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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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7-08
帶著熱烈,刺眼的陽光從窗口照下,降落在曼提爾的臉上,隨著陽光愈發溫熱,曼提爾緩緩睜開了雙眼。他艱難地從床鋪起身,看著周圍的設施,這樣的場景似乎曾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但他的大腦找不到那段記憶。
「似乎幾個月前就在這裡過,但又想不起是什麼原因。」
咔嗒。
棕紅色木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想,佩恩手拿裝著藥物和一杯水的托盤進來了,看到曼提爾醒來了,便快步上前檢查他的情況。
「有哪裡不舒服嗎?」
「身...身體還是有點酸痛。」
「還有嗎?」
「沒了,你是...佩恩?」曼提爾想起面前的女孩是曾經在莊園遇到的人,些許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真是抱歉,為你添加了麻煩。」
「這可不算什麼麻煩,每年都會遇到像你這樣的人,麻煩的是傷害你們的人。」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記得那沒有路燈,也沒有人會願意路過那裡。」
「如果我告訴你是魔法呢?「佩恩說著,就好像逗一個小孩子一樣,笑眯眯地看著曼提爾。曼提爾的撲克臉也因為佩恩的【魔法】而成了很自然的微笑。那微笑帶著些許慵懶,又些許可愛。髮絲被微風緩緩飛起,那些疼痛也隨著風吹到遠方去了。
「雖然你可能還需要再待一會兒,不過你最擔心的工作已經幫你請了假,你好了后就會帶你回去史丹利街,暫時讓自己放鬆一下吧。」佩恩為曼提爾重新上好葯后說道,收拾用過的棉花和棉簽準備離開醫療室。
「佩恩...等一下,請幫我把話轉給他,抱歉讓他處理這件事,若有需要可以叫我。」
佩恩向他比了個【ok】手勢后,讓曼提爾一個人待在醫療室里修養,鬆軟的枕頭抓住了曼提爾沉重的腦袋,傳遞著名為【能量】的魔法。
「艾斯卡?」
「你...?這幾十年你到哪去了?」
「我?已經過了幾十年了嗎?時間還真的是過的很快。」女子嘆氣著,感嘆時間的無情,也感嘆自己時無時間管理的能力。
「阿斯塔來過這裡?」
「前不久來過,他說他不想牽扯更多計劃之外的後果,所以沒能強行...」
「又不是你的錯,只是【慵懶】讓你對人類的認知毫無所知,如果不是它影響到你,說不定你早就在思考如何毀滅人類。」
「那你來這...是因為什麼?」
「除了看看你,順便看看你的那位契約者。不過…你新找的這位契約者還挺可愛的,你的審美從未退步。」
「吾該說感謝嗎?」
「自然。」
「不過也給你知道壞消息,我也沒辦法強行解開,除了炸毛的貓咪會生氣以外,我也不想讓後果牽扯到我的國家。」她說道,然後嚴肅地看著艾斯卡。
「再讓我知道你拿核心去賭人類的行動,我就把這事情告訴神主。」還沒讓艾斯卡反應過來,女子在落葉護送下消失了。
「當初魔森主是信任你,才將此身份給你,別讓她失望。」
魔森主,原名安吉麗卡。掌控森林萬物,於兩千年前拾得一人類便撫養之。然因某些原因命不久矣,以最後神力保護該人類,並賜予其部分神力,將余神力盡數交予艾斯卡。
為神獲得力量,為人獲得保佑,將兩者結合即可為神主。兩方不會老去和死去,即便核心已毀,弒神已成;意外而死,疾病而離。為人知之,為神不明之。雙方已活千餘年,而不明雙方蹤跡。
傳聞那孩因某些原因被魔法森林之主庇護兩千餘年,至今生死未卜。或已被他人發現,或已踏上征途,尋覓艾斯卡。
若有一日相見,願不再起戰火,然其中必有犧牲。
這是在某個書籍所記錄,是真是假還未確定,它被封印在深處。它只被翻開過一次,創作的一次。
些許生鏽的斧頭不停往牆壁砍去,由暴怒轉為力量。牆上的痕迹累累,只到斧頭的主人手掌通紅,雙手發抖不止才停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大喊著,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向誰道歉,他只知道內心已經被莫名其妙的負罪感和愧疚所吞噬,唯有暴力和大喊才能暫時讓自己活下來,那種疲憊的活下來。
呼吸急促,注意散缺,冷汗不止,雙手抱頭,失去平衡,高度敏感。
看著那把都是木屑的斧頭,暗黃的燈光照在斧頭和他身上,他緩緩伸手再次抓住斧頭的柄,雙手發抖,但內心卻毫無波瀾。
冰涼的斧頭碰到了他的皮膚,即使這是它最後的阻止,但很遺憾。只要握住它的人心一冷,武器再怎麼刺骨寒溫都沒辦法給予最後的警告。
第二天早上,幾名員工站在凱迪亞酒館門外苦惱,即使門鎖開了,但門就是推不進去。幾人在門前討論著,疑問著。
「怎麼回事?門壞了?」
「不知道啊,你問我幹什麼?要不我們直接把門拆了?錢從我扣?」
「不不,我們平分吧,從你扣我心裡過不去。反正一起被罵唄。」
員工們準備好姿勢,倒數后直接撞門。
好消息是,他們不會被老闆罵;壞消息是,老闆躺在地板上,死在了他們面前。
血的味道立馬往門外跑,幾名員工也管不住內心的恐懼發自本能大喊,其中一人甚至癱坐下來,不停往後挪。
等到警察和偵探在凱迪亞酒館里開始探索,門外的人們開始擅自推理這案件的動機,比如說凱迪亞的老闆是因為被人騙了錢,被偷了名貴的酒才死的,又或者是仇家來了,發現自己逃不了才死的。
「完了完了,前幾天曼提爾就失蹤了,今天酒館老闆就死了,這仇家該不會針對凱迪亞酒館吧?」
「仇家沒跑了,下一個是誰啊?」
「呸呸呸,你怎麼說話的?幸好我阻止我兒子來這裡上班,不然的話他一去不回啊!」
直到人數過多,警察需要疏散人群,這些未證實的推理才緩緩消失在空中。即便是耀眼的白天,相機的閃光燈一樣如此刺眼;即便是開心的白天,也不代表這能撫平那死亡現場的沉默。
身為調查組的弗蘭克隨後而來,跨過警戒線直線走到屍體旁,死者面目猙獰,手掌有類似掙扎現象,要害是傷到了脖子的靜脈,兇器很明顯是那把斧頭,牆上有被斧頭砍的痕迹,十分狼狽。根據目擊者所說,門鎖解開了,但就是推不進去,或許一旁的鐵棍就是堵住門口的物品。
死者大概在午夜時死亡,且據鄰居所說,他們聽到了吶喊和敲擊聲,但一致認為是酒鬼發瘋就沒去理會太多。以凱迪亞酒館的歷史記錄來看,半年前希維利·薩維斯曾來過這裡,一個星期前,曼提爾·丹離奇失蹤。並且至今都還未找出他。近期凱迪亞酒館生意下降許多,導致大部分員工離職,只剩下少許員工待在這裡繼續工作。
在調查當中,弗蘭克發現到了上鎖的抽屜,和警員拿來特製工具撬開后,發現裡面有好幾張與歡樂谷孤兒院的收養契約,不只曼提爾,也有一些員工的名字也在裡面。弗蘭克看向那三位員工,他們的表情有些害怕,但看起來像是...解脫了似的。
弗蘭克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一手直接抓起那些契約走到他們面前,然後當著他們的面撕掉了。身旁的偵探嚇得煙斗都掉下去了。
」你們自由了,你們該去哪就去哪,該哪裡工作就去吧,以你們的能力,能夠找到一份正常又適合你們的工作。「他淡定地說道,那偵探卻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肩膀,難以置信看著他。
」你瘋啦?!那些可能會是很重要的證據!你怎麼能...「
「但我們最需要的是安慰真正的受害者,死者也是兇手。」
「瘋子一個,哪裡來的理由?憑那些契約嗎?」
「契約上的內容看似普通,你也知道凱迪亞酒館是有「特殊服務」吧?凱迪亞的老闆就是利用這點讓他的酒館成名,不是因為酒飲很好,也不是因為希維利曾經來過,而是因為他們可以」合理化」去騷擾那些孩子,甚至讓他們有精神創傷。「
」但也要保留證據才對!你也不用撕掉!」
「如果我說,這不用保留呢?且都不會用到?」他輕笑著。
偵探瞬間閉嘴,他的機智腦袋很久沒有停下去思考這番話,他的話卡在喉嚨,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這樣吧,你們只需要把凱迪亞酒館的歷史記錄,以及所有員工的名單收集起來,然後派到政府部門調查組就好,無論那個員工只工作一天或者一個小時。」弗蘭克笑了笑,踏出了凱迪亞酒館。只留下對他保持懷疑的偵探,警員以及那三位目擊者。
回到辦公室,那裝飾還是一樣。椅子,書櫃擺放的位置都沒變,彷佛當初他離開政府時,高層知道他還會回來。但實際上只是懶得收拾而已,桌上的灰塵足以證明。
弗蘭克從外套的口袋拿出一張摺疊紙,打開一看是曼提爾的收養證明,下面有著凱迪亞老闆和歡樂谷孤兒院院長的簽名,還有那個有點模糊不清,歪歪扭扭的拇指印。
「對方要求孩子做的任何事情,院長不可干擾...這是過後加上去的吧?真噁心。」
「從曼提爾的本能反應來看,不只是騷擾,可能遭受暴力有一段時間了。」
「等會再去凱迪亞酒館檢查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