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King·王 03
本章節 2260 字
更新於: 2018-11-10
丹娜深呼吸著，說出一大堆話的感覺像是疏通了淤塞的河流一般，通暢的感覺十分舒服，她繼續抱著手臂，使得自己不會渾身太過顫抖，並堅決避開利吉爾的目光，咬著嘴唇的牙齒非常用力。
利吉爾伸出手，掃過丹娜額前的髮，並順勢向下向後，最後停留在她的左耳上，上面的那道沒有痊癒的白色痕跡還是很明顯。利吉爾的手停留在上面，鈷藍色的眼眸投映著丹娜的身影，他想俯身去親吻丹娜的額頭，但是他沒有。
「我理解你的感覺，我的記憶裏也有不可抹去的陰影，那種無法抹去的感覺，真的很糾結。」利吉爾的手最終停留在丹娜的眼角，將整個人深陷在湖藍色的世界中，「就算你心懷憎恨，你也擁有著世界上最純淨的眼眸，不像我，早已被往事的陰影淹沒，直到……」
利吉爾攤手，下麵的事情，丹娜是知道的，或者說，知道一星半點。丹娜沒有吭聲，她默然地拿開利吉爾的手，眼神倏地陰冷下來，抬起手抽到利吉爾的臉頰上，清脆而動作乾淨，站在一旁的王和卡佩拉被嚇到，王攔住卡佩拉，他不希望卡佩拉摻合進去。
「嗯？這麼說你還有不少東西瞞著我？」丹娜側頭，眼神沒有多餘的變化，緊盯著利吉爾，「要不要把你心中的陰影說出來讓我知道一下，作為，讓我更加瞭解你的一種過程，怎麼樣？」
「丹娜，你知道我不喜歡用我自己的事情傷害你。」
「呵——」丹娜笑了，她雙手相握，看似鎮定，「你總是這樣對我說，啊，畢竟我們是師生關係，抱歉，我不該去涉及你的私事，梅西耶老師。」
丹娜低頭，明顯眼睛裏有東西在閃爍，她用力咬著嘴唇，手上的骨節發白，身體上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她忍不住，繼續抬手給了利吉爾一個耳光，力道要比上一個重上許多。丹娜有些抽噎，她抬起手，想要繼續抽第三個，卻被身後的王抓住手腕，她掙扎了幾下之後，喘著氣，忍不住的淚水最終還是掉下來。
「我討厭你……」丹娜掙脫出手，重新抱起手臂，「你從來不和我說，你從來不讓我參與你的事情，甚至是我自己的事情都無法參與，你只會控制一切，讓別人根本無法接近你。我離開你的城堡一百年了，再次見到你，你想做的，仍舊是對我隱瞞。」
「我在保護你，我的陰影，會污染你的，我不想讓你受到污染。」利吉爾的聲音柔軟，他的確是這樣想的，他心中的陰影令他寢食難安，他害怕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也會染上一身的黑暗。
「梅西耶老師，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你撿回來的孤兒，我……」丹娜哽咽了，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她胡亂抹了幾下自己的臉，顧不上花掉的妝容，雙手不知道應該怎樣放置，隨意的顫抖著攤開，「我只是想……作為你的……」
丹娜實在說不下去，她感覺自己說了好多，她感覺自己的心裡亂成了一團糟，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站在利吉爾的面前，古老的陳年舊事全部泛起來，口中的苦澀混淆著心酸，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和利吉爾說出自己是多麼想瞭解他，甚至想告訴他，自己決定做卡佩拉的老師是因為，她認識到自己孤獨了那麼久，興許現在正是可以回到原先生活的時候，順便給會長和王的勞神一個交代。
可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利吉爾永遠都是利吉爾，他喜歡操控一切，就如同他生來的那樣。
他是生而為王的人，無人可敵，隱藏自己的一切，和別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看似溫和，實則冷若海面上孤獨的冰山。
丹娜無論和利吉爾有多麼的親近，可是感受到的，永遠都是欺騙，永遠沒有靈魂相通的感覺。她需要的不是所謂的保護，而是想聽到利吉爾親口告訴她，自己如此控制狂，到底是處於怎樣的心理陰影。
「抱歉，作為你的學生，我管的有些多了。」丹娜顫巍巍屈膝行禮，然後拎起衣著下擺，擦過利吉爾的身子，哭泣著奪門而出。
利吉爾沒有去攔住她，卡佩拉去追丹娜了，而對面的王投來的責備目光讓他心生愧疚，他終於見到丹娜了，卻再次把脆弱的她惹哭。他在西格納斯大火後收留了丹娜，把她呵護在自己的身邊，為了避免上一個學生墮落於黑暗的覆轍，利吉爾一直小心翼翼，讓丹娜避開一切不利的東西，掌控了他能夠掌控的一切，哪怕之後他們的關係開始改變，他卻從來沒有改變自己的作風。
利吉爾對丹娜隱瞞了太多東西，包括有關西格納斯大火的事情，這件事直接導致了丹娜離開克普斯，一路流浪至今。
「利吉爾，你不應該再對她隱瞞事情了，不管是多麼糟糕的事情，你全部必須告訴她，你的生活中，和你最親近的人只有她，你不應該繼續這樣下去。」王搖搖頭，這兩個人的關係可以說是他見過最糟糕的，雖然他做好了兩個人見面就會打起來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會惡化到這個地步。
「其實，我最害怕看到她哭泣了。」利吉爾低垂眼眸，眼睛裏影影綽綽，回想起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還要可怖，「我的王，你應該知道，在丹娜之前的那一個，她的事情吧，如此糟糕，我應該怎樣和丹娜提起呢？」
「無論有多麼困難，坦誠以待才是真理，你年齡可是最大的，不會比我還要不懂吧？」王皺眉，關於利吉爾的事情他都知道，作為王，記憶的傳承讓他瞭解到許多事情，「我知道你害怕丹娜也會像她一樣被污染，可是，過度的保護和隱瞞終究會適得其反，太過的純淨，只會讓更多的污染物看上她，越是小心翼翼，越容易導致在最後產生最壞的結果。」
利吉爾抿口，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他轉身走到書房的門口，轉頭看向幽深縱長的走廊，似乎能聽到細微的抽噎聲。他向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停頓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王所說的都沒有錯，他一直在剝奪丹娜的一切，直到她離開自己，他都沒有找到一個可行的解決辦法。他害怕，害怕丹娜也會被黑暗吞噬。
利吉爾又向前走幾步，可以看到拐角處露在外面的一點長袍邊緣，丹娜應該躲在那裏，瑟瑟發抖。利吉爾感到，自己和丹娜之間的隔閡，更加堅固起來。
利吉爾伸出手，掃過丹娜額前的髮，並順勢向下向後，最後停留在她的左耳上，上面的那道沒有痊癒的白色痕跡還是很明顯。利吉爾的手停留在上面，鈷藍色的眼眸投映著丹娜的身影，他想俯身去親吻丹娜的額頭，但是他沒有。
「我理解你的感覺，我的記憶裏也有不可抹去的陰影，那種無法抹去的感覺，真的很糾結。」利吉爾的手最終停留在丹娜的眼角，將整個人深陷在湖藍色的世界中，「就算你心懷憎恨，你也擁有著世界上最純淨的眼眸，不像我，早已被往事的陰影淹沒，直到……」
利吉爾攤手，下麵的事情，丹娜是知道的，或者說，知道一星半點。丹娜沒有吭聲，她默然地拿開利吉爾的手，眼神倏地陰冷下來，抬起手抽到利吉爾的臉頰上，清脆而動作乾淨，站在一旁的王和卡佩拉被嚇到，王攔住卡佩拉，他不希望卡佩拉摻合進去。
「嗯？這麼說你還有不少東西瞞著我？」丹娜側頭，眼神沒有多餘的變化，緊盯著利吉爾，「要不要把你心中的陰影說出來讓我知道一下，作為，讓我更加瞭解你的一種過程，怎麼樣？」
「丹娜，你知道我不喜歡用我自己的事情傷害你。」
「呵——」丹娜笑了，她雙手相握，看似鎮定，「你總是這樣對我說，啊，畢竟我們是師生關係，抱歉，我不該去涉及你的私事，梅西耶老師。」
丹娜低頭，明顯眼睛裏有東西在閃爍，她用力咬著嘴唇，手上的骨節發白，身體上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她忍不住，繼續抬手給了利吉爾一個耳光，力道要比上一個重上許多。丹娜有些抽噎，她抬起手，想要繼續抽第三個，卻被身後的王抓住手腕，她掙扎了幾下之後，喘著氣，忍不住的淚水最終還是掉下來。
「我討厭你……」丹娜掙脫出手，重新抱起手臂，「你從來不和我說，你從來不讓我參與你的事情，甚至是我自己的事情都無法參與，你只會控制一切，讓別人根本無法接近你。我離開你的城堡一百年了，再次見到你，你想做的，仍舊是對我隱瞞。」
「我在保護你，我的陰影，會污染你的，我不想讓你受到污染。」利吉爾的聲音柔軟，他的確是這樣想的，他心中的陰影令他寢食難安，他害怕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也會染上一身的黑暗。
「梅西耶老師，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你撿回來的孤兒，我……」丹娜哽咽了，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她胡亂抹了幾下自己的臉，顧不上花掉的妝容，雙手不知道應該怎樣放置，隨意的顫抖著攤開，「我只是想……作為你的……」
丹娜實在說不下去，她感覺自己說了好多，她感覺自己的心裡亂成了一團糟，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站在利吉爾的面前，古老的陳年舊事全部泛起來，口中的苦澀混淆著心酸，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和利吉爾說出自己是多麼想瞭解他，甚至想告訴他，自己決定做卡佩拉的老師是因為，她認識到自己孤獨了那麼久，興許現在正是可以回到原先生活的時候，順便給會長和王的勞神一個交代。
可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利吉爾永遠都是利吉爾，他喜歡操控一切，就如同他生來的那樣。
他是生而為王的人，無人可敵，隱藏自己的一切，和別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看似溫和，實則冷若海面上孤獨的冰山。
丹娜無論和利吉爾有多麼的親近，可是感受到的，永遠都是欺騙，永遠沒有靈魂相通的感覺。她需要的不是所謂的保護，而是想聽到利吉爾親口告訴她，自己如此控制狂，到底是處於怎樣的心理陰影。
「抱歉，作為你的學生，我管的有些多了。」丹娜顫巍巍屈膝行禮，然後拎起衣著下擺，擦過利吉爾的身子，哭泣著奪門而出。
利吉爾沒有去攔住她，卡佩拉去追丹娜了，而對面的王投來的責備目光讓他心生愧疚，他終於見到丹娜了，卻再次把脆弱的她惹哭。他在西格納斯大火後收留了丹娜，把她呵護在自己的身邊，為了避免上一個學生墮落於黑暗的覆轍，利吉爾一直小心翼翼，讓丹娜避開一切不利的東西，掌控了他能夠掌控的一切，哪怕之後他們的關係開始改變，他卻從來沒有改變自己的作風。
利吉爾對丹娜隱瞞了太多東西，包括有關西格納斯大火的事情，這件事直接導致了丹娜離開克普斯，一路流浪至今。
「利吉爾，你不應該再對她隱瞞事情了，不管是多麼糟糕的事情，你全部必須告訴她，你的生活中，和你最親近的人只有她，你不應該繼續這樣下去。」王搖搖頭，這兩個人的關係可以說是他見過最糟糕的，雖然他做好了兩個人見面就會打起來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會惡化到這個地步。
「其實，我最害怕看到她哭泣了。」利吉爾低垂眼眸，眼睛裏影影綽綽，回想起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還要可怖，「我的王，你應該知道，在丹娜之前的那一個，她的事情吧，如此糟糕，我應該怎樣和丹娜提起呢？」
「無論有多麼困難，坦誠以待才是真理，你年齡可是最大的，不會比我還要不懂吧？」王皺眉，關於利吉爾的事情他都知道，作為王，記憶的傳承讓他瞭解到許多事情，「我知道你害怕丹娜也會像她一樣被污染，可是，過度的保護和隱瞞終究會適得其反，太過的純淨，只會讓更多的污染物看上她，越是小心翼翼，越容易導致在最後產生最壞的結果。」
利吉爾抿口，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他轉身走到書房的門口，轉頭看向幽深縱長的走廊，似乎能聽到細微的抽噎聲。他向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停頓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王所說的都沒有錯，他一直在剝奪丹娜的一切，直到她離開自己，他都沒有找到一個可行的解決辦法。他害怕，害怕丹娜也會被黑暗吞噬。
利吉爾又向前走幾步，可以看到拐角處露在外面的一點長袍邊緣，丹娜應該躲在那裏，瑟瑟發抖。利吉爾感到，自己和丹娜之間的隔閡，更加堅固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