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章節 7672 字
更新於: 2024-09-30
「跟總隊長一樣……?」秋田藤四郎訝異的脫口而出。當然,不是指這兩人長得很像,而是來者穿著一件繡有金紋的黑色斗篷,帽沿將大半面貌遮掩在陰影底下,只露出尖挺的鼻尖及形狀姣好的唇。他們等著他主動將斗篷的帽子掀開,可是眼前的人好像無意動作。

「穗大人,這位就是政府派來的援手。」眼見雙方都沒有開口的意願狐之助只好出聲提醒。

「您好,我的代稱是穗,因規定不可將真名告知,還請見諒。」很快的回過神,少女連忙伸手錶現地主之意。

「彼此彼此。」同樣伸出手與對方禮貌性的握手。穗發現這隻白皙的手上頭並沒有長期練武會出現的薄繭,反而細滑柔嫩的如同新生的嬰孩。「因為一些因素我無法將斗篷拿下,還請各位見諒。」

「啊啊,沒關係的。」聽到這話她不禁猜測起他口中的那個因素,不過也沒有失禮到直接問出口。

「那麼還請兩位大人好好相處吧,在下就先告辭了。」說完狐之助直接化為一道白煙,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那個,先進來吧。」穗讓開了身子。總不能一群人一直站在大門口吧。

「好。」

「黎淵先生沒有行李嗎?」看著兩手空空的黎淵,亂藤四郎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停下腳步,黎淵看了過去,在眾人不知為何有些緊張的視線下薄唇輕起,「先收在別處了所以手上才沒提。謝謝你的關心,接下來也請多指教。」說完,一抹過於美好的微笑在他臉上綻放開來。

「不、不會。」被那笑容正面衝擊到的亂藤四郎臉上泛起紅暈,連講話都有些結巴。天啊好帥!

「請帶路吧。」不著痕跡的提醒同樣看呆的穗該回神了。穗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這邊請。」

「好的。」

「這裡是大廳,旁邊那面牆上面的是出陣和內番的安排,平常也都是在這邊吃飯的。這條走廊的盡頭是澡堂,那邊是廚房,想吃東西的話跟光忠說一聲他會幫你準備的……」一邊介紹著這座本丸的構造,黎淵聽著穗的解說不時點頭。「這裡是手合場,想要訓練的話可以來這裡。再過去是田地、馬廄,那條小徑可以通往那棵櫻花樹,那邊很漂亮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花了快一小時終於將本丸大概介紹了一遍,穗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一旁的山姥切國廣默默的遞上水,她感激的接下一口氣灌完。

喝完水穗心滿意足的把空水瓶塞回山姥切國廣手中,「啊!忘記介紹,這位是山姥切國廣,是我的近侍,也是我最重要的刀。也可以叫他被被喔!」

「您好。」不卑不亢的朝他微微躬身,山姥切國廣語氣平淡的說道。

「你好。」不慌不忙的回了一禮,黎淵波瀾不驚的回道。

「還有還有,這位是亂、那位是五虎退、還有那位是……」

「主上。」淡淡的提醒有些過於興奮的穗。「是該讓黎淵先生稍作歇息了吧。」

「啊對……呃。」

「主上,妳該不會忘記準備客房了吧。」見到穗的反應,山姥切國廣皺著眉,一語道破事實,少女的乾笑證實了他的不詳預感。

「那、那,黎淵先生你介意跟人共用房間嗎?」看向了黎淵,穗在心中拚命的祈禱他不會介意。

「不介意。方便即可。」微微搖頭。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他就算睡在荒郊野外也不會因此受到影響,大不了就是有些睡不好罷了。

「太好了!那麼……」穗雙手合十,用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山姥切國廣,看的他寒毛直豎。

原本不想同意,可是最終還是抵不過她的眼神,「……我知道了。」

也是,他是自己一個人住近侍房的,其他部屋基本上都滿了只剩自己房間還有空位。

「那麼就請你這幾天跟被被同一間吧。」

「知道了。這幾天還請多擔待。」朝著山姥切國廣點點頭,黎淵禮貌性的說道。

「不會。」

眼看大概都介紹的差不多了穗轉頭看向跟了一路的眾人,「那現在大家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鶴丸說的就是你不要想逃掉當番!」

「冤枉啊!我才沒有。」某個走在隊伍最後面一聽到解散就腳底抹油打算逃跑的人被眼尖的穗叫住後露出欲蓋彌彰的笑容,打哈哈的想混過去。

「長谷部,盯好那傢伙。」沒有被他呼嚨過去,穗面無表情的下達指示。

「是的主上。」

「喂喂小丫頭我就這麼不值得妳信任?等等我自己會走不要拖著我!」

「那麼,小退,我會盡全力的上的!」目送著人離開後披著披風的男孩興致高昂的說。

「哇啊啊要被吃了!」帶著五隻小白虎的白髮男孩看上去快哭了。

「那麼我們去馬當番了。」沖田組的兩人說道,隨即一路拌嘴著離開了。

「我去廚房了。」

「走了走了洗衣服。」

「記得把備用的棉被拿出來曬。」朝著去洗衣服的人喊道,得到回應後穗轉頭看向黎淵,「那麼我先帶你去休息的地方。」

「我可以觀戰一下嗎?」看了眼手合場內的已經拿起木製的短刀開始對練的兩人,黎淵說道。

「當然可以。我們進去看吧。」

「謝謝。」

在手合場尋了一處坐下,穗不禁偷偷瞄了瞄面無表情的人,想要窺見他隱藏在兜帽下的容顏。黎淵原本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對練,發覺她在偷看後微微低下頭看向比他矮了至少十公分的人,「怎麼了?」

「沒、沒事。黎淵先生也想要練習嗎?」

「如果方便的話我不反對。」握手的那一剎那他察覺到她的疑惑,他很清楚她的疑惑點,畢竟他的手實在不像是長期練武的人該有的模樣,所以他不是很介意找個恰當的時機來證明自己的實力,現在機會送上門了怎麼可能拒絕。

「那、被被,麻煩你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穗先讓場中的兩人停止動作,接著看向她家本丸中練度最高的山姥切國廣。

「讓我當對手真是抱歉了啊。」將腰間的打刀解下來放置一旁,山姥切國廣站起身,伸手把布拉的更下來以遮住自己的面容。跟仿製品的自己住就算了還要與自己進行演練,真是對不起他了。

「被被你又說這種話!不好意思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不要太在意他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連忙解釋道,穗實在很怕自己近侍這種個性會冒犯到黎淵。

「沒事。山姥切,請多指教。」不是很介意山姥切國廣的態度,黎淵站起來與山姥切國廣一同走向擺放木製武器的架子。山姥切國廣拿起了擺在架子中央的打刀揮了幾下就站在一旁等待黎淵決定武器。

「你要選什麼武器呢?」穗打量了下黎淵,好奇的問道。雖然身形被斗篷遮住不過大致上還看得出眼前的人身形偏瘦,身高也不是特別高,大約一百七出頭,那麼拿的武器應該也不會太重吧。

「這個好了。」出乎意料之外,黎淵伸手拿起了放在最底部將近兩米長的槍,適應般單手轉了幾圈才伸出另一手穩穩握住。「雖然不算重不過單手果然還是不太好拿。」然後看向了山姥切國廣,「請。」

「失禮了。」明白他讓自己先攻山姥切國廣也不推辭,雙手握緊打刀就往黎淵的面部捅,黎淵見狀將槍一個橫舉,硬生生的用槍桿擋住刀鋒。

「力度不錯。」淡淡的讚許了一句,「輪到我了。」黎淵倏地撤回力道後鬆開左手,手上的槍一轉槍桿直往山姥切國廣的小腿抽,被山姥切國廣機警的跳起閃過這擊。見狀黎淵迅速退了幾步,手上的槍又是一迴旋,在槍尖直指前方時雙手握柄順著力道向對方心口突刺。

側身險險的閃過,山姥切國廣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重整架勢。這次他沒有選擇出手攻擊,而是握緊刀柄,謹慎地戒備著黎淵的動作。

「不出手的話我就繼續進攻了。」告知般的說完,黎淵提著槍,下一瞬就消失在原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山姥切國廣想也不想的舉起木刀往身側一擋,槍尖撞上刀面的力道之大逼得他連退了幾步以穩住重心。

沒有給他喘息的餘地,黎淵槍鋒一壓,槍尖劃過了刀面,偏開的刀鋒被槍鍔穩穩卡住,而槍尖正分毫不差的輕抵在山姥切國廣的心口,將其下的皮膚微微壓出一個凹痕。

「成讓了。」勝負已定,黎淵撤回攻勢,將槍尖朝下。

「果然我這個仿製品還是比不上別人啊……」垂下刀,山姥切國廣的心思又趨於自卑。

「其實你反應不錯,如果多加訓練的話你可以做的更好。」聽到這襲話山姥切國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你有那個潛力,我相信你。」

「期待一個仿品要有什麼潛力……」「仿品跟潛力無關,我不是因為你是否為正品而說出這番話,而是我相信「山姥切國廣」可以做得到才這麼說的。」打斷他的話,黎淵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微笑,「更何況,這裡沒有人會拿正品跟你比較吧。」

看著那抹微笑不知為何心臟突然漏跳一拍,山姥切國廣拉下了帽沿選擇用沉默應對。

「黎淵先生好厲害喔!」兩把短刀圍了上來,前田藤四郎的眼睛都亮起來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打敗總隊長,這人一定非常強!

「總、總隊長也辛苦了……咿對不起!」抱著其中一隻小老虎,本來就生性害羞的五虎退講沒幾句就差點哭出來。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謝謝你。」蹲下來以便能與孩子平視,山姥切國廣放輕了聲音安撫著。

「不、不會。」

「山姥切很溫柔呢。」拍拍孩子的頭,黎淵說道。

「溫柔什麼的別再說了……」五虎退抬起頭,意外的看著他們一向面不改色的總隊長臉竟然有點紅。是因為剛剛對打的關係嗎?

「那麼被被就請你帶黎淵先生去休息吧,我先去看政府那邊有沒有派遣什麼任務。」對黎淵行了一禮,穗先行告退,「黎淵先生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就跟被被說吧,然後被被,好好跟人家相處吧。」

「是。」答應的同時他也不免想著明明還有更多人比他適合這個工作為什麼要由身為仿品的自己來帶領,跟自己這種仿品相處實在是有些對不起黎淵。

「請跟我來。」交代兩位短刀要乖乖練習後走到一旁撿起自己的本體繫回腰間,山姥切國廣說道。

「好。」

默默的走了一段路,路上遇到的人都熱情的向他們打招呼,山姥切國廣也一一回應幾句,中途還被塞了不少東西,等到達他房間時他的手已經全滿了。

「這是近侍房,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住。」用腳推開拉門,山姥切國廣一邊尋了個角落把東西放下一邊說著,「東西隨意放沒關係。你對這裡還有什麼疑惑嗎?」

「沒有,她介紹的很清楚。」抿起唇,黎淵偏頭思考了下,「對了,既然我們這幾天要共處一室,我有件事得先告訴你。」

「什麼事?」轉過頭來,山姥切國廣疑惑的問。

沒有回答,黎淵把門關上後直接掀開了兜帽,完整的容顏出現在他面前。

「你……!」

「就是這樣。」重新將帽子拉上蓋到只剩半張臉,黎淵食指抵在唇前俏皮一笑,「別說出去啊。」

「……我答應你。」

「感激不盡。」

「需要幫忙嗎?」

愣了下才發現這是山姥切國廣彆扭的關心,黎淵再度勾起笑容,「不用,謝謝。」

「那麼請在這裡稍作休息,我得去幫主上的忙了。」雖然就他早上初步過濾下來今天沒有太多事需要審神者親自處理,不過身為近侍他還是得去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

「方便的話我能一起去嗎?畢竟我也是有任務在身的。」他可不是來這裡度假的,更何況他不喜歡把事情一拖再拖,那樣實在很沒效率。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黎淵側過身子好讓山姥切國廣能在前方帶路,這次沒遇到什麼人他們很快的就抵達了目的地。

「主上,黎淵先生想要跟妳商談任務事宜。」

「知道了,進來吧。」

「是。」

輕輕的拉開了門。穗正端坐在桌前,在他們進來後擱下了毛筆對著剛寫好的文字輕吹了幾口氣,確認墨跡乾了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捲成一個捲軸,捻起一旁的繩子將其束起,輕輕放置在一旁。

「好了。請坐吧。」雖然平時她很好說話、有時候會有些小迷糊,不過一旦牽扯到正事她就會變得小心謹慎,絲毫不敢有所馬虎。

「關於任務,依照你們提供的資訊來看我大致有個底,不過可否讓我隨著部隊出陣以便確認事實是否如我推測所想。」單刀直入的切進重點,長久的合作是建立在雙方沒有保留的情況下,唯有互相信任才能將一個任務妥善的處理完畢。

「那當然是沒問題的。我想想,要讓誰去呢⋯⋯」略做思考,穗作出決定,「山姥切,明天由你帶隊,成員就原先第一部隊的,我們去厚樫山。那邊是我們最近一次遇到那種敵人的地方。」

「妳在期待什麼。」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山姥切國廣並沒有讓這句話傳入穗的耳中。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每次都選他當隊長。

不過,他也是會全力以赴的。

「那麼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光忠應該已經在煮飯了,現在去點菜大概還來得及。」倏地站起身,穗滿臉期待的說。光忠最疼她了,每次她點菜他都會想辦法做出來,而且重點是超、好、吃!「說到這個,晚上要不要來辦個宴會呢?」難得有人來當然要好好歡迎啊!

「不用麻煩了,一切簡便即可。」婉言拒絕。他對這種熱鬧的場面沒什麼興趣。

「不行不行!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可以不歡迎呢!我去跟光忠說,被被你就帶他四處轉轉吧!」說完穗行動很快的往外衝,轉眼間就不見蹤影,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把這種工作交給身為仿品的我不覺得不恰當嗎……」小聲的說道。唸完後他看向黎淵,「你想去哪裡?」

「聽說櫻花很漂亮,我想去繞繞。」記起穗說的話,黎淵說道。不然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好。」

挑了一條比較隱密且略為複雜的小徑走,山姥切國廣不時往後望看人有沒有跟上,確認黎淵能跟上他的速度後才繼續帶路。

「到了。」身子一矮避開小徑兩旁橫長出來的枝椏,山姥切國廣轉身背對著這座本丸中最大的櫻花樹對跟著鑽出來的黎淵說道。枝頭上,粉嫩的櫻花簇擁著、堆疊著,佔據了所有能盡情綻放身姿的地方。似是察覺有人的到訪,一陣風拂過,被風捲起的花瓣落在他們身上,熙熙攘攘的妝點顏色。

「還真是盛大的歡迎啊。」捻起落在頰邊的花瓣,黎淵看著眼前的樹勾起微笑。這裡不愧靈力豐沛,連樹都能有一點自己的意識了。

「可以靠近一點看。」有些被那抹笑容勾去心神,回過神時山姥切國廣暗自懊惱著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輕易的受到他的影響。

「好。」沒有察覺到山姥切國廣的心思,黎淵大步上前走到樹下,伸手撫摸粗糙的樹幹,仔細傾聽她的低語。

「這樣啊,妳很喜歡他們吧。」小小聲的說著,黎淵並沒有讓山姥切國廣聽到,畢竟能跟萬物溝通這種事大概遠遠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內吧。

「這裡很好,我很喜歡。」對著走過來的山姥切國廣一笑,不知是不是因為背光的關係在山姥切國廣竟覺得那笑容竟耀眼的模糊。

「喜歡就好。」

「我想在這坐一會,你要陪我嗎?」說著已經坐下來的黎淵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樹幹上,雙手枕在腦後看上去十分愜意。

「好。」看著黎淵,山姥切國廣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隨後挑了一處也跟著坐下,一時間無人開口。

這人還真神秘。微微偏頭看向不知道因為臉被寬大的兜帽遮住而是不是已經睡著的黎淵,山姥切國廣心裡想著。而且不知為何,雖然他表現的平易近人但他卻隱隱感覺到一種疏離的氣場,是他感覺錯了嗎?

算了,總之沒有危害就好。

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山姥切國廣轉回頭仰望天空,天還是一如以往的蔚藍。在結界中如果審神者沒有特意改變這裡永遠維持在晴朗的春季,雖然自家主上會不定時會換景色,不過他最喜歡的還是這種初春稍冷卻不至於讓人穿上厚重衣服的天氣,而且還有櫻花可以賞,何樂而不為。

「你覺得這裡如何?」原本他猜測已經睡著的人突然開口,山姥切國廣愣了下才發現黎淵是在問自己。

「這裡很好。」想來想去他也只能將所有的評論融為這簡短的一句。

「這樣嗎?那我還真是來對地方了。」

「這是什麼意思?」

「發現異狀的不只是你們而已,在此同時也有其他人請求我們協助,可是你也知道能穿越時空而不受影響的人並不多,加上一些因素所以最後只有我來而已。在他們讓我挑選去協助哪一座本丸時我選了這裡。」勾起了嘴角,「幸好,我沒選錯。」

「你為什麼會選這裡?」

「嗯……順眼?反正就是直覺。」

「總隊長!你在這裡嗎?光忠說要開飯了!」遠處有人高聲呼喚。

「知道了。」山姥切國廣站起來回應道,然後向還躺在地上的黎淵伸出手。黎淵會意,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然後輕拍掉沾到的泥土,跟著山姥切國廣往本丸走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叫他們的人。

「這位是獅子王。」停下腳步,山姥切國廣介紹道。

「你好啊!我是獅子王,這傢伙是鵺,平時很乖不會怎麼樣的。」金髮的青年笑的爽朗,肩上毛茸茸的黑色不明物體很乖的趴在那邊充當裝飾品。

「你好。」朝他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黎淵說道。

「走啦走啦!光忠今天煮的很好吃呢!」有些催促著他們加快腳步,想起今天的菜色獅子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聽言他們增加腳下的速度,畢竟讓人等開飯實在不是一件有禮貌的事。

他們到達飯廳時大部分的空位都被坐滿了,穗的旁邊一向是山姥切國廣的位置,另一邊則是短刀們搶奪的寶座,今天猜拳猜贏的後藤藤四郎在其他兄弟們羨慕的眼光下得意洋洋的坐下來。

「啊!黎淵先生要坐哪裡呢?」看到他們進來才猛然想起沒有為黎淵預留座位,穗用力拍了下額頭。看她這個記性,這得好好治療了。

「都可以。」

「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跟我們坐呢?」黎淵轉過身,右眼被眼罩蓋住的高大男人友善的對他笑笑,左右手上各端著一落飯盒。「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燭台切光忠,請多指教。」

「你好。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坐吧。」

「怎麼會麻煩呢。這邊請。」

跟著他來到一張桌前,那邊已經有幾個人等著了。

「呦,光坊,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把人拐來啊。」渾身上下除了那雙耀眼的金瞳外其餘都是雪白的鶴丸國永吹了聲口哨,語氣淨是調侃。

「鶴先生,只是因為沒座位才邀請他來,並不是拐。」很習慣鶴丸國永的不正經,燭台切光忠把手上的飯盒分發到他們面前後回頭又去拿黎淵的份,黎淵看了看,選擇落坐於鶴丸國永旁邊 ,換來了對方饒有興致的打量目光。

另一邊有著黝黑膚色男子看了黎淵一眼,撇過頭,「……不打算跟你弄好關係。」

「小伽羅你怎麼這樣說。黎淵先生不好意思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你別往心裡去啊。」走回來的燭台切光忠一聽這話立刻出聲緩頰,把飯盒遞給黎淵後就坐到鶴丸以及那名男子中間。

「沒關係的。」道了聲謝。不是很在意這種禮節的黎淵壓根沒把這點放在心上。

在他坐下後穗環視一圈,確認人都到瞭然後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大家辛苦了,開動。」

「「我開動了。」」

用筷子夾起一小塊烤的恰到好處的秋刀魚,端著飯碗黎淵優雅的把食物送入口中,「……好吃。」適當的火候及絕佳的時間掌控將魚肉中的精華完整的保存在焦脆的魚皮裡,吃上去入口即化,堪稱極品。

對於他的評語燭台切光忠笑了笑,「謝謝讚美。能合你的胃口真是太好了。」

「光坊可是一整個早上都在煩惱要煮什麼呢。一邊走來走去一邊碎碎唸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毫不留情的掀了自家同伴的底,鶴丸國永笑的一臉得逞。

「鶴先生這種不帥氣的事就不用說出來了!」

「哎呀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是說你怎麼不把帽子拿下來啊?」好奇地看著連吃飯時都沒有脫下斗篷的黎淵。這樣蓋著真的不會影響到視線嗎?

「個人因素。」

「鶴先生你不要去掀人家的斗篷。」一聽到這個話題燭台切光忠面無表情的警告著。這人雖然年紀破千了行為還像是個小孩一樣,剛來的第一天就跑去掀總隊長的布,要不是他不斷向總隊長保證他會顧好他否則鶴丸國永可能會因此成為第一把被折斷的刀,等級的差距可不是這麼輕易能跨越的。

「我才沒那麼幼稚。」雖然他很喜歡惡作劇不過他好歹還是有分寸的。

「你有。」回話的是被燭台切光忠稱為小伽羅的大俱利伽羅。身為常被鶴丸整的受害者他毫不隱藏的對他露出鄙視的神情。

「小伽羅你怎麼也這樣!」

「我吃飽了。」在他們拌嘴的期間黎淵已經默默的把飯菜吃完放下碗筷。食物是真的很好吃,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於不需要進食的他而言這份量實在有些多了,等下還是去睡個覺好了。

「碗筷放著就好,等等我們會收。」從無意義的拌嘴中脫身,燭台切光忠連忙說道。

「我知道了。」站起身來,「有事找我的話我就在櫻花樹那邊,先離席了。」

「好。需要人帶你過去嗎?」

「不用了,我知道路。謝謝。」朝他們微微一笑,黎淵向穗點頭示意後轉身往外走,在周圍沒有人時直接開移送陣抵達櫻花樹下,然後手腳俐落的爬上樹尋了根枝椏靠著。他爬的很高,櫻花樹又位於一座小山丘上,從他的位置來看正好可以將整座本丸盡收眼底。

「接下來的日子,也請多指教。」對著櫻花樹說。回應他的是搖搖曳曳落在他身上的粉嫩花瓣。

「那麼,我就先睡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