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話 探病

總之，獲得了聖盔王的封號。

也接了要去尋找『霍波七詩集』抄本的任務，但那個完全不急，因為我還困在半現實世界的輪迴當中，原本我是想放棄第一次輪迴，因為馮黛仍任性了一下之後，完全打亂了我的計畫，但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我忽略了機車沒油的事情，導致在前往餐廳的路上必須下來牽車，也因為這樣和張婷陽有好好聊了一下。

我和她之間的化學變化是往好的方向前進的，這樣或許我可以回歸原本的計畫，也就是吃飯之後，下午去看電影，晚上回家就一直啪啪啪到她失去理智，再來詢問有關冬冬的消息，這招我屢試不爽，什麼商業機密或是個人隱私都會詳實招來。

「吃得好飽喔，這家真的好好吃喔！尤其是章魚燒口味的披薩，上面的料都好實在，也很新鮮，真開心！」張婷陽說。

「不錯吧，他們店裡的炸雞也是很多人喜歡的，雖然上菜的速度有點慢，但整體來說是蠻推薦再吃一次的店。」

「謝謝課長請我吃飯，早上的會議也很順利進行，那我們明天早上約六點半左營高鐵站碰面喔，一起搭車，大概八點半可以到台北，也麻煩你轉告馮小姐時間囉，雖然她已經很漂亮了，但請她打扮一下喔，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嗯，我們要散會啦？」

「我等等有一個想去的地方，原本是明天才要過去的，但既然明天要北上，所以我就想下午就過去看看。」張婷陽說。

「我陪妳去啊。」

「那邊......是醫院，所以我想......自己去就好了啦。」

「陽陽妳身體怎麼了嗎？」

「我沒事情啦，我是去探病的。」

「沒關係，我可以陪妳去，我想要多陪妳一下。」

「課長......你對我真好，謝謝你。」

「今天下午的時間本來就是要留來陪妳的，不用客氣啦。」我原本想說晚上也是要陪她的，讓她啊啊啊的爽叫，不過剛剛提到醫院的時候，張婷陽的神情有點凝重，似乎不是可以開玩笑的狀態，所以我硬是把話吞了回來。

「醫院在澄清湖那邊，要搭公車去嗎？」

「騎機車吧，剛加完油，不會沒油停路邊，放心吧。」

「嗯嗯，那就麻煩課長了。」

一路上，張婷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抱著我，我讓她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專注在騎車。車況還不錯，天空中也沒有降下什麼三條巨龍，所以在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我們順利抵達了醫院。

假日的醫院停車場一樣停滿了車，還好我們是騎機車過來的，只要路邊隨便找一個位置停下來就好了。比較大型的醫院，在主要的出入口有個特色就是會聚集著抽菸的人群，因為在醫院是不能抽菸的，但可能因為生病或犯懶不想走太遠，所以主要的出入口自然成為哈一根的好處所。

我本身不怎麼喜歡煙味，所以帶著張婷陽從側邊的小門進入，才剛進去，張婷陽就牽起了我的手。

「你真的好貼心，知道我不喜歡煙味，所以我通常都是從側邊進到醫院的。」

「哈哈，我也是很不喜歡煙味。我們該往哪邊走？」

「她的病房在旁邊那棟的八樓，我們走吧。她......是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不過年初的時候，大概是半年前吧，在辦公室的茶水間滑倒，撞到了頭部，陷入了昏迷，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她父母親為了方便照顧她，所以把她轉院到這裡來。雖然有不斷的檢查與診斷，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找不出昏迷的原因，所以只能先維持生命跡象，看看會不會有奇蹟的發生了......還記得吃飯前我們在路邊牽機車的時候，我說上次遇到沒油推著機車的事情，是跟我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就是這位昏迷的朋友......」

難怪剛剛在牽車的時候，感覺張婷陽的情緒瞬間低落了起來，原來是想起了悲傷的事情。

我們搭了電梯，上到了八樓，電梯中我們並沒有多交談，只是默默地牽著手。

「課長，等等能答應我一個任性的要求嗎？」張婷陽問。

當然可以，想要體驗在醫院的廁所使用火車便當的體位達到高潮嗎？這雖然有點任性，但我一定盡力協助妳來完成！

「當然可以，妳儘管說吧。」我正經地說。

「嗯......有點難啟齒呢，有點......不好意思呢......」

「我一定盡力協助妳來完成！」我正經地說。

「事情是這樣的啦......我......其實暗戀課長很久了，我都會找這位朋友聊你的事情，所以......某種程度來說，這位朋友也是認識你的，所以......等等可以請課長陪我一起進去，到她病床旁邊嗎？我......我想讓她知道，我已經可以勇敢牽起課長的手了，所以......請她也要勇敢戰勝病魔，趕快清醒過來。」

「這個簡單，一起進去吧。」我摸了摸張婷陽的頭，她仰望著看著我，眼睛紅紅的充滿了淚水，這應該是綜合了開心與悲傷的眼淚吧。

「謝謝你......」

我們一起進入了病房，走到了最靠窗邊的床，張婷陽輕輕拉開了病床的簾子，探頭向裡面說：「伯母，不好意思，我又來探望冬冬了。」

......冬冬......是我認識的那位冬冬嗎？

隨著病床的簾子完全拉到了側邊，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女生，一臉消瘦，毫無生氣的閉著眼睛，雖然和臉書照片中那可愛、陽光的女生有很大的落差，但的確是冬冬本人沒錯。

雖然之前在黑暗空間中沒有見到冬冬的模樣，但我們對話過，她的聲音我還記得，尤其是尖叫的聲音。我在冬冬的個人臉書頁面上看了許多的影片，終於發現一部她看到鯨魚尖叫的影片，透過聲音我確認了她就是我在黑暗空間中遇到的冬冬。

難道說，現實世界也是這樣嗎？

我拚命回憶冬冬說過的話，她說過她也是剛到辦公室，要去倒水的時候滑了一跤，醒來就已經在黑暗空間中了。

唔......

我想現實世界中，冬冬大概也是昏迷中的吧。

不過時間點有點奇怪，我和她進入黑暗空間的時間落差，頂多幾個小時而已，怎麼會落差半年之久呢？

不過從諸多的跡象來看，現實世界的冬冬與半現實世界的冬冬同樣是昏迷狀態，陷入昏迷的冬冬與我在黑暗空間中相遇，然後她被女神大人轉生到異世界，異世界的冬冬還是小嬰兒，但......對我的話有些反應，所以應該是有保留著前世的記憶才對。

前世的記憶？這麼說，現實世界的冬冬應該永遠不會醒來了吧......

因為她已經轉生到異世界了......

現實世界只剩下活著的肉身......

「陽陽......謝謝妳又過來探視，我想冬冬一定很快就可以醒來了吧......我讓妳們聊聊，我出去走走......」這位應該是冬冬的母親，眼神全是悲傷，非常疲憊的起了身，慢慢走了出去。

「冬冬，妳好嗎？我今天又來看妳囉，今天不一樣的是，我帶他一起來囉，就是妳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他喔，我是不是很棒啊？還記得嗎？我之前跟妳提過，因為工作的關係已經很久沒有吃去手工窯烤披薩了嗎，今天我也和他一起去吃囉，那家章魚燒口味的披薩真的好好吃喔，等妳醒來我一定要拉妳去吃，那邊是吃到飽的，妳食量這麼大一定會很喜歡的。其實我昨天很丟臉耶，我在慶功宴上面喝醉了啦，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才發現他正陪著我，還好有他，不然可能會有更多丟臉的事情會發生吧！我要跟妳說，我已經可以勇敢牽起他的手了，妳也一定可以甦醒過來的，我對妳有信心喔！我知道妳一定聽得到我說話，我要妳一定聽得進我的話喔！」

張婷陽握住冬冬瘦骨如柴的手，一直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幾乎一個人講了快半小時。

張婷陽真的，很重視冬冬呢......

「冬冬她......一定聽得到妳剛剛說的話，不管她在哪個世界......」我在張婷陽耳邊輕輕地說。

「嗯......」

我們和冬冬的母親道別後，慢慢步出了醫院。

「課長，謝謝你的支持與陪伴。」

「沒什麼啦。」

「課長......不管我在哪個世界......我都最喜歡最喜歡課長你了......所以可以請你跟我交往嗎？」張婷陽害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