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段 01
本章節 3593 字
更新於: 2024-08-31
是夜，更知雨回到家，看見桌面上的一張便紙條。
『知雨，爸爸今天開始要返回科學院工作，郁爸也會一起，你明天可能會遇上明郁。』
更知雨怔怔的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心裡不禁疑惑為何明郁會出現在科學院？
腦袋裡的各種片段轉換過快，使他頭痛欲裂。
由於太過疼，他慣常地打開某個抽屜裡取出一瓶藥，藥瓶外面貼有一張有關藥效和成分的標籤，上面寫有「記憶紊亂」的字眼。
到底從何時開始，更知雨便需要吃藥？
他連這方面的理由也記不起來，唯一有印象好像是曾經和明郁度過了初中三年的甜蜜。
命運的新章，從今天開始。
更知雨獨自一人坐在家裡看著朝陽初昇，他昨晚在半夜裡驚醒起來，之後便沒法再入睡。
這現象每次都會在他吃過藥後出現，大抵是在夢境裡一次過將紊亂的記憶重整才會出現的副作用。
他打了一個哈欠，知道今天肯定沒法提起精神，想起紙條裡的內容，他還是決定不能隨便和明郁見面，萬一被對方嫌棄，他會受不住打擊。
科學院規定了他們這些參與者需要在裡面度過三日兩夜，進行詳盡的身體檢查，同時確定他們的意願。
更知雨在心裡感到納悶，想到明郁會是用哪種身分去科學院？
他不會也和自己一樣要去捐精吧？
明郁身分有些特殊，他是古人類後代，最原始的人類，亦因為這樣他才會身體不好。
（沒有錯，明郁不能出去照太陽……）
更知雨為了明郁的事煩惱。
他習慣了向空無一人家中喚叫「我出門了」，接著又會嘲笑自己沒法改過笨死的壞習慣，到底這個家從何時開始就沒有了男主人？
他拎起自行車從居住的公營住宅樓十六樓，搭乘電梯直落地面大堂。電梯門一打開，他便被住宅樓的管理員訓斥了一頓，表示他不能拿自行車直接搭乘客用的電梯，應該改去搭乘貨用電梯下來。
更知雨撓了撓頭髮，向管理員點頭道歉後離開。
一出到外面，他便向天大口呼吸了一陣熱呼呼的空氣，扭頭看著住宅樓大門吐了吐舌頭，嘲弄道︰「誰會聽你的呀！」
更知雨和爸爸更寒瑩長得並不相像。
他黑髮黑瞳，帶上一直被太陽孕育出來的天然陽光味，雖然天生不會輕易曬黑，但皮膚亦不是顯白的色調。青少年特有對一切不甘心的想法，狂妄不羈，對生活永遠感到不滿意。討厭被一切約束，擁有中二病。
一向堅持自我主張的他，一直向命運抗衡。
更知雨準備堅持到最後，直至被世界壓下來屈服的那一刻，他都要貫徹始終自己的想法。
他騎上自行車，走在往科學院的道路上，十八歲的他，感受著迎面吹過來的海風，半點也不清爽，但總好過用雙腳走路。
對於未來的規劃，於此刻的他來說，除了明郁是他唯一的期盼外，對其他人他不想抱持過多的感情，反正他不工作也不會餓得了自己，寧願隨心而活來得更痛快。
爸爸在科學院裡打工，基本上生活無憂，再說明郁好像也向這方面發展，IVF跟克隆人是現今主要的研究項目。
他面對著這種優渥的人生，按道理他的確能無憂無愁一輩子，若沒有將來出現的便宜子女，他會是清白的一名男人。
更知雨帶著滿腦袋的抑鬱，終於到達了科學院。
他把自行車停泊在外面，接著抹掉額上的汗水，走進去大家正在喧嘩的地方。
迎面而來的第一人是崔南芸，她平日極少會主動，看來到此刻，羞怯什麼的也不用再裝矜持。
「我依然是主張要真做。」
「欸，但我不想跟你做。」
「你明知道到最後都會是男方屈服，何必要大家撕破臉皮，多難看。」
「世界對男人不公平……」
「因為現在世界對能生育的女人最公平，生命的創造人。」
「錯了！你是克隆人，沒有過所謂的結合擁有生命過。」
崔南芸被更知雨的狡辯氣炸，以為放低身段給對方一個下台階，事情便會好辦起來，然而對方根本不識好歹，毫不考慮新人類的未來，或者也置古人類滅亡。
「一日你不下決定，一日都不能離開科學院。」
「我不介意。」
「你！」
「你什麼你？！不高興，你可以向科學院要求換個男人。」
崔南芸跺著腳，憤憤不平說︰「我偏就是要你！」
更知雨嘴角一揚，冷哼一聲越過她，前方有他的朋友樂一五，他只想快點找隻水泡進入科學院的內部。
樂一五小心翼翼回頭看了眼女生，委婉道︰「你都來到這田地了，不如算了好不好？當用個飛機杯吧喇。」
更知雨實在忍不住，反嗆樂一五︰「她那個杯要用到結成果實才可以收工……你呢？？」
樂一五聳了肩，伸手指向正在跟一名清俊青少年談話的女生，揚聲說︰「古人類女王周可藍是我的配對對象……」
更知雨沒有把視線放到女生的身上，他緊盯和女生談話聊天，還微笑著的那名青少年。他在心底想到，才只不過三年沒見面，明郁竟然可以有這麼大的改變。以前那一頭淺棕色的頭髮，總是經常好像蒙上一層灰，現在於光線底下，竟然泛起意料外的金光，明明不是金髮帥哥，現在竟然會剎那間令人以為他有一頭亮金秀髮，草綠色的眸子沒有一貫綠眸的深邃，可能也是因為淡綠有如玻璃瞳的關係。
「你真的要搬家嗎？」
「我也不想這樣，但爸爸跟我說必須要去另一處研究所述職。」
「你答應過我要嫁給我，這樣子一走，你會忘記承諾嗎？」
「喂！我反倒想問你，你不會因為我不在你身邊，色色思想會用在下一個新歡身上？」
「我寧願擼，也不會上他人。」
「就算被迫也不會嗎？」
「自然是，我的老二隻會對你硬。」
明郁一勾嘴角，似是習慣了對方的騷話，但並不代表他有多受落。
「下次見面時，你記得要清清白白呀。」
更知雨大力地點頭，舉高三根指頭發誓道︰「我絕對會禁慾，連想著你擼也不做。」
「欸，這又不用的……」
「嗡——」
更知雨的腦袋內突然聽到刺耳的響聲，有種他好像依然在夢境裡未清醒的錯覺。
不遠處的兩人發現了狀況，緊張地向工作人員表示有人身體不適。
頭痛一直加劇，更知雨看著好像對自己不熟絡的明郁，忽然感到一種陌生感。（他……到底是誰？）
更知雨的意識漸漸遠去，在闔上眼睛前，曾經和他繾綣過的那人，回首向他冷冷地瞥看著。
『你是誰？你知道你到底是誰嗎？』
四日三夜裡的第一夜。
更知雨又如往日做著噩夢。
夢境裡的藍天碧市宛若一處被火舌燃盡的地獄，四周就只有皮膚被火紅太陽灼傷，從身上掉下來被烤熟了的人體暗紅色肉塊，粘著白骨肢架。
更知雨大約看出是人類的殘肢，他們全都像是從體內爆破支離破碎，沒有頭顱，地上只有被猛烈陽光烤熟的屍骸。
更知雨隔著一塊巨大的玻璃幕牆內，看著外間詭譎的畫面，有數人在外面走動，他們的表情全都很慌張，嘗試進入更知雨位處於的地方，但他們不得其門而入。其中一人突然抱住腦袋慘叫，如汽球的頭部不斷被吹漲，五觀扭成一團，接著如一顆汽球似的被熱空氣在內部硬撐，最終承受不住壓力，「砰！」一聲炸裂開。
附近的幾人無不恐懼尖叫，大家好像是喊著救命，他們沒法再次走進避難所，接著逐一地、逐一地在更知雨的眼前變成血紅汽球爆炸。
此時更知雨感受到背後有人走近，他轉身一看，幾名男人穿著他未見過的制服將他捉住。
「第143次的實驗，現正處理中。」
更知雨被這幾人圍堵住，他貼住玻璃幕牆滑下來，手臂被對方提起，他被硬拖著來到那道真實大門前，數名和更知雨差不多年歲的青少年，無情地被這班男人推出外面的世界。
「不能出去！」
更知雨大叫著，從噩夢中驚醒，震顫的瞳孔不斷劇烈地晃動，他仍未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隨著探索自己是否仍未脫離險境而四處張望，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裡面，張開了自己的一雙手，看見了一個143的號碼刻在手掌心，腦袋裡再次和夢境合併，心臟猛然跳得劇烈。
他還記得當腦袋接觸到外面的灼熱空氣時，全身上下如像進入一部百多度的烤箱。他感受到頭骨破裂，還有恐怖控制不住的腦漿燜煮膨脹，接著「砰」一下，天地炸開變成了一場帶著白色泡沫的血雨。
更知雨忍不住彎下來蹲在地，低聲發出嗚嗚的喘息，捂住自己一張全是冷汗的臉孔，摸索著臉部的輪廓，三番四次確認腦袋還掛在脖子上，他終於明白到自己依然是生存著，再次打開兩手，什麼的號碼？根本一開始便不存在。
他不知道現在的時間，輕輕掀起窗簾一角，外面已經是晚上。
（原來我已經睡了這麼久……）
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他感到肚子餓，下地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今早穿著的那件，他知道昏倒後直接被人抬來這裡，想到對方也沒有義務照料他，於是隨意整理一下儀容後，他便離開房間出去找食堂。
科學院有2.4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積，開放的區域只有少數幾處，更知雨不用擔心會迷路，他走了不久後，看到牆上貼有一張地圖，寫有這處建物內部詳盡的設施。他依著指示走到科學院特別IVF研究所內的食堂。樂一五見到他，忙不迭揮手讓對方注意自己。
「知雨，這裡，這裡啊！」
在樂一五坐著的那張餐桌上，還有他認識的明郁和一名女生。
他來到樂一五的面前，看著久違的明郁，心裡翻滾著在昏倒前看見對方那張不冷不熱的表情，彷彿他跟對方之前的一切，根本沒有存在過。他們只是兒時玩伴，關係非常簡單，如他和樂一五一樣的只是朋友。
明郁身邊坐著的女生，她是一位美女。
更知雨認得她，對方的名字叫周可藍，亦是和明郁一樣的古人類，更是樂一五的配對對象。
周可藍親暱的湊近明郁耳畔，似是小聲談論了什麼，兩人愉快地輕笑，使更知雨看著很不是味兒。他在心裡想著，你們算是什麼關係？能夠跟自己比得上嗎？
然而，明郁臉上有著令人不欲上前相認的冷漠神情。
「很久沒見，知雨。」
「嗯。很久沒見了，小郁……」
『知雨，爸爸今天開始要返回科學院工作，郁爸也會一起，你明天可能會遇上明郁。』
更知雨怔怔的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心裡不禁疑惑為何明郁會出現在科學院？
腦袋裡的各種片段轉換過快，使他頭痛欲裂。
由於太過疼，他慣常地打開某個抽屜裡取出一瓶藥，藥瓶外面貼有一張有關藥效和成分的標籤，上面寫有「記憶紊亂」的字眼。
到底從何時開始，更知雨便需要吃藥？
他連這方面的理由也記不起來，唯一有印象好像是曾經和明郁度過了初中三年的甜蜜。
命運的新章，從今天開始。
更知雨獨自一人坐在家裡看著朝陽初昇，他昨晚在半夜裡驚醒起來，之後便沒法再入睡。
這現象每次都會在他吃過藥後出現，大抵是在夢境裡一次過將紊亂的記憶重整才會出現的副作用。
他打了一個哈欠，知道今天肯定沒法提起精神，想起紙條裡的內容，他還是決定不能隨便和明郁見面，萬一被對方嫌棄，他會受不住打擊。
科學院規定了他們這些參與者需要在裡面度過三日兩夜，進行詳盡的身體檢查，同時確定他們的意願。
更知雨在心裡感到納悶，想到明郁會是用哪種身分去科學院？
他不會也和自己一樣要去捐精吧？
明郁身分有些特殊，他是古人類後代，最原始的人類，亦因為這樣他才會身體不好。
（沒有錯，明郁不能出去照太陽……）
更知雨為了明郁的事煩惱。
他習慣了向空無一人家中喚叫「我出門了」，接著又會嘲笑自己沒法改過笨死的壞習慣，到底這個家從何時開始就沒有了男主人？
他拎起自行車從居住的公營住宅樓十六樓，搭乘電梯直落地面大堂。電梯門一打開，他便被住宅樓的管理員訓斥了一頓，表示他不能拿自行車直接搭乘客用的電梯，應該改去搭乘貨用電梯下來。
更知雨撓了撓頭髮，向管理員點頭道歉後離開。
一出到外面，他便向天大口呼吸了一陣熱呼呼的空氣，扭頭看著住宅樓大門吐了吐舌頭，嘲弄道︰「誰會聽你的呀！」
更知雨和爸爸更寒瑩長得並不相像。
他黑髮黑瞳，帶上一直被太陽孕育出來的天然陽光味，雖然天生不會輕易曬黑，但皮膚亦不是顯白的色調。青少年特有對一切不甘心的想法，狂妄不羈，對生活永遠感到不滿意。討厭被一切約束，擁有中二病。
一向堅持自我主張的他，一直向命運抗衡。
更知雨準備堅持到最後，直至被世界壓下來屈服的那一刻，他都要貫徹始終自己的想法。
他騎上自行車，走在往科學院的道路上，十八歲的他，感受著迎面吹過來的海風，半點也不清爽，但總好過用雙腳走路。
對於未來的規劃，於此刻的他來說，除了明郁是他唯一的期盼外，對其他人他不想抱持過多的感情，反正他不工作也不會餓得了自己，寧願隨心而活來得更痛快。
爸爸在科學院裡打工，基本上生活無憂，再說明郁好像也向這方面發展，IVF跟克隆人是現今主要的研究項目。
他面對著這種優渥的人生，按道理他的確能無憂無愁一輩子，若沒有將來出現的便宜子女，他會是清白的一名男人。
更知雨帶著滿腦袋的抑鬱，終於到達了科學院。
他把自行車停泊在外面，接著抹掉額上的汗水，走進去大家正在喧嘩的地方。
迎面而來的第一人是崔南芸，她平日極少會主動，看來到此刻，羞怯什麼的也不用再裝矜持。
「我依然是主張要真做。」
「欸，但我不想跟你做。」
「你明知道到最後都會是男方屈服，何必要大家撕破臉皮，多難看。」
「世界對男人不公平……」
「因為現在世界對能生育的女人最公平，生命的創造人。」
「錯了！你是克隆人，沒有過所謂的結合擁有生命過。」
崔南芸被更知雨的狡辯氣炸，以為放低身段給對方一個下台階，事情便會好辦起來，然而對方根本不識好歹，毫不考慮新人類的未來，或者也置古人類滅亡。
「一日你不下決定，一日都不能離開科學院。」
「我不介意。」
「你！」
「你什麼你？！不高興，你可以向科學院要求換個男人。」
崔南芸跺著腳，憤憤不平說︰「我偏就是要你！」
更知雨嘴角一揚，冷哼一聲越過她，前方有他的朋友樂一五，他只想快點找隻水泡進入科學院的內部。
樂一五小心翼翼回頭看了眼女生，委婉道︰「你都來到這田地了，不如算了好不好？當用個飛機杯吧喇。」
更知雨實在忍不住，反嗆樂一五︰「她那個杯要用到結成果實才可以收工……你呢？？」
樂一五聳了肩，伸手指向正在跟一名清俊青少年談話的女生，揚聲說︰「古人類女王周可藍是我的配對對象……」
更知雨沒有把視線放到女生的身上，他緊盯和女生談話聊天，還微笑著的那名青少年。他在心底想到，才只不過三年沒見面，明郁竟然可以有這麼大的改變。以前那一頭淺棕色的頭髮，總是經常好像蒙上一層灰，現在於光線底下，竟然泛起意料外的金光，明明不是金髮帥哥，現在竟然會剎那間令人以為他有一頭亮金秀髮，草綠色的眸子沒有一貫綠眸的深邃，可能也是因為淡綠有如玻璃瞳的關係。
「你真的要搬家嗎？」
「我也不想這樣，但爸爸跟我說必須要去另一處研究所述職。」
「你答應過我要嫁給我，這樣子一走，你會忘記承諾嗎？」
「喂！我反倒想問你，你不會因為我不在你身邊，色色思想會用在下一個新歡身上？」
「我寧願擼，也不會上他人。」
「就算被迫也不會嗎？」
「自然是，我的老二隻會對你硬。」
明郁一勾嘴角，似是習慣了對方的騷話，但並不代表他有多受落。
「下次見面時，你記得要清清白白呀。」
更知雨大力地點頭，舉高三根指頭發誓道︰「我絕對會禁慾，連想著你擼也不做。」
「欸，這又不用的……」
「嗡——」
更知雨的腦袋內突然聽到刺耳的響聲，有種他好像依然在夢境裡未清醒的錯覺。
不遠處的兩人發現了狀況，緊張地向工作人員表示有人身體不適。
頭痛一直加劇，更知雨看著好像對自己不熟絡的明郁，忽然感到一種陌生感。（他……到底是誰？）
更知雨的意識漸漸遠去，在闔上眼睛前，曾經和他繾綣過的那人，回首向他冷冷地瞥看著。
『你是誰？你知道你到底是誰嗎？』
四日三夜裡的第一夜。
更知雨又如往日做著噩夢。
夢境裡的藍天碧市宛若一處被火舌燃盡的地獄，四周就只有皮膚被火紅太陽灼傷，從身上掉下來被烤熟了的人體暗紅色肉塊，粘著白骨肢架。
更知雨大約看出是人類的殘肢，他們全都像是從體內爆破支離破碎，沒有頭顱，地上只有被猛烈陽光烤熟的屍骸。
更知雨隔著一塊巨大的玻璃幕牆內，看著外間詭譎的畫面，有數人在外面走動，他們的表情全都很慌張，嘗試進入更知雨位處於的地方，但他們不得其門而入。其中一人突然抱住腦袋慘叫，如汽球的頭部不斷被吹漲，五觀扭成一團，接著如一顆汽球似的被熱空氣在內部硬撐，最終承受不住壓力，「砰！」一聲炸裂開。
附近的幾人無不恐懼尖叫，大家好像是喊著救命，他們沒法再次走進避難所，接著逐一地、逐一地在更知雨的眼前變成血紅汽球爆炸。
此時更知雨感受到背後有人走近，他轉身一看，幾名男人穿著他未見過的制服將他捉住。
「第143次的實驗，現正處理中。」
更知雨被這幾人圍堵住，他貼住玻璃幕牆滑下來，手臂被對方提起，他被硬拖著來到那道真實大門前，數名和更知雨差不多年歲的青少年，無情地被這班男人推出外面的世界。
「不能出去！」
更知雨大叫著，從噩夢中驚醒，震顫的瞳孔不斷劇烈地晃動，他仍未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隨著探索自己是否仍未脫離險境而四處張望，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裡面，張開了自己的一雙手，看見了一個143的號碼刻在手掌心，腦袋裡再次和夢境合併，心臟猛然跳得劇烈。
他還記得當腦袋接觸到外面的灼熱空氣時，全身上下如像進入一部百多度的烤箱。他感受到頭骨破裂，還有恐怖控制不住的腦漿燜煮膨脹，接著「砰」一下，天地炸開變成了一場帶著白色泡沫的血雨。
更知雨忍不住彎下來蹲在地，低聲發出嗚嗚的喘息，捂住自己一張全是冷汗的臉孔，摸索著臉部的輪廓，三番四次確認腦袋還掛在脖子上，他終於明白到自己依然是生存著，再次打開兩手，什麼的號碼？根本一開始便不存在。
他不知道現在的時間，輕輕掀起窗簾一角，外面已經是晚上。
（原來我已經睡了這麼久……）
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他感到肚子餓，下地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今早穿著的那件，他知道昏倒後直接被人抬來這裡，想到對方也沒有義務照料他，於是隨意整理一下儀容後，他便離開房間出去找食堂。
科學院有2.4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積，開放的區域只有少數幾處，更知雨不用擔心會迷路，他走了不久後，看到牆上貼有一張地圖，寫有這處建物內部詳盡的設施。他依著指示走到科學院特別IVF研究所內的食堂。樂一五見到他，忙不迭揮手讓對方注意自己。
「知雨，這裡，這裡啊！」
在樂一五坐著的那張餐桌上，還有他認識的明郁和一名女生。
他來到樂一五的面前，看著久違的明郁，心裡翻滾著在昏倒前看見對方那張不冷不熱的表情，彷彿他跟對方之前的一切，根本沒有存在過。他們只是兒時玩伴，關係非常簡單，如他和樂一五一樣的只是朋友。
明郁身邊坐著的女生，她是一位美女。
更知雨認得她，對方的名字叫周可藍，亦是和明郁一樣的古人類，更是樂一五的配對對象。
周可藍親暱的湊近明郁耳畔，似是小聲談論了什麼，兩人愉快地輕笑，使更知雨看著很不是味兒。他在心裡想著，你們算是什麼關係？能夠跟自己比得上嗎？
然而，明郁臉上有著令人不欲上前相認的冷漠神情。
「很久沒見，知雨。」
「嗯。很久沒見了，小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