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運總是捉弄人，艾爾海森那次留下卡維，只是下意識地想看看待在卡維旁邊是什麼感覺，不過讀書讀到深夜還是沒有結論。本想著這是一次沒有結果的實驗，卻沒料到還會再次跟卡維有所交集。

某堂課上，授課教師要求兩兩一組完成實習作業，剛好生病請假的卡維被老師直接分配給落單的海森，他只好在下課後前往打聽到的卡維宿舍。

「叩叩叩。」中規中矩又不失禮貌的敲門。

「......」門內毫無反應。

——照理說學長應該還有三位室友，看來是剛好都出門了。海森想著，手不自覺地拉下門把，然後意外的發現門沒有鎖。

「叩叩。」他再次敲了敲門板，一樣沒有回應。「學長，你在裡面嗎？」

艾爾海森在門外耐心的等了五分鐘，沒有人回來也沒有人來應門。終於，他看了看手上的實習作業，想著卡維欠下的人情，開門踏了進去。

本應昏暗的房內，因為在恰到好處的地方開了窗，讓室內雖沒開燈還是能辨認方向。地上十分乾淨，看來是有愛乾淨的室友，不過海森不用特地觀察就可以發現有張特別混亂的桌子，桌上是滿滿的圖紙，看不太清楚畫了什麼。

「卡維學長？」海森走到那張桌子對應的床邊，看著被窩裡正閉著眼休息的學長。

「唔...水......」他在半睡半醒間呢喃。

艾爾海森在房內巡視了一圈，找到一個小獅子圖案的水杯，拿到浴室洗乾淨，用飲水機裝了點水遞過去，「學長，水。」

卡維眨眨眼，坐起身喝了幾口，然後發現哪裡不對，「咦！！你是誰？怎麼會在我房間？」

「我是艾爾海森，因為課堂分組跟學長一組，所以前來告知。」海森打開燈，看著卡維被亮得瞇起眼。

「嗯......謝謝你特地來通知我，還幫我裝水。」卡維還沒恢復思考能力，只能先就對方的話做出反應。

「我們上學期一起共用過教室自習，就是學長來不及登記的那次。」學弟試圖讓學長在記憶中找出自己的身影。

「......」金色的髮絲垂下，卡維馬上又抬起頭，「啊！是知論派的？」

「學長記得我？」翠綠的眼眸露出一絲驚訝——這麼快就有反應，應該不是被我提醒才想到的。

「嗯，身邊的學弟妹常常會提到你......」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說出口的評價，卡維堪堪住了口。

「我不介意，請問學長聽到什麼樣的說法？」

「哦......說你總是獨來獨往，思考方式簡直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還有......」後面的卡維真的說不下去了。

「說我像怪物？」海森自己接話。

「你都知道啊......」

「嗯，這很正常。如果是有才能的人就會受到眾人追捧，可是才華洋溢到他們無法理解的領域時，人們反而會開始排斥與畏懼，這樣才能說服自己那樣的天才是個例外。」

「是嗎？你自己說出這些分析，我反而覺得你就是個奇怪的學弟。」卡維用輕快又有點沙啞的聲音說。

這個場景被深深的刻在艾爾海森的記憶裡，很久之後他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