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敘前因 血盟制胡 施辣手 銀針抑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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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9-17
亦趕快起身擋於二者的中央,尚有疑團未解的劉漢龍立刻緩頰著道:「賀伯伯且莫動怒;侄兒還有一事不明,懇請您不吝釋惑------」

「看到沒?虧你自詡為武當派的嫡傳正宗,定力卻比令郎遠遠不如,好笑啊好笑---」故意諷刺幾句的賀柏燦待宿敵氣呼呼坐回了椅子上,方對前世頗為鍾愛疼惜的侄子頷首著說:「漢龍你問吧;只要是伯伯曉得的事,定會跟從前一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腦海中不由得漾起他小的時候,總纏住來家裡作客的對方說各種有趣軼聞的畫面;不過劉漢龍現在內心縱使百感交集,卻很清楚絕不能因此而動搖了立場,於是等情緒略一平復,已針對另一疑竇再次提問的道:「那請恕我無禮了---;侄兒想再瞭解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咱們都認為賀伯伯在位之年原本是要防止匈奴侵擾疆域,才不惜勞民傷財的修築長城抵禦之,然而以小侄如今所獲得的線索來看似乎並沒這麼單純,伯伯是否與那將犯界的單於---有啥私相授受的政治密約?」

「問得好---」又讚賞的點一點頭,賀柏燦隨即笑著答說:「殊不論你是自己察覺---抑或是經人轉告而得知,能點出此一關鍵性的環節,證明你這『大將軍』還挺有犀利的獨到眼光;是的,先前匈奴王頭曼單於確曾對著陰山與我軍歃血為盟,立誓旦獲吾令,必傾全族由河套一帶助攻中原,目標便是替我先剷除掉復位時的任何阻礙勢力。」

未明其意,有些糊塗的劉漢龍不禁又問:「裡面也---包括你舊有的人馬?」

並無絲毫的猶豫,那微微頷首的賀柏燦已解釋著道:「我起初哪猜得到十幾名不肖的子孫會恁快斷送了大秦江山?這一步棋,就是專門拿來對付朝廷裡那些愚昧老頑固用的;哼哼,不管是誰,擋我者死!」

曉得用詞遣字稍激動了些;待把身體挪了個舒服姿勢,他即恢復平淡語氣接著說:「頭曼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羽箭射程沒我遠,衣甲抵擋不住我研發的特製箭鏃,因此便和追趕七百餘里的蒙恬簽下了『血誓』書契;這樁生意他可不吃半點虧,不僅能到內陸來肆意劫掠搜刮,事後還能獲封王位並佔有大片富饒州郡,怎麼算都劃得來。」

「然則---伯伯尚有另一盤算?」強忍住怒氣,劉漢龍復問著道。

裝作沒看見他恚怒神色,賀柏燦索性就翹起二郎腿悠哉的說:「當然,那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罷啦,我豈能夠讓這些早晚必萌叛心的塞外久擾邊寇,真有再度茁壯的反噬機會?如今袁本初非但將連繫現任匈奴王羌渠履約出兵,見我邀戰謝禮厚重的鮮卑、烏丸二部,到中原趁火打劫的可能性亦高;等吾大軍一醒過來,即可免除掉跋山涉水及各個擊破的麻煩,將那連同入關的胡夷全都一併宰殺。」

「賀伯伯的意思是---,貴部還鎖定了其它屠戮對象?」聽出他圖謀的劉漢龍便順勢勸道:「國以民為本,你殺業過鉅,終受其害。」

換嗤之以鼻的賀柏燦不以為然了;故意打了個哈欠後,他就用鄙視表情說:「好侄子,別跟我來這套老生常談可不可以?你其實也明白世上該死的傢伙數不勝數,留太多那種無法提出有益貢獻的敗類,只會破壞咱的生活水準;人渣,才是破壞地球的癌細胞。」

這是入陵後第二次倒吸涼氣了;劉漢龍不敢相信他居然能把駭俗謬論講得恁冠冕堂皇,即忍不住又質問道:「若妄殺無辜百姓,那開創的疆域幅員便算再大再遼闊,亦沒人能替你戍衛領土與生產;賀伯伯既曾為君,莫非不懂人民方是諸般建設的基石嗎?」

「你這番道理儘管中肯,卻僅適用在平常時節---」微微頷首,賀柏燦自豪的說:「我改良過的將士除了具有『不死身』可守住地盤外,更無須像先前那些實驗品得耗費太多的糧草進食,所以兵源、後勤全不成問題;而且只要掃光了周邊威脅,我幹嘛養一堆人口徒增困擾?但你放心吧,伯伯還是會從中慎挑優秀者,來為我經營龐大的國度。」

不待對方有任何反應,忽換了另一種口吻的賀柏燦又續道:「例如你帶來的這幾位漢末英才---,就是萬中無一的好人選;嗯,『五虎將』已聚其四,那黃忠上了點年紀,不來也罷,何況你還有武藝不遜乃兄的趙霖與『江東小霸王』孫伯符,再加上咱遠勝先祖的小皇爺,以及悟性、資質都蠻不賴的袁本初---,伯伯的基因庫算是夠強了。」

群英終於按耐不住滿腔的怒意,但這回卻是汪蝶先站起了身子罵問說:「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姓賀的,你憑什麼敢誇下如此狂言?」

「嘿嘿,我憑藉什麼,弟妹妳---莫非還不曉得?」賀柏燦懶得再跟她鬥口,轉過頭來即向眾小輩道:「順我者生,爾等只須聽命於我,保證讓你們可存活在嶄新且完美的天地;各位請試想看看,一個甭擔心資源枯竭的永續環境,那不正是咱期盼的樂土嗎?」

最後的這兩句話,竟連瞪視的劉祖蔭夫婦都不禁為之動容;是的,從進入開發的文明社會開始,不知有多少生物因人類毫無節制的獵殺、濫墾,早已自世界上永遠的消失蹤影,海洋各式魚種亦由於過度的捕撈瀕臨滅絕,而工業革命的轉變與加工石油系列產物,更令地球汙染及暖化情況日益嚴重,因此救人墜崖的劉漢龍在廿一世紀未穿越前,便曾經耳聞移民外星的報導,一些科學家甚至積極尋找適合居住的代替星球。

「我知道咱們日後發展的科技容易影響生態,不過---那都是可預先防範的;賀伯伯怎能用還沒遇到的問題當作藉口,來大肆屠戮對環保尚未有什麼概念的人民?」劉漢龍不死心,仍試圖扭轉他的偏激想法。

忽狂聲大笑著;也站起身來的賀柏燦待拭去眼角笑出之淚水,方溫言反駁說:「得了吧,取決於短視近利的劣根性作祟使然,很多人不久就會拋開道德、刑律顧忌,幹出些危害賀伯伯一手打造的帝國蠢舉;我的做法可不同,所謂『去蕪存菁』,被留下的幸運者只要照我規章行事,即能與吾共享新世界,尤其是漢龍和你所收的這位首席高徒,皆可能承襲我的理念,為賀伯伯司牧遠洋諸大州------」

「那替敘利亞『聖戰組織』截奪將貽害後世的生化藥物,你做何解釋?」一旁的劉祖蔭這時卻又忍不住揶揄著問道:「為了貪圖不義之財而抹殺天良助其作惡,虧你賀佬還有臉說人家『短視近利』?」

冷冷瞥了他一眼後,賀柏燦便不屑的說:「我起先確曾因那筆豐厚的酬勞而賣命給IS,但在與賢伉儷爭搶鍊墜前,卻已先弄清楚這東西除可短時間內致數億人於死外,更具有徹底改變人體的奇效,所以早就決定攜此物隱蹤潛析;那天追趕二位時是考量有『陰陽判』兄弟在身側,不得已才口是心非,哪知道你夫妻倆居然會牛成這個程度,導致我不僅沒能實現原訂計劃,更繞回戰國末年的西秦。」

「誰曉得你一拿到了那副藏有邪藥的項鍊,會去做出什麼樣傷天害理的勾當?」恨得他牙癢癢的汪蝶仍質疑咄問著:「何況既已事先摸清楚它的藥效,又幹嘛不直接交給我們夫妻?你分明是另有居心!」

「交給賢伉儷?別再逗我笑了---;莫說你們軍方是否具抵抗『聖戰組織』恐怖攻擊的能耐,即使真的把這東西送至貴單位,國安局又哪裡去找研究它的技術?老哥哥偷渡入境前,已於東歐的幾處落腳點故佈疑陣,當初若順利帶著它離開台灣,我那些朋友---,必可在兩年內從中研究出突破醫學界瓶頸的新物質。」回憶往事的賀柏燦昂首道。

頓了頓,他便又慨喟的說:「事情既已到此地步,再怎懊悔都無濟於事了,一切就當作命運安排吧;但話說回來這亦算是不錯的轉變,至少---咱不用再顧忌那些假道學的輿論攻擊,能直接從基本面下手。」

曉得他已講到了關鍵處,跟著離座的劉漢龍隨即又問道:「賀伯伯提及的『基本面』所指為何?莫非---,與『鐵針抑魄』也有干係?」

「乖侄子真機靈,居然想得到此一環節,表示漢龍在處理事情過程極具思考邏輯---」賀柏燦先是得意一笑,接著便嘉許般的頷首說:「你這一點倒是與伯伯頗為相似;是的,我從一開始就致力於『抑魄針』的探究,不過因為和流傳的商朝間隔太遠,進了陵寢後又缺少結合藥劑的璽印佐助,所以效果一直不佳,但玉璽現在既已重歸我的手中,即無須像傳授張角時均賴土法煉鋼,而研發出更好的銀針。」

「若按照賀伯伯先前之論,肯定是要將每個留下的倖存者皆安裝此物,以方便你控制其行為吧;」劉漢龍努力調整由於憤怒導致微亂的呼吸節奏,好一會才道:「那樣一來,你就不必怕有人再揭竿而起了------」

早已瞧出他的語氣間顯露憤色,但講到興奮處的賀柏燦卻依舊視而不見;略瞥了瞥袁術這一直噤若寒蟬的「反骨仔」後,又接著笑說:「對極啦,透過針桿兼具監督的機能,我即使人遠在萬裡外,亦可快速與適時的管理;嗯,趁此刻有現成的『白老鼠』,咱便一塊去看看我新銀針的功效。」

「白老鼠?你指的是廂房裡---那兩人?」一愣的劉漢龍忙問道。

「這兩個倒楣鬼是我最近剛抓到的活體---」沒理睬他的質問,賀柏燦逕自朝實驗室邁步並邊走邊說:「以前沒有璽印,我一直怕身子會出甚意外而不敢離開陵墓門口;如今情況可不同了,若非正忙著替吾大軍改造配備,天底下還有誰能擋得住我來去縱橫?」

趕緊偕雙親及群英尾隨跟上,劉漢龍雖有心想阻止他施虐於那對可憐的農民,不過因尚未弄明白人家所謂的「大軍」屯集處,以致至今都還拿不定動手發難的時機;而走在最前面的賀柏燦卻像是背後長了一對眼睛般,又頭也不回的突然告誡群英道:「無須白花搭救的心思啦,這兩位頸椎穴中除已植進強化過的針刺外,亦全被我用水銀換了血;待會實驗結束時,他們要嘛是成為新的超人,否則就是成為再進焚爐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