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149 老師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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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7-07
  等到芬起床後,她看了一眼,表示如果只有一般的下城人,應該是不會有所察覺,就擔心會遇到不該遇到的人。

  按照一開始說好的,就我、米亞和芬三人,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就出發。

  芬先行走在前頭,靠著夜晚和樹林,躲在旁邊查看入口的守衛是誰,確認是誰以後,我們才靠近。

  守衛慵懶地拿起武器,裝作好像是要防備的模樣。

  芬拿出一個袋子,裡頭裝著錢,將其遞給守衛,「夜晚的居民到此一遊。」

  「歡迎進入賊人的地獄。」

  透過通關密語以及金額沒問題,我們便順著入口而下。

  晚上的下城非常暗,只要我們收起腳步聲,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此刻的下城彷彿巨大的漆黑洞窟,沒有生命敢正大光明地生存於其中,只敢偷偷摸摸地生活。

  我往下一望,只有寥寥無幾的燈火,卻好像隨時都會被這黑暗吞噬。

  「要先去哪裡呢?」我向兩人發問。

  「要說夜晚哪裡有人的話,自然只有酒館這種地方,只不過要擔心酒館的勢力範圍。」

  芬用手指比了方位,「有三個比較恰當,屬於比較平和少爭端的類型。」

  「好,就聽妳的安排。」

  芬走在前頭引導,過不久就到外表破舊的酒館,裡頭沒什麼人。

  「這間先算了,那些老闆不可能說什麼話,所以不用刻意去問。」

  我們出發前往第二間,卻沒有看見微弱的光線,取而代之的是殘破的廢墟。

  芬蹲下身,撿起一個石頭,「看來是被執法者摧毀,搞不好死了。」

  芬沒有太多留戀,準備前往最後一間,假設還是沒有的話,就得前往其他間。

  「最後一間是野犬幫開的店,最近生意很好,所以滋事打架的人減少許多。」

  我沒有去細想為什麼生意好,只是跟在後方希望能獲得什麼情報。

  我們在外頭查看一會,從髒污的窗戶往內看,裡面有不少人,幾乎是座無虛席。

  我們推門而入,立刻有人向我身旁的兩位打招呼。

  「今天怎麼來啦?要問執法者破壞什麼?還是要去搞麻煩?」

  「當然是搞麻煩,不然你以為我們的小隊名稱是哪來的?」

  芬沒有過多停留,也沒有回答我的事情,而是走到櫃檯點了三杯酒。

  我喝了一口,感覺不像是下城會有的酒,味道好像太好了。

  「難怪生意變好,不是以前的垃圾酒了。」

  「透過秘密管道,只有本店才有,而且價格沒有變。」

  「怪不得大家變得都不會在這裡鬧事。」

  芬坐在櫃檯上與酒保稍微交談,詢問關於執法者來下城的事情,當作一個不重要的開頭來分散他人的注意力。

  「有聽說執法者抓走誰嗎?」芬詢問其他問題。

  「肯定有,不過抓走又如何,我們也不可能搶回來。」坐在旁邊的人憤憤地說道,感覺是相關的受害者。

  我比較意外的是執法者原來還會抓人,難不成……

  「怎麼?難道後面那個是家人被抓走的嗎?」

  「有點關係,因為她家人消失了,所以找到關係來問一下,可是我們不負責找回來,畢竟不管是哪個組織我們都惹不起。」

  「講到這個,聽說第二層的一些組織被逼退到第三層。」

  史黛拉不是告訴我不會到第二層嗎?為什麼跟她說的不一樣?

  當我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一群人從廚房門走出來,身上是野犬幫的標誌,相較於之前看到的人,是大剌剌地在胸口之類最顯眼的地方。

  「你好,偉特轟,今晚怎麼難得出來見人。」

  這個名字我有印象,是野犬幫的老大。

  硬要我說,眼前的人就像是個小混混,沒有我想像中的領袖氣場。

  他看了我一眼,「要不要進來坐坐?」

  這句話像是在對我說,而不是米亞和芬。

  我拉拉米亞的衣服,示意最好是撤退,野犬幫的人倒是率先將我們包圍住。

  「這是什麼意思呢?」米亞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很想跟麻煩小隊聊一下。」

  偉特轟棕色的瞳孔緊盯著我不放,他們現在像是真正的野犬要將我們啃食。

  突然腦內有陣陣騷動,有什麼正在掙脫控制,是哪個存在在騷亂嗎?

  「轟,我可不記得教你當成群結隊的暴君犬,而是能讓眾人追隨的霸王犬。」

  剛才痞痞的笑容,在聽到我說的話之後愣住,其他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偉特轟。

  「帶他們進去。」偉特轟的語氣嚴厲,其他人不敢不做,我們三人不希望場面變得難看,就跟著進去。

  「妳是誰?妳不是下城人,也不是上城人。」

  進去後,偉特轟立刻質問我,身旁的人甚至拿出魔法道具。

  「不過是與那個人有過幾面之緣。」

  偉特轟稍稍放鬆神情,示意身旁的人將武器放下。

  「他現在在哪裡?」

  對於這個問題,我沒有馬上問題,而是在腦海中,看著那個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既在,也不在,重要的是他的意志是否還尚存,只要還在,他就永遠存在。」

  旁邊的人聽到後只覺得不明所以,甚至有人覺得我在玩弄他們,然而偉特轟卻是輕笑出聲。

  「我看妳不是與他有幾面之緣,根本就是他的學生,沒想到他居然跑到其他國家。」

  「這種身份是不能特別說出來,我想你明白。」

  「對,妳說的沒錯。」偉特轟的態度放軟許多,其他人就放鬆下來。

  米亞和芬見狀,自然卸下不少戒心,「很抱歉,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才會用這種形式來下城。」

  米亞立刻編織謊言說道,我猜她並不知道此刻的關鍵人物是誰,但至少知道偉特轟的敵意已經消失許多。

  「可以理解,不用擔心,我不會為難你們,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辦法模仿他,妳肯定是真的學生。」

  偉特轟伸出手,我便跟著與他接觸握手。

  「連力道和方式都很像,而且願意去相信別人這點。」偉特轟青澀地露出微笑,懷念地看著我的手。

  「好啦,這一握我更確信,這個人不是假冒身份想做壞事。」其他人聽到後露出笑容,挪動周遭的椅子坐下來。

  「我想妳肯定不是沒事到訪,如果是想講懷念話題,肯定不會挑這個時間點。」偉特轟開心地微笑,現在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青年。

  米亞和芬對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比較好,畢竟根本還沒搞清楚現況。

  「固定的時刻再次到來,已經好幾次,可是並沒有造就什麼光景。」

  「就算去到國外還是心念垃圾的上城嗎?妳說吧,是想要什麼?我們一定能完成,我們現在可和當初不一樣。」偉特轟嘴角一勾,笑容變得險惡。

  「時機對了,可是其他不對。」

  「什麼不對?」

  「做法不對、理念不對。」

  偉特轟的臉一僵,隨後流露出憤怒的情緒。

  「難道老師還是抱著相同的思想嗎?」

  「不是刻意而為之,而是只有這樣,才是前往正確的道路。」

  「經過那些事情,妳還覺得那樣是正確的嗎?老師的孩子可是至今下落不明!」偉特轟加大聲音力度質問。

  「理念和生活,或許我們只能擇其一,他選擇理念,因此平穩的生活從那一刻慢慢遠離他。兩位摯愛已然消失,直到最後一刻都不知道去向,可是那正是選擇理念的代價。」

  「這個代價未免太沉重!」偉特轟憤怒地站起身,將椅子推倒在地,「您曾經說過,您真的感受到幸福!難道您不想選擇用血所堆成的革命嗎?那依然是理念啊!」

  「是,是理念,卻也容易成為不被他人所接受的理念,最後成為執念捆綁住自己。」

  偉特轟撿起椅子,不開心地坐回去,「像是打在枕頭上,根本不痛不癢,說出口只是更無奈而已。對不起,我的態度有點激進,實在是好久不見老師的學生了,尤其妳還這麼像,肯定接受的薰陶比我更多。」

  「不用去比較,你要跟以前的自己比。」

  偉特轟聽到後一笑,「不要,我二十二歲,妳年紀應該比我小,居然在教訓我。」

  我點點頭,「可是年紀不是重點。」

  「我覺得滿重要,妳應該要叫我學長,或是哥哥才對,叫叫看。」

  「不要。」

  偉特轟嘆氣,「我很難得可以見到其他學生,叫一次看看嘛。」

  我搖搖頭不語表示不要,他便不再要求。

  「該不會是老師說了些什麼,導致妳覺得我很差吧?」

  「不,他沒有說過你的壞話。」

  「好話應該也沒有。」

  「不。」我口氣嚴正,「他曾經說過你是他在下城最驕傲的學生,而他很後悔,沒有在離開前跟你說話。」

  「說什麼?」

  「我的事情並非是你的錯,不要因此當作你人生的目標。」

  這句話彷彿打中偉特轟的內心,他低著頭沉默,然而沒有對此說出疑問。

  「剛剛妳還沒有說想要什麼。」

  「我想去看瘟疫。」

  「一下子提出最難的東西啊!而且還是他們剛好撤退到第三層的最差時機,這個要求我只能說盡量。」

  「沒關係,盡力而為就好,不要有任何人死傷。」

  「那下次見面,希望妳露出真實的樣貌,畢竟同為學生還是想好好認識。」

  「我會的。」我起身準備離開,偉特轟命人送我們離開。

  「對了,妳是老師的學生,最後再提醒,記得小心現任議員兼下任候選人之一的提爾。」

  「我明白了。」

  我們一行人安然離開,而我也明白更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