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星藍調（二）
本章節 2650 字
更新於: 2024-08-31
那無明睜著暗藍色眼眸注視著眼前一行人，突然雙眼發出幽微藍光，從最右邊的賽克斯、亞伯、陰、手中抱著貝比的無名，掃到貝比時，停頓了一會，再繼續到中間的薇絲與陽，後方的巴特、菲，到最左邊的尼洛。
「真有趣......」那無明說。
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一行人行了禮。
「歡迎蒞臨自由行星『波西米亞』，來訪者們，我是無明O型，奧莉薇亞。」
「呃...喔喔......」一行人這時只得生硬的回應。
奧莉薇亞一邊舒展筋骨，一邊領著一行人走出去，他開始當起嚮導。
「剛才的掃瞄，是進入這裡的例行性檢查，不好意思，這算我的職業病了。」
奧莉薇亞走起路來，緩步輕搖，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優雅的氣息。
一行人剛走出中樞室，便看見一台浮空的圓形眼球機向著眾人飛來。
「滋......咻——」那眼球機停在貝比前方。
「噗？唔咿！」貝比伸出肥軟的手想觸碰，卻怎樣也碰不著。
眼球機圍著貝比打轉，轉了一會，便飛至奧莉薇亞的手掌上。
「這是本地的監視系統，它的設定還停留在追蹤人類，怎麼？只剩你一個了嗎？」奧莉維亞伸出食指碰了碰眼球機。
那眼球機被碰到後，先是四處亂飛，最後穩穩懸浮在奧莉薇亞身邊。
「對了，請問現在是人類紀年幾年？」
「4000年。」陽說。
「這樣啊，沒想到我已經沉睡了500年了。」
奧莉薇亞領著一行人，回到1樓，穿過中央大廳，走過一間間整齊規劃的囚犯房間。
「原來如此，你們是想要觀測後天會發生的超新星爆炸？」
「呃...嗯......因為一些誤會。」陽看向身旁的薇絲，搔了搔頭。
「波西米亞是在3010年，由火星政府與木星政府共同協議成立的『流放地』，負責關押兩方放逐的人類罪犯。」奧莉薇亞說。
「既然是監獄，那應該跟其他同樣性質的自由行星一樣，有囚犯對接、刑期制度的吧？」陽問。
「很遺憾，這裡沒有這樣的制度。」奧莉薇亞說。
一行人走到1樓的深處，一扇緊閉的玻璃自動門前，奧莉薇亞伸手觸碰門旁的密碼鎖。
「滋——唰！」自動門打開。
門外是行星內部的一隅風景，一望無際的荒漠，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沙沙地吹起地上的塵土，遠方還能看見人類村莊的廢墟，天上永遠都是夕陽時分，這裡似乎感受不到日夜變化，對於時間的感知自然也遲鈍了起來。
脫離了時間、與文明斷開了連結，被放逐到這裡的囚犯們，可以說是真正的「永世隔離」。
橘黃色的夕陽照在鏽蝕的殘垣斷壁上，與門內的高科技氛圍形成明顯對比，看起來像是人類紀年1900年到1950年間的建築。
「囚犯們來到這裡的最初幾年，所經歷的是混亂、野蠻的無政府狀態，雖然名義上是由火星、木星兩方共同成立的。」奧莉薇亞說。
「實際上，兩方都不想管，所以才將這行星從兩方的紀錄中抹除？」賽克斯問，他推開村裡一間木屋的大門。
「這話對了一半，來到這裡的囚犯們，基本上跟被判死刑一樣，這也是雙方陣營並非不想管，而是刻意的放任，目的只是為了『觀察』，像『觀察螞蟻』一樣，觀察自己的同胞。」奧莉薇亞冷冷地說。
一行人走到村中央，這裡有一間陽春的議會場所。
在最初的幾年中，波西米亞可以說是極盡混亂與野蠻，人類的鬥爭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從對方是火星、木星出生、為了特定的資源、妒恨某人、或者僅僅是看對方不順眼，人們糾眾結黨、劃分派系、領地，互相攻伐。
直到十年後，文明才慢慢誕生，混亂、野蠻被秩序、道德取代了，從無秩序到秩序，似乎是一個演化過程，議會場所的產生，便是這演化的產物。
推開議會的門，裡面還保留著些許文明殘跡，以及一些損壞的眼球機橫躺在地上。
在裡頭有一間議事廳的牆上，還掛著一些人像。
「囚犯編號005弗雷迪，出生於木衛六，因犯下多起嚴重的跨星系金融罪而被放逐至此，波西米亞議會的第一任議長。」
文明的誕生，除了天時，顯然還需要一點「個人英雄主義」。
「一、二、三，總共有二十任議長，最後一任的任期是3350年，名字是......囚犯編號49855墨丘利，出生於天王星......」尼洛揮著食指數著。
此刻，眾人心中都想著同樣的問題。
「最後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跟著奧莉薇亞走出議會，在荒廢的街道中行走了一段時間，直到外圍郊區，那裡有一座墓園。
進入墓園後，奧莉薇亞簡單地清掃了幾個墓碑，他十分的熟練，就像他已經做過了無數次。
這些黑色、圓亮的墓碑按照囚犯的編號整齊的座落著，抬頭望過去，總共有五萬個。
這便是這行星曾經收容過的囚犯數。
「噗—呼......呼嚕嚕——」在清掃的過程中，無名懷中的貝比因為無聊而睡著了。
「很抱歉，平常的時候，我是會全部清掃完的，讓我們回到監獄區吧。」奧莉薇亞說。
奧莉薇亞領著眾人回到白色監獄內，讓眾人解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去，奧莉薇亞則在行星內漫步，為眾人解惑，也幫貝比準備晚餐。
「所以，那些人類最後怎麼了？」陽問。
奧莉維亞緩慢且冷靜的述說著那些人類的結局，
「從3300年開始，火星、木星政府對波西米亞的供給就慢慢斷絕了，因為沒有必要了。」
「失去了生存的供給，整個行星便步入了慢性死亡，文明逐漸崩壞再度變回瘋狂與野蠻，為了日漸稀少的資源。」
「最終，整個行星的人類便走向了徹底毀滅。」
「在這過程中，你什麼都沒做嗎？」
「對，因為我的任務是『觀測』這整個過程，不能出手干預。」奧莉薇亞說。
當問到這任務是誰下的，奧莉薇亞卻閉口不言，但是從奧莉薇亞透露的資訊中，眾人能推測波西米亞是一些人類科學家，為了滿足古怪的「觀測欲」而建造的，而奧莉薇亞是負責記錄觀測數據的無明。
時間來到了人類該睡覺的時段，無名抱著貝比走進大廳內隨便一間房間，裡頭有溫暖的床鋪，正是此刻人類最需要的。
中央大廳，賽克斯跟尼洛正為了網路連接的事而忙碌著，因為這行星的網路竟然怎樣都連不進。
「不行，這行星的網路協定是特別制定的，是我們沒見過的。」賽克斯仰頭嘆了一聲。
「如果兩位要連結網路的話，可以跟我說，不然你們怎麼試都連不進的。」奧莉薇亞出現在兩人身後。
「嗚哇啊啊啊——」兩人像做壞事的小孩被抓到般叫出了聲。
「本地的網路系統是特別制定的，不屬於N、E、W、S四型的協定。」
「不可能，竟然有四型以外的協定。」賽克斯說。
「怎麼不可能，他的素體也跟一般素體不同。」薇絲從2樓一躍而下，加入三人討論。
「型號只比那抱著嬰兒的無明新幾個版本，卻是特製的『模組素體』，你的身上也是謎團重重。」薇絲注視著奧莉薇亞說。
尼洛與賽克斯看著兩人，薇絲一臉自信、奧莉薇亞冷若冰霜，似乎一觸即發。
「不過，你不說可能也有你的苦衷，我也不多追問。」薇絲眼看把氣氛搞僵，所以想要打圓場。
「哎？」、「蛤？」尼洛與賽克斯同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嘿，我過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我在三樓的露臺那看見了兩具人類屍體。」
「真有趣......」那無明說。
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一行人行了禮。
「歡迎蒞臨自由行星『波西米亞』，來訪者們，我是無明O型，奧莉薇亞。」
「呃...喔喔......」一行人這時只得生硬的回應。
奧莉薇亞一邊舒展筋骨，一邊領著一行人走出去，他開始當起嚮導。
「剛才的掃瞄，是進入這裡的例行性檢查，不好意思，這算我的職業病了。」
奧莉薇亞走起路來，緩步輕搖，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優雅的氣息。
一行人剛走出中樞室，便看見一台浮空的圓形眼球機向著眾人飛來。
「滋......咻——」那眼球機停在貝比前方。
「噗？唔咿！」貝比伸出肥軟的手想觸碰，卻怎樣也碰不著。
眼球機圍著貝比打轉，轉了一會，便飛至奧莉薇亞的手掌上。
「這是本地的監視系統，它的設定還停留在追蹤人類，怎麼？只剩你一個了嗎？」奧莉維亞伸出食指碰了碰眼球機。
那眼球機被碰到後，先是四處亂飛，最後穩穩懸浮在奧莉薇亞身邊。
「對了，請問現在是人類紀年幾年？」
「4000年。」陽說。
「這樣啊，沒想到我已經沉睡了500年了。」
奧莉薇亞領著一行人，回到1樓，穿過中央大廳，走過一間間整齊規劃的囚犯房間。
「原來如此，你們是想要觀測後天會發生的超新星爆炸？」
「呃...嗯......因為一些誤會。」陽看向身旁的薇絲，搔了搔頭。
「波西米亞是在3010年，由火星政府與木星政府共同協議成立的『流放地』，負責關押兩方放逐的人類罪犯。」奧莉薇亞說。
「既然是監獄，那應該跟其他同樣性質的自由行星一樣，有囚犯對接、刑期制度的吧？」陽問。
「很遺憾，這裡沒有這樣的制度。」奧莉薇亞說。
一行人走到1樓的深處，一扇緊閉的玻璃自動門前，奧莉薇亞伸手觸碰門旁的密碼鎖。
「滋——唰！」自動門打開。
門外是行星內部的一隅風景，一望無際的荒漠，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沙沙地吹起地上的塵土，遠方還能看見人類村莊的廢墟，天上永遠都是夕陽時分，這裡似乎感受不到日夜變化，對於時間的感知自然也遲鈍了起來。
脫離了時間、與文明斷開了連結，被放逐到這裡的囚犯們，可以說是真正的「永世隔離」。
橘黃色的夕陽照在鏽蝕的殘垣斷壁上，與門內的高科技氛圍形成明顯對比，看起來像是人類紀年1900年到1950年間的建築。
「囚犯們來到這裡的最初幾年，所經歷的是混亂、野蠻的無政府狀態，雖然名義上是由火星、木星兩方共同成立的。」奧莉薇亞說。
「實際上，兩方都不想管，所以才將這行星從兩方的紀錄中抹除？」賽克斯問，他推開村裡一間木屋的大門。
「這話對了一半，來到這裡的囚犯們，基本上跟被判死刑一樣，這也是雙方陣營並非不想管，而是刻意的放任，目的只是為了『觀察』，像『觀察螞蟻』一樣，觀察自己的同胞。」奧莉薇亞冷冷地說。
一行人走到村中央，這裡有一間陽春的議會場所。
在最初的幾年中，波西米亞可以說是極盡混亂與野蠻，人類的鬥爭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從對方是火星、木星出生、為了特定的資源、妒恨某人、或者僅僅是看對方不順眼，人們糾眾結黨、劃分派系、領地，互相攻伐。
直到十年後，文明才慢慢誕生，混亂、野蠻被秩序、道德取代了，從無秩序到秩序，似乎是一個演化過程，議會場所的產生，便是這演化的產物。
推開議會的門，裡面還保留著些許文明殘跡，以及一些損壞的眼球機橫躺在地上。
在裡頭有一間議事廳的牆上，還掛著一些人像。
「囚犯編號005弗雷迪，出生於木衛六，因犯下多起嚴重的跨星系金融罪而被放逐至此，波西米亞議會的第一任議長。」
文明的誕生，除了天時，顯然還需要一點「個人英雄主義」。
「一、二、三，總共有二十任議長，最後一任的任期是3350年，名字是......囚犯編號49855墨丘利，出生於天王星......」尼洛揮著食指數著。
此刻，眾人心中都想著同樣的問題。
「最後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跟著奧莉薇亞走出議會，在荒廢的街道中行走了一段時間，直到外圍郊區，那裡有一座墓園。
進入墓園後，奧莉薇亞簡單地清掃了幾個墓碑，他十分的熟練，就像他已經做過了無數次。
這些黑色、圓亮的墓碑按照囚犯的編號整齊的座落著，抬頭望過去，總共有五萬個。
這便是這行星曾經收容過的囚犯數。
「噗—呼......呼嚕嚕——」在清掃的過程中，無名懷中的貝比因為無聊而睡著了。
「很抱歉，平常的時候，我是會全部清掃完的，讓我們回到監獄區吧。」奧莉薇亞說。
奧莉薇亞領著眾人回到白色監獄內，讓眾人解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去，奧莉薇亞則在行星內漫步，為眾人解惑，也幫貝比準備晚餐。
「所以，那些人類最後怎麼了？」陽問。
奧莉維亞緩慢且冷靜的述說著那些人類的結局，
「從3300年開始，火星、木星政府對波西米亞的供給就慢慢斷絕了，因為沒有必要了。」
「失去了生存的供給，整個行星便步入了慢性死亡，文明逐漸崩壞再度變回瘋狂與野蠻，為了日漸稀少的資源。」
「最終，整個行星的人類便走向了徹底毀滅。」
「在這過程中，你什麼都沒做嗎？」
「對，因為我的任務是『觀測』這整個過程，不能出手干預。」奧莉薇亞說。
當問到這任務是誰下的，奧莉薇亞卻閉口不言，但是從奧莉薇亞透露的資訊中，眾人能推測波西米亞是一些人類科學家，為了滿足古怪的「觀測欲」而建造的，而奧莉薇亞是負責記錄觀測數據的無明。
時間來到了人類該睡覺的時段，無名抱著貝比走進大廳內隨便一間房間，裡頭有溫暖的床鋪，正是此刻人類最需要的。
中央大廳，賽克斯跟尼洛正為了網路連接的事而忙碌著，因為這行星的網路竟然怎樣都連不進。
「不行，這行星的網路協定是特別制定的，是我們沒見過的。」賽克斯仰頭嘆了一聲。
「如果兩位要連結網路的話，可以跟我說，不然你們怎麼試都連不進的。」奧莉薇亞出現在兩人身後。
「嗚哇啊啊啊——」兩人像做壞事的小孩被抓到般叫出了聲。
「本地的網路系統是特別制定的，不屬於N、E、W、S四型的協定。」
「不可能，竟然有四型以外的協定。」賽克斯說。
「怎麼不可能，他的素體也跟一般素體不同。」薇絲從2樓一躍而下，加入三人討論。
「型號只比那抱著嬰兒的無明新幾個版本，卻是特製的『模組素體』，你的身上也是謎團重重。」薇絲注視著奧莉薇亞說。
尼洛與賽克斯看著兩人，薇絲一臉自信、奧莉薇亞冷若冰霜，似乎一觸即發。
「不過，你不說可能也有你的苦衷，我也不多追問。」薇絲眼看把氣氛搞僵，所以想要打圓場。
「哎？」、「蛤？」尼洛與賽克斯同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嘿，我過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我在三樓的露臺那看見了兩具人類屍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