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是葉語的記憶，為什麼這個金球裝的會是葉語前世的記憶？
從出生到死亡，東方世語的一生快速地在他腦中播放。
包含一個男人的成長過程，那個男人是半妖。
修仙者的壽命很長，所以東方世語能親眼見證一個半妖的成長過程並不奇怪，尤其半妖的壽命比同族的純血妖獸來的短上一半。
男人總是擺著一張面癱臉，對人也是冷冰冰的，但對東方世語卻十分地溫柔體貼，甚至會為了他而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為什麼會有種懷念的感覺？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個男人他認識？又為什麼他會感到悲傷？
啊啊……
東方世語、燕知語、葉語……
最後是「莫子語」。
原來他就是東方世語……
所以才會對這份記憶感到懷念、悲傷。
為什麼他到現在才發現呢？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實嗎？
咔噠。
是門開啟的聲音。
莫子語用袖子隨意擦掉淚水，站起身走向那自動開啟的門。
裡頭黑漆漆地，但卻有個人坐在地上。
那是一名黑髮少年。
「為什麼……？」他悶著聲道。
「你是叫林蘇吧？」
「為什麼你不憎恨人類？明明他們那麼可恨……為什麼？」
「因為我曾經也是個人類。」
「他們奪走了我們很多東西。」
「可是我做為人類的時候，也奪走過很多其他人的東西。」莫子語蹲了下來「家人、家園、生命……這些我都奪取過。」
「我們在奪走別人的東西時，未來別人也會奪走我們的東西。」
「不！」林蘇推到了莫子語，壓在他的身上，赤紅的眼睛閃耀著光芒，吼道「人類奪走我什麼東西都可以，唯獨那個人不行！」
「他拯救了我，他給了我去處，我愛他。」
「但人類從我身邊奪走了他。」
「不讓我見他。」
林蘇無助地哭喊，冰冷的眼淚滴落到莫子語的臉上。
「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我懂！」莫子語將林蘇反壓在地，抓著他的衣領「人類也曾經奪走過我最重要的人，家人、朋友及……愛人。」
「我用了雙手甚至是性命去向那些人復仇，可我並沒有遷就其他人。」
「但是你呢？你確實復仇了，可是這是哪個人想要看到的嗎？」
林蘇愣住。
那個人想要看到的是什麼？
和平。
那他做了什麼？引起了戰爭。
這雙手究竟沾過多少人的血？奪走過多少人的性命？
林蘇看著自己的雙手，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牆壁開始破裂，強光隱隱透露進來，最後像玻璃一樣碎裂開。
林蘇看到了莫子語的精神領域。
鏡湖。
真美……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精神領域，像林蘇的就是從月球觀賞著地球，莫子語的是平靜漂亮的鏡湖。
精神領域不一定是符合自己的景象，有可能是自己想要什麼。
「走吧，外面還有大事要處理呢。」
莫子語向林蘇伸出手，半開玩笑地地說道。
再一次，有人向他伸出手。
這一次他真的可以握住嗎？
林蘇想要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