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線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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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0-23
刑事局內鬧哄哄的,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刑警忙進忙出,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那位體格高壯的中年刑警、慕一恆、葉綺琴與糜雅築的屁股是貼在椅子上的。
雖然張耀亞詭異慘死的現場目擊者並不少,不過當時距離死者最近的慕一恆、以及與死者有過最後接觸的葉綺琴,免不了得成為填寫筆錄的人選,而糜雅築則是以朋友身分陪同而來。
中年刑警——刑事局的偵查組長——陳泓麟,雖然是辦公室裡唯一坐著的人,但是煩悶的情緒卻是所有人之中最為顯著的,那緊蹙的眉頭幾乎快要形成一塊突起的疙瘩了。
說起來,陳泓麟也算是倒楣了。
由於N大與翔鳴高中的距離並不遠,所以他在翔鳴高中調查一起兇殺命案未果後,順道過來N大,想要釐清另一起N大女學生殺害室友的案件,沒想到調查還沒展開,就在突然傳來的慘叫聲中遇上了這一起詭異至極的命案,而且這位死者竟然還是他原本想要進行案情查問的目標對象……
桌邊的葉綺琴,臉上驚嚇未退,如果不是糜雅築的手緊握著她顫抖的手,她或許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而即使她在顫顫巍巍中說了幾句七零八落的證詞,但是陳泓麟桌上的筆錄卻依然空白一片,一個字也沒有填上……
陳泓麟揉著額角的太陽穴,就如同慕一恆對他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他,要倒大楣了!這筆錄怎麼寫啊……難道要在正式的筆錄裡寫上:死者是被自己的左手臂硬生生地絞斷脖子致死?
相對起陳泓麟的煩躁,慕一恆則看似悠閒地一邊喝著外送過來的奶茶,一邊看著從陳泓麟手上得到的幾份刑案資料,對於填寫筆錄這件事漠不關心,反正陳泓麟調派人員封鎖命案現場期間,那位年輕下屬從現場其他目擊者口中蒐集到的相關證詞,就足以用來替代他的證詞筆錄。
當然,對於一向堅持科學辦案的警方而言,這種「怪力亂神」的筆錄,絕對不會被承認就是了。
「我……我想回家休息……」看見自家司機踏進辦公室內,葉綺琴幽幽說道。
陳泓麟抬頭看了一眼從門邊走來的兩位男子,很明顯的,那位陪同司機前來、穿著筆挺西裝、一臉幹練無懼的男子,應該就是葉家聘僱來的律師了。
「妳走吧。」陳泓麟揮了揮手。之所以請他們兩人來刑事局填寫筆錄也只是一種形式罷了,對於他所苦惱的筆錄內容根本毫無實際的幫助。
「綺綺,等我電話。」臉帶憂色的糜雅築對著起身離去的葉綺琴做了個通話的手勢。
「嗯。」葉綺琴嘴角僵硬地笑了笑,期待的喜意在她餘悸猶存的臉上淡淡地透出,在自家司機與律師的照料下離開了辦公室。
「陳組長,可以讓我探視關押在拘留所的那位N大女學生嗎?」慕一恆放下手邊瀏覽完的一疊案件問道。
「好吧。」陳泓麟放下不知該如何下手填寫的筆錄。
這兩三天以來,接二連三發生的疑似情殺,以及疑似殉情的詭異命案,就幾乎已經搞得整個刑事局焦頭爛額了,尤其現在還添加了這麼一起無法用正常手段進行偵查的靈異案件,想來也是請這位在警界裡人稱「懸案回收機」的慕一恆出馬協助辦案的時候了。
兩人隨陳泓麟離開辦公室,前往關押兇嫌的拘留所。
當糜雅築知道那位殺害室友的N大女學生,是資訊系二年級的學生,不是楊修美或林淑娟時,不禁暗自鬆了口氣。雖然這兩人平常總愛找她的麻煩,畢竟也是同窗之誼,除了嘴巴上「極」賤了點外,倒也不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所以她也不希望這兩人真的發生不幸的事。
隨陳泓麟步入拘留所的牢房,也許是女性專屬牢房的緣故,前幾個牢房裡都是空的,三人一直來到最裡面的牢房時,才看見隔著鐵柵欄的牢房內抱膝坐著一位披頭散髮的女生。
那女生張著一雙失焦的眼睛,眼神空洞地隨著徐徐左右晃動的頭部移動著,嘴巴發著細碎的喃喃自語:「殺……殺……殺了妳……」
如同案件上的檔案資料所顯示,眼前的女生明顯處於精神失常的狀態,即便面向牢房外的慕一恆與陳泓麟,依舊微晃著頭,失神地喃喃自語。
然而,就在糜雅築跟著出現在牢房前的瞬間,女生突然起身衝向鐵柵欄,沾染乾涸血漬的雙手大張地抓向柵欄外的糜雅築,大吼大叫道:「殺!我要殺了妳!殺死妳這個想用情人咒跟我搶男人的賤女人!」
「呀!」雖然被慕一恆及時拉退,糜雅築右手臂仍被女生抓向她的手指甲刮出了一條紅痕。
她摀著刺痛的手臂,驚恐莫名地望著女生那一張亟欲噬人般猙獰的臉孔,那滿是殺意的充血眼眸,直盯得她膽顫心驚地快步退出牢房前。
「別跑!我要殺了妳!」女生將兩隻手伸出最邊角的柵欄外,並不斷用身體瘋狂衝撞牢房的鐵柵欄,即便糜雅築已經逃到了牢房出口,那淒厲的嘶吼同樣激烈不止:「回來!只要妳一死,耀亞就是我的了!快給我回來,妳這個賤女人!我要殺了妳!」
搖頭嘆氣地踏出牢房,陳泓麟對身旁的慕一恆說:「她精神失常的狀態愈來愈嚴重了,根本沒辦法進行審問,甚至只要一見到年輕女性就會立刻萌生殺意,突起攻擊對方。」
「顯而易見。」慕一恆點了下頭,望向兀自撫著胸驚恐喘息的糜雅築,問道:「沒事吧?」
「沒……」糜雅築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摸了下被指甲刮痛的手臂。
「如何?有沒有發現什麼?」慕一恆接著問。
糜雅築點頭:「她左手無名指上也纏繞著一條情人咒,不過那條情人咒是黑色的……」
「是嗎……」慕一恆若有所思地回頭望了一眼牢房後,說:「陳組長,那些我有標記的刑事案件,如果有後續的情況出現,麻煩你在最快的時間內通知我。」
「沒問題。」陳泓麟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