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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902 字
更新於: 2024-08-25
進入屋內,陣陣的花香與藥草的味道飄散於空氣中。
「今晚請在這裡休息,一樓隨意走動與使用,二樓禁止上去。」烏爾雅繼續引導說明著:「這裡只有一間房間,恐怕⋯⋯」
面向他們望去猶豫地說,三人其中也包含女性。
「能夠有休憩的地方,已經感激不盡了。」
薩德帕嵐微笑說道,身旁的兩名隨從紛紛點頭表示感謝。
「不用在意,我會和他們談的。」愛琳似乎看出烏爾雅的顧慮,便露出溫和的笑容。
白髮的孩子點點頭,才放心。
將他們帶到客廳,擺設以木桌為中心,在周圍圍繞著沙發。
「那麼,在休息之前。」那人毫無徵兆地改變語氣,突然一臉正經指向約夏:「把衣服脫了。」
「不,你想做什麼。」
由此可見,換來對方的驚呼,並夾帶一絲羞澀。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趕快治療啊,我可不想老師回來之前,這裡躺三具屍體。」烏爾雅沒好氣的說,順手將斗篷脫下後,放置在沙發上。
聞言,一行人頓時安靜。
「你們都傷得太重了,必須得接受治療。」接著面視其他人:「你們都坐在沙發上等候治療,尤其是你躺在沙發上更好。」
後者,自然指的是薩德帕嵐。
「不,我沒怎麼樣⋯⋯」
話音剛落,烏爾雅豪不客氣地直接打斷他的話,沉著臉:「再怎麼耐痛,你也沒資格說出這種話,你可是傷得最重的那個,如果你想死就去外面,我不想事後被人追殺到這裡。」
儘管三人被他的氣勢愣得無話可說,先不提愛琳與約夏的傷勢,要是薩德帕嵐真的有個萬一,那麼四季國將會掀起一連串的內亂。
得來不易的和平,歷史可不能重蹈覆轍。
「我覺得現下就按照他所說的話來做吧。」愛琳嘆氣,走到沙發上乖乖坐下,然後閉目養神。
「說的也是。」薩德帕嵐無奈地搔搔頭,說:「那就麻煩你了,孩子。」
他是什麼身份比誰都清楚,倘若重傷導致帶來烏爾雅的困擾,自己也不願樂見。
「都聽你的,警告你別打什麼主意,我會在這裡監視的。」薩德帕嵐坐在愛琳旁,露出犀利的神情:「如果我發現你有任何奇怪的行為舉止,到時我就會將你關進大牢審問。」
聞言,受到恐嚇的烏爾雅頓時緊張,額頭不時冒出冷汗,即使本身擁有強大的力量足以毀滅一個國家的程度,但考慮到珍愛的家人與朋友的生命安全,也只好謹慎地點點頭。
「那麼,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約夏將血漬的上衣脫下邊詢問,並放進地上的木桶內,愛琳與薩德帕嵐當場面目凝重。
原來他的傷勢這麼嚴重。
望著夥伴身上鮮血直流的畫面,實在令人觸目驚心,兩人不禁驚訝並暗自想著。
「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
投來愛琳的關切與擔憂,隨及約夏便感到一陣暈眩,緩緩地找個乾淨的地面倚靠坐下。
「你怕痛嗎?」
烏爾雅觀察患者的蒼白容貌,此時的妖精們從各處飛來,分別手持醫療相關用具放置備妥。
約夏瞧他面露緊張的神情,事後感到後悔讓他看見,畢竟如此駭人的傷勢可不是年幼的孩子能夠承受的。
這般年紀會有的恐懼的表現,也屬於合理正常。
「我很耐痛的,儘管做下去吧,不用擔心。」他虛弱一笑。
烏爾雅評估意識沒有問題,確認後才點點頭,著手執行處置。
「我們開始吧。」
妖精們全身投入,如同做好萬全的準備般,此時此刻聚集在孩子的周圍,靜候吩咐。
隨時間的流逝,過程中誰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沉寂之中,僅有醫療器具的摩擦聲,在愛琳與薩德帕嵐的監視下,約夏隱忍著痛楚,甚至咬破嘴角流下鮮血。
「快好了,再忍一下。」
語畢,他繼續手持各類器具劃開傷口,緊接著以大量的棉花、布去做傷口的清理,還不忘用優點與酒精消毒,無數的光輝圍繞在烏爾雅的附近適時給予協助。
汗水不時滴落,它們不斷用手帕為他擦拭,安靜地待命著。
「手法還真是俐落,難以想像這會是由小孩子獨自做到的。」愛琳有些意想不到地說。
「是呀。」薩德帕嵐吃驚地說。
兩人繼續觀察,花費將近一個時辰的療程才終於結束。
「謝謝你。」
腹部綁著繃帶,結束縫合後,早已筋疲力盡的約夏,面露蒼白表示道謝。
烏爾雅點點頭,接著投身到製藥台開始磨藥,快速地將藥草的粉末分別裝進杯子。
加入水,直接親自端到他們的面前,小心放置在桌面。
此時的愛琳有些神智不清了,薩德帕嵐卻因麻醉未退,癱軟無力地什麼事情都無法做,問:「這是什麼?」
「把這個喝下後就能解毒了,你身上的麻醉也是。」
烏爾雅解釋著,同時注意到背後傳來熾熱的視線,偏頭望去發現對方警戒的模樣,此時才會意過來,原來是換約夏來監視自己的行動。
雖然他帶著疲倦的臉龐,但看著目光散發出光彩的模樣,並直盯著自己,完全不用擔心之後的復原狀況了。
「你如何保證裡面裝的是不是毒藥?」
見狀,分別盛裝的綠色及橙色的液體在容器裡,論誰看見都會感到莫名詭異。
聞言,對方擺出陰森的微笑,接著毫不遲疑地親自喝上兩口後,再重重地遞到他們的面前,不悅地說:「我像是那種人嗎?」
「哈哈哈哈哈——」
約夏被烏爾雅突如其來的舉動,便忍不住撲哧了下。
「約夏,這一點都不好笑⋯⋯」
薩德帕蘭無奈的說,見他的眼角含著淚,依然止不住笑聲。
「抱歉抱歉,因為實在太好笑了,怎麼會是這種反應。」約夏擦拭淚水,夾帶著歉意的口吻,笑著繼續說:「不過,若真要是下毒的話,就不會這麼麻煩還特地去救我們了。」
一旁的愛琳默默點頭,認同他的話有幾分道理在。
「做到這種程度,還覺得我下毒了嗎?」
再次傳來對方冷冷的話,薩德帕嵐遲疑了些。
為了證實不是毒藥,烏爾雅親自直接喝下,若是下毒的話現在早就有徵兆了。
兩人沉默,瞥見他臉色陰沉的神色,薩德帕嵐感到失禮又抱歉:「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這時,孩子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兩人拿起杯子互望彼此,微微搖晃去觀察詭異的液體,無論是愛琳還是自己,臉上無法掩飾擔憂與不安的神情。
「試毒都沒問題,姑且先相信一回吧?」她虛弱一笑。
不喝也是死喝了也是死,薩德帕嵐決定放手一搏,才點點頭:「好吧。」
最終,他們抱著決心飲下,事後兩人無法好好控制握力,烏爾雅當即協助握住。
幾分鐘後,藥效彰顯成效,多虧烏爾雅及時的處置。
「恐怕在醫療上的知識,算上王宮也找不出像他這樣的人才了。」愛琳淡淡的說。
從對方在藥草知識到處置的判斷,與宮廷藥師無異了。
不禁令人訝異,看似純熟的手法以及氣魄的模樣,很難想像居然出自於年僅10歲孩子的身上,絲毫也不輸給大人。
搞不好,再繼續成長下去,即便翻遍四季國,應該也找不出如此像他批敵才華的人了。
此刻,約夏心想著。
「接下來,我需要你們的協助,按好他的手腳不要亂動。」
「等等,我說沒事。」
聞言,愛琳與約夏默契地壓制手腳,烏爾雅不予理會他,二話不說直接坐在身上。
「等一下,怎麼連你們也這樣。」
薩德帕嵐驚恐不已,但無論怎麼掙扎都只能放棄了。
「您比我們傷得更重,能想想飽受煎熬的我,可承受不起罪過嗎?」約夏露出陰險的微笑說。
「請您多考慮我們的立場。」愛琳的語氣毫無起伏般,瞇起眼露出笑容。
薩德帕嵐明白,通常兩人露出這種表情,說什麼也沒用。
尤其是愛琳的模樣,還是乖乖聽話會比較好。
「準備好的話,我要開始了。」
愛琳和約夏以眼神相互示意,上回才剛手術完,下一秒烏爾雅立即著手進行治療。
稍微用力一按胸骨,薩德帕嵐馬上發出慘叫聲。
短短幾分鐘內完畢,金髮少年的魂魄彷彿飛得不知何從去向了,攤在沙發上喘氣著。
愛琳與約夏在過程中,為了抵住薩德帕嵐的掙扎,汗流滿面的兩人早已累癱。
「辛苦了,在這裡修養個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這是什麼意思?」
除了薩德帕嵐大力喘著氣,虛弱地平躺著,愛琳跟約夏兩人則倚靠在對面的沙發緩和呼吸,他們無法理解所言。
「字面上的意思。」烏爾雅露出一抹笑容。
此時,三人感到不詳的預感。
突然間,愛琳的眼皮沉重不已,視野逐漸模糊。
下一秒,感到睡意的約夏,原以為是貧血,但瞥向身旁的同伴才發覺不對勁。
「殿下⋯⋯」
一旁的愛琳早已昏睡了,來不及說完的約夏也闔上眼睡去。
「難道⋯⋯你做了什麼⋯⋯」發覺到的薩德帕嵐突然身體一沉,眼皮也加重不少,如此惡狠狠地說。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請在這裡好好休息。」
年幼的孩子展現真面目,眼中夾帶著笑意,使得少年無法摸清他的真實,並感到寒顫。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要是他們有什麼萬一,我絕不會放過你⋯⋯」
還未說完,終究與他們一樣沉睡。
最後,將冷酷笑顏的偽裝收起,一臉疲憊地望向瀰漫於空氣中閃耀的粉末,烏爾雅便嘆氣著。
為了不讓他們察覺,趁虛而入灑下粉末,事先對妖精們下達的指示。
直到察覺到異狀後,一行人早已落入陷阱之中,導致沉睡的結果。
雖說這是烏爾雅的計畫,若不這麼做的話,三人恐怕無法放下戒心去靜養。
「雖然感到抱歉,但還是請你們好好靜養再離開吧。」
當然,妖精粉末並不對自己有任何影響。
說完,烏爾雅一個轉身,背後有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主人,這樣真的好嗎?」
「嗯,剩下就拜託你們照料了。」
連頭都不轉如此說著,來到薩德帕嵐的身邊並凝視,再次檢查確定他的呼吸平穩後,隨即烏爾雅卻面容蒼白。
拖著搖搖晃晃的身軀,從薩德帕嵐身上爬下來時,早就驚覺不妙了。
為了避免被人察覺到異樣,僅以那副冷酷的模樣來偽裝自己,並隱埋身體負擔的痛楚。
直至現在,烏爾雅終於鬆口氣,身軀便往一旁傾斜,剛好倒在西爾芙的懷中。
「主人,每當您使用這份力量時,就算有心臟藥,也無法改變季之力所帶來的負擔。」風之精靈的眼中透露一絲哀傷:「真是太亂來了,您還得好好健康長壽下去才行。」
「對不起,總是讓你們擔心了。等老師知道後一定要罵我了⋯⋯」烏爾雅隱忍著疼痛,用雙手緊抓胸口,不斷喘氣著。
他虛弱地苦笑說:「我不後悔,就像成為四季法師一樣,這都是我的決定。」
「主人⋯⋯」她的神情又增添幾分悲傷。
「我想好好睡覺,有必要再喚醒我。」烏爾雅憔悴地勉強擠出笑容:「拜託了。」
最後,在西爾芙於心不忍之下,便唱起安眠曲。
當孩子完全入眠後,光輝紛紛聚集於兩人周圍。
「不用擔心,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好下一任四季法師。」西爾芙淡淡地說:「僅僅如此。」
絕不讓過去的悲劇再次重演。
烏爾雅面露痛苦的神色,使得西爾芙心疼不已。
「晚安,我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