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添新血 各懷鬼胎 聚舊盟 同舟共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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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19
因雙方實力太過於懸殊,殷柳又自拊沒擊潰那逾百艘「龍梭」的信心,只好眼睜睜見敵人從容帶走未及甦醒的愛女;陳鐵仰視「火蝠艦隊」跟四十多架劍拔弩張的「馭風雷」並不開戰,而且還坐觀外來者劫去充當餌勾的殷瑤,等天際對峙場面在相互忌憚下的自動撤除後,遂用耳機問他說:「為什麼不去搶你女兒?」
「搶到能如何?」輸一仗的殷柳沒好氣嗆道:「她身上植的蠱,怕連施咒的共工亦無藥可醫;咱既治不了瑤妞這難解毒症,幹嘛不讓那會法術的傢伙試試?」
「這笑裡藏刀的姜康回,居然拿我當白痴耍;」由於深恨被戲弄隱瞞,怒火中燒的陳鐵便續問:「一不做、二不休;你我現在就去剮碎那廝,替她報仇好不?」
「我瞧你呀,是愈來愈糊塗了---」聽昔日至交講得義憤填膺,殷柳卻像事不關己的冷冷揶揄說:「以鐵柱此時的能耐,要修理他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不過這對你的雄圖霸業有甚益處?反正那夥孤魂野鬼也還需靠兄弟的幫襯,恰可為你所用;小不忍則亂大謀,莫如恃勇逞快的九黎獃鳥,徒落個驕兵必敗的橫死下場。」
一番話彷彿高僧的當頭棒喝,令人瞬間恍然大悟;須臾,陳鐵即向城府頗勝自己的返航老友致謝道:「柳枝若肯助我一舉掃蕩四海,大事底定後必有以報之。」
「成,咱看好你;」似早料到他會開這口,不意外的殷柳遂再笑著提醒:「我先把『馭風雷』帶回去,至於安撫群妖、中科院和解釋剛才異象,便交給鐵柱了。」
轉身見功虧一簣的沮喪蠻軍都正往此聚攏,已收鞭的陳鐵就佯裝關切上前迎問說:「強敵來得突然,想重奪『祭品』需從長計議;真君他的傷勢---,無恙否?」
「那常搗亂的混帳委實可惡,竟以卑鄙手段偷襲我家主公;」攙舉步維艱的老闆越過人叢緩緩踱近,共工瞧受創蚩尤面如金紙,亦暗罵先前萬不該疏忽掉探悉內幕的羅鋼,隨即惱火問:「先生也認識姓羅的吧?你看咱要怎抓回殷小姐?」
「水神如何清楚他與晚輩有舊?」雖幸災樂禍的竊笑不停,陳鐵卻擺副正經臉孔並明知故問道:「另外,羅鋼為何能及時趕赴此地?這消息---是誰走漏的?」
使勁掙脫愛將扶助,握「虎魄金刀」勉強撐拄的蚩尤遂切齒代答:「從那天碰巧被他撞見了女娃後,姓羅的臭小子便不斷尾隨打聽我們行蹤;孤亦曾接連把這人打到半死不活,無奈他豈止沒乖乖的滾進鬼門關,今夜還專程來壞咱好事!」
「難怪他敢來找我的麻煩------」點頭的陳鐵照樣不提諾約,僅喃喃的沉吟說。
瞧對方皺眉不語,忐忑的共工就續問道:「現在---,你可另有其它變通腹案?」
「您講的是還陽取代途徑?抱歉,目前無解---」儘管揣測殷柳具相同的血脈或許派得上用場,但他兀自避而不談的敷衍說:「不過您也甭心急,我猜羅鋼應該不致加害於她;咱如果能踹翻那些傢伙的藏身處,為眾前輩脫困仍指日可待。」
「姜某是怕---會時不我予,倘因此拖累即將復出的主公,焉對得起以往跟隨吃苦的九黎喪生軍民?」下手狠毒的「水神」俟支吾了片刻,索性攤牌的坦言道:「遭蟄惑的殷小姐近期內若不快肅清祟潛蠱蟲必亡無疑,除非肇植者甘願當移附的替身;我原本沒打算告訴你這環節,如今只要老弟台肯伸援續命,某雖死無憾。」
不動聲色的冷笑間忽略感猶豫;是的,時值用人之際,何須為了殷瑤而錯失一群厚添羽翼的拓疆兵馬?況且救走她的羅鋼是否有解套之術,還亦未可知咧。
想著想著,陳鐵遂轉變態度說:「忠肝義膽的您別愧疚,換了誰必定都那般的炮製處理,小弟盡全力火速找到他們便是;完成前,請各位駐足於台灣候訊吧。」
「既如此,孤---卻之不恭了;」不得不卸除能箝制對方的砲具防他察覺,蚩尤儘管甚懊惱前功盡棄,又不肯拿共工做犧牲品,眼下也只好先忍氣吞聲道:「林子僻靜安全,吾軍就暫且待在這養精蓄銳,等你引領剿滅今日來犯的賊骨頭。」
「妙極、妙極;真君有任何欠缺,隨時差人向晚輩通知。」由於已獲貝利星高科技援助,不再擔心「馭風雷」曝光的陳鐵俟撫慰妥那票空歡喜惡靈,即折返園區向目睹警衛說:「剛才是我臨時安排的夜戰操演,倘外洩---一律嚴懲不貸!」
都機泠泠的猛打冷顫,值哨官兵看督造員一副顏罩寒霜的神色,誰敢違拗「抗旨」?連忙遵奉指令把監視的影像盡皆刪除;旁觀的殷柳見他處置得當,偕進辦公室遂反客為主的謔問道:「不錯嘛,沒笨到允諾借老朋友的血---,換取該死的共工拿命相代;你是從哪猜悉我歷經薩陀納入住軀體,早已不復有人類的基因?」
暗地一呆,陳鐵先心想怎會輕忽這麼重要的關鍵?如今欲將九黎群妖挪為己用,果真只能全寄託遭劫的殷瑤身上啦;然而聽他犀利的質詢,可不作興含糊應對,思緒飛轉後便鎮定的回答說:「你是否---忘記我曾研究玄學?何必多此一問。」
旋開玻璃櫃那瓷瓶精緻的陳高木栓,幫兩人倒滿酒的他就趁機問道:「現在呢?是等這擅長茅山術的楞頭青上門,抑或是咱哥倆去查探他們窩藏的巢穴?」
「大海撈針,要從哪搜尋?」趁接杯子悄抹沾血戒面,聞香殷柳卻話中帶刺反問說:「除使你忽望而止步的克諾亞星『囊舟』外,百餘艘來援『龍梭』和最初闖密林的『影幻碟』、『戰雀』,鐵柱又瞭解多少?即使找到亦未必搶得走她吧?」
「那照你意思---,我們僅能坐以待斃囉?」緊皺著劍眉,不悅的陳鐵遂續問。
俟一口喝掉了半杯,略拭唇頦酒漬的殷柳便笑道:「急啥,再怎糟---頂多也是某死了個獨生女罷了;其實已掌握主導權的鐵柱為何要鑽這牛角尖?等咱近期內就元氣盡復並替你造夠可席捲八荒的武器,對方不旗鼓大張的興師問罪才怪。」
「不愧是『哈里發』倚重的頭號軍事人才---」礙於有所求的緣故,把酸言酸語又當成耳邊風的他開冰箱取出涼拌下酒菜後,即陪飲的釋疑說:「瓦山村助伯父鎮壓邪祟而受困的那夜,兄弟與令嬡若沒克諾亞外來客及時解圍,哪還能跟你商討共享天下的征戰計策?實不相瞞,我剛剛純粹是感念這對夫妻的再造之恩,不願在那種場合公然翻臉;但他們倘執意要和我為敵,某亦不會甘做挨揍傻瓜。」
待拎了根竹籤叉一小塊可口的鴨賞放進嘴巴咀嚼,他遂續述道:「自從意外獲得動能環,我便勘破凡塵中的假仁假義;蚩尤起初若別一直想印證他無聊的擇善固執,而提前用這東西殺了姬軒轅,華夏早就屬於九黎各部落,後繼君王怎還需耗費國力建那勞什子萬里長城?身處亂世欲爭江山者,絕不可缺少心狠手辣。」
還敬了一杯;殷柳瞧轉性的故人似已成竹在胸,也品嚐淋香油的拌干絲說:「聰明,殷某算押對寶了!哥們知道台灣女元首很看重出謀劃策的鐵柱,這段日子你不妨搧惑她鼓吹民眾仇陸的言論,我亦於國際間散播彼岸愈來愈強勢的危殆感,何愁不能順利主導局面?屆時咱只須果斷行事,必定將世界全納入囊袋裡。」
「放心吧,憑我三寸不爛之舌的挑撥術,遲早讓那對立政權狗咬狗的兵戎相見;說到這---,你可有克制其它星體的狠招?」陳鐵俟斟滿酒,忽撇轉話鋒的問。
「那聯盟的追緝隊好幾次都仗著人多重創我等,不過此刻既蒙你持三環戒旁佐,也許要換邊倒霉了;」這魔鬼宿主待順勢暗印戒面的血跡罷,即陰騖冷哼道:「倘在別處開戰,我還不怎敢誇口,如今---有誰能是間接掌控地球的吾星之敵?」
「痛快---」輕碰對方杯沿,存類似居心的陳鐵遂笑說:「一言為定!俟貴部替兄弟鬥垮阻礙的絆腳石,我助你擊敗眾仇家;到時候,你便具備討伐的資源了。」
是的,早已瞧出舊交之所以肯慷慨幫忙必有「貓膩」的他,相對打著先互惠合作然後徐圖兼併的算盤;而當各懷鬼胎的兩人均接續研擬圍殲計劃,冒死救回殷瑤的那些「天外飛仙」亦正齊聚於柏磊暫棲處,就適才的狀況推敲同樣的問題。
「少了她雖可防九黎屍軍的還魂,然而這三環戒持有者卻與荼毒更甚的薩陀納勾搭;」抵擋追殺的赤奎星「蛟族」首領沉聲道:「看來,人類是在劫難逃了。」
聽那龍頭男兒身的魁梧應鼇語帶悲觀,找他去掠陣的悍妮子因質疑祖上玄女舊家規,即微皺著柳眉提議說:「貝利星人既有『它』襄助作惡,必殃及已勢同水火的我們;事已至此,咱好歹得商議個方法弭亂於最初,否則---只能等著挨打。」
「霍娃說的沒錯---」通知巴契爾到場的柏磊聽她講出了協議弊端,遂跟進的倡言道:「柯羅諾斯當年謀害盤古前輩時,遭各盟邦緝拿的『噬血族』便已和咱敵對了;柏某實在搞不懂我們為何還要恪守故步自封的遺訓,導致薩陀納今日有為禍人間的機會?東皇與蛇王二星現任領袖若仍猶豫不表態,遲早後悔莫及。」
「我曉得卍字環一曝蹤,你就曾告知這兩位,只是他們倆不僅都藉故搪塞,甚至還堅持不參加追捕行列;」記恨對方從不過問「噬血族」諸多卑鄙的干預手段,急於替授業智叟跟師兄妹報仇的巴契爾也罵說:「以為自掃門前雪做濫好人,殘暴的薩陀納即可網開一面?哼!未免把量窄的貝利星眾惡徒太小覷了些吧?」
「總而言之,咱得慎防兵力快復原並愈壯盛的那廝反撲;重組動能環的傢伙叫陳鐵是嗎?他如果將地球借給『火蝠艦』充當擴軍的跳板,在這非其敵的你我可大勢去矣,需先和各自本命星體預警。」那才幹不遜於乃祖的霍娃立刻結論道。
在故居掌帥印的應鼇待認同頷首,忽問說:「這要歸功咱的羅兄弟,他人呢?」
「從密林搶回了殷小姐後,遂與吾妻把她移置於我們的『囊舟』核磁艙中救治---」巴契爾一想到她剛離開險境卻變本加厲的癡癲模樣,忍不住憂心忡忡的搖頭道:「脫困的殷小姐軀殼裡似乎被什麼不知名活物附著寄生,內人亦束手無策;羅兄弟曾說怪東西是苗疆巫師們慣使的『蠱』,正在想法子替她拔除那鬼玩意。」
柏磊卻更曉得願讓薩陀納挪用靈體的殷柳是女孩生父,便喟嘆說:「就僅純粹要獨占這能壓榨資源的地球,居然連骨肉都可棄之如敝屣,適才那於半途率隊要截下咱的傢伙倒也夠狠;他現在同姓陳的狼狽為奸,我們碰上時須謹慎防範。」
將躡追探聽來的淵源秘辛稍加提及,這欽佩父親有卓越先知的「違訓者」俟略述完殷柳身份,接著又讚許見義勇為的搭檔羅鋼道:「多虧那藝高人膽大的羅兄弟不畏艱困再三撓阻,吾等方有因應的餘裕;走,咱過去瞧瞧能否幫他一點忙。」
剛合力抗敵的眾盟友盡皆稱善;於是待大夥均隨他步往「囊舟」停放處,即看到腹艙裡的蕾妮、羅鋼正對著床架發呆,而躺在上面的殷瑤---則仍復陷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