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來自回憶的審訊》

在一個漆黑的小房間裡，即便是一盞簡單的小燈也會顯得個外刺眼。



艱難的睜開眼，某個壯碩的男人正兇狠的凝視著的傢伙說道:「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他的雙手被綑綁在椅背後，一盞極為刺眼燈光直接照在了他的眼睛上，這讓他感到非常不愉快。



「被你刁難，最後把你爆打一頓的人。」，崎寅冷冷的回道，他的手裡緊握著一疊文件。



一個金屬的文件夾，承擔著一份稍顯淺薄，但又不至於過薄的犯罪檔案。



崎寅的雙眼兇狠的凝視著對方，雖說他的眼神本就較為銳利，不過此刻他的神情顯然是帶有厭惡的。



「搞甚麼，有本事給老子鬆綁!」，「看我還不分分鐘收拾你，竟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啊?」



男人混依舊不改先前個性，即使被逮捕後依舊大聲地嚷嚷著，表現出極度不配合的樣子。



面對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崎寅沒有為了區區幾句話，就打算跟對方多計較些甚麼。



和男人暴躁的個性截然相反，後者的心態則顯得格外平靜了些，他那銳利的眼神絲毫沒有任何動搖。



「恐怕，我會難以照辦的。」，「畢竟我可是一位公安，所以請老實招待吧?」



崎寅將一疊文件隨意扔在了桌上，上面是有關於對方的一切資料，顯然他已經事先調查過了。



聽到這，男人不禁「哼」了聲、並且語氣惡劣的回嗆道:「小小公安，憑甚麼認為我會配合!」



他挑起了眉頭，盡可能地讓自己看上去兇狠點，惡煞的語氣，就好像嘗試威嚇對方一般非常的兇狠。



不過顯然的這招對崎寅是毫無用處的。崎寅一臉淡定的回道:「說不定，你還能轉作汙點證人?」



看著即使被捆著，也依舊大聲喧嚷的傢伙。他依舊面不改色，冰冷的神情絲毫沒有任何的動搖。



「難道，你真認為我會配合嗎?」，男人的語氣依舊咄咄逼人，並對此顯得不屑一顧。



除了表面上的不配合外，他也不停的磨蹭雙手，那粗壯的手臂正嘗試掙脫金屬手銬。



看了眼還想多做掙扎的男人，崎寅有些無奈地說道:「雖然說，這確實是一種詢問.......」



「但換句話說，你並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向前靠攏了一些，這也令兩人的距離變得十分貼切。



崎寅淡定的將手扶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很遺憾，這也只不過是個程序.......」，他小聲的碎念著。



冰冷的感覺瞬間席捲了對方，那是一種足以讓人不寒而慄的觸感。「你這傢伙，想幹甚麼!」



男人的瞳孔逐漸睜大，因為他從對方的言語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和不同尋常的意思。



「把你的髒手拿開，不許碰我!........」，他頓時感到某種危機，那雙手的溫度並不正常。



在他的腦中，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想法逐漸浮現了出來。"正常的人，不可能手心會和冰塊一樣......."



那雙眼睛有些驚訝地凝視著對方，但崎寅也並不打算多做什麼無謂的解釋。



「畢竟、我可以直接查看，關於你儲存在腦袋裡面的一切記憶。」



某雙銳利的眼神緊緊地凝視著對方，就如同兇猛的掠食者般，輕蔑的俯視著眼前的傢伙。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在睡著一次，就像是最初的一樣。」



瞬間襲遍全身的寒冷吞噬了他，在剎那間男人彷彿眼前出現了一抹陽光，並且那縷光包圍了他。



這令他感到十分惶恐，不過緊隨而來的寒息，卻也讓男人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而崎寅地眼中，則隱約地浮現出了關於對方的記憶。那就像是一篇攏長且複雜的幻燈片般。



無數個小格子圍繞著崎寅，他仔細的審閱著，查找著有關於對方的一切罪證。



能夠讀取他人的記憶，便是崎寅獨特的異能，不過這項能力的使用卻也有著一個前置條件。



那正是，受到崎寅查看的人，必須處於深層的睡夢之中。否則，他是無法擅自進行查看的。



同時對方也必須在心靈上處放鬆的狀態，像是那些擁有堅定意識的人，也可以免疫他的這份能力的。



儘管他無法感知道異能者的存在，但這份能力對他而言依舊是很實用的。



與審訊同步進行的，也有一場位於底層的逮捕企劃，其中不少情報也正是來源於眼前的男人。



這個人可以毫不畏懼的直面公安成員，並且不停地訴說著那膽大包天的囂張言詞。



公然挑釁權威的事，某方面而言是絕不被允許的，並且那目中無人的樣子更是讓人難以切齒。



由此可見此人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視，但儘管如此，那份力量終究遭受到了公安部門的窺視。



那些複雜的記憶，也讓崎寅有些厭煩的呢喃道:「難以想像，這個傢伙可以毀了一個組織......」



在一片潔淨的空間裡，崎寅一段段的觀看著，有關於眼前男人的過往記憶。



隨著手指輕輕的劃動著，緊接著在剎那之間，他的身前出現了無數個緊鄰著自己的小窗口。



只見那些小巧玲瓏的窗口，就像是幻燈片般不停切換著。



交互切換的畫面顯示著男人腦中的記憶，不過顯示出來的資訊，卻是雜亂無序的。



看著反覆切換的畫面，崎寅有些煩躁的埋怨了句:「真是複雜，還得仔細整理才行啊......」



和那囂張且毫不講理的外貌不同，這傢伙並沒有擁有那樣的地位，虎假虎威的姿態卓人令人反感。



看似無法無天的行徑下，配上的是一個與之相反的階層，他只不過是一位階低下的搬運工雜工。



這個人複雜的人際關係，也締造出了許多無意義的回憶，崎寅銳利的眼神此刻顯得十分專注。



他必須凝聚所有的注意力，才能將這片片記憶碎片，拼湊成一段自己所需的完美線索。



不過當他看見男人那些整日喧嚷的片段時，崎寅頓時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為甚麼要選擇逮捕這傢伙?



"明明只是負責查個小案，莫名其妙撞上通緝犯，然後就順手把對方給制伏了 "



「總感覺，這樣算是沒事替自己加班吧。」，想到這，崎寅不禁的故作思考會。



在腦中仔細地思索後，他頓時恍然大悟般，回想起了自己貌似也不是第一天預見這種事了。



"也許有的時候自己穿著西裝的模樣，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上班族，沒事闖入一個賊窟逛街嗎? "



他打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西裝，豎緊了頸前的黑色領帶，也順帶的整理了下有些皺褶的西裝外套。



雖說這只是一件公發的普通西裝，不過作為成天都穿西裝的崎寅而言，他還是很喜歡這套衣服的。



一個不知從何時起便養成的習慣，每當他覺得有些煩惱時，就會順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裝。



在寧靜的空間之中，崎寅看著筆直的漆黑西服，這樣子總會令他放下一些沉重的感覺。



有時候，即使是最熟悉的工作。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它偶爾也是很容易令人感到煩躁的。



但這份放鬆的情緒，也僅持續了短短幾分鐘，周圍的環境時刻的提醒著他。



關於這份工作依舊正在持續著，也許在外人眼中，他只是單純地站在某個昏迷的人身前。



但對於崎寅而言，他實際上是踏在一片潔淨的空間中，並且嘗試用自己的專注力去解析那些東西。



「總之、繼續工作吧。」，小聲的呢喃著，他再次凝聚起了精神。



眼前緊湊的幻燈片也愈加變得繁雜，而他則是試著從中尋找某些關鍵的東西。



因為唯有找到那些線索，才能將這些片段，拼湊成一段完整的記憶。



使用能力的過程是十分繁瑣的，所以他閒少會沒事使用這份異能，畢竟那過於複雜了。



但在某些時候只要達成了那幾項條件，這個能力將替他的工作提供很大的幫助，這是無庸置疑的。



「不過，有些時候。」，「要把那些拼圖拼起來，還真是令人惱火。」，他有些厭煩的埋怨了聲。



不過在一陣埋怨的心情中，他也逐漸地掌握了更多，有關於對方的一些資料訊息。



任何一個龐大的組織，總是由無數的小齒輪組織而成的，單獨一個大齒輪無法運轉任何東西。



即便是毫不起眼的齒輪，也有它所存在的意義。



就如同蟻群，是由無數隻螞蟻組成，並由無數工蟻維持一個螞蟻部落的繁雜工作。



或許也會有人認為說，工蟻是十分脆弱的。但假若少了這些勤勞的螞蟻，那麼蟻后也命不久矣了。



在一陣混亂的片段裡，他看見了一條隱匿的路線，那是由為重要的一部分。



就如同螞蟻那般，最終所有的工蟻，都會回到屬於牠的群落。



漆黑的底層世界映入眼簾，位於底層地帶，那裡大多處屬於儲存區域，同時也是支撐世界的支柱。



它們位於城市的底層地區，拔天而起的巨型建築基底，正位於螞蟻們遊蕩的漆黑區域。



不透漏任何一縷光，那是個打從建設起，就從未考量用於居住的倉庫區域。



看見一條直通蟻窩的路，他高興地低沉呢喃道:「那麼，這些就是線索了。」



當疲倦的收起時眼神，崎寅嘴角微微地揚起，眼神中也透漏著一絲喜悅。



在一個骯髒的狹窄樓梯間，某個身穿紫色襯衫的男人，正慌忙地向上奔跑著。



他隱約能聽見身後的踏步聲，男人慌張的神情，看上去對於身後的一切都非常的畏懼。



他曾是一位領導者，但在最後一刻。那傢伙，拋下了身旁的一切部下，並且向著遠處奔跑而去。



在一陣迷霧中，男人憑藉著對於地形的熟悉，快速的繞過了一大片雜亂的倉庫區域。



穿過了底層的倉庫，來到了第二階層的地區，作為一棟兩層建築而言，這裡已經是最後的區塊了。



若是想繼續逃下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在一陣的恐慌下，將目光投向了這片區域所擺放的貨物。



黑幫的幹部，快速的拿起一根翹棍，把一端插入沉重的木箱下方，再用力向上撬動。



木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並且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男人調整了一下翹棍的位置，再次施力。



木箱的蓋子終於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他繼續努力，不斷撬開縫隙，顯然它被釘子封的非常緊密。



男人使出渾身的力氣，奮力地撬開木箱。看著稍微露出的物品，男人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當最後，他也成功地用翹棍打開了沉重的木箱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已然露出了一抹邪惡的微笑。



與此同時，那堅固的木箱，也露出了裡面的物品。「PKP，美好的老古董總不讓人失望?」



倉庫中微弱的燈光，照出箱中物品的輪廓，那是一把有著木柄構造的漆黑機槍。



雜亂的木屑上，擺放著無數條彈鏈。其中，還包含了一個三角形腳架，以及一個綠色的巨型彈箱。



那男人憤恨的扛起了那東西，並且大聲的喧嚷道:「就讓我來瞧瞧，你們這幫廢鐵有何能耐吧!......」



他扛起了那把沉重的機槍，那東西本是作為走私貨物，要販售給某位重要顧客的。



不過在面臨那些危機時，顯然的這位幹部已經對於顧客甚麼的，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沉重的但鏈托跩在地上，並且發出了陣陣的摩擦聲。匆忙之下，男人顯然並不打算將子彈裝入箱子。



他將腳架裝上，並且將那挺機槍架在樓梯入口處。沉重的彈鍊，被他粗暴的嵌入供彈裝置上。



隨著那些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逼近，他憤恨地吼道:「就讓我這傢伙，來會會你們這幫廢物吧!.......」，



男人眼角上已然浮現憤怒的血絲，面對危機的緊張感令他腎上腺素激增，這令男人感到十分亢奮。



當那些步步緊逼得UTF，踏入那扇門框的剎那之間，迎面襲來的便正是來自那男人憤恨的怒火!



「滾回廢鐵廠去吧，你們這幫髒東西!」，隨著子彈的擊發，機槍的槍管上不停地噴濺著火光。



子彈在高速旋轉時發出的刺耳聲響在耳邊回響， 那挺PKP轟鳴著，並發出「咑、咑、咑 」的聲音。



那就好四十分沉悶的嘶吼，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機槍強大的火力瞬間便壓制了緊追其後的UTF。



衝於最前端的機器人，在火力的壓制下，金屬般的軀體也遭受粉碎性打擊。



它殘破的電子零件散落在牆上和地面上。「UTF-463、遇襲。」、 「UTF-465、遇襲。」



機器人依序發出遇襲通報，與此同時。卡莉絲正有些詫異的，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看著逐漸發狂的黑幫幹部，對方本是理論上，最需要活抓且妥當收容的首要目標之一。



可這樣的情況，卻是令人感到十分詫異的。「這種重型設備，是一個地下黑幫該有的東西嗎!?........」



與此同時，正位於倉庫的男人則得意地大聲嚷嚷道:「哈、哈、哈，都給老子去死，一幫廢鐵!」



他大聲地狂笑著，表情也逐漸猙獰，且發狂了起來。 與此同時，卡莉絲也顯得十分詫異。



"這傢伙，不會是被一群UTF機器人，給逼到瘋掉了吧?......."，她好似苦惱的，騷擾了下自己的長髮。



眼前的男人愈加瘋狂的模樣，令她感到有些無語。 「作為重要目標，卻直接瘋掉了嗎?.......」



轟鳴的機槍持續的噴濺火光，鏡頭中，男人愈發狂妄的托緊著那把PKP。



即使彈藥是有限的，那傢伙正瘋狂地笑著，並且愈加興奮的扣動著機槍的板機。



看著屏幕上受損的UTF，卡莉絲的心情頓時煩躁了起來，要知道對於部門而言那東西可是很貴的。



「在任由這傢伙，繼續胡鬧下去的話。」， 「部門的經費，又要莫名的見底了啊.......」



她摀著沉悶的腦袋，稍顯無奈地吐槽著。顯然，對於這樣的情景，她顯得毫無頭緒。



對此，卡莉絲更是生氣的斷言道:「現在社會上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嗎，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但隨後，隨著黑色的皮鞋發出一陣「噠、噠 」的腳步聲。某個身穿黑色的熟悉身影，再次出現了。



崎寅禮貌地拍了下檔在身前的UTF，並且揮了下手，示意對方替自己讓出一條道路。



而後者，也很聽話地向旁邊退去。「是、遵命。」，UTF、462發出了僵硬的回覆。



他注視著眼前不斷襲來的子彈，那些彈藥不停傾瀉，並遏制住了機器人的前進。



不過這對於他而言貌似並不算什麼，他銳利的眼神依舊不為所動，晃動的眼眸中甚至透露出鄙夷。



戴漆黑的皮革手套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它有著精細的玫瑰雕紋。



細膩的雕刻，均勻的分佈在槍枝的每一面，這令它顯得十分的獨特，有著荊棘和玫瑰的雕塑。



黑色的握處，也是採用漆黑的皮革。整體而言，與其說是一把武器，那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注視著手裡的槍，崎寅用著沉穩的嗓音，低聲的呢喃道:「今天，就麻煩珢琊。來掃除障礙吧?」



隨著機槍狂妄且持續的壓制，對方的彈藥明顯正在急速的銳減，這也令他不得不放慢些速度。



因為若是持續維持高強度的掃射，他將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耗盡手邊所有的機槍彈藥。



而崎寅顯然是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他輕微的舉起槍，蓄勢待發的等待著一個機會。



與此同時，對講機也傳來了一陣關切的提醒:「這樣很危險的。」，卡莉絲小聲的嘟嚷著。



而後者，則對此豪不在意的回覆道:「顯然、那個人已經瘋狂了。不過，我不會傷害目標的。」



接著對講機的另外一處傳來一陣沉默，但緊隨其後，卻是對方稍顯開心的聲音。



「這樣，非常感謝。」，她開心的說著。與此同時，小腦袋裡也盤算起了節省的UTF維護費。



"呀，比起強龔、這樣。估計可以省下不少的維修費吧，不然一路上又損失了不少UTF呢?......."



接著。他專注地觀察著，並且切斷了通訊器。「就在，那一剎那間.......」



銳利的眼神死死的凝視著，瞄準著敵方機槍手的槍管，他緊握著手槍等待著那剎那間的機會。



憑藉敏銳的直覺，他屏蔽了呼吸。並且專注在瞄準上，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氛圍。他的手輕輕扣下扳機，一聲巨響隨即響起。



銀色手槍的後座力驚人地震動了他的手臂。子彈飛快地穿過空氣，並直接射進了敵人的槍管裡。



與此同時，對方的子彈也在近乎同一瞬間即發，兩者產生了激烈的碰撞。



當那發子彈擊中敵人的槍管時，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槍管幾乎在同一時間炸裂開來。



在那瞬間，男人的瞳孔劇烈的睜大。他面目猙獰的害怕著，那驚慌神情之中充滿著無盡的恐懼。



同時，黑幫幹部的手中的機槍瞬間變成了一堆金屬碎片!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就連對方本人也被劇烈爆炸震得暈了過去。



監控室內霞然不語，所有人都對這一幕感到由為震驚，但唯獨有一人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看了眼倒地不起的男人，崎寅面不改色的說道:「任務完成，收工吧卡莉絲。」



「沒問題，UTF-465。」，「逮捕那個男人，押送上車。」



「UTF-465、接收命令。」，它逐漸靠近昏迷不醒的黑幫幹部，並替對方銬上金屬手銬。



隨後又兩台UTF機器人緩步向前，一左一右的架起那傢伙，執行押送任務。



看著螢幕中的畫面，卡莉絲有些鬆懈的語氣地說道:「任務完成了，這下、總算可以休息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