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伴君側 汞鎖秦兵 擇繼嗣 利誘漢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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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17
「你若是指我當年於外殿假墳周圍故佈疑陣的惑眾泥偶,當然會毫無效驗---」百思不得其解的賀柏燦隨口回答說:「我這甘願來此『陪葬』的四萬禦林軍一到陵寢裡,賀伯伯即以水銀讓部眾全進入了『冬眠』狀態,靜候我的改造;他們目前所遷紮的位置---,便在離那具焚化爐旁不遠的地面上。」

劉漢龍聞言一凜,暗想終於探出了秦兵最終駐軍點;而正自低頭飛快盤算著怎樣套他引往該處時,已聽賀柏燦又慨歎的道:「反正一時間也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你們要是有興趣,就隨我一塊去瞧瞧吧。」

說完,又率先邁步的賀柏燦並不再退至主殿中,卻是領大夥逕朝練武廳的另一側離開,直接往殿門的焚化爐方向走去;瞭解愛兒個性的劉祖蔭夫妻似乎已猜知了他迎合用心,汪蝶即藉著拐彎空檔悄問帶隊的劉漢龍說:「兒子,你確定這麼做妥當嗎?賀柏燦絕不是一個厚道善類,他若是發現你的真正意圖,以咱現在的力量---恐怕仍非其敵。」

「待會再看看吧;」劉漢龍徬徨的搔搔頭,亦沉著嗓音道:「惟今之計,咱只能先虛以委蛇的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錯,趁他對漢龍尚存一絲眷顧舊情,我們除要想法子奪回傳國玉璽外,更需阻止賀佬的魔鬼兵卒提早恢復行動力;那種怪物光一個便夠咱頭痛啦,何況其佈署軍士有四萬數之鉅?萬一被這支隊伍闖出了墓門,天下可就---大亂了。」劉祖蔭同感無奈的說。

而如今貴為漢少帝但向來話不多的藤龍,此刻突然也湊近著道:「祖師爺所言甚是;陵下預伏大軍倘皆有那廝說的恁般精銳,豈止首當其衝的中原將生靈塗炭,他們對全球造成的危害---勢必亦遠遠勝過蒙古鐵騎。」

「難得你小小年紀,也能體察到這一點,無怪乎賀佬適才會對你那樣子的看重---」頷首嘉許的劉祖蔭進而推敲著說:「的確,若真照他的『過濾』計劃實施,這世上的人口---,恐怕僅剩不足千分之一的數量可倖存了。」

言談間,群英已跟著表情肅穆的賀柏燦到達焚爐另一側空地;大夥原本以為他又要開啟什麼從所未聞的詭異機關,哪知道方繞經爐座的轉角,即赫見均穿著鎧甲且閉眼的四萬秦兵,皆整齊排列於那一大片廣場上!

失魂落魄的袁術雖是第二遍目睹易位大軍,心裡仍充滿了震撼。

「原來---,真正的地下軍團都---都駐紮在此;」目睹奇景的劉漢龍瞧贏政禁軍全是魁梧健壯之輩,忍不住第三次倒吸著涼氣道:「有了這批虎狼雄師以供驅策,怪不得伯伯能速滅六國、屢逐夷狄------」

賀柏燦暫時撇開那實驗失敗的鬱悶,得意洋洋的微笑說:「他們的人數雖只一部三曲,然而能來做護衛我咸陽宮廷的御林軍成員,無一不是千中挑、萬中選的剽悍勇士,其至死不變的忠誠度更加無庸置疑;你信不?當年我若一聲號令,前方便算是斷崖、火山口,這些人亦會毫不猶豫的往裡跳。」

「我絕對相信;否則那心懷不軌的趙高、李斯二奸佞也不致於要等到伯伯『駕崩』,方敢欺凌太子扶蘇和朝廷舊臣。」劉漢龍點了點頭,發自肺腑的讚譽道。

一提及無法挽回的辛酸往事,儘管在此隱居數百年的賀柏燦早已釋懷,聞言卻就又揪著心說:「犯一回錯是疏忽,倘又重蹈覆轍即屬愚蠢了;既有這前車之鑑,你覺得我還會把親手締造的世界---,再交付給孱弱的繼承者嗎?」

聽他話中之意,居然猶存著預立後嗣的心態,頓感詫異的劉漢龍不禁納悶著問道:「伯伯何出此言?如今您神功已成,兼之有外星客新穎的科技為佐助,怕是連閻羅天子都已拿伯伯沒轍了,焉需再另覓付託?」

「『不死身』縱使玄妙,但我終究仍是個凡胎---」賀柏燦並未因顧忌於周邊的群豪而壓低聲音,照舊坦率著直說:「它頂多是讓我的肉體,延續機能到你無法想像的程度罷了;何況那些『考察團』亦不肯授我修正諸多瑕疵的秘方,我---能不先做個準備嗎?」

語畢,他還無視劉祖蔭夫妻倆的存在,便又瞟視著劉漢龍與藤龍這兩名晚輩和藹的道:「當然了,如今世上最有資格承繼我衣缽的人選,莫過於你跟令高徒;二位僅須說個『好』字,以後---就可代替我主宰全球。」

先回眸瞧大徒弟一眼,接著復與雙親再度默然對視;心裡古井不波的劉漢龍其實早已做出決定,因此隨即轉頭朝側目的賀柏燦說:「承蒙伯伯抬舉,實令我二人愧不敢當;不過您剛提的『淨化論』,小侄卻無法理解和認同,所以---,請恕我師徒倆礙難照辦。」

「哼,我的論調有什麼地方不對了?」賀柏燦斜睨的咄問道。

「我們之能夠創建歷史,不只是因為擁有較其它生物高一等的智慧那麼單純,而是具備了仁慈、憐憫之心,才可使那接續的文明更亮麗輝煌---」劉漢龍夷然不懼的侃言道:「伯伯的主張雖甚獨到精闢,卻大大違背了人類善良天性;倘真按您的構想去做,試問日後怎向咱兒孫解釋這段殺戮的緣由?你我和殘害同族的牲畜,又有何區別?」

頭一次浮現敵意濃厚的陰騖臉色,但目光嚴峻的賀柏燦仍耐著性子說:「漢龍,膝下無子的伯伯向來是把你當成自己小孩般疼惜,且覺得你這位大徒弟乃可塑之材,方始破例擢用;如此大好機會,你切勿輕易錯失------」

「多謝伯伯的錯愛;然而我師徒二人恐怕將負荷不起您所託交的那副重擔,還是請伯伯收回成命吧。」面帶笑意的劉漢龍又婉拒著道。

牙關「克崩」一響,賀柏燦終於惱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別以為辜負了我還能在世上安居,伯伯甚至會令你---離不開此處。」

起初由於不知跟宿敵說說笑笑的結義兄長是持何態度,憋一肚子火的關、張、趙諸弟妹才一直悶不吭聲;現在既聽大哥直接拒絕,張飛便首先開罵道:「過時的老傢伙,你真當此刻還是處於暴秦統治的年代哦?用一堆死人頭就在這裡唬大唬二的---;俺兄長是顧及於往日舊情,方對你客客氣氣,我老張可沒含糊你那一套狗屁『不死身』!」

「民為國礎,君王逐次之;閣下卻欲憑一己邪術之力恣加妄為,有生之年不擔心會遭天譴嗎?」嫉惡如仇的關羽也開口質問著說。

「你們這雙僅懂恃強任性而不曉得動腦子的匹夫,不用急著強出頭,我還有句話要問那位小皇帝呢---」壓根沒將三國時代武力值數一數二的兩人放在眼底,滿臉不屑的賀柏燦又冷哼道:「假如他的答案亦不能使我滿意,我再仔細領教領教你哥倆的本事------」

想不到他才說罷,藤龍已毅然的搭腔:「我和叔父的想法一致,尊駕無須再問了;若為一己之私而罔顧天下百姓,晚輩寧死不從。」

聞言不禁愣了一愣,賀柏燦隨即仰天不住的狂笑,直待好一陣子才殺機畢露的耍狠說:「很帶種,如今一來我也不必再跟各位浪費時間了!等做掉了你們,縱使此刻尚有若干的技術問題需克服,然而這支已快復甦的部隊仍可先踏平漢疆;只要那顆傳國璽得能發揮作用,到時候還怕研究不出解決之策嗎?至於後繼者---,我要多少都有!」

環眼怒睜的張飛正想回罵,一旁的趙霖已自箭囊裡把璽印取出來,並裝無辜的道:「伯伯,您講得可是---這個剛會亮藍光的東西?」

群豪甫乍喜噫呼,劉漢龍與父母親已先搶上一步護住了趙霖;那百密一疏的賀柏燦待傻眼了良久,方臉色鐵青的恨聲說:「鬼ㄚ頭片子,居然趁我不注意時幹這偷雞摸狗的勾當;妳敢虎口捋鬚,實在找死得很------」

「賀柏燦,你從咱那邊回到此處,好歹已曾叫西秦偏邦留名於歷史,亦該收手了---」劉祖蔭明知他現在的功力已遠超彼時數倍多,猶自冒著激怒之險勸道:「用這冷酷方式血洗你所創造的世界,於心何忍?」

防他驟起傷人的汪蝶跟著直諫說:「姓賀的!你多少積點德吧;既都已明白自己早晚也將化為塵土,便不怕日後下地獄的報應?」

「放屁!你們以為這套假仁假義的說詞,真救得了未來漸受糟蹋的地球嗎?錯!惟有照我的統治計劃施政,方能永續經營人類生活環境---」那眼眶逐赤的賀柏燦咬著牙「嘶嘶」吸氣道:「再給爾等最後一次機會;把玉璽交出來,否則我叫各位全死在這個地方!」

趙霖先冷冷的一哼,接著更不已為然的反駁:「賀伯伯的話可真是有趣極了;不將東西給你必死於此處,不過一旦交付之後,未來不是亦同樣---要畢命於你所控制的地面上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又何苦再把它遞出去咧?」

竟陰惻惻的反常一笑,賀柏燦忽望著旁邊尚未曾開過口的趙雲說:「子龍,你雙胞胎親妹子怎恁的古怪刁鑽啊?因為你的緣故,我原來是想對她手下留情的;現在麼---,可就別怨我跟兩位撕破臉囉。」

早從碰頭開始即發覺除了結義兄長外,此君好像特別禮遇素未謀面的自己;這時又聽對方如是說,趙雲本要隨著二、三哥開罵的字句不禁都吞回肚子中,一楞後便斂顏道:「請秦皇將厚愛收回吧,趙某兄妹二人無福消受---;尊駕意欲為何,咱全接著就是。」

「很好,不愧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大將------」群英見緩緩頷首的對方目露殺機,均不敢輕忽的握牢兵刃準備抵禦;也蓄勢待發的賀柏燦正要踏步上前奪印,卻因冠帽一抹忽傳至的訊息而暫停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