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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4751 字
更新於: 2024-08-16
「所以,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薩德帕嵐翻了翻白眼,語氣中增添幾分無奈。
在森林奔馳著,任誰都無法忽視那美麗的金髮與容貌,在光芒的照射之下,顯得耀眼無比。
「不清楚,主人。」愛琳一臉正經並以語調平穩,淡淡說道。
綁著高馬尾,眼神犀利警戒四周,即使口吻無法判讀情感,也能聽出幾分虛弱的語氣,一手搭在劍上並緊跟在後,以便不時之需做出戰鬥的預備。
「意外總是出乎預料,此話不假。大人。」約夏推了下眼鏡,對於現況只能冷靜看待。
配合前方的速度,隱忍著刀傷造成的腹部傷口,導致長時間的流逝更加惡化,也難以發揮實力去應付。
「站住,把東西交出來!」
一行人在森林的深處被人糾纏著,愛琳與約夏在後方早已預設犧牲的打算,也要守護主人平安脫離險境。
「他們還真是執著⋯⋯所以,你又是誰?」
當兩人語畢後,薩德帕嵐嘆氣著,對於現下的處境更加無助時,接著望向一旁的嬌小身影,因為他的緣故,使得約夏與愛琳改變對金髮少年的稱呼以此隱藏身份便於執行任務。
「在那之前,不是應該先解決後面的那些人嗎?」
迫於生死關頭跟隨他們行動的烏爾雅,沒好氣地說。
誰又能想到,在偏僻的森林深處,居然會有人踏上此地,就算是自己的老師恐怕也難以預料。
「我也想啊,要不是你在這裡⋯⋯」說著說著,薩德帕嵐突然狐疑的說:「你真的不是跟他們同夥的?」
看似十歲的白髮孩子出沒森林深處,不論誰遇見了,都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都解釋幾次了,我只是外出採藥,根本完全不認識!」
烏爾雅面對同樣的問題,實在不想再多說一次了。
「別吵了,都什麼時候了。兩位。」約夏顯得更加無奈。
「是啊,想想辦法吧。」愛琳感到有些頭疼:「要怎麼做?」
從剛剛為止,這兩人的爭吵從未停過,連身後的隨從們也忍不住開口制止。
再吵下去,大概也不用活著離開這片森林了。
烏爾雅瞥向苦惱的薩德帕嵐,似乎正在設法改變現況,然後視線朝下便注意到腰上的劍,觀察到獨特的花紋,似乎是來自家族的圖徽。
不過他對於這些並不太熟悉,只能初步判斷他們並非泛泛之輩。
看看自己手上的提籃,小心翼翼保護著,他得將收集好的珍貴藥草帶回去,但面對這般嚴峻的處境,實在不好擅自行動,更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這也是平日老師時常叮嚀的一句話。
烏爾雅思考著,絞盡腦汁該怎麼行動。
下一秒,一把把的飛刀襲上薩德帕嵐等人,驚覺不妙的約夏與愛琳立即拔出劍,一個轉身揮去擋下攻擊,不料,其中一把飛刀穿過隨從間的空隙,越至後方驚險劃過烏爾雅的側臉,直入插進前方的樹幹,嚇得他臉色發白,因此還斷幾根白髮落下。
在身旁的薩德帕嵐同樣一驚,看著孩子平安沒事,事後瞄向身後的同伴無恙而鬆口氣,緊接著將間隔縮短至幾乎要貼近彼此的身體,避免再度發生空隙產生所造成的意外。
然而,這般舉動令烏爾雅非常不自在,卻也顧不及危機將感受說出口,任憑對方這麼做。
約夏與愛琳緊張地張大眼,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過,並暗自深深反省自己的疏忽,接著遠看前頭的兩人確認毫無損傷才放心,直接收起武器並轉身跟上腳步,時時提高警覺。
襲擊失敗的刺客們,眼見相距被拉開,只能咬牙切齒,持續尾隨不斷著。
「該怎麼辦呢⋯⋯」薩德帕嵐喃喃著。
移動的同時也得應付後方的偷襲,這下真的讓他束手無措。
何況傷勢拖得越久,在長時間的體力消耗下,情勢對他們非常不利。
「啊!」
突然,烏爾雅的腳不小心被凸起的樹根絆倒。
籐籃從手中飛落重摔地面,並將承裝的內容物灑出來。
儘管雙方人馬的間隔有段距離,也不能因此掉以輕心停下腳步。
「你要做什麼!」
薩德帕嵐二話不說直接拎起他的後領,猶如對待貓的方式般提起嬌小的身軀,被抓著後頸的烏爾雅張大眼,直接掙扎大叫。
「等安全後,我會賠償你的。」
望著灑落滿地的藥草,還來不及拾起就被對方抱入懷中,並朝向自己面露微笑:「我沒顧及到你的體力,抱歉啦。」
說完又再度奔馳,眼見離藥草越來越遠後,烏爾雅仰望看看他的笑容,不悅地嘟著嘴,嘀咕:「我的藥草⋯⋯」
當然,這次的考試必然無法通過,只能改日完成測驗了。
他嘆氣著,無奈地只能去接受殘酷的事實。
今天的運氣也太糟糕了吧。
前一刻在心中抱怨,事後不知是好奇心的緣故,還是其他的因素,使得烏爾雅頓時困惑了下。
將耳朵貼近胸口,仔細聆聽並輕觸胸骨,似乎察覺到什麼事,剎那間臉色大變發現異狀。
緊接著從肩膀探出,立即瞄向後方的兩人傷勢,約夏的腹部受到重傷,一路上不斷滴落血跡,面露難色的樣子。
愛琳則是維持面無表情的神情,但仔細觀察的話,依稀可見眼神中透露出渙散的異狀,從身上看不出明顯的外傷,大概初步判斷中毒的機率居多。
回顧到金髮少年的身上,儘管是三名之中唯一看似完好無傷的人,在近距離觀察下,卻難以遮掩臉色蒼白,以及伴隨呼吸困難的症狀,深深地繼續靠在胸前去診斷,大概是胸骨出現問題。
能以這種狀態堅持到現在,恐怕也是靠毅力吧。
烏爾雅吃驚所見的一切,接著沉默。
該救他們嗎?
在危及時刻,腦海中浮現這個想法。
一旦出手的話,就會造成自己陷入苦境。
不僅是冒著極大的風險,還得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做考量。
這也是為何要隱匿身份,跟隨老師住在森林深處修行的原因之一,理由只有一個——是為了避免招來禍害。
他不喜歡貴族,可倘若眼前有需要求助的人,依照烏爾雅的性格來說,自己卻無法坐視不管。
顯然地對方就算變裝,語氣與行為舉止是難以輕易隱藏,雖然不清楚為了何種目的而來,烏爾雅僅能初步判斷那人的身份來自貴族。
深思熟慮許久後,最終讓他做出抉擇。
要是不幸地,萬一被老師得知所做出的決定,行動是如此魯莽,事後肯定省不了教訓。
想到這裡,烏爾雅便面露無奈的神情,隨後暗自勾起笑容。
「喂!」
「來這裡,快點跟上!」
對方從薩德帕嵐的懷裡掙脫,跳至地面後,指引方向並說著。
就連後方的約夏跟愛琳眉頭一緊,無法估算他的行動,薩德帕嵐與隨從們目光交會,最後一致妥協點點頭,決定放手一搏跟上去。
「你想到什麼好辦法嗎?」
跟隨烏爾雅來到遮蔽的地方,一個轉身的瞬間擺脫他們後,四人便隱身此處。
「去那邊找找,把他們找出來!」
於是,被跟丟的刺客們在附近擴散開來尋找薩德帕嵐等人。
所以誰也不能掉以輕心,只能安靜躲藏樹叢中。
「我可以救你們。」烏爾雅嚴肅的說:「但代價是必然無法避免。」
「如果我說的條件,你們都能答應的話,我不會去追問你們的身份,以及來這裡的目的,如何?」
原以為能夠擺脫刺客的追蹤,但顯然地他們遠比預料中還要難纏許多,一路追到此地,再繼續跑下去,先不說烏爾雅的體力問題,恐怕這三人也會因傷勢過重倒在這裡。
三人直盯著孩子。
最終,烏爾雅提出最壞的打算。
「如果再拖下去,只會更不利,畢竟這座森林存在不少怪物,躲藏不會是最好的方式。」繼續補充:「尤其是你們有傷在身的情況下,更不建議。」
句句讓他們陷入沉默,謹慎的薩德帕嵐思考著是否接受他的提議。
「要答應嗎?」愛琳投來擔憂的神情去詢問,一邊持著武器警戒刺客的動靜。
「這可能是陷阱,請三思。」約夏倚靠樹幹喘氣說著,完全不信任這名白髮的孩子。
在如此惡劣的困境下,貿然決定相對需要背負極大的風險,兩人的擔心並非沒道理的。
「我們之中,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裡了。」
對方此話一出,薩德帕嵐更加猶豫不決。
任誰無法改變現下,倘若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是否應該去接受,將賭注寄託於來歷不明的孩子身上呢?
「確實是非常吸引人,但要怎麼去相信你不是敵人呢?」薩德帕嵐面露犀利說:「誰知道這是不是陷阱,能夠說出這種話,大概只有魔女才會這麼說吧。」
約夏跟愛琳紛紛望向烏爾雅,並發出敵意的目光。
「我不是魔女。」烏爾雅不悅著。
「難道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
當然,誰都無法反駁孩子的話。
僵持片刻後,最終敗在烏爾雅的認真神情,以及無可奈何的處境。
「好吧。」薩德帕嵐搔搔頭,被迫接受提議的他,露出疲憊的神情,嘆氣:「你說吧,讓我們聽聽所謂的條件跟代價吧。」
再怎麼說,對方只是個孩子,也沒有武器,還能對他們做出實質上的傷害嗎?
「無論見到什麼都必須保密,以及日後絕不外流所在位置。」
以嚴謹的口吻,並犀利的目光朝向他們,原以為對方會提出超乎想像的條件,就連愛琳與約夏都做好妥協失敗後的方針了。
「這樣就好了嗎?」薩德帕嵐小心翼翼地詢問,確定對方的意思。
「是。」烏爾雅點點頭,透露出不可退讓的態度。
然而,孩子的話卻顛覆等人的臆測,站在雙方各自的立場來看,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面對沉寂,正當他擔心萬一對方不接受的話,烏爾雅恐怕就得極力想辦法去說服他們,協助一行人脫離險境的時候——
「沒問題,我答應你。」
聞言,他張大眼並直視那人。
見狀,薩德帕嵐毫不遲疑地約定,身旁的兩名隨從也跟著點點頭,所有人一致達成共識。
就在討論的途中,剛好敵方正在尋找他們的蹤跡時,其中一名刺客在附近的地面上發現到血跡斑斑。
「過來看看。」一名刺客說著。
此時的薩德帕嵐等人正在專注協調溝通,並沒有察覺後方的動向。
沿著地面的血跡,無聲無息放輕腳步朝來,危機逐漸向所有人逼近。
「原來在這裡。」
不遠處便能看見蹤影,其中刺客首領展露凶光,悄悄地帶著同伴前來所在的目標位置。
「那麼,代價呢?」
薩德帕嵐才剛說完,突然冒出一把飛刀筆挺插入地面,恰巧落在他們間的眼前。
「我們來掩護你們!」
「往這邊跑!」
約夏與愛琳露出犀利的目光直接拔劍,烏爾雅則是抓住薩德帕嵐的手腕引導,立即讓所有人動身離開此地。
最終再次展開追逐戰。
「代價需要支付什麼?」他說。
烏爾雅思考了下,瞄向他們身上的武器,說:「這個嘛⋯⋯就用你們武器起誓吧,你們不是普通人對吧?」
這句話卻出乎預料。
三人望著他,恐怕偽裝成平民的這件事早已暴露,對方似乎察覺到什麼了。
他們各自望向彼此的武器,除了這點很難在戰鬥中藏匿,可能是從這點發現到吧。
愛琳與約夏張大眼,所以剛剛才會提出條件的嗎?
這種洞察力以十歲的孩子來說,實在佩服不已。
不是普通的孩子呢,薩德帕嵐心想著。
「以血脈向你起誓,我會如實遵從約定的。」薩德帕嵐認真說:「如果此事解決了,日後我必定會報答你。」
「以名譽向你起誓,絕不容許任何毀約發生。」愛琳微笑說著。
「以性命向你起誓,此時此刻遵守至終。」約夏笑笑地說。
這些話是絕對性,以劍承諾的誓言,不論生死僅遵守護永遠,這是任誰都知曉的道理。
儘管有任何的猜疑想法,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年幼孩子的身上,畢竟誰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烏爾雅點點頭,此時接受他們的誓言。
接著,從衣內掏出小布袋,打開一看是承裝五顆的黑色藥丸,接著陷入沉思之中。
「怎麼了嗎,一直盯著我看,是有什麼事情這麼煩惱?」
發現對方直盯著自己,薩德帕嵐困惑地說。
他並沒有立即回應,反倒是仰望無盡的藍天,烏爾雅的這般奇異行為,他們依然摸不著頭緒。
是個不錯的天氣,很適合施展力量的日子。
烏爾雅默默地心想著。
「說不上是煩惱,只是你們有辦法對付他們嗎?」
雖說不是習劍之人,但也不表示自己無法戰鬥的。
若使用這份力量,恐怕手中的藥物都不足以支撐身體的負擔。
「如果是擔心我的話,請不要煩惱,我沒問題的。」約夏堅定地一笑說。
「我也是,有任何需求,我會盡可能協助的。」愛琳淡淡淺笑著。
「說吧,不用客氣,你需要我們怎麼做?」薩德帕嵐認真地說。
就算他們如此真誠去回應,烏爾雅依然猶豫著,一旁的人只能困惑看著自己,等待他開口。
「我需要十分鐘,不受傷害與干擾。」烏爾雅為難的說:「這種程度有辦法嗎?」
聞言,換來一陣靜默,令自己有些慌張,或許這般的請求對他們而言實在困難?
「這有什麼難。」約夏透露溫和的眼神,從堅定的語氣來看,似乎在說他的擔憂是多餘的。
「還以為會是什麼的事情呢。」愛琳透露出神色自若的模樣,彷彿在說這件事輕而易舉,實在令人無法放心。
「不要小看我們的實力,無論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通通都可以。」薩德帕嵐溫柔地說,從容不迫的樣子不免懷疑他的身體狀況真的能應付嗎。
看著他們展現信誓旦旦的神情,也只能將這件事交由他們來做,接著專注於接下來要著手的這件事情上。
烏爾雅放心地點點頭,拿起五顆藥丸直接吞下去,並將小布袋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