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集、那…祝你加油吧…

第五十六集、那…祝你加油吧…

「阿諾…你可以答應我，不要和別人說話嗎？」

楊玟宇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張諾軒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害怕」和「擔憂」這四個字。

他知道楊玟宇在害怕什麼，也知道楊玟宇在擔心什麼，所以他很肯定地對楊玟宇點頭保證。

看著楊玟宇離去的背影，他的雙手掌冒了不少冷汗。

我在害怕什麼？不要緊張，大不了之後就要回答玟宇哥…他拍拍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等等買好東西就去大松樹吧…還是再等一下？

「諾軒？」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回頭一看，看見歐陽優澤站在他的身後，不知在這裡等了多久。

「你怎麼在這？」張諾軒剛說出口，想起和楊玟宇的約定後，趕緊捂住嘴不繼續說話。

歐陽優澤莫名其妙的看著張諾軒的操作回答：「我和我姐姐一起逛校慶，結果我和她們分散…」

你和瑞克真的是一對吧？張諾軒點點頭，依舊遵守和楊玟宇的約定。

看著張諾軒做著怪異的舉動，歐陽優澤輕聲笑道：「你在幹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你不是陌生人吧…」張諾軒無奈的說出口，又不小心違反了約定。

歐陽優澤笑著笑著，低頭思索片刻，向張諾軒扭頭示意：「那麼…你要一起走嗎？」

張諾軒立刻搖頭婉拒：「抱歉啊，我和玟宇哥約好在這裡等他…」

歐陽優澤外表和內心毫無波瀾，像是已經習慣張諾軒的拒絕。過了一會兒，他提議：「我陪你一起等，我也要等我姐…」

想到楊玟宇看見自己和莫瑞克說話吃醋，張諾軒下意識摸著口袋婉拒：「不用了，我怕玟宇哥…」

話說到一半，他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

他拍了拍左右兩個口袋，原本應該在口袋內的手機像變魔術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了？」

「我的手機…好像丟了？？？」張諾軒繼續翻找褲子口袋，始終沒找到手機的蹤影。

他一臉崩潰地在原地徘徊，四處尋找手機，歐陽優澤見狀加入尋找手機行列。

「你的手機是什麼型號？什麼顏色？有沒有手機殼還是吊飾？」

「黑色的，手機殼是宇宙人圖案…」

歐陽優澤見張諾軒這麼著急，他拿出手機，邊輸入邊說：「我發去群組讓班上的人一起找，你手機還有什麼特徵…」

張諾軒愣了愣，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畫面：如果有人撿到手機，看到BL漫畫封面的屏保，那他腐男的身份豈不當場曝光！？

他剛想開口說「不要！」，腦海卻立刻閃現出最糟糕的場面——陌生人拾到手機，把手機送去失物招領。然後，全校將會聽到這則消息：

「請遺失手機的同學前來失物招領處領取手機，手機特徵為：宇宙人手機殼、屏保是BL漫畫人物…」

到時，他還得頂著巨大的壓力過去領取手機，接受人們對他身為「噁心腐男」的批評…

「麻煩你了…」張諾軒最終在【外人發現自己是腐男】和【同學發現自己是腐男】的權衡下選擇後者。

在歐陽優澤輸入消息的時候，張諾軒在周圍找了一圈。他想起楊玟宇剛剛拉著他經過擁擠的人群，手機很有可能是在那個時候弄丟的。

「我…我好像想起來手機掉哪了，我去找找看…」

歐陽優澤見狀說：「我也一起去。」

事關自己腐男身份即將被暴露的危機，他答應了，卻無意間打破楊玟宇的約定。

他們找了許久仍毫無所獲，張諾軒愈發感到焦躁不安。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那一刻，歐陽優澤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歐陽優澤查看手機的消息後，看向張諾軒說：「有人找到了，要去哪裡給你？」

「真的嗎？太好了！」得知手機被找到，張諾軒開心的要哭了出來。

看著張諾軒破涕為笑的模樣，歐陽優澤抿著嘴似乎要說什麼，張諾軒問道：「是誰找到了？」

「昊仁，你要去哪裡找他拿手機？」

聽到是張昊仁，張諾軒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張昊仁知道些他和楊玟宇的事？又或者，他只是相信這個朋友守口如瓶？

「我想想…去後花園那邊吧！我和玟宇哥約好在那邊等他！」

好吧，計劃改變…張諾軒在心裡快速策劃著接下來的行動：等下在後花園和昊仁拿手機後再去大松樹，這樣他們不會撞到吧？

聽到楊玟宇的名字，歐陽優澤臉上閃現一絲不悅，把張諾軒的原話發給張昊仁。

他發完消息後，臉色凝重的看著張諾軒說：「諾軒，我有話和你說。」

「啊？」歐陽優澤那句話被音樂聲蓋過，張諾軒沒聽清他剛說的話。

「你能和我一起去後花園大松樹那邊嗎？就一下。」

可能是因為手機失而復得，張諾軒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迷迷糊糊地答應：「走吧！」

他們左拐右拐，很快來到大門緊閉的後花園。

平時後花園是不會上鎖的，也許今天正值校慶，侯媽不想讓太多閑雜人等進入，所以才鎖上了門。

看著鐵柵欄上那把黑色的鎖頭，張諾軒在歐陽優澤的注視下從口袋拿出小巧的鑰匙，理所當然的打開鎖頭。

奇怪？這門已經開了？張諾軒疑惑的看著鎖頭心想。

歐陽優澤滿臉疑惑地看著張諾軒：「你怎麼有這裡的鑰匙？」

張諾軒收起鑰匙，不以為意地回答：「之前期中考的時候，侯媽特地把鑰匙交給我和玟宇哥，說以後她不在的時候我們可以隨意進出…」

說到一半，他猛然看向這把小巧玲瓏的鑰匙，不禁心裡吐槽：這麼大的手機可以亂丟，這麼小的鑰匙卻丟不了？真有你的張諾軒…

他們走到大松樹下，周圍依然回蕩著校慶的音樂聲。

他站在大松樹下，轉身看向歐陽優澤問道：「你要說什麼？」

歐陽優澤看起來有些緊張，攥緊拳頭，緩緩開口：「諾軒，其實我想謝謝你。」

少年站在樹下，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澀，但那份羞澀背後卻透出幾分勇氣。

張諾軒靜靜地望著他，心裡有些困惑，不明白他究竟為何要感謝自己，靜靜的等著他的解釋。

「原本，我可能會自己一個人，不會和其他人交流，也不會和瑞克和好…」歐陽優澤的眉宇間流露出溫柔的氣息，輕聲說道：「直到你…解決我和瑞克的關係，也讓我代表班上參加萬聖節比賽，和其他人有交流…雖然這些事對你來說微不足道，不過我真的很想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吧？」

他會解決他們的爭執是因為他不想看著兩人繼續交惡下去，存粹是他自己的多管閑事。不過正是因為他的多管閑事，才能讓這對冤家CP和好。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害怕，不過…」

歐陽優澤的話語在空氣中飄蕩，目光深邃得如同湖水。張諾軒心頭一緊，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也許是上天開的玩笑，音樂聲戛然而止，他很清楚的聽見歐陽優澤說了這句話。

「諾軒，我喜歡你。」

音樂聲再次喧囂起來，他愣住了，驚訝地看著歐陽優澤。

「什…么？」

「我說，我喜歡你。」

他當然知道歐陽優澤在說什麼，只是沒想到對方竟會向他告白…

不對！這些跡象早該察覺出來了吧？張諾軒猛然間恍若大悟，回想起過去的種種，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彷彿被刻意放大，最終拼湊成了一幅完整的拼圖。

音樂會他沒說出的曲目、KTV時那首歌、期中期末總是主動找你複習，還有剛才那句「有話要對你說」…這些太明顯了啊！！！你是被強行降智了是不是？？？想到這，他恨不得撞旁邊的大樹。

歐陽優澤默默看著張諾軒怪異的舉動，紅著臉吐露：「我…我想了很久，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看到你的時候，總是感覺心痛…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我的家庭…」

「你的…家庭？」

「我哥因為男朋友的事與我爸斷絕關係，我之所以心痛，是因為我害怕如果我喜歡你，也會和我哥一樣面臨這樣的結果…」歐陽優澤抬眼看向張諾軒，語氣稍微變得有些落寞：「但我做不到不喜歡你，每次有人提到你的名字，我都會忍不住在意。你和誰說話，有誰叫了你，我真的很在意。」

微風輕拂歐陽優澤的頭髮，他的雙眼流露出許多複雜的心情。

「我會決定和你告白，是因為我姐的關係。她雖然沒說什麼，但她鼓勵我好好和你說，也讓我別再害怕我爸的憤怒…」

說到這裡，歐陽優澤走到張諾軒面前，目光深沉，聲音低沉卻堅定：「這是我花了好幾個月想好的決定，諾軒，我喜歡你。」

張諾軒感覺臉頰在發燙，心跳的非常快。明明楊玟宇和他告白的時候他也沒露出這種癥狀，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那時候我還沒回答Violin？可是我現在也還沒回答玟宇哥啊…他的心頭湧起一股焦慮，感覺腦袋要炸開了。

看著張諾軒臉上的為難，歐陽優澤不想給對方太大壓力。他轉過身，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深沉的說：「回復…你想要什麼時候回都可以。你想拒絕我也沒關係…」

「優澤！很抱歉！」

在歐陽優澤即將離開之際，張諾軒下意識拉住他的手。

張諾軒的聲音有些低沉，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眼前這一刻以及他心裡已經清晰的感覺告訴他，他必須要做出這個決定。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歐陽優澤的表情微微一變，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勉強笑了笑，卻掩不住眼中的失落。

「是…玟宇學長嗎？」

張諾軒微微低下頭，語氣堅定而溫柔的自白：「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但…我喜歡玟宇哥，真的非常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說出來了！張諾軒的內心驚慌失措，腦海裡一片混亂。他沒料到自己會那麼直接拒絕歐陽優澤，甚至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喜歡楊玟宇。

過了幾秒，歐陽優澤輕輕推開張諾軒的手，嘴角勉強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是嗎？那…祝你加油吧…」

歐陽優澤輕聲說完最後一句話，沒有停留，低著頭快步離開大松樹。

歐陽優澤走後，張諾軒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草地上。

他的呼吸亂成一團，臉燒得像火在燒，胸口劇烈起伏，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炸開。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用這種方式說出口，也沒想過會這麼狼狽。

我剛剛拒絕了優澤，以後我們還能是朋友嗎？而且沒有人會在告白的人面前說自己喜歡別人吧？張諾軒你是笨蛋吧！他後知後覺，恨不得拿起鎚子砸自己那顆驢腦袋。

這是他第二次正式拒絕別人，即使有了經驗，他還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歐陽優澤。他看過的BL中也沒有這個橋段，這讓他感到更加心亂如麻。

「對了…我得要找玟宇哥…」張諾軒扶著樹榦站起來，下意識地看向上面。

霎那間，他整個人怔住了。

「玟…玟宇哥？」

楊玟宇面無表情地望著地面，忽然從樹上跳下來，落地時帶出一陣震動。

張諾軒站在原地沒動，像是忘了怎麼呼吸，過了幾秒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他帶你來這裡告白之前。」

聽到這，張諾軒鬆了口氣。

「你剛剛也看到了，我…」

「你接受了？」

張諾軒頓了一下，看著楊玟宇向他投出冰冷的視線質問：「你接受優澤的告白，這是你要告訴我的事？」

他沒想到楊玟宇會這麼說，趕緊澄清：「不對！我沒有！我沒接受…」

「阿諾。」楊玟宇的眼眶泛紅，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狠狠揩去臉上的淚，聲音顫抖又冰冷：「你到底在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不是的！我…」

「你不要說了。」楊玟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他憤怒地質問：「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把他帶來這裡做什麼？讓我見證你們兩個在一起？這好玩嗎？」

張諾軒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從來沒有這些想法。

「我聽到他說喜歡你，你知道你的臉有多紅嗎？」楊玟宇幾乎是失控地喊了出來，他的聲音中帶著痛苦的顫抖，以及嫉妒與不甘：「樹上的視野太好了，好得我都看見你的臉超級紅！你真的對他動心了？那我算什麼？」

張諾軒想到剛剛的音樂聲，趕緊解釋：「玟宇哥，剛剛音樂聲太吵，我想有些話你可能沒聽到…」

「要聽什麼？聽到你說你也喜歡他？你們兩個在一起？」

楊玟宇聽不進張諾軒的解釋，滿腔怒火的一步步逼向張諾軒怒吼：「我喜歡你是事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玩弄我的感情！」

張諾軒一步步後退，儘管他知道這樣可能會加深楊玟宇的誤會，但恐懼卻讓他無法停下腳步。

他的心跳急促，腦海裡一片混亂，眼前的情形讓他感到無比壓抑。

「我很失望，我對你超級失望！」楊玟宇的聲音沙啞，臉上寫滿了痛苦，「我喜歡你？我是個傻子，居然喜歡一個玩弄我感情的人，你對你竹馬也是這樣吧？對所有人也是這樣是吧？」

楊玟宇的指責讓張諾軒愣住了，他收回之前的軟弱，有些慍怒地看著楊玟宇質問：「玟宇哥，你憑什麼認定我在玩弄你的感情？這對我來說非常不公平。」

「不公平？」楊玟宇冷笑：「你玩弄我的感情還說不公平？你要說什麼？你沒有答應優澤？那你為什麼把他帶來這裡？」

「我的手機丟了，優澤說有人找到我的手機，我和他約好在這裡等他，我也沒想到優澤對我告白…」

「手機丟了？找人送過來？你認為我會相信嗎？」楊玟宇的聲音尖銳，滿是憤怒，更是直言：「還是說，你是故意把手機弄丟，然後再和送過來的人告白？你噁不噁心？」

這句話猶如炸彈，引爆了張諾軒心中的怒火，他緩緩抬起手揮向前方。

在音樂驟然而止的瞬間，一聲清脆的巴掌響徹大松樹下。

張諾軒眼中帶著淚水，默默看著楊玟宇，楊玟宇則愣在原地，錯愕地捂住臉頰。

「失望的人不是你，是我。」

張諾軒的眼淚洶湧而下，聲音哽咽，卻充滿了憤怒：「我噁不噁心？我很噁心又怎樣？你才是這裡最噁心的！你以為有誰願意每天被你告白？你以為有誰願意每天被你纏著約會？你以為有誰願意和你在一起？」

楊玟宇一句話也沒說，張諾軒已經對眼前的少年產生一絲厭惡。

憤怒這種情緒就像是失控的馬兒，你無法停止它，也無法適當的處理好它。

憤怒徹底控制了張諾軒的理智，他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吐出了一句又一句本不願說出口的話，讓那些言語像刀一樣刺向眼前值得尊敬的學長。

「我是你的誰？家人？同學？朋友？我誰都不是！我只不過一直在配合你的告白遊戲！我只不過是一個學生！一個人！你真的以為這遊戲很好玩？我告訴你，這個遊戲無聊到爆！」

楊玟宇眼神中閃過震驚和不可置信，他冷冷問了句：「所以…從頭到尾，你一直認為這是遊戲？」

「沒錯，是遊戲！我真後悔我居然因為你的遊戲喜歡你…」憤怒驅使張諾軒，說出他最不想對楊玟宇說的話：

「你知道嗎？你這種人喜歡我，對我來說是恥辱！」

那句話一說出口，空氣瞬間凝固，四周的喧囂彷彿一瞬間都消失了，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與外界隔離開來。

過了幾秒，張諾軒意識到剛剛那番話徹底傷害了楊玟宇，他急切地張口解釋：「玟…玟宇哥…我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說了。」

楊玟宇的眼神失去了光芒，像是沉浸在深深的痛苦中，低語道：「很抱歉，我這種人喜歡你，對你來說是種恥辱…也對，骯髒的東西喜歡你…你也受不了吧？」

「我…」張諾軒想要解釋，可他的大腦中沒有半點辭彙。

「抱歉啊，浪費你這麼多時間陪我玩遊戲。」楊玟宇穿過張諾軒，眼神黯淡，低聲說：「以後…我不會來煩你了…不見…」

張諾軒伸手想要拉住楊玟宇，卻被他冷冷地甩開了。

他沒有回頭，依舊背對著張諾軒離開。

張諾軒感到一陣眩暈，淚水無聲滑落，胸口愈發疼痛，湧上的情感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一切話語都被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他緩緩跪坐在地上，終於忍不住，將臉埋進膝蓋，放聲痛哭。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想過那些！」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幾乎沒像現在這樣哭過。無論是被責罵、被誣賴、還是分離，他都沒像現在這樣這麼痛心。

這個少年，成功讓他為之痛心流淚。

哭著哭著，他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像是有天使在抱著他。

「我暫時把昊借給你，你哭完了再還給我。」他隱約聽到秦傑盟的聲音，這讓他鼻頭更酸。

「我…我沒想過會這樣…我真的沒想過…」

「沒事，沒事…」張昊仁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感受到張昊仁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後。

在他嚎啕大哭的時候，張昊仁和秦傑盟對視彼此一眼。他們沒想到，他們居然目睹這對準情侶吵架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