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章節 8457 字
更新於: 2018-11-12
 

  「老婆我回來了!」

  

  全身髒兮兮的我回家後第一件事,是先跟獨自待在家中的珍妮打聲招呼,接著一邊脫上衣一邊往浴室走去。 

  

  「哇……你怎麼又弄得全身泥巴,是往豬圈裡面跳嗎?真是……唉!趕快去洗洗身體準備吃飯吧!」

  

  我走到浴室門口外而廚房就在浴室旁邊。珍妮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我一身髒後,開始皺著眉頭毫不留情的嫌棄著我。

  

  我美麗的珍妮披著一頭棕色長髮,穿著一套白色露肩並帶有蕾絲的洋裝。

  

  我雖然常被珍妮唸,但能夠被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唸,讓我覺得自己已經擁有滿滿的幸福,所以每當被珍妮唸時我都只是一邊傻笑,一邊聽著那對我來說宛如歌聲的碎念。

  

  「沒有啦!最近訓練時都要摔人跟被摔,而且軍團那的地上又都是土,所以當然會全身髒囉!」

  

  我一邊對著珍妮說著今天在軍隊裡頭做的訓練,一邊脫到只剩內褲。我先是把要清洗的衣物順手丟進浴室外的洗衣籃內,才走進浴室開始清洗身子。

  

  「受不了,真要打起仗來,誰會抓著你摔啊!莫名其妙的訓練,是嫌我們衣服洗不夠吧!」

  

  珍妮聽完我說的話後,依然在浴室外頭大聲嚷嚷。但是每天回到家後,看見自己的妻子依舊那麼有精神,對於我來說相當於每日的精神糧食,畢竟對我來說平凡就是幸福。

  

  

  

  城內一棟由紅磚建成,有著巴洛克風格且雄偉的建築。建築的大門上方有著一個由盾牌、弓箭、長劍組成的雕刻標識,這種雕刻標識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代表著此棟建築是當地軍團的團長會所。

  

  會所的大門前站著兩名衛兵,兩人左手臂上綁著盾牌,右手穿著帶有尖刺的手甲,左側腰際佩戴著一把彎刀。兩人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從裝備和儀態來推斷,可以看出他們平時的訓練相當精良。

  

  會所旁一條暗巷內,一名穿著黑色連帽披肩,微微露出金色髮絲,臉上戴著黑色面罩且全身皮甲的女性從黑暗中出現,她利用十隻手指前端的尖刺戒指,以及皮革長靴底部的釘刺,像貓一般輕盈安靜,往上攀爬至三樓窗戶上方,窗內一位面容滄桑,身材壯碩的白髮男子坐在桌子前寫著文件。

  

  女性看著窗戶內側對著自己的男子,先是抽出腰間的小刀,用刀柄後的尖刺擊破窗戶後,再迅速的將小刀射向男子頭部,整個過程不到一秒就結束了。

  

  聽見窗戶破裂聲後,男子立刻轉頭查看,然而還來不及反應的他,一瞬間窗外飛來的小刀直直插入男子額頭,女性銳利的眼神看著被自己刺殺的目標後,用尖刺戒及釘刺鞋淺淺的插在牆壁上,快速的滑落至一樓朝著暗巷內跑去,接著消失在黑暗之中。

  

  會所大門前的衛兵聽見破窗聲後,立刻跑至遭到擊破的窗戶外查看,然而巷內空無一人,其中一名衛兵抬頭看見窗戶遭到破壞,並且牆壁上帶著爪痕,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東西。然而這名衛兵越想越覺得狀況不對,他緊張的叫上同僚,兩人一起跑進建築內三樓查看。衛兵們來到三樓後敲著其中一扇門『砰!砰!砰!』的聲響迴盪在整棟房子內。

  

  「團長你還好嗎──?團長──!」

  

  雖然兩人邊敲邊喊,但房內沒有任何回應,情急之下兩人一起踹開了房門,破門而入後,才發現裡頭的男子低著頭,額頭上插著刀,血液不停的從額頭內流出,其中還參雜了些許白色的腦漿,就這樣保持生前正在辦公的姿勢死在椅子上。

  

  

  

  「不好了──!軍團長被人暗殺了──!」

  

  一位士兵從城門哨所外一路喊著,一邊慌張跑進哨所,滿頭汗的一手插著腰,一手扶著門框,大口大口的喘氣。

  

  哨所內所有士兵聽到後,全都擺著一副驚訝又呆滯的表情,看著剛進來的士兵。

  

  「怎麼會……能通行的只有我們這裡而已,而且,今天除了幾輛已受檢的載貨馬車之外,也都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經過啊!」

  

  眾人愣住大概五秒後,其中一位剛下哨正在卸下裝備的士兵,深怕責任或許會落在自己身上,一臉無法置信的闡述著。

  

  「嗯……也許,犯人是更早就進入城內的人,或者根本就是當地人也說不定。」

  

  一位較為年長的士兵,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的看法給其他人聽。

  

  「夠了,不要亂猜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城門還沒關,說不定敵人會趁著軍團長死亡造成的混亂發起進攻,聽懂的就趕快回自己的崗位上,動作──!」

  

  就在整個城門哨面臨混亂之時,哨所唯一的一間房間內,一位壯碩如熊,臉上一道從額頭延伸至顴骨的刀疤男,一邊安撫所有人,一邊命令眾人做好自己的事情。

  

  

  

  「呼……老婆妳煮的飯果然是最好吃的!」

  

  我吃完珍妮準備好的飯菜後,坐在椅子上一臉滿足的摸著肚皮,嘴裡不停的稱讚著她的手藝。

  

  「哼!那……那當然了,也不看看你老婆是誰。」

  

  被我稱讚後的珍妮,一臉驕傲又害羞的對著我自誇。

  

  「受不了了,你真的太可愛了!快給我過來!」

  

  我看著珍妮驕傲的臉龐,一股幸福的感受湧上心頭,於是我站起來走向珍妮,用著開玩笑的口吻命令著她,再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蠻腰,開始接起吻來。

  

  當我正沉浸在與妻子日常的幸福時,城鎮中的鐘聲突然響起「噹!噹!噹!噹──!」。

  

  「鐘聲……我得走了,你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麼事情就躲在我們的地窖裡面,我愛妳。」

  

  「不過我等等要去教會送一些麵包給那邊的孤兒耶!」

  

  「嗯……好吧!那妳快去快回,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好。」

  

  「那我出門了。」

  

  「要注意安全哦!」

  

  「知道了。」

  

  四次聲響的鐘聲,這對我們軍團所有人來說,代表著城鎮遭到敵人入侵,而當警報響起,所有的軍人都要立刻回崗位報到,於是我親了老婆臉龐一吻後,就抓著衣服直奔軍團營地。

  

  「各位聽到鐘聲應該就知道有敵人入侵了吧!但首先,這邊我有個壞消息跟好消息,壞消息就是我們的軍團長在不久前遭到暗殺了。」

  

  「什麼?」

  

  「假的吧!」

  

  「都就這樣了會開玩笑嗎?」

  

  「太誇張了吧!」

  

  「別國的刺客嗎?」

  

  「兇手呢?」

  

  現場眾人聽見後先是一陣嘩然,接著再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至於好消息呢!就是各位不用擔心,因為我們也已經抓到犯人了。」

  

  離鐘聲響起的時間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我來到集合地點,在大約六千人的軍團中列隊著,所有人都正聽著,前方的副軍團長站在一座絞刑臺上說話。而臺下的我們,得知眾人尊敬的軍團長遭到暗殺的消息後,各個帶著震驚及憤怒的表情,無法相信軍團長就這樣走了。

  

  「把犯人拉上來!」

  

  副軍團長對著高臺下一旁喊著。而臺下一名地區主教,後方跟著兩名教士,押著一位雙手被麻繩綁在背後,身上的麻布衣殘破不堪,且上頭還沾著大量血漬的犯人。從外觀上看得出來有被動過刑,但犯人頭上被戴上了頭套,因此無法看出長相,但從身形來判斷可以確定是一位女性。

  

  教士連拖帶拉的將犯人拉上台,中間的犯人不停的掙扎,但只要犯人一掙扎,身旁的教士就會賞她個幾拳,犯人也只能無力的被拉上臺。拉上臺後,教會人員對著犯人的膝蓋後方狠踹,犯人只能無力的跪倒在地,面對著絞刑臺下的我們。

  

  「各位!這就是殺害我們團長的兇手,在團長遇刺後,這次我們跟教會合作,動用了教會的情報網,才能順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抓到這個王八蛋!」

  

  「不!這都要感謝主的指引,因此我們才能在這麼快的抓到兇手,感謝主,主是偉大的,只要相信主,沒有任何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就在犯人被拉上臺後,副軍團長的口氣也跟著越來越激動,地區主教見狀後,想著能夠趁勢傳授教會理念,便接著副團長的話宣揚了一番。

  

  主教宣揚完後,慢慢的走到了犯人身旁,做出賜福的動作並說著:「願主赦免妳的罪惡。」

  

  接著彎下腰在犯人身旁低語著:「雖然妳是我們隨機找的替死鬼,但妳的犧牲我們會永遠感激妳的。」

  

  犯人聽完後開始全身顫抖,手和腳上的鐵銬跟著發出撞擊聲。

  

  主教見狀後又接著說:「當然,你還是有辦法可以讓主赦免妳的罪,如何?想知道方法嗎?」

  

  犯人輕微的點了點頭表示願意接受,同時身體的顫抖也停止了。然而,主教卻突然露出陰險的微笑並說:「很好,那我就告訴妳方法吧!」

  

  主教先是走到犯人後方,再對犯人小聲的說:「嘿嘿……聽好了,妳的死亡就是讓主赦免妳的唯一選擇,所以就好好享受吧!」

  

  犯人聽完後,全身開始抖的比原先還要更強烈,也因過度害怕的失禁了,整個地板都是犯人的排泄物。

  

  「各位主的子民呀──!讓我們一起譴責這位違背主的罪人,一起消滅她的罪孽吧──!」

  

  「各位看著!這就是殺害我們軍團長的兇手──!」

  

  主教先是玩弄犯人的心理作樂後,立刻接著對臺下的我們大聲喊著。隨後副軍團長一手抓著犯人的頭套,也跟著一邊大聲的喊,一邊抽起犯人的頭套往空中一甩,頭套隨著風吹,掉落至絞刑臺下,犯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虛弱的望著臺下幾秒,接著再度低下頭,口中還滴著鮮紅的血液。

  

  犯人露出真面目的瞬間,我的世界彷彿停止了,黑暗的情緒將我吞沒,身體也因憤怒而顫抖著。我打亂了隊伍的陣形,一個個推開擋住我走向絞刑臺的同僚們。

  

  「你幹什麼啊!」

  

  「那是……我老婆……」

  

  「別開玩笑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其中一個同僚摸著我的肩膀對著我說,我語氣顫抖的擠出答案,我撥開了他的手,陰沉的看了一眼他驚訝的表情,接著繼續朝著絞刑臺走去,這時整個軍團的目光,都在我這個隊列中唯一一個在移動的人身上,我扛著眾人的目光走到了絞刑臺前。

  

  「士兵,你幹什麼?」

  

  「副團長……那是我老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嗯?那很抱歉,既然她是你老婆,那我合理懷疑你也有犯罪的嫌疑。」

  

  「呃……不可能……我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聽到這種不屑一顧的回答,我錯愕又憤怒的直接吼了副團長。

  

  「前排的來兩個人,把他帶去地牢裡待審。」

  

  兩名剛好跟我認識的同僚,從隊列中走了出來,一左一右,伸手抓著我的肩膀打算壓我去地牢。他們碰到我的同時,我低著頭冷冷的說著:「不想殘廢的話……就不要碰我。」

  

  「別這樣,副團長都下令了,我們也沒辦法。」

  

  「對啊!而且說不定釐清之後他們會放過你跟你老婆。」

  

  「放過我們?都這種狀況了妳覺得有可能嗎?而且換作是你們的老婆在臺上你們還會冷靜嗎?」

  

  「嗯……好吧!你冷靜點,待會繩子會很鬆,掙脫後記得揍我們,我們只能做到這樣了,祝你好運。」

  

  同僚為我想好辦法後,我們演出了一段士兵壓制罪犯的戲碼,先是我跟同僚發生推擠,接著我奮力的抵抗後被壓制,趴在地上的我一邊讓同僚綑綁我的雙手,一邊思索著救出老婆的方法及逃生路線。

  

  在他們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後,我們有默契的開始配合著對方,我先是掙脫手上的繩結,再用頭假裝撞擊了右側同僚的頭,並用左手抽出他左腰佩戴的長劍,接著轉回左側,順勢用劍柄頂了身後同僚的腹部,同僚假裝痛的彎腰後,接著我再輕掃了他腳後跟一腿,演到這邊,我想只有摔倒是真的痛。再來因為跌倒,所以同僚手上的長矛也跟著懸空,事但實上是他摔倒時順便丟給我。

  

  我左手拿著長劍,右手一把接住懸空的長矛,轉身的同時右手奮力的一擲,長矛一把刺入絞刑臺上副團長的胸腔,副團長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往後噴飛,先是後腦直接狠狠的撞上了絞刑臺上的柱子,再來是長矛連同副團長一起插上去,副團長就這樣直接失去了意識。

  

  副團長解決後,我快速的跳上臺,一劍斬斷珍妮手與腳上的鏈條。我抱起她往臺下跳,此時一旁的主教不慌不忙的彈了一下手指。結果就在我落地時,不知道從哪射過來兩支箭矢,直接射穿了我兩腳的阿基里斯腱。

  

  受傷的我不支倒地,而早已奄奄一息的珍妮也跟著我摔在地上。我試圖用手撐起身子,但眾多的士兵早已將我們包圍,接著非常糟糕的狀況發生了,先是有人一腳踩住我的雙手,再惡狠狠的敲了我的後腦勺。

  

  意識模糊的我,看著珍妮被地區主教的手下拖至一旁,開始在珍妮身上倒滿燃油。

  

  「拜託……放過……她……」

  

  「你就好好欣賞你老婆變成炭的過程吧!」

  

  我懇求拿著火把的主教,他卻用極度諷刺的言語擊潰了我,說完便將火把輕輕一拋,拋向全身澆滿燃油的珍妮。

  

  「珍妮──!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當時如果不讓他去什麼鬼教會,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火把在空中旋轉著,我看見珍妮的嘴型對著我說『我愛你』,這一瞬間就像慢動作一般,卻又是那麼的快速。

  

  火焰接觸燃油的瞬間,一團烈火包覆了珍妮,也許是擔心我無法承受這種痛苦的畫面,所以她沒有哀嚎,沒有掙扎,只有靜靜的遭到火焰的吞沒。連這種狀況下都那麼體貼珍妮,而我……卻只能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前的悲劇讓我淚水瞬間潰堤,我流著淚,呼吸逐漸減弱,漸漸的失去了意識,漸漸的什麼都看不見。

  

  眼前一片黑暗,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

  

  「年輕人,您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珍……珍妮.達爾克。」

  

  「好,你聽好,我可以讓她活過來,讓他繼續過她的人生,但是她後續的生活中,不會再有你的位置,還有她必須一直逃亡。而另一個選擇是讓他成為我的使者,在我的命令下處理你們人類的事務。這兩個選項,都會讓她忘掉這一身所有與你有關的記憶。不過,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他會帶著這一身的記憶轉世,並且,承受著失去你和火焰灼身的痛,帶著火燒的疤痕回到人間,這選項或許會讓你們再度相遇,不過過程可能會很痛苦。那麼,現在你想要幫她選擇哪一條路?」

  

  

  「你是……神嗎?」

  

  「是,也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救我們?」

  

  「我說過了,我是神,也不是神,就把我當作是一個超越一切的存在吧!並記住,我沒有義務要幫助人類,我要做什麼全都取決於我的心情,你能有這些選擇,都是因為我正好想找個樂子。」

  

  「還真是個任性的存在呢……!」

  

  「的確,過去也曾有人這麼說。我們回到正題,復活、使者、轉世,你要幫她選擇哪一個?」

  

  「我想……讓她成為你的使者吧!我不希望她再繼續待在人間受苦了。」

  

  「好,另外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成為我的制裁措施。」

  

  「那是幹嘛?」

  

  「嗯……例如剛才殺了你妻子的人,你可以立刻制裁他們。」

  

  「這麼好?」

  

  「是,而且能力也會變得跟我差不多,所以到時候,他們會怎麼稱呼你我也不清楚,畢竟我跟你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

  

  「好……。」

  

  「很好,待會你恢復意識,就能夠使用我給你的力量了。」

  

  「那我的珍妮……就託付給你了。」

  

  「放心,他會過得很好。」

  

  「那就好。」

  

  「我忘了說,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什麼事?」

  

  「我現在給你的,相當於我一半能力轉移到你體內,意思是你就是我的分身,必須協助我整理這個當初我創作失敗的作品。」

  

  「什麼作品?」

  

  「就是你們人類。」

  

  「……嘖!」

  

  「就這樣了,去吧!」

  

  從原本的黑暗,轉變成感受到微弱的光芒,終於,我能夠睜開眼了。睜開眼後,我轉頭一瞧,原先在一旁遭到火焰吞噬的珍妮這時已經消失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原來跟那"似神非神"的存在對話的時間,貌似只過了幾秒而已。

  

  看著珍妮遭到火焰吞噬的地方,只剩下上空漂浮著彩色粉塵向上紛飛,我想那應該是代表著,珍妮已經成為使者去了吧!有趣的是,那拋出火把的渾蛋主教,搞不清楚狀況的呆站在原地,錯愕的看著那些彩色粉塵。

  

  「這……怎麼回事?」

  

  主教一邊左顧右盼的想找出誰在搞鬼,然而,找不到目標的主教,見到我趴在地上盯著他,立刻收起了那錯愕的表情,再對壓制著我的士兵,比出了割喉的手勢後,轉身離開現場。

  

  「抱歉了。」

  

  我身後的士兵,雖然我們互不相識,但基於我們都是同一個軍團的人來看,他貌似也不太願意執行主教的命令,可畢竟地區主教的權利相當有份量,一般狀況下誰敢不執行?

  

  士兵舉起了長劍,從背後對準了我心臟的位置,一刀刺入我的體內。壓制住我的另外兩名士兵,看我已經遭到處決了,終於也不再繼續控制我的行動了。

  

  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沒有疼痛,傷口也沒有鮮血。

  

  我只繼續盯著那渾蛋主教,嘴角微微上揚,漫步離開現場。

  

  雖然珍妮成為使者已讓我平靜不少,但我心中突然有個念頭誕生──『制裁』。

  

  我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旁士兵驚訝的盯著我,當然是因為我身上插著劍,還能像沒事一樣站起來。

  

  但……不只是這樣。

  

  當我準備用右手從左肩伸到背後,拔除正插在我身上的劍時,才發現身體上一小部分的皮膚,有著像熔岩正在流淌,一條條的紋路正發著火光,但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想好好的處理那渾蛋。

  

  我邊走邊拔除身上的劍,一步步走向那渾蛋。

  

  「主教──!小心後面──!」

  

  其中一位負責壓著珍妮上絞刑臺的教士,緊張的提醒著。

  

  主教聽見後轉頭一看,才發現我離他越來越近,手上還拿著一把劍。

  

  不意外的,他命令幾個站在旁邊的士兵來阻止我,但見到他們跑來阻擋我的去路時,卻一點也不想傷害他們,畢竟他們也只是被人使喚的工具,我只想嚇嚇他們,好讓他們能自己讓開。

  

  「讓開──!」

  

  當我繼續走向企圖擋住我的士兵時,一邊用那變得低沉到讓人心生畏懼的聲音吼著。

  

  我一步步逼近士兵們,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視野越來越高,手臂也越來越粗壯,身上的衣服被撐到爆裂,腳上的鞋子也直接從破掉。

  

  一步步的,我感受到步伐越來越重,但卻不會覺得幸苦。於是我看了看自己的腳,才發現……我已經開始變得不像人類了。

  

  先不說腳掌變成了蹄,整支腿像是鬥牛的腿一樣壯碩,不如說根本就是變成了牛的下半身。而上半身雖然維持著人類的摸樣,卻變得非常壯碩,手臂只是輕輕的隨手一揮,就能造成強大的風壓,最後手指變得異常的長,也很不意外的長出爪子。

  

  至於原本拿在右手的長劍,則是直接跟我的手臂合為一體。劍身的構造變為一節節,貌似是由我自身的肌肉串在一起。

  

  士兵們看見我的樣子後,雖顯得害怕,但依然盡責的試圖阻擋著我。

  

  我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大力的揮動我左手的爪子造成風壓,試著用力量的展現不戰而勝,但結果卻只是被更多支援的士兵包圍,於是我想乾脆直接跳過他們,好能夠處理那渾蛋主教。

  

  就在我蹲下準備用力跳起的瞬間,背部的肌肉傳來一個奇怪的感覺。

  

  一對像是蝙蝠的翅膀,從我的皮膚內快速的撐開,龐大到甚至還打到了站在兩側的士兵,士兵們見狀後,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背後長出翅膀後,我毫不猶豫的跳了起來,直接飛越了士兵的包圍,直直的朝著那渾蛋主教飛去。

  

  我飛近主教後,甩了甩手上的鏈劍,鏈劍直接纏繞住主教的左腳,接著我輕輕的一拉,直接把他的小腿給收割到手上,他則是少了一條腿還跌了個狗吃屎。

  

  緊張的主教連拖帶爬的想遠離我,看到他那絕望又害怕的表情,讓我開始慢慢興奮了起來。

  

  我降落在他身邊,用左手握住他的頭,爪子輕輕的在他脖子滑動,結果沒想到這渾蛋居然哭了出來,這一幕真的讓我興奮到最高點,讓我感到下體像是有什麼要出來了一般。

  

  「拜託……拜……拜託……饒……饒小人一命……」

  

  「呵……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你都快讓我高──潮──了呢!哈哈哈哈──!」

  

  我的爪子慢慢刺入那渾蛋瘦弱的脖子,他臉上那扭曲的表情讓我情緒達到最高點。

  

  鮮血不停的流出,我把爪子刺到深處時,感受到自己摸的是脊椎骨,於是我用力的一拉,主教的頭顱直接被我拔斷,脖子上的撕裂處則不斷的噴血。

  

  「嗯……原來人的血可以噴那麼高,長見識了。」

  

  我看著鮮血構成的人體噴泉,一邊微笑的說著。一旁兩個教士,看到自己的主教變成人體噴泉後,慌張的想逃離我這個怪物。

  

  「惡……惡……惡魔啊──!」

  

  「惡魔?呵呵……沒什麼威嚴但還可以。」

  

  其中一個教士語氣顫抖的喊著。

  

  我再度飛到空中,直直的朝著他們俯衝,靠近兩人後先用鏈劍腰斬了其中一位,而另一位則被我用爪子抓著頭,跟我一起滯留在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上空。

  

  「軍團內的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未來──!如果被我知道有類似於我的悲劇發生──!但卻沒有任何人出面阻止──!那你們的下場將會跟他一樣──!」

  

  說完後我把手上的教士往空中一拋,並且快速的來回甩出右手的鏈劍,甩出的次數我也不清楚,但我拋出的教士,在一瞬間變成了碎肉噴灑在現場所有的士兵身上。

  

  「都給我記住這種碎肉淋身的感受──!好好的描述給所有人知道吧──!」

  

  珍妮的事情後,我飛回城鎮中心,先是帶著除蟲一般的心情,血洗了整個教會,那過程之愉快讓我興奮不已,不過也因為這樣,我覺得自己的外表和內心,都已經不能夠再將自己視為一個人類了。

  

  血洗完教會後,我朝著城外飛去,只希望能夠找到個地方,讓自己好好沈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