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了又坑、坑了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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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16
「阿耶,真的不要緊嗎?」
潔白的病房內,七瀨櫻此時的動作彷彿一頭可愛的水獺。
她蹲在病床旁,雙手抓著病床旁的桿子,唯有那張面色凝重的臉高過床桿。
只見她小口微張,不斷重複說著同樣的話語,說話的同時,她的身體越來越靠近躺在床上、無法移動的多羅耶。
緊接著,七瀨櫻不安分的手也伸到了不該伸的位置。
畫面明顯變的糟糕起來。
「沒……事,隊長…你先…鬆手。」
「阿耶,真的不要緊嗎?」
「阿耶,真的不要緊嗎?」
「阿耶,真的不要緊嗎?」
「……」
伴隨某人的斷氣聲,坐在病房專有的白色塑膠椅上抽菸的西門天慶抬起頭來看了眼狀況,隨後又將目光收了回去。
隨後嘆了口氣,出聲勸道。
「隊長,妳再這麼掐下去,阿耶就要上天堂啦。」
只見七瀨櫻雙手掐著多羅耶的脖子,像是對待布娃娃,將多羅耶舉在空中左右搖晃,如果這時候朝肚子給上幾拳,頭暈目眩的多羅耶便會宣告ko。
我絕對沒有目睹兇殺場景,我絕對不是共犯。
該說的我都說了,自求多福吧,阿耶。
雖然實際上是因為他超級怕麻煩,不過西門天慶秉持著絕不參和的心態,躲過了許多災難。
平心而論,西門天慶長期處在混水摸魚的狀態,勤奮的程度大概比烤熟的鹹魚乾在好上一咪咪,現在已經有點懶得出手阻止七瀨櫻,在限制契約惡魔的條件下,雙方都用上全力認真對決,說不定西門天慶會打輸。
七瀨櫻的語氣嚴肅,還難得帶上一絲怒意。
「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的話,他下次肯定又會再犯!」
「偷偷跑去獵捕惡魔! 這個笨蛋!」
聽到七瀨櫻的說詞,正低頭思考全力出手勝算的西門天慶換上一副疑惑的表情。
他將菸盒上的塑膠拆開,流暢地彈開菸盒的蓋子,一邊拿出淡菸咬在嘴裡,一邊在外套口袋中搜尋打火機,動作的同時,一邊含糊地道:「誒,不過阿耶這次好像是被捲入意外。」
「誒? 不是自願的?」
伴隨一聲驚訝的疑問,七瀨櫻放開多羅耶的脖子,改抓住他素色病人服的領口,而多羅耶的則像一攤軟泥,體驗簡陋版大怒神後,一張嘴角吐泡泡的臉卡拽在領口,只要七瀨櫻一放手,基本上就是自由落體,準備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點好菸的西門天慶翻著病歷本,回答道。
「恩,不是自願的。」
「而且除了一些包紮就沒事的外傷,阿耶基本上沒受什麼傷,至於暫時留在病房的原因,大概是要施打狂犬病和破傷風的預防針。」
解釋完畢,七瀨櫻與西門天慶看著彼此,無語地進行眼神交流。
該不會是真的? 天慶同學,你沒騙我吧?
沒錯,我用項上人頭保證,事實就是這樣。
對話結束,七瀨櫻眨了眨眼,目光轉向手中已經暈過去的軟泥怪,沉默許久,七瀨櫻扯著領口用力晃了晃。
「……」
您的軟泥怪已經下線,沒有任何回應。
接著,七瀨櫻不發一語地將多羅耶放回枕頭上,迅速將被子拉上並蓋住多羅耶的臉龐,旋即瀟灑轉身,雙手插腰,面對牆壁大聲道。
「我就說阿耶不會有事吧,天慶。」
妥妥的虛張聲勢呢。
我早就看到那紅的像螃蟹一樣的臉頰。
隊長,真是好懂呢。
不過,難得見到隊長害羞的表情。
翹著腳抽菸的西門天慶選擇裝做什麼都沒看,否則下一個受傷挨揍的可能就是自己。
回憶起曾經因為外賣事件而惱羞成怒的七瀨櫻,西門天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過死去的回憶很快又躺了回去,西門天慶將病歷放置一旁,翻閱起方才公安交給他的口供紀錄,又擺出了死魚眼,活生生的厭世社畜。
「是是,您說的是,隊長可別忘記下禮拜我們都要加班,公安合作真是件麻煩的差事,搞得我現在只想趕快回家睡覺。」
「而且,聽說上次麻煩的小鬼們似乎是我們的搭檔,隊長你也知道,照顧小孩可不是我擅長的事情。」
聽著西門天慶的抱怨,七瀨櫻托腮,露出思索的神情。
「小紅和博一?」
「我倒是覺得他們還挺不錯的。」
「就是個性膽小了些。」
「至於壞運方面,我們家多羅耶也不妨多讓。」
一邊說話,七瀨櫻一邊笑嘻嘻地拍著蓋上白布的軟泥怪頭顱。
就在此時,一名護士小姐推開房門,臉上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散發出的陰暗氣場讓兩名身經百戰的惡魔獵人也不自覺地閉上嘴,準備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來打針囉~」
「病人先生~」
「阿哩哩,真是奇怪,病人先生怎麼失去意識了呢?」
護士小姐先是看了眼袖口處的名牌,確認自己沒有走錯病房,然後翻開棉被,用蔥蔥細指戳了戳軟泥怪的臉,見多羅耶沒有反應,護士小姐轉過頭去。
而這一撇頭,其視線剛好正對躡手躡腳的逃跑二人組,而兩人似乎也感應到某種壓力,轉過頭去。
三人目光交會,頓時都僵在原地,空氣陷入一陣尷尬。
不知過了多久,七瀨櫻最先恢復過來的,她絲毫沒有任何猶豫,採取賣隊友的作戰策略,啟動了簽約惡魔的能力。
代償-漸凍。
「無法動彈?!!」
與尷尬的僵在原地不同,西門天慶感覺到自己突然失去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在原地維持著滑稽的姿勢,只見他單腳維持平衡,而另一隻腳像是芭蕾舞者般舉在半空,與地面呈現平行,上半身前傾,一隻手正伸向近在眼前的門把。
充分發揮死道友不死貧道精神的七瀨櫻,把握住西門天慶製造的空檔,趕緊逃了出去,在關上門前,還偷偷向他眨眼,感謝他的犧牲。
目睹著一切卻連話也無法說出口的西門天慶,只有臉上的表情能夠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此刻,護士小姐也從短暫的無言中恢復過來,笑瞇瞇地朝西門天慶走來。
「先生,可以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嗎~」
護士小姐的每一步都讓西門天慶額頭上的汗水又再多了幾滴,儘管他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然而七瀨櫻的能力讓他連動動嘴唇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護士小姐越來越靠近。
而且他的嘴裡還叼著剛剛點好的煙。
妥妥一個現行犯。
距離西門天慶只有一步之遙,護士小姐彎下腰,將手中的注射器拿到西門天慶眼前晃了晃。
注射器的針頭上閃著銀光,不知名的液體從針尖處緩緩流下。
護士小姐一邊舔著嘴唇,一邊壞笑,瞳孔中閃爍的光彩如惡魔,令人毛骨悚然。
「先生,您知道病房裡是禁止吸菸的嗎?」
「壞男人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喔~」
在護士小姐危險又玩味的目光下,西門天慶於內心瘋狂吶喊。
「隊長妳他媽的又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