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裡是居神的黑暗世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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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1
  ——話是這麼說啦。

  別忘了京不是一個人,這個男人之所以能在被望月一族驅逐後,對他們兩族伸出毒牙,背後是有幫凶的,那就是神刑家。

  因此,京還是需要把他們都處理掉,以防神刑家找到別的辦法,利用他們再次復活阿克夏。

  主謀、目的、行動的理由——既然全都湊齊了,他們也該反擊了。

  「如果主謀是京,我們現在就可以反擊了,不需要再等待了,你們的人手就只有這樣,不會有更多追兵了。」

  經過半天的思考,罪終於得出結論了。她才剛這麼說,另一個方向發生驚人的爆炸,許多難民被捲上天,歲臣就在那裡,但歲臣要傳達她的,應該不只這個……盡全力打倒敵人就對了。

  「你們是地下世界的難民吧。」

  明明她一直時刻提醒自己,這個地方是吹闇家的劃分區域,終年被黑暗籠罩的黑暗森林,結果真的出事了,卻完全拋諸腦後。

  這些傢伙……不可能看得見才對,然而他們還是能發出精準的攻擊,就好像打從
一開始視線就是正常的。

  要是沒有特別準備,只會成為獵物而已。因為這些傢伙也不是正常人啊。吹闇家與地下世界也沒有引渡條約。為了擺脫地下世界的控制,即使是這樣惡劣的環境,他們也不得不逼自己適應,由此可知地下世界有多麼糟糕了。

  然後,這些傢伙還對他們露出了毒牙。

  「看來京是這麼對你們說的吧,地下世界的寡頭追到這裡來了,但這裡不在地下世界的統治範圍,即便你們在這裡對他們做什麼,也不會怎樣,要是能夠直接殺死他們,甚至能達到封口的效果,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到時真的遇上了,盡全力把被他們奪走的一切搶回來就行了。」

  這些難民會如此積極,全都源於對寡頭們的憎恨。自他們有記憶以來,就被迫活在寡頭控制的世界中,被剝削是家常便飯,要想逆天改命,脫離底層,只有地下競技場這個方法,他們的憎恨是正常的。

  就這樣,他們的憎恨被京利用了,這麼做既能讓自己的雙手不染血,又能除去最大的眼中釘,即使那個男人已經失去高層的地位,也依然保有高層的頭腦與智慧,天生的惡魔。

  罪與歲臣不由分說地發起反擊,橫掃戰場,這是他們身為望月一族的驕傲。

  順帶一提,他們之所以確定現在就可以反擊了,是因為京的背景條件。那傢伙很會保留底牌,至今都沒有人能斷言他的身上還有多少底牌與秘密,不過那是有條件的。

  背景這個條件。

  要在別人的後院撒野,要嘛他還有權限比他更高的共犯,不然就是——

  現在的京,因為RA計畫的失敗付出失去一切的代價。

  所以就是第二個了。

  不然就是——利用有限的資源,替他爭取時間。換言之,無論最後是以他們姐弟的死做收尾,或是他們在那之前先打倒派來的追兵,京都會趁這段時間,趕緊連絡上他的共犯。

  只要能連絡上,這些選項他就不必負責了。對京來說,從以前到現在的事情,都只是他成王之前的過客,既然不重要,能防的就要想辦法防,而不是用過就算了。

  殺紅眼的難民們不會停下宛若嗑了藥的衝動,不過罪他們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成為對方獲得自由的鑰匙。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打倒對方」,所以他們已經做了。

  因為他們發起了全面性的反擊,沒過多久這場纏鬥就結束了。

  罪與歲臣很快就會合,他們先是看了對方一眼,替彼此檢查了身子,平安無事,看上去身上也沒有半點外傷。

  「罪,那些傢伙手上的武器也有毒,還有許多遠距離的殺人武器,像是手槍之類的,不只是一開始的問候,他們從頭到尾都是準備周全啊。」

  歲臣要說的,恐怕不是要問她剛剛有沒有被那些武器擦傷,她已經說過了,他們的身體有毒的抗體。

  實際上,他們正式交手之後,罪也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要是只是最初那把刀子,還說得過去,以京現在的立場與處境,能夠使用的應該就只有他那張嘴,那張用來煽動他人替他做事的嘴,不可能會有足夠的經費,幫每個人都準備武器。」

  這些傢伙是地下世界的難民,平時連一餐都有問題了,就算他們誓言要替自己、替家人、替朋友向寡頭報仇,也沒辦法馬上生出殺人用的武器,還是塗了毒的武器,成本之高不是他們負擔得起。既然京在事後也沒有打算付他們傭金,就連投資也稱不上,他們不可能如此勞師動眾,實際上以他們的人數,就能形成一種力量了。

  結果,他們不只召集了足夠的人手,每個人還手握致命的武器,如此有備而來,他們就是為了在這裡埋伏,與誰做了斷而來的。

  「對了,歲臣……京也是望月一族吧?」

  罪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沒有勇氣,就連她自己聽了也會害怕,然而她害怕的不是變成這樣的自己,而是讓她變成這樣的「主謀」。

  明明他們早就找到有力的證據,可以佐證他們一直以來面對的最大敵人,其實就是他們的「親戚」,不過……到了這種時候,罪反而沒辦法肯定,寧可多少質疑一下,也不要被馬上搧耳光。

  「…………」

  這一聲沉默……是因為歲臣光顧著看她。歲臣臉色沉重地看著她,就好像他也正打算問出這個問題,因為被搶先,不得不這麼做。

  最後,歲臣還是破功了,無法忍受這種鬼畜扭曲的氛圍,擅自跳出來大聲主張:

  「如果京也是望月一族,他不會不知道望月一族的傳統。毒、熱、寒,都是我們必須先克服的對象,這是比成人儀式更早,也是我們成為望月一族的入門對象。」

  言下之意就是這不是京做的。

  「如果這不是京做的……那又是誰做的?」

  罪與歲臣的目光不禁離開彼此,轉向其它地方,他們也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他人,就只是覺得既然他們始終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就用「轉移注意」的方式,避免「胡思亂想」。

  或許只是他們想多了,其實京就是清楚他們都是望月一族,知道他們會這麼想,所以用這種戰術混亂他們的判斷,好最後來個出奇不意,殺他們措手不及。

  結果是意外的。

  意外的——有收獲。

  雙方對上眼的瞬間,戰慄感支配全身,罪與歲臣都動彈不得了。

  特別是罪,只有不敢置信。

  那個當下,她甚至想要逃避,躲進溫暖的被窩,繼續訴說著她那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美夢。

  她寧可什麼也不做,也不要面對眼前的事情。

  沒錯——夢,睡覺時再做就好了。

  根本犯不著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