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論璽印 洩述秦史 敘秘辛 明奪漢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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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08
「閣下確實是塊難能多見的璞玉哪,就可惜封某已留你不得;」忽吃吃邪笑,五官驟變猙獰的封諝即道:「也罷!反正你們都沒機會再洩漏出去了,本座便把那枚璽印的秘密說給你聽,好讓各位瞑目。」

頓了頓,他卻仍閒負著雙手問說:「姓劉的,你可知這傳國璽的來處嗎?」

點點頭的劉備馬上如數家珍道:「前朝贏政滅六國統了一中原,遂在搜獲和氏璧且雕琢為印之璽面刻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相傳他為鎮洞庭水妖曾投之於湖,八年後神人復獻秦室,不久為我高祖所得。」

亦點頭以示嘉許,封諝接著問:「果然是漢冑宗親,沒忘記祖傳之物的流傳淵源;那你知道洞庭湖妖與獻璽之神,又是怎麼一回事嗎?」

這可引起劉備的興緻;他忙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說:「不甚瞭解,願聞其詳。」

「很簡單,因為它們皆是秦始皇所創造但未成功的實驗品---;」昂起臉的封諝又語出驚人道:「其實就連贏政自己,也是個失敗者!」

沒等對方追問,他已繼續說:「戰國時西秦盤據於現今雍涼一帶,與其它諸侯相較,那裡可算是人稀土貧;期間雖經孝公變法逐漸強化了國力,但這暴君剷除異己後的短短九年內,為何即能掃蕩六國一統天下?原因只有一個:後來的贏政根本不是贏政------」

除王越及倫公公聽得一頭霧水外,心中一凜的劉備等四人無不面面相覷。

是的,每一位史學家全將秦國軍事力量急起直追的進步歸功於商鞅,卻忽略了那種時代怎可能發明以「鉻鹽氧化」處理兵器的嶄新技術?而無論是水利或戰略皆具克敵奇效的「鄭國渠」現代化工程,又是誰的傑作?且他提前為自己建造的驪山陵寢,經許多挖掘者證實裡面的防禦機關亦有不少是出自廿一世紀科學概念,縱然沒埃及金字塔的結構詭異,卻也猜得到這些系統的原設計者,很可能不是那時候的人類------。

沒錯!肯定又是一名外來客,並比劉備他們還要早了四百多年!

思緒紊亂的他剛想到另一層面,封諝已再緩道:「嫪毐昔日在蘄年宮謀叛舉兵,才十三歲且全無指揮經驗的秦王是如何將其擒殺於咸陽?這荊軻乃衛國著名之勇士,他既握有匕首,怎可能制不住一個從未學武的少年?秦王又幹嘛逼迫生父呂不韋?因為贏政那時體內已經有了另一縷靈魂,另一縷曾是武術高手及具備軍事長才的新靈魂!」

「難怪他能恁快併吞掉其它基礎雄厚的國家---」反倒是趙霖這生性好奇的娃兒首先開問:「不過,那跟你提的傳國玉璽有何關聯?」

「他剛不是講璽印由索獲之和氏璧雕刻而成的嗎?」斜眼以瞪的封諝輕蔑著說:「據本座所知,正式稱號為始皇帝的贏政儘管已掌握了執政大權,亦身負著傲世絕學,然而仍沒滿足他的拓疆慾望,因此曾派徐福遠航探索千里之遙的東瀛,更先連結長城以培植討伐北胡的善戰軍隊;而他為了讓麾下將士皆有更奇特的玄妙能力,不僅把其中奧秘都鑲鑄在尚未完工的傳國玉璽內,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體會新藥效能。」

「只是結果不甚理想,所以他便找別人續做試驗,這卻也就是洞庭湖妖和華陰獻璽神人的由來了?」極具現代智慧的貂嬋推敲著問。

對她詫異的注視好一陣子;封諝似乎亦頗為欣賞貂嬋的美貌與反應,又接著道:「那兩個倒楣鬼其實也非什麼旁人;洞庭湖妖是他流放於蜀的父親呂不韋,平舒道上獻璽之神則是暗殺秦王未果的刺客荊軻------」

因為事情演變得太過複雜,均陷入沉思的劉備眾伴當即沒再提出疑問;而繼續陳述的封諝亦在慢慢移近間復說:「爾等以為暴怒的贏政會輕易殺了他們倆?錯了,處決死囚容易,想找合適的實驗人選卻難得很;呂不韋雖是商賈政客,卻有深厚的練武底子,欲擺脫私生醜聞的贏政密遣心腹先將他擒返宮內,便立刻散播他服毒於蜀中身亡的欺世謠言,除了趁機盡逮呂門昔日效力之弔唁食客外,更藉注射仍有致命可能的改良藥劑過程,要一舉除掉這令己蒙羞而充作犧牲品的生父。」

縱知呂不韋會變成湖妖,聽到入迷的趙霖還是急問:「後來呢?」

「那帖瑕疵極多之藥劑果令突變的呂不韋當場氣絕,贏政等確定了他已確無心跳脈搏,就將那副註定失敗的身體丟置於大江之濱---」見眾人未察覺與提防,封諝又邊拉短著距離邊道:「豈料這全身喪失機能的呂不韋非但沒死,而且還利用水性紓緩了毒質侵害程度;只是他雖倖存了下來,長滿類似鱗甲般的軀殼卻再也無法恢復原有模樣。」

為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他馬上再接著說:「荊軻的情況亦屬雷同,不過多年後已成始皇的贏政因已對此藥作了若干修訂,所以又被扔棄『屍身』的荊軻外表即沒那麼可怕,反而還有幾分仙氤嬝圍的味道;但他們倆都需再藉傳國玉璽以解開體內劇毒,荊軻便先找到了呂不韋,並研議在其出巡的洞庭湖域由後者動手搶奪璽印------」

「搞了半天,『投璽鎮妖』原來是官方說法;」劉備不禁莞爾,卻又立刻皺著眉問:「可是得償所願的荊軻幹嘛要把東西還給贏政?」

「沒創始人的導引,他們就算想破了腦袋也不得其解,呂不韋甚至還因用錯法子而真挺了屍---」不動聲色的封諝回答道:「荊軻苦思數載仍無進展,八年後即決定冒險和狀況亦走下坡的始皇碰面,試圖透過合作來挽救彼此均快危殆的性命;然而成效仍差,復遭算計的荊軻先是爆頭而亡,而贏政不久也駕崩於沙丘平台。」

哼了哼,沉思的趙霖忽問說:「這故事好聽是好聽啦,然而你卻是怎麼曉得其中詳情內幕?誰知道你說的是假是真?」

「千真萬確;」封諝篤定的道:「因為---,是贏政親口告訴我們的。」

倘非他們的耳朵全出毛病,那便是對方的話語有問題了;不過由於事關重大,一向小心的劉備還是謹慎追問著:「總管爺,你是說剛剛這些不為人知的祕辛,全是已死了四百多年的贏政---當面對你和董卓所明言?」

又肆無忌憚的囂張狂笑著;咧露森森細小白牙的封諝此刻乾脆挑明了說:「寡聞小輩,你以為有扭轉乾坤之能的始皇那時真殯天了嗎?如果他流傳的『不死身』大法這麼一無是處,我與董大鬍子又何必花費恁多精神布置一切?他當然還在;贏政那時候之所以要詐死,是已與荊軻鬥到兩敗俱傷的他明白自己再承受不住接連之暗算,何況藥劑的修改方法才剛有了頭緒,倘不找個隱僻之處潛心鑽研以避橫禍,這些成就豈不是將終歸煙雲?反正神功一成,屆時要重整江山係舉手之勞,因此他即留下啟墓金鑰和詳載玄妙武術的羊皮卷,故意引後人去驪山找他。」

「既如此,他為何不把那枚玉璽順便一塊帶入墓中?」趙霖歪著頭不解的問:「而一身好武藝的老兄在宮裡已窩了幾十年,又怎知道驪山陵墓的秘密,更幹嘛不先將傳國璽印占為己有,要苦候到今日才發難?」

「璽印乃皇帝掌權之信物,弄進陵寢內,妳叫他繼位小兒子胡亥拿什麼東西昭告天下?」封諝有點不耐煩的釋疑:「劉宏和駱紅蓮的曖昧或者能瞞別人,但豈可躲過封某的眼睛?皇宮戒備一向嚴謹,再說張讓幾個同黨何等精乖,不謀定後動無異是打草驚蛇。」

「尊駕請自重,可莫再繼續往前走了---」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連結,劉備亦再踏上一步的問道:「原來你就是告訴張角皇帝行蹤的內鬼,而刺殺未果的他得知了秦陵秘辛後又傳遞此訊給閣下,所以封總管沒來得及奪印,已先忙著前往驪山偕董卓去尋贏政;看情形,這即是你們搜尋玉璽的主因囉?」

見他終究發現了突襲破綻,遮飾尷尬的封諝不禁略顯惱怒說:「董大鬍子以為何太后會傻到將真正的璽印隨便拿出『慈儀閣』外?哼!本座先前早已探知劉宏這小色鬼為防萬一,早仿製了好幾顆假璽以掩人耳目,『養心殿』那兒就讓他自己去瞎攪和吧!只要正牌的玉璽到了手中,漢朝一片花花江山最後還不是我封某人的嗎?」

曉得封諝即將動手,暗暗警戒的劉備便存心激怒他道:「別太一廂情願啦;總管爺,你儘在此打篡位主意,那復活的贏政又將如何是好?」

「他老人家到時候已經有了全世界,豈會與我計較這區區的中原舊土?」殺機陡盛的封諝加倍猙獰說:「你少再嚼舌根子啦;想離間本座和始皇的協議等於作夢!現在該知道的封某都已講完了,納命來吧!」

話語甫畢,四周稍嫌涼冷的空氣突然化為了實質燄旋,瞬間炙燙的熱對流先是匯繞於封諝那瘦長身側,接著更在他低聲叱喝下變作一支支暴燃炬鏃,更猝往劉備等眾人上盤要害紛紛疾飛射至!

攻擊對象裡面,也含傷重垂危並無助呆看的倫公公在內------。

一排排森寒劍影,就在此時沉穩且準確的阻住了火矢進逼!

因從沒跟這升賞極速的討寇欽差打交道,匿住內苑深宮的封諝一直以為他只是碰巧救了聖駕才搭上認祖歸宗之特快車,平定並、冀二州賊黨亦不過走狗屎運,劫糧案更連對何進敷衍的必要都免除啦,未必似那劉宏所說恁的高超神奇;心想這一出手即使不把他們燒得焦頭爛額,至少也會令貴為皇室宗裔的劉備哭爹喚娘,誰知自己的得意招數不僅無法奈何敵人,還險些於起手式便栽了大跟斗。

是的,劉備的優勢是先與那妖怪般之高昇剛周旋過,封諝雖曾歷經特殊際遇,亦不見得較人家半毒質合體的殭屍身軀詭譎;兼之對方又甚小看他的武功底細,因此駁火剎那間,娃娃臉的劉備就先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