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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話.團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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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09
  請牽繫我倆之間的雙手,彼此凝視唯一的對方。予以點點的勇氣,總能一同廝守直到終結。

  錯亂交差的時刻,無意間互相輕觸的唇瓣。殘留熱暖的餘溫,與白迅的一吻無法驅散,成為我新的罪證。佇立於門外的哥哥愕視一切,愣住久久未有所動。俯伏在我身上的白迅翻身,坐在地板上得意地勾起嘴角,仰起頭望向哥哥。

  「我只愛你。」那天他是如此說過。目睹與別個接吻的我,他會有什麼想法呢?我希望能把誤會化解,可是所想到的話,皆像是藉口般的言詞。

  二人作出無聲的對峙,淡淡的火藥味在一室蔓延。彷彿嫌情況未夠糟,白迅故意摟住我的腰枝,有先見之明把我的手按著。然後勾起我下顎深深地吻下來,令我原本停擺了的腦筋,再次活絡起來。

  就在我想賞他一巴掌之際,雨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外。她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抓住哥哥的手臂輕晃。

  「哥,你跑、太快了,我跟不上啊!」她抬起頭仰望他,用咬字不清的語調說道。

  他對她展現出一抹微笑,如同過於濃厚的巧克力磚,苦中帶有微妙的甘甜。曾經只屬於我的笑容,已經不是我所獨享。原來一直所相信的,二人共享的特殊感情,全皆為我的白日夢,妄想靠有那份根本沒有存在過的愛。

  不懂得是自暴自棄、嫉妒,或是出於何種感情,我主動地吻向白迅的臉,再偷偷瞄向哥哥。他會因我而吃醋嗎?青白之顏未有動容,唯獨那雙猶如玻璃脆弱的雙瞳,正緊緊地投放在我身上。

  「打擾了……」從唇間吐出簡單的言詞,哥哥便逕自轉身遠去。雨則望了我們一眼,然後她踏著碎步追隨他。

  「等、等一下!」雨的聲音隨之遠去,慢慢消散。

  窄狹的房間顯得空寂,我抱著自己的雙膝瑟縮而坐。重疊的心靈在淌血,儘管理解彼此的心意,卻交換著雙方疑惑的不安。借著傷害對方,去確定二人的感情。如此循環不斷,何時我們才能相依共守。

  「你終於要放棄,嫁給我了嗎?」坐在身旁的白迅淡然地問。

  為對方的言語所觸動,我眉頭緊鎖地抬起頭。他沒有勝利之悅,亦沒有責備之意,如同海洋之心的藍眼,只是單純地凝視著我。我錯開了他的視線,不習慣他不帶戲弄味道的話。

  放棄?我從未有這麼的思想。

  「不可能。」直接地說出答案,然後我重新站起來。

  環視輕撫房子中的小擺設,願能分散自己不穩定的心神。而聞得我的回答,白迅沒有再開腔說什麼。聳動了肩膀一下,他就逕自離開這房間。窗外傳來零星的鳥鳴,朵朵的白雲飄浮在青空,射進來的陽光予以暖和之息。

  略為昏暗的室間被照亮,射到置於中央的小床上。從那高高的圍柵看來,這是一張嬰兒床吧。朦朧的記憶中是淡淡印象,彷彿被霧氣纏繞的過去,沒法子把往昔的事全數記下。用指尖輕略過小床的木柵,上頭的油漆已褪去不少。

  凝聚在眼眶的淚化作水珠,顆顆墜落在小床上。我咬著下唇握緊圍柵,和哥哥共享的回憶,反覆在腦海中重演。突然厚重的硬皮書從天面降,卻不是重重地撞到我的頭上。想當然爾,是有人到來將之輕放在我頭頂。

  「還在發呆啊!」甜膩的嗓音輕彿耳畔,來者是應該離開了的白迅。

  不自然地擦去滿臉的淚水,把頂在頭上的書拿下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隨即我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望向意外出現在此的那位--我的爸爸。他環抱著數本厚厚的書,外皮和我手上的一樣。

  向爸爸禮貌地點頭示意,然後白迅便退出房間。分不清楚是否安心,我跑上前抱緊他痛哭,感覺就像是小孩子般。不需任何道理;不需假裝堅強,只因為難過,所以放聲哭泣。他把書本放到一旁,沒有即時責問,只是溫柔地撫摸我的頭。

  「嗚……爸爸!為、什麼要……」嗚咽地吐出不成句子的話,連自己在說什麼也不清楚。

  良久,爸爸待我哭累,才拿出手帕替我擦眼淚。用雙手貼在我的臉頰上,迫使我看著他的雙眼,然後他揚起一抹微笑。

  「又和哥哥吵翻了?因為雨吧。」他彷彿有讀心術,一語道破我心中的痛。

  揉揉哭腫了的眼,我把視線移開,抿起嘴巴默認。幸而爸爸沒有追問,始終我不能照實回答,說出愛上自己的雙胞胎哥哥……老實地與爸爸並肩坐在窗檯前,他拿起了其中一本書翻開,裡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字,還有一張張照片。

  「別擔心,我很快將他帶走。」他一邊面不改色地說著,一邊細閱書本的目錄。

  注意到我的錯愕,爸爸揉撫了我的頭頂一下,接著從書本中抽出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不解地望向他,他露出溫柔的笑容,讓我的心靈平靜下來。老實地將之接過來,才發現原來是哥哥和我小時的合照。

  細看照片中的景緻與物品,推算其拍攝時間,應該是十年前的中秋。記得那天是哥哥和我第一次吵架,原因只是他把我的甜團子吃光。像要懲罰彼此,整天都互不瞅睬。要記住正在討厭對方,同時令自己更是難過。

  最終哥哥製了些超甜的團子,與我和好如初。照片就是當時拍下,分別左右坐在爸爸的大腿上,哥哥和我牽繫雙手。串起盆中的團子,互相將之餵給對方。

  無憂的往昔之景,是幸福的點滴,其實我們一直也沒有改變。然而,對看不見的未來感到困惑,反覆地作出試探,傷害了彼此的心。

  「去道歉吧。」爸爸拍了我的背一下,用柔和的腔調說道。

  我用力地點了一下頭,便拿著照片跑出去。無暇欣賞黃昏的美景,閃避在廊間工作的僕役,我直奔到暫住的房間。沒有停下喘息,我直接推開門扇。

  「哥哥!」我未見其人,先呼其名。可惜所得到的,只有空洞的迴音。我緊張地跑上分層,再把室內的門扇都打開,均不見哥哥的蹤影。

  肌肉過份疲累的我,終於在座地鏡前止下腳步。我乏力地垂下頭,前額貼著鏡面喘噓噓。焦慮的心只欲盡早找回哥哥。勉力地提起精神,我抓住鏡框借力。抬起頭望向鏡子之際,便發現裴爾桀不動聲息地站在我身後。

  昨晚的噩夢彷彿重演,我嚇得全身僵硬。裴爾桀輕搭上我的肩膀,然後長指柔柔地往下滑,拉起我略為冰冷的手。

  「小姐,是身體哪兒不舒服?」他用富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輕聲細語,然後慢慢把我擁抱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