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日武尊 藝撼群英 漢戰神 語挫眾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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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31
劉備、童淵一聽他果真已報出了那歷史名號,卻忍不住面面相覷著。

貴氣而略顯黝黑的臉龐浮現一絲不屑笑容;這自稱是「倭武天皇」小碓尊的中年男子亦不再與她叫囂謾罵,僅緩緩抽拔懸繫於左腰的長柄刀鋒下令道:「猿次郎、雄二,那小鬼就交給你們處理,本座親自教訓這不知天外有天的漢狗妮子;記住了,我要活捉。」

兩名先隨他至此的黑衣蒙面客立即應聲而出;暗運內勁的趙霖見兩人各持著如同州牧府所見之怪異鐵輪盤與特大號雙肘拐,便踏上前叫陣說:「公瑾退下!」

然而已緊握武士刀的小碓尊可不讓她有採取主動之機會,二抹極度絢麗的十字寒芒早在大踏步呼喝間急猝斬揮敵人;趙霖微微側首避開了頭一幕炫彩,奇怪的是卻說什麼都躲不掉那續至之橫劃,儘管手中槍桿已「鏗」的擋住罡烈刀勁,但餘威猶猛之銳氣仍削斷她綁縛於腦勺後的數根髮莖。

這時,轉動輪沿的猿次郎與雄二那對鎢鋼棍更趁此機會砸向了周瑜。

苦練許久的本門三十二式「迴風拂柳劍」此刻才顯出成效;只見他持著父親贈予的另一把名刃「掩日」並不驚惶,待三件兵器隨二者飄忽的身影快夾擊到雙側,方倏抬右臂分刺兩人來勢洶洶的特殊傢伙!

靠著砍金斷玉的無比鋒銳,猿次郎的圓輪在「嚓」聲中竟被削落了一角,而鋼肘雖材質堅硬,倒也硬生生遭劃出一道深切的口子,嚇得哇哇怪叫的雄二趕忙後躍丈許;喧賓奪主的周瑜奇襲奏功,又連連上步攻敵。

那廂各懷憂喜的趙霖及小碓尊卻無暇旁顧,雙方於怒目相視了片刻後,拔得頭籌的他照樣不給來犯者有些許喘息機會,虎吼一聲就再次殺向了持槍趙霖,九十八刀宛若狂風暴雨直接罩住她上半身的各處要害,使得居然是生平從未落下風的絕招「兵衛鎮海刀法」;而面對這與「飛將軍」呂布有雷同氣質的敵人,收起小覷之心的趙霖不敢再託大怠慢,微錯步伐中即拿出師門的「百鳥朝鳳槍」因應,打得是以快制快的策略。

被日本譽為「武尊」的倭建命實乃扶桑難得之武學奇葩,別看此君一樣不怎麼高大雄偉,自幼卻懷異於常人的天賦神力,手裡那柄或曰「草薙」的皇家寶刀「天叢雲劍」更讓他擁有橫掃千軍之能,又加上少年時期曾得伊賀派宗主傳授諸般狠辣邪功,這時便在中土亦算屬一屬二的頂尖好手;此刻見那提縱術不弱於己的女子銀槍招法獨樹一格,有心盡窺全貌,刀式驟變之際就施展忍術流的「幻隱步」,圍繞於趙霖身邊。

另一側,周瑜跟猱身復攻的猿次郎、雄二間之拼鬥也已到了白熱化階段;仗著招術精妙與劍鋒犀利勉強初勝的他畢竟火候尚淺,兼之年紀幼小且臨敵經驗不夠,遭刻意避開「掩日劍」銳勢的兩人聯袂夾擊下,不免逐顯力怯窘境,若不是在危急時以左腕「繩鏢」再次嚇走險給射瞎眼的雄二,焉得餘裕阻止猿次郎這大鐵輪的無恥偷襲?

「把嘎耶嚕!小鬼,哪裡學來的恁多古怪?」終於以那含糊不清的漢語開罵了;雄二憤怒的道:「倘落在我的手上,非生生剝掉你這龜孫子的一層皮不可!」

「龜孫子罵誰?」劍橫於胸,那不肯吃半點虧的周瑜忽衝著他問說。

「龜孫子罵你哪!咦---?」話一出口,驚覺上當的雄二即恨聲道:「媽的!連嘴巴都如此的陰損,怪不得武尊說中國人沒一個好種------」

差點又被砍壞兵刃的猿次郎見同儕動氣,忙勸解著說:「不要再跟他鬥舌了---;莫忘記皇爺交代咱的事情,你我還是以生擒這廝為先。」

一想到主上的嚴峻,雄二不禁打了個冷顫,忙重新掄舞著雙肘拐道:「對、對;兔崽子!有本事別使詐,與爺爺我乖乖打三百回合!」

「兔崽子在跟誰說話呀?」周瑜暗自戒備,臉龐仍笑吟吟的問說。

「兔崽子在---;操!你怎還想討我便宜?」那怒火中燒的雄二又罵一句他難懂穢言,就老實閉上了嘴巴,悶不吭聲的隨猿次郎做第三度進攻;這可苦了已無壓箱絕活的周瑜,纏回已收奇效的繩鏢後,未攜鍊子槍的他只能倚靠寶劍防身,卻漸呈左支右黜敗象。

小碓尊那捉摸不定的特異步法,則令耗費心神的趙霖頭痛不已------。

她的槍術縱能攻敵不備,亦須找到可下手的目標,即使像呂布有萬夫不擋之勇,趙霖便是用頭去撞也不會皺個眉頭:但眼前這矮倭奴豈止長刀凌厲詭譎,時隱時現的影蹤更彷彿鬼魅般令她抓不準出槍契機,一向無所畏懼的趙霖久戰下竟首次感覺到惶惶然。

似看出對方快攻已趨緩弱疲態,早閃至其身側並抬刀鋒的小碓尊於朝她脖頸砍落之際,不自禁狂笑著喝道:「漢狗妮子,妳輸啦!」

幾乎同一時間,猿次郎亦藉伴當巨大拐棍的掩護,輪砸周瑜背脊!

兩支羽箭就在千鈞一髮的危急中,既快且穩分射那兀自荷荷怪叫的猿次郎及小碓尊;當然了,那耳力極佳的「日本武聖」哪會拼著受傷去斬獲敵首,才剛發覺響音即果斷收勁閃躲,而猿次郎則是靠雄二的猝推方避過襲擊,三人一脫險便急著轉頭望向來箭射處。

是的,有此箭術者,正是已現身的劉備麾下猛將:趙雲和馬忠。

未待怒眼瞪眾部屬的小碓尊下令包抄,他們已隨主帥躍入了林子內與心中大定的周瑜、趙霖會合;劉備看都不看周遭紛亮兵刃的驚疑群寇,就瞅著小碓尊冷漠的問說:「倭建命,閣下此行率眾到中土何幹?」

沒正面回答,小碓尊僅揚眉梢的反問:「你是誰,憑甚問我?」

「尊駕既敢來到此處撒野,居然也不先探探這裡除了當朝天子外,誰---才是說話算話的主,嗯?」有別於昔日的謙遜,睥睨的劉備故示輕蔑回答道。

若照他以往的個性,講那種話的人絕對早已不存活在塵世間;不過讓忍者們難意料的是,鎮靜的小碓尊此刻竟即收傲燄再問:「本皇爺啟程前曾聽你們這最近有個厲害人物,叫劉備玄德什麼的,是官拜『左將軍』兼『涿鹿亭侯』的欽差;雖貴為帝室冑裔,勇冠三軍的武功卻十分精湛,於劍法上的造詣更無出其右,爾等---曉得此君嗎?」

「怎擔得尊駕如此謬譽?區區在下正是劉玄德---」劉備仍微一拱手淡淡的說:「但你的消息似嫌太過時了;某承聖恩,現已暫任『大將軍』一職。」

小碓尊雙目倏閃一絲蕭煞的戾氣;隔了好一會,他才朗聲的道:「好極啦!本皇爺此來的另一件要務,便是找你們較量個長短以償畢生夙願;今日你既自送上門,我就無需再大費周章的摸進洛陽城去找爾等了。」

「尊駕寬懷吧;只要各位對咱華夏染指之心一天尚存,即使你不來尋劉某,我亦會親至貴國找諸君算帳。」針鋒相對的劉備坦言說。

強忍恚怒的小碓尊卻突然沉默了;此人說得很對,對建邦沒太久的大和王權而言,地大物博的中土確實常令他們垂涎不已,可是礙於轄境內人口稀少,四周又有熊襲、蝦夷等國家不肯歸附,以現在的情形哪夠力量談什麼染指?何況他這次遠來,便是欲藉那圖據江東的許昌到時能提供後勤、兵力幫父皇掃除逆黨,只要能夠統合了其餘小國,假以時日他絕對有把握培訓一支西征勁旅,讓倭武的大纛旗飄揚在漢境各都城。

但此乃他僅向獨處父親提及的策劃,這傢伙卻是從哪知悉的?

縱富智謀,小碓尊還是於默然良久方辯解的道:「且莫仗著是自己的地盤就能胡言亂語;本皇爺存心染指華夏,請教有啥事證?何況我若真想要揮師中土,又怎只帶那區區的千餘衛士,你實在是笨得可以------」

仰天哈哈一笑,劉備忽直言戳破他謊話的說:「引手下參與我境賊兵叛變,居然猶可振振有詞,各位麵皮也未免過厚了些;倭建命,是誰打算教育下一代來華夏搶奪好吃的大蘋果呢?這番話語---你該比誰都心裡有數吧?」

聽他竟將獻計給「景行天皇」的重點當眾宣佈,那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小碓尊暗思此人果有鬼神難測之能;倘不趁這難得機會除卻,遲早必成扶桑的心腹大患,即轉話題的道:「許昌兄乃是我的忘年知己,他有事相邀助拳,本皇爺焉可置身事外?至於你所說的什麼大蘋果,我實在聽不懂;劉大將軍,小碓尊僅欲率統轄的『十二護衛』與你旗下猛將比劃比劃,你若怕輸我亦不會強求,何必非把話講得如此難聽不堪?」

「都已帶領部隊來到了人家的國度,還想硬抝成『助拳』?那助完拳咧?別告訴我你只是情義相挺,謝絕任何回報哦---」搖搖頭的劉備揶揄著反問:「沒錯,現在談『染指』二個字倒太過抬舉你們了;其實閣下真正意圖是向據地為王的盟友許昌要兵要錢,一旦誅滅了不服統治的各小國,得到整頓機會而逐漸壯大的你豈止便能甭再向我天子朝貢求印,待兵力強盛後更可揮師西征,採蠶食策略吞併掉漢疆,對不對?」

凝望目瞪口呆的倭建命,他又不客氣接著「吐槽」說:「好!就算你偕眾至此真的是想與我等一較長短,大可遣使送來戰帖呀,幹嘛遲遲匿於正值鋒火的吳郡惹議?小碓尊,你以為世界上每個人全似出雲建一樣的單純麼?」

聽他居然當眾公開揭己不甚光彩的舊蒼疤,饒是已放下身段的小碓尊也再難以忍受;眼神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濃濃殺機,他即恢復適才狂妄的語氣嗆聲道:「我喜歡待在吳郡又怎樣,本皇爺印象中---貴國可沒有嚴禁境外人士長期居留的這條規定,是不是?至於跟許昌兄索要軍援及蠶食中土,亦僅止是你毫無根據的私自揣測罷了;劉大將軍,你不敢比劃便直接說一聲,犯不著拿那些子虛烏有的藉口搪塞和消遣皇爺我!」

「好!不愧是扶桑國的第一武士,果然有沉著應變之能---」阻住了父親快聽不下去的出言責難,劉備由衷的拍拍手說:「尊駕既然老是把較量掛在嘴邊做擋箭牌,劉某這就成全各位;咱即講開了吧,你們要怎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