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叛臣 天下一統 歡聚晤 師徒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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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28
先與長子互望了一眼,心中不安的公孫度又忐忑問道:「徐老弟,你---你確定哥哥於降順之後,朝廷真的不會跟我---追究為難嗎?」

「升濟想太多了---;當今聖上及新任大將軍皆惜才明主,且時值用人之際,肯定會網開一面的。」徐榮相當有自信的拍胸脯保證說。

公孫度沉吟半響正要點頭答應,後方一彪軍飛揚的沙塵忽又燃起他一絲希望,可是當看清來者仍是打官兵的旗幟後,方徹底絕了抵禦妄念;而劉備細瞧自家人馬中竟有襲敵背腹的曹純在內,生怕閃失之際就拍馬迎上問道:「子和,孟德兄率領的隊伍怎麼啦?」

「我大哥所統帶的騎兵隊?全都好好的在遼東啊---;」曹純一聽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又下鞍恭稟:「末將此來,是奉兄長之命快馬回報說,我等僥倖不負大將軍之寄望,已於日前把敵都襄平成功佔領了。」

未料征東進度居然恁的平順,喜出望外的劉備忙說:「願聞其詳。」

原來不辭勞苦的三萬輕騎才一馳至襄平郡,李敏恰巧亦剛接替了王烈所掌理之城關防務;他出昌黎前因已得知主帥有暗中兵襲的舉動,豈止便設法拖延欲運軍需的王烈行程,待統兵而至的曹操部隊一抵達,更裡應外合悄開門鎖引其入內,讓這支遠征軍幾乎是兵不血刃就完成了使命。

「兄長既得知嘉佑先生乃咱的人,出榜安民後即押那公孫恭、王烈等一干叛臣來易京候訊,剋日將至。」簡報完的曹純接著又補充道。

「做得好,這一次真正辛苦各位了---」待問明遼東郡內仍無袁紹行蹤的消息,劉備縱使微覺悵然,還是鬆口氣的笑說:「此番能順利攻取襄平,諸君的功勞實不在我等之下;備一返回洛陽城,必請聖上重加犒慰。」

正和來傳捷報的曹純說話間,勸諭公孫度投降的徐榮也已偕遼東棄械將士前來聽候發落;眼見那昔日甚為跋扈的遠北軍閥竟不安到發抖,靄顏以迎的劉備便親手解開了他父子倆自縛麻繩道:「升濟無需如此;天子一向寬大為懷,你只要能誠心悔悟,與某赴京隨朝侍駕,仍不失為興漢棟樑。」

「您是指---朝廷肯讓我到洛陽為官?」既驚且喜的公孫度忙問。

「公久鎮漢、胡交界雜居的邊疆,還讓遼東百姓們多年得以溫飽於苦寒之處,彰顯閣下確實頗具施政長才;」劉備悅色安撫的說:「今動盪社稷初定,尚需藉公之力量建設中原,焉可叫你錯失表現良機。」

接著,他又望向公孫康溫言嘉許的問道:「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就有恁好的使刀功夫---;現在呢?有無興趣再替朝廷建功立業呀?」

瞧武藝多倍勝己的人家並沒有官架子,心服口服的的公孫康終於像匹給馴收野馬,誠摯拜伏著說:「罪臣---願供大將軍驅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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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司馬懿要提早將近四十年的平叛遼東戰爭,即在和曹操會師之餘有驚無險的落幕了;贏得算很漂亮的此役之所以能縮短征伐時間並大幅減少死傷數字,除須歸功洞燭機先的劉備指揮得當外,各支參戰部隊群策群力與將士用命,亦是加快獲勝的最大關鍵。

當然,好不容易才拔除了公孫家根深蒂固的權勢,劉備連公孫康都不讓他有再去找新太守麻煩的機會,便直接調派徐榮及遼東原降順部眾返襄平城匡佐李敏,自己則復提隨征勁旅沿幽、並舊路班師回朝。

洛陽京畿外的「候旨亭」兩側,聞訊而至的少帝就親率文武官員、小師妹唐真與夾道百姓來迎接凱旋王師;闊別經年的劉備見兩名徒兒又更茁壯了些也是心下甚喜,把部隊交予左、右軍師後即先入殿敘晤。

由於天子目前尚無婚配,劉辯又以「優退」方式讓父親那均無情感基礎的嬪妃拿一大筆錢去重獲新生,便有自願留下者,亦全都搬到了「永寧宮」去安養晚年,因此劉備是日與郭嘉、王允兩位朝廷棟樑簡單會面後,就在「麒麟閣」旁的一間偏室內過夜;師徒三人難得有這空暇相聚,他即於緩啜奉茶時閒聊著問:「你一口氣裁撤先帝恁多舊妾及隨侍的丫鬟宮女,不怕『遣散費』金額過鉅嗎?」

「與其每年要編列她們的冗置費用,倒不如買斷性『資遣』來得划算---」曾為此跟眾元老槓過的劉辯赧答道:「其實自從咱把幾座陵寢寶貝拿來做國庫基金,且有您創辦的『中央銀行』護持,政府財經收支都頗充足;何況我又盡力節省開銷,所以沒啥問題。」

微一頷首,掛名師父的劉備又問新收女徒說:「真兒,宮裡的日子還習慣嗎?你大師兄可曾按照為師吩咐,將本門武學逐一傳承?」

比起剛入門的嬌羞生澀,面前的唐真顯已較開朗活潑;她先一瞥劉辯,方點點頭恭敬的道:「大師兄雖成天忙著決斷軍國大事,每天仍會督促徒兒勤加練習;您的『天元功』徒兒已剛打妥了基礎,我眼下正依他的叮嚀,在學本派那套『飄絮定山掌』掌法------」

「哦?才事隔年餘,妳居然能有如此的進展程度?」劉備怕她操之過急,便對大徒弟交代說:「咱們這些功夫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尤其須視悟性擇藝而授;你切莫一時貪快,壞了她日後另練它項武技的修為。」

「恩師千萬別誤會,我並沒有趕小師妹逾越練功規則的意思---」支吾其詞的劉辯忽紅起臉頓了頓;等與唐真忸怩的互望一眼,方又解釋著道:「是她說要加緊追上徒兒的水平,才能夠---才能夠------」

納悶的劉備正聽得一頭霧水,也俏頰通紅的唐真卻已代他澄清著說:「師父,是徒兒央求大師兄教我練的---;他既有志行俠仗義於天下,以後我---若跟著大師兄一齊闖蕩江湖,絕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

愣了愣,劉備待又細瞧大徒弟那副默認表情,才恍悟到是怎一回事;不過樂見其成的他卻未有取笑之意,反而提醒唐真問道:「但真兒可得仔細想清楚喲,假如確有那一天,他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了---;歸於普通百姓的平淡生活,妳---不後悔嗎?」

「只要能和大師兄在一塊,不管他是一國之君或販夫走卒,我都甘之如飴;」語氣堅定的唐真先低著頭喃語,隨即又斬釘截鐵的回答說:「真兒喜歡的是大師兄淳樸善良本性,而不是當皇帝的他------」

「不過你們倆私許終生的事情---,唐佬可知悉了沒?」此事雖為他有心撮合,卻亦須顧及到社會輿論,所以思維週慮的劉備又問道。

「我是想---等到四海清平之後,且能把這副重擔子放心的交付給協弟,我再前往提親;」劉辯囁嚅著說:「當然,因徒兒那時已非當朝皇帝的身份,如果真有什麼周折,還請恩師不吝出面轉圜------」

這樁婚姻別說無須待他小倆口啟齒,劉備一旦得知遇到麻煩,也必定會運用人脈事先妥善處理;心下大定的劉辯等師父承諾打包票亦喜不自勝,接下來方對那幾場征北戰役詢問著道:「匈奴、鮮卑、烏丸各部由於咱漢室積弱日久,均壯大到可對鄰邦進行侵略的地步,尤其是匈奴王羌渠幾乎是已在整個北沙漠稱霸;而張純、張舉二奸佞更皆擁兵十萬眾以上,但恩師此行卻能逐一弭平,甚至還將遠據遼東襄平城且早懷貳心的軍閥公孫度誘往內陸擒獲,誠乃我大漢無窮福澤。」

一想到這兒,並未居功自傲的劉備便謙遜著說:「那都均仰賴我出征兒郎能不畏艱辛、奮勇作戰,才有今日的輝煌功勳;何況若無你月英師妹及孔明師弟所研發的諸般破陣法寶,為師焉得恁順利的破敵------」

待呷口茶水,他又續道:「可是話說回來,這次咱把三夷的六十餘萬精銳和百萬馬匹扣留於中原,已使元氣大傷的他們一蹶不振,十年內再無法擾患邊界;幽州既剷除二張隱憂,又拿下那久未臣服的遼東叛軍大本營,往後這幾年---將是咱的黃金建設時期。」

「只可惜跑了興風作浪的罪魁禍首袁紹那廝;」劉辯先嘆了口氣,方語帶忿恨的說:「敢以私慾亂我中土,這一回---我絕不輕饒!」

極少見他恁的憤慨,唐真就在一旁安撫著道:「大師兄不必惱怒;如今狼煙既滅,除非他遠渡重洋,否則天下雖大,仍無其容身之所。」

「真兒之言有理,袁紹縱仍下落不明,然而人單勢孤,諒他已無造反本錢;」心裡對他行蹤成謎之事儘管大惑不解,劉備還是順著小女徒的話勸皇帝說:「只要他尚藏身朝廷轄境內,以咱廣發各州的通緝肖像及海捕公文,相信很快即可將他擒回洛陽正法。」

「惟今之計,也僅能如此了;」一想起因那盜印的袁紹所惹出之接連戰禍,亦稍微看過傷亡名單的劉辯突然又問道:「至於這次隨您征討而死傷的將士及有功人員,恩師之意---該怎麼撫卹犒慰才算妥當?」

略一沉吟,其實早已擬妥腹案的劉備便試探著說:「此番倘非集四方官兵浴血奮戰,漢室必危,若依為師之見,殉職者除了以舊律再多支兩成安家費予眷屬外,靈位入『義魂祠』受香火供奉,重殘人員則另撥田舍補償之;其餘就照俸祿增發薪資三個月為獎勵,並按功勞簿加倍晉升賞賜吧。」

擔心自己獅子大開口,他說完即又補了一句:「你意下如何?」

「成!」不料劉辯一聽完,便立刻爽快的贊同頷首道:「徒兒明日就叫大司農順便把重建幽、並、冀三州的那筆經費一塊核撥下來;朝廷去年的稅收雖不是很多,但總比先前充裕了,相信絕對可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