算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我的表情就是一整個震驚。
居然,居然會在這種地方──
沒錯!
火焰般的橘紅色長髮如今已不是隨風飄揚。被雨水打濕後,它們毫無生氣的向下垂吊著。
白皙的肌膚,清秀小巧的五官,以及藍寶石般的眼眸──現在只有無限的疲憊和空洞。
穿著不再是一開始那樣褐色常見的的法師套裝,取而代之的是一整身華麗的魔法裝束,手上也拿著與嬌小的身形成鮮明對比的巨大長杖!
在他先前堅持藏匿的頭頂上,長著與髮色相同的橘紅色貓咪耳朵;背後則是有無力而下垂的,顏色相同的尾巴。
即使模樣與印象中已有著巨大的不同,但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她!
這個人是──芮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