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來自兄弟姐妹的視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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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7-05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罪突然想不起來。
不過，她還是記得，那一天她和罰、歲臣與歲侍一起去雜貨店玩抽獎遊戲。
這麼說來，罪還是記得。
既然她都能準確地說出，那一天他們四姐弟做了什麼，她就是還記得。
那麼，那一天具體的日期呢……？
這下罪又得投降了，她根本就不記得，怎麼可能記得。
因為像這樣悠哉、無憂無慮的日子，就是他們四人的童年，幾乎每天都是這麼過的，她怎麼可能清楚地指認，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對他們來說，在雜貨店度過的每一天，都是很難得的日子，都是他們姐弟沒辦法忘卻的可貴回憶。修行那麼辛苦，所以他們經常用這種方式犒賞自己。
於是，時間也在不知不覺倒轉了，來到了某一天，罪既記得那一天他們發生了什麼，卻也無法準確說出那是哪一天的某一天。
那一天——他們又來到了雜貨店，一把好不容易得來的零用錢交給櫃檯的婆婆，他們就滿心期待地蹦蹦跳跳，看看自己抽到了什麼。
「我先我先！」
總是想當老大的歲侍一如既往地不服輸，就連這種時候也要爭第一，還沒拿到自己的那一份，就急著拆開。
「罪、罰。」
作為其雙胞胎的歲臣，絲毫不理會吵鬧的歲侍，接過東西後，先是分給罪與罰，最後才輪到自己。
「歲臣。」
「歲臣，謝謝。」
而且，歲臣似乎連抽獎都要墊後，明明已經拿到了，卻遲遲不下手。如果是這樣，她們姐妹就來幫幫他吧。
這個年紀的他們，還沒有賺錢的能力，就連零用錢也是難能可貴，就算能夠用自己的錢抽獎，也只有這麼一次。宛若賭上了全部，一旦失敗就沒了，因此姐妹倆格外小心。罪還忍不住這麼告訴自己的妹妹：
「罰。」
「姐姐……」
「準備好了嗎？要開囉！」
「嗯！要開了！」
姐妹倆都蓄勢待發，期待之外，她們也一直在祈禱，因為結果只有中與不中，而且不中的機率佔了大半，如此悽慘的機率，她們怎樣都不能妥協，卻也不能一直杵著坐以待斃。
勝負就在一瞬間，所以——決勝負的時刻到了。
那就是現在。
罪與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拆開手上的包裝，然後——陸續地從裡面拿出東西。有沒有中是很明顯的，雖然外包裝就和一般零食沒兩樣，不過要是拿出來，結果一目瞭然。
有中的是上面鑲滿砂糖的餅乾，而砂糖記錄的就是中獎的獎品，而罪開到的則是——
「沒有……這次也是，上面什麼也沒有……」
天堂與地獄只有一念之間，這個時候的罪失望透頂，因為她從沒中過，每次都被迫扮演分母。
「中了！姐姐，我又中了！」
然後，隔壁的罰歡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和罪分享她的喜悅。
罰沒有看錯，罪也看到了，罰手上的餅乾有砂糖，這次彈珠汽水又被罰抽走了。
「罰，恭喜啊。妳果然被幸運之神眷顧，只要讓妳來抽，就一定會抽到好東西。」
嘴上這麼說，其實罪還是有一點不甘心。
看到這樣的罪，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戰利品，小心翼翼地推過來：
「姐姐，給妳。」
「咦？」
「一直都是我在中獎，感覺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這次換妳了，這樣就公平了。」
罪覺得這個妹妹說得很有道理，然而她還是搖頭回絕，並把罰好不容易抽到的獎品推回去：
「罰，謝謝，沒有關係的，這是妳的獎品，而且抽獎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要自己抽到才有趣啊。」
「姐姐……好吧！罰祝姐姐能夠早點抽到，到了那一天，我們一定要一起喝彈珠汽水！」
「沒有問題，我答應妳。」
婆婆覺得這一幕很可愛，忍不住看呆了，絲毫沒有注意到罰已經跑過去找她，亮出手上的砂糖餅乾，得到一瓶看來可口的彈珠汽水。
「歲臣，你們有抽到嗎？」
在罰回來之前，罪偷偷地湊過去，這對雙胞胎兄弟從剛剛就沒說話，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沒有，看樣子我回去麻煩了，那傢伙一定會找我出氣。」
歲臣以下巴指著一臉悶悶不樂的歲侍，罪也無可奈何，只能苦笑，在心底祝歲臣好運。
「不過，看來我們下次可以這麼試試。」
歲臣似乎想到了什麼，在解答之前罪只有困惑。
「讓罰代替我們抽獎啊。既然罰每次都能抽中，那就讓她代替我們抽，這樣我們每個人就都會中獎了。」
「歲臣，沒想到你也會打歪腦筋啊。」
「歲侍那傢伙就是這麼麻煩。」
如果是歲侍，還真有那麼一點可能。這大概就是這對兄弟，明明是雙胞胎，性格卻如此南轅北轍的原因吧。
「不過，你說得對，一回去我們就要開始修行了，我們是望月一族，戰鬥就是我們的使命，我們不能辜負家族與大家對我們的期待。」
「這次似乎是抗毒的修練吧。寒冷、炎熱，如今我們都已經克服了，這也難怪，就算現在沒有戰爭，我們也還是要生活，所以會遇到炎熱的夏天與寒冷的冬天，要是不先戰勝這些天然的環境，要是有一天需要滲透到敵營，身上的裝備不符合當下的氣候，這可就難受了。」
「歲臣，你說得對。不過，具體來說我們要怎麼進行毒的修練，還真是沒辦法想像啊。」
「八成是蟾蜍、蛇、毒蠍這類的吧。雖然不可能一上來就要我們挑戰五毒，不過我們終究得面對這些地球上的毒王，只有克服牠們才能順利畢業。」
「看樣子，這個抗毒的修行會比熱與寒還辛苦啊。」
儘管如此，罪還是很期待。從未有過的挑戰——就在前面等著她，罪不只是要做為宗家的身分挑戰，更要以望月一族，甚至是以一名女性的身分挑戰。
然後——戰勝。
「罪，總覺得妳已經在躍躍欲試了啊。」
歲臣有些受不了，一副又來了的表情，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也不難看出他是在祝福罪。這個弟弟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不會把話說清楚，總要別人自己去猜。不過，沒關係，她是姐姐，無論妹妹弟弟說了什麼，她都願意聽。罪是這麼回答的：
「歲臣，你看出來了嗎？是啊，我很期待，我在知道的當下就在期待，因為我很喜歡望月一族，一直以身為望月一族為榮啊。」
「和姐姐這個身分相比，妳比較喜歡哪個？」
「……？」
罪一時半刻沒有搞懂歲臣的意思，停頓了一會，她這才搞懂，不是她多心了，歲臣就是這麼問她的。
原來如此，一直以來，她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對她來說，無論是姐姐或望月一族，都很重要啊。
這是個好機會。既然歲臣這麼想知道，她也不是不能說。
罪一派輕鬆地這個傻弟弟解答：
「歲臣，對我來說，無論是姐姐或望月一族都很重要，要我來選是選不出來的。」
「要是罰和望月一族一起掉進水裡，妳兩個都會救？」
「罰是罰，望月一族是望月一族，不能拿來做比較，打從一開始，你就想錯了，天秤的兩端不能擺上無法比較的兩個東西，這樣無法取得平衡，一定會失重傾向一邊，最終垮台，什麼也得不到。」
「所以，我才在開頭加上了『要是』這個假設詞。世事難料，沒有人想得到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而妳又那麼看重罰與望月一族，因此我想到了這個問題，要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妳會怎麼選？」
罪剛剛應該就已經說了，對她來說這個問題打從一開始就不成立。可是……竟然不是強制的二選一，看來自己被小看了。
「歲臣，我還是沒辦法想像那樣的畫面，既然都很重要，對我來說就不是可以擺上天秤兩端秤量，比較重量或價值做出最後的選擇。其實這種事情放到任何一個領域都一樣，收藏家也好，或是醫生，你覺得他們會為了其中一邊放棄另一邊嗎？撇開醫生這樣特殊的職業，要是放棄一個病人就是和全人類為敵，我想全天下的收藏家都是一樣的，只要是自己珍惜、追求的，都一定要弄到手，因為這才是一流的收藏家。」
不過，她還是記得，那一天她和罰、歲臣與歲侍一起去雜貨店玩抽獎遊戲。
這麼說來，罪還是記得。
既然她都能準確地說出，那一天他們四姐弟做了什麼，她就是還記得。
那麼，那一天具體的日期呢……？
這下罪又得投降了，她根本就不記得，怎麼可能記得。
因為像這樣悠哉、無憂無慮的日子，就是他們四人的童年，幾乎每天都是這麼過的，她怎麼可能清楚地指認，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對他們來說，在雜貨店度過的每一天，都是很難得的日子，都是他們姐弟沒辦法忘卻的可貴回憶。修行那麼辛苦，所以他們經常用這種方式犒賞自己。
於是，時間也在不知不覺倒轉了，來到了某一天，罪既記得那一天他們發生了什麼，卻也無法準確說出那是哪一天的某一天。
那一天——他們又來到了雜貨店，一把好不容易得來的零用錢交給櫃檯的婆婆，他們就滿心期待地蹦蹦跳跳，看看自己抽到了什麼。
「我先我先！」
總是想當老大的歲侍一如既往地不服輸，就連這種時候也要爭第一，還沒拿到自己的那一份，就急著拆開。
「罪、罰。」
作為其雙胞胎的歲臣，絲毫不理會吵鬧的歲侍，接過東西後，先是分給罪與罰，最後才輪到自己。
「歲臣。」
「歲臣，謝謝。」
而且，歲臣似乎連抽獎都要墊後，明明已經拿到了，卻遲遲不下手。如果是這樣，她們姐妹就來幫幫他吧。
這個年紀的他們，還沒有賺錢的能力，就連零用錢也是難能可貴，就算能夠用自己的錢抽獎，也只有這麼一次。宛若賭上了全部，一旦失敗就沒了，因此姐妹倆格外小心。罪還忍不住這麼告訴自己的妹妹：
「罰。」
「姐姐……」
「準備好了嗎？要開囉！」
「嗯！要開了！」
姐妹倆都蓄勢待發，期待之外，她們也一直在祈禱，因為結果只有中與不中，而且不中的機率佔了大半，如此悽慘的機率，她們怎樣都不能妥協，卻也不能一直杵著坐以待斃。
勝負就在一瞬間，所以——決勝負的時刻到了。
那就是現在。
罪與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拆開手上的包裝，然後——陸續地從裡面拿出東西。有沒有中是很明顯的，雖然外包裝就和一般零食沒兩樣，不過要是拿出來，結果一目瞭然。
有中的是上面鑲滿砂糖的餅乾，而砂糖記錄的就是中獎的獎品，而罪開到的則是——
「沒有……這次也是，上面什麼也沒有……」
天堂與地獄只有一念之間，這個時候的罪失望透頂，因為她從沒中過，每次都被迫扮演分母。
「中了！姐姐，我又中了！」
然後，隔壁的罰歡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和罪分享她的喜悅。
罰沒有看錯，罪也看到了，罰手上的餅乾有砂糖，這次彈珠汽水又被罰抽走了。
「罰，恭喜啊。妳果然被幸運之神眷顧，只要讓妳來抽，就一定會抽到好東西。」
嘴上這麼說，其實罪還是有一點不甘心。
看到這樣的罪，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戰利品，小心翼翼地推過來：
「姐姐，給妳。」
「咦？」
「一直都是我在中獎，感覺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這次換妳了，這樣就公平了。」
罪覺得這個妹妹說得很有道理，然而她還是搖頭回絕，並把罰好不容易抽到的獎品推回去：
「罰，謝謝，沒有關係的，這是妳的獎品，而且抽獎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要自己抽到才有趣啊。」
「姐姐……好吧！罰祝姐姐能夠早點抽到，到了那一天，我們一定要一起喝彈珠汽水！」
「沒有問題，我答應妳。」
婆婆覺得這一幕很可愛，忍不住看呆了，絲毫沒有注意到罰已經跑過去找她，亮出手上的砂糖餅乾，得到一瓶看來可口的彈珠汽水。
「歲臣，你們有抽到嗎？」
在罰回來之前，罪偷偷地湊過去，這對雙胞胎兄弟從剛剛就沒說話，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沒有，看樣子我回去麻煩了，那傢伙一定會找我出氣。」
歲臣以下巴指著一臉悶悶不樂的歲侍，罪也無可奈何，只能苦笑，在心底祝歲臣好運。
「不過，看來我們下次可以這麼試試。」
歲臣似乎想到了什麼，在解答之前罪只有困惑。
「讓罰代替我們抽獎啊。既然罰每次都能抽中，那就讓她代替我們抽，這樣我們每個人就都會中獎了。」
「歲臣，沒想到你也會打歪腦筋啊。」
「歲侍那傢伙就是這麼麻煩。」
如果是歲侍，還真有那麼一點可能。這大概就是這對兄弟，明明是雙胞胎，性格卻如此南轅北轍的原因吧。
「不過，你說得對，一回去我們就要開始修行了，我們是望月一族，戰鬥就是我們的使命，我們不能辜負家族與大家對我們的期待。」
「這次似乎是抗毒的修練吧。寒冷、炎熱，如今我們都已經克服了，這也難怪，就算現在沒有戰爭，我們也還是要生活，所以會遇到炎熱的夏天與寒冷的冬天，要是不先戰勝這些天然的環境，要是有一天需要滲透到敵營，身上的裝備不符合當下的氣候，這可就難受了。」
「歲臣，你說得對。不過，具體來說我們要怎麼進行毒的修練，還真是沒辦法想像啊。」
「八成是蟾蜍、蛇、毒蠍這類的吧。雖然不可能一上來就要我們挑戰五毒，不過我們終究得面對這些地球上的毒王，只有克服牠們才能順利畢業。」
「看樣子，這個抗毒的修行會比熱與寒還辛苦啊。」
儘管如此，罪還是很期待。從未有過的挑戰——就在前面等著她，罪不只是要做為宗家的身分挑戰，更要以望月一族，甚至是以一名女性的身分挑戰。
然後——戰勝。
「罪，總覺得妳已經在躍躍欲試了啊。」
歲臣有些受不了，一副又來了的表情，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也不難看出他是在祝福罪。這個弟弟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不會把話說清楚，總要別人自己去猜。不過，沒關係，她是姐姐，無論妹妹弟弟說了什麼，她都願意聽。罪是這麼回答的：
「歲臣，你看出來了嗎？是啊，我很期待，我在知道的當下就在期待，因為我很喜歡望月一族，一直以身為望月一族為榮啊。」
「和姐姐這個身分相比，妳比較喜歡哪個？」
「……？」
罪一時半刻沒有搞懂歲臣的意思，停頓了一會，她這才搞懂，不是她多心了，歲臣就是這麼問她的。
原來如此，一直以來，她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對她來說，無論是姐姐或望月一族，都很重要啊。
這是個好機會。既然歲臣這麼想知道，她也不是不能說。
罪一派輕鬆地這個傻弟弟解答：
「歲臣，對我來說，無論是姐姐或望月一族都很重要，要我來選是選不出來的。」
「要是罰和望月一族一起掉進水裡，妳兩個都會救？」
「罰是罰，望月一族是望月一族，不能拿來做比較，打從一開始，你就想錯了，天秤的兩端不能擺上無法比較的兩個東西，這樣無法取得平衡，一定會失重傾向一邊，最終垮台，什麼也得不到。」
「所以，我才在開頭加上了『要是』這個假設詞。世事難料，沒有人想得到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而妳又那麼看重罰與望月一族，因此我想到了這個問題，要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妳會怎麼選？」
罪剛剛應該就已經說了，對她來說這個問題打從一開始就不成立。可是……竟然不是強制的二選一，看來自己被小看了。
「歲臣，我還是沒辦法想像那樣的畫面，既然都很重要，對我來說就不是可以擺上天秤兩端秤量，比較重量或價值做出最後的選擇。其實這種事情放到任何一個領域都一樣，收藏家也好，或是醫生，你覺得他們會為了其中一邊放棄另一邊嗎？撇開醫生這樣特殊的職業，要是放棄一個病人就是和全人類為敵，我想全天下的收藏家都是一樣的，只要是自己珍惜、追求的，都一定要弄到手，因為這才是一流的收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