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靈師04

在糜雅築的帶領下，慕一恆隨她來到Ｎ大體育倉庫後方的鴿舍附近。
看著一整排搖曳生姿的鳳凰樹，糜雅築走向最為高大的那一棵，指著凹凸不平的黃土地面，說：「在這附近。」
慕一恆隨手丟下一把小圓鍬，用命令般的口吻說：「挖出來。」
糜雅築撿起那把小圓鍬，疑問般看著慕一恆，只見慕一恆坦然地說：「順手拿的，應該是園藝社。」
糜雅築斜眼看著他：「既然鏟子都拿在手上了，你為什麼不自己挖？」
慕一恆整了整身上的西裝，毫不諱言地回道：「蹲在地上像個小學生挖東西有損我的形象。再說，我不知道確切的位置，而且這本來就是妳應該做的事。」
糜雅築無話可說，悶頭蹲在地面挖了起來。
慕一恆則從口袋掏出一個市面上從未見過的菸盒，在點燃後悠哉地抽了起來。
忙活了好一陣，除了地上多了幾個洞外，什麼鬼骨頭也沒挖到，糜雅築不禁感到納悶：「奇怪，明明是在這附近的。」
慕一恆邊抽著菸邊在樹下晃來晃去：「是在這裡沒錯，雖然非常淡薄，我仍然感受到了一股挾帶怨念的靈波。一般而言，怨靈的怨念只會愈聚愈強，由此可以推想，在不久前有人來過這裡，挖出並帶走了那隻貓的遺骸。」
糜雅築聽著有些惱火：「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何還讓我像個傻子挖來挖去？」
「預防萬一。」慕一恆一副理所當然地攤著手，「總得有人去做『確認』這一項工作。」
「拒抽二手菸！」糜雅築猛然丟下小圓鍬並用袖子捂住口鼻。方才忙著幹活的她雖然隱約聞到了一股異香，卻沒有太過在意，此刻才發現，原來那是慕一恆抽菸時所傳出來的菸味。
「放心，這不是一般的市售香菸。」慕一恆又抽了一口後解釋說：「這是由生長在三途河邊、開在黃泉之路上的彼岸花的葉子烤製而成的煙草，具有暫時提升靈力與靈感的功效，所以我才能感受到那幾乎已經消散殆盡的怨靈靈波。」
「是嗎？」糜雅築有些狐疑。
「當然，這東西必須透過特殊管道才能獲得，在除靈界可是相當難得的搶手貨。」慕一恆看著偷偷吸著鼻子的糜雅築，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對一般人而言，這東西也有提神醒腦的作用，不過要是吸多了，就有可能產生莫名的興奮感，甚至開始出現奇怪的幻覺。」
「……」糜雅築連忙避開那陣白煙。如此聽來，確實不是一般的市售香菸，根本就是大麻菸了！
慕一恆熄掉手上的香菸後，遺憾地說：「如果能夠找到那隻貓的遺骸，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怎麼說？」糜雅築眨著眼睛問道，在絕大多數人的觀念裡，遺骸與往生者的關係匪淺。
慕一恆解釋說：「雖然死亡之後，靈魂與肉體之間徹底斷絕了聯繫，但是靈魂對已死肉體的依戀仍然存在，這幾乎是一種本能，因為那是自己曾經存在的証明。」
「然後呢？」糜雅築自問自答似地接著說：「是不是只要徹底毀滅那隻貓的遺骸，就可以消滅附在雅玲身上的貓靈了？」
「妳想太多了。」慕一恆微微笑道，「既然靈魂與肉體的聯繫已經徹底斷絕，又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然？」糜雅築立即追問。
看著她焦急的眼神，慕一恆繼續解說了起來：「雖然破壞遺骸無法對靈魂本體造成傷害，但只要擁有對方的遺骸，就能夠將它那份對肉體的依戀作為媒介，使用一些特殊的玄術來進行無視距離的直接攻擊。在這種情況下，被攻擊的靈魂不僅無處可逃，甚至想要還擊都做不到。」
「聽起來好像很卑鄙……」糜雅築低聲喃喃。
慕一恆點頭說…「絕絕對對的卑鄙。不過對付這種附在人身上的怨靈，卻是最好的一種選擇。如此一來，就不必擔心在除靈時會去傷害到被附身的那個人。」
糜雅築點了點頭。現在不是去計較手法光不光明的時候，而且真要比較的話，附身本身就非常卑鄙了。
「那我們現在找不到那隻貓的遺骸，怎麼辦？」她問。
慕一恆看著被挖得坑坑洞洞的黃土地面，摸著下巴問道：「除了妳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那隻貓的遺骸埋在這裡？」
「有。」糜雅築臉色一變，「就是被貓靈附身的雅玲……」
「這樣的話，答案就不言而喻了。」慕一恆微微笑了起來，「貓的遺骸肯定被『它』移到別的地方藏起來了。」說完，他拍擊雙掌，「走，到妳的租屋處去找找看。」
「嗯。」糜雅築點頭答應，向前走了幾步後，突然又轉身走了回去，並撿起地上的小鏟子。
見著這行為，慕一恆突然開口說：「妳小時候一定參加過童子軍。」
「咦，你怎麼知道？」糜雅築眨眼問道。
「快走吧。」慕一恆嘴角微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