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不是說你不挑食？
本章節 3770 字
更新於: 2024-06-12
王大明吃著東西，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同桌友人的話。那些話題讓他感到無聊，連帶他最愛吃的咖哩飯，在放進嘴裡後都顯得有些索然無味。
在學校的每一天幾乎都是這樣，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最期待的中餐時間也因為沒有原嚴承的陪伴而覺得少了一點趣味。
他打開手機看著與原嚴承的訊息對話框。
『我中午有其他事，你跟小Ｋ他們一起去就好。』
原嚴承不知道在忙什麼，早早就傳了這則訊息給他，問也不回，一下課人就不知蹤影，所以他今天中午是跟其他人一起來餐廳的。
王大明對原嚴承的感覺可謂是又愛又恨。
明明對方跟自己的家境差不多，不僅在課業上大大輾壓他，連在人緣方面也比他好得太多。若要說別人都是衝著他花錢大方而來，那麼他們就是為了想獲得原嚴承的認同及關注而貼上去。
更令他感到可悲的是，自己也是那群人之中一員。
或許是因為兩人相近的價值觀，王大明很常在心情不好時找原嚴承聊天。
原嚴承通常都會先聽他發洩完後，再給予適切的建議或是安慰，有時候甚至會有天外飛來一筆的意見，讓人覺得很狂、很不可思議，卻又蠢蠢欲動的，想依照他的建議去做。
往往在跟原嚴承講完話後，王大明心情就好了一大半。
只是，他卻從來沒有從原嚴承那裡，聽他說過什麼心事。
原嚴承就像是一個不會有煩惱的人一樣。
王大明為此還認為，原嚴承是瞧不起自己，不把自己當朋友看，才會有心事都不講。
畢竟他是那樣的優秀，聰明卻不驕傲、有品味、有自制力、思緒成熟、感覺穩重。相較之下，自己就像個荒唐度日的敗家子。
直至那次，王大明在為了尋求刺激與在外認識的其他友人跑去聲色場所時，他遇到了原嚴承。
友人是什麼樣身份背景的人，王大明不是不知道，像他這種時常被父親罵不成材的敗家子，會與這群人認識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原嚴承的在場。
還記得後來私底下問原嚴承，為何會與那群人認識時，原嚴承冷笑一聲，且遞來一根，絕對不允許出現在學生身上的白色捲煙。
「跟你一樣啊！」
王大明絕對不會忘記，當時原嚴承說出這句話時的表情，與平時和善和詡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天，與原嚴承一同在學校天台抽完那根後，王大明發現自己對原嚴承的心態改變了。
身家背景相似的兩人，原是讓王大明存有一種隱性的競爭心態，可如今在發現兩人才有的共同之處時，他反而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但無法嫉妒原嚴承對外的完美形象，反倒有點崇拜，只有他才看得到的私底下模樣。
王大明無奈地撇撇嘴，關掉手機螢幕，不打算再與這群無趣的人浪費時間，他隨意找了個理由便先行離席。
當王大明端著餐盤走到餐盤回收處時，無意間瞥到最角落的那個位置，有道他熟悉的身影，而坐在他正對面的那個人，貌似他早上見過的那個同學。
程守方的身形纖瘦，露出衣袖外的肌膚比女人還白，倒也不是很難辨別。
在王大明的印象裡，原嚴承與程守方的互動最多就是簡短的幾句對答，他也從來沒聽原嚴承談論過這個人。
老實說，要不是今天看到原嚴承與此人一副熟稔的模樣，可能他到畢業之前也不會想與這種人多做接觸。
男人嘛！撇除無法改變的天生外貌不說，起碼個性要積極主動不扭捏，簡單來說就是男子氣概。
但他對這人的印象不是體育課不愛動，總是跑步跑很慢，不然就是跑到摔倒，娘得很。要不是當時班上最終拿到第一名，原嚴承也一直替這人說話，否則他可能會給這種人一點「體能特訓」。
不過能與自己相處融洽的原嚴承，為什麼會突然跟這個人這麼熟？
此番想法大大引起了王大明的好奇心，他想也不想的，端著手上的餐盤就朝他們那桌前進。
「嘿，同學，你們怎麼來吃飯都沒有約。」這是王大明的開場白。
王大明是從程守方背面的方向走過來的，所以當他走到他們桌子旁，順手把餐盤放在桌上後，便直接往最靠近自己的那個位置坐下。
程守方見王大明要坐下來，只得往沙發座椅的另一邊移動，讓個位置給人家坐。
現在原嚴承對面坐著的人，變成是王大明。
王大明一坐下來就開始對著原嚴承講話︰「欸，你今天才吃這樣喔？你錢是帶不夠嗎？我借你啊，再去多點一些來吃……欸欸，你幹嘛？」
原嚴承這時突然把王大明跟自己的托盤互調位置，並接著站起來拍拍王大明的肩膀，示意他坐到對面去。
「你去坐那裡。」
王大明對於原嚴承刻意換位置的舉動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依言移動到對面坐下。
雖說對王大明而言，坐哪裡都沒差，但他還是會好奇對方這麼做的原因。
「你幹麻換位置，有差嗎？……咦？你們兩個今天都點一樣的喔？」坐下來之後，王大明馬上就發現眼前兩人盤子上的食物都一模一樣。
一樣的小碗烏龍麵，一樣的時令水果，一樣的紙盒牛奶。量少到，王大明覺得連替自己塞牙縫都嫌不夠。
原嚴承沒回應，僅是掃了一眼王大明托盤內剩餘的餐點後說︰「你今天沒跟他們一起吃飯嗎？」
王大明知道原嚴承說的他們，指的是常來找他討樂子的人。「有呀！可是跟他們在一起太無聊了，剛好看到你們也在，就想說過來跟你們一起吃飯。」他誠實地笑著回答一半的原因。
原嚴承看著王大明刻意露出牙齒的笑容，跟著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們運氣還真好啊，才剛坐下來就被你找到了。」說完後便不再理會王大明，低頭開始吃著烏龍麵。
「哈哈哈，我眼睛可利的，任何人都逃不過我的雙眼。」王大明不予理會自己被看出別有用意的事，見他們在吃東西了，也預備把自己的午餐給吃完。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喪失的食慾，此刻又回來了。
在用餐途中，王大明一面吃他的咖哩飯，一面嘰哩呱啦地講個不停，順便偷偷觀察程守方對自己問話的反應。
然而，少份量的餐食原嚴承很快就吃完了。他不僅四兩撥千斤的替程守方推掉所有問題，還主動跟王大明聊別的事情。
面對不熟悉的人主動問自己的事情，總是讓程守方感到有壓力，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為何要自己問家住哪裡，或是問自己家裡有幾個兄弟姊妹，這跟對方都沒有關係，不是嗎？不過好在原嚴承都會代替自己回應，也算是幫了一個大忙，讓他得以專心在吃東西上面。
眼見程守方只顧著吃東西，對自己的問話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王大明心裡不由得一陣躁悶，在他疑惑原嚴承為何會想跟這種悶葫蘆交朋友的時候，就見到程守方轉頭對原嚴承說︰「我吃完了。」
原嚴承瞄了一下程守方的碗，語帶揶揄說︰「你不是說你不挑食？」
王大明這才看到，程守方把麵跟湯都吃完，唯獨留了一撮青蔥在碗底。
程守方有些侷促地回應︰「我……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原來生蔥的辛嗆味這麼可怕，看來他說自己不挑食，是說得太滿了。
原嚴承將手臂放在桌上，托腮側頭帶著笑，故意問程守方說︰「那怎麼辦？ 」
程守方知道原嚴承是在說沒吃光的這件事情。他再三猶豫後，低頭看著桌面不發一語，打算裝傻混過去。
「什麼怎麼辦？」王大明不喜歡被晾在一旁的感覺，主動想加入他們的對話。
「挑食是不好的行為喔！」原嚴承沒回答沒王大明的疑惑，自顧自的繼續與程守方的對談。
程守方自然是知道挑食不好，但他實在沒有勇氣吃掉那些蔥，那個味道太可怕了。於是他睜大了無辜的雙眼看向原嚴承，希望他這次能忽略自己挑食的問題。
但不知是否意思傳達錯誤，原嚴承嘆了一口氣，「好吧！真是受不了你。」接下來他拿著程守方剛才用的碗筷，仰頭將碗底的那些青蔥全數吃掉。
程守方與王大明都被原嚴承的這個舉動給震攝住。
只不過程守方是因為感到不好意思，而王大明則是覺得震驚。
朋友間共飲同一杯飲料，或是共食同一道菜並不少見，但直接吃掉對方吃剩的東西，就不是那麼常見的事情了。
雖然他剛才對於他們的對話不是很明瞭，可原嚴承對程守方的態度是他明白的不對勁。加上這時過於親密的舉動，讓他心裡開始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程守方帶著含蓄的微笑，對原嚴承說︰「謝謝你。」
「知道自己會挑食，下次就自己點。」
「嗯……」程守方微帶遲疑的低頭。
「你若對咖哩有興趣的話，我們明天可以改點那個吃看看。」
「你怎麼知道？」
原嚴承勾起一抹笑說︰「你剛剛不是一直在看他碗裡的東西？」
程守方再度抬頭笑著說︰「嗯，好。」
原嚴承及程守方旁若無人的態度，不僅讓王大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去，也使他的火氣逐漸上來。
好什麼啊！
這兩個人到底在講什麼啊？是把我當空氣是不是？還當著我的面約明天一起吃午餐，也不順便問我，到底是有多怕我打擾……
咦？
王大明原先要發作的脾氣，因為某種閃過腦袋的可能性而有了短暫的驚嚇。
原嚴承此時突然端起托盤站起來說︰「好了。還有其他人在找位置，吃完了，就先離開吧！」
程守方與王大明隨即跟著一起站起來。
只不過程守方是習慣聽原嚴承安排行事，而王大明則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下意識做出相同的動作。
三人將空碗盤拿到餐盤回收區放好後，原嚴承像是隨口似的問王大明︰「要先回教室了嗎？」
王大明想也不想的立刻說︰「我再去找小Ｋ他們聊天，你們先回去吧！」
再繼續看他們兩人的互動，他相信他會被自己的想法給噁心死，同時還會覺得毀壞了原嚴承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原嚴承聞言，便與程守方一同步出學生餐廳。
王大明看著那兩個人並肩的背影，隱約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好像有種旁人難以理解的默契存在，旁人根本無法打入他們的兩人世界。
喔！拜託，別又來這種奇怪的想法了。
原嚴承只是看那個人一直都是邊緣人，所以比較關心他而已。怪咖的思路非常人能理解，而思緒活絡的原嚴承恰好能對得上對方的電波而已。就連剛才原嚴承不怎麼理自己，也是怕對方會覺得無聊，絕對不是故意忽視自己。
算了，就當作可憐那個邊緣人，暫時把朋友讓給他好了。
更何況他是誰？他是王大明耶！朋友還會少嗎？
王大明收回自己的視線，移動腳步朝會把自己當中心圍繞的人群走過去。
他把剛才出現的奇特想法，當作是不滿朋友被他人搶走了而已。
一定是這樣。
在學校的每一天幾乎都是這樣，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最期待的中餐時間也因為沒有原嚴承的陪伴而覺得少了一點趣味。
他打開手機看著與原嚴承的訊息對話框。
『我中午有其他事，你跟小Ｋ他們一起去就好。』
原嚴承不知道在忙什麼，早早就傳了這則訊息給他，問也不回，一下課人就不知蹤影，所以他今天中午是跟其他人一起來餐廳的。
王大明對原嚴承的感覺可謂是又愛又恨。
明明對方跟自己的家境差不多，不僅在課業上大大輾壓他，連在人緣方面也比他好得太多。若要說別人都是衝著他花錢大方而來，那麼他們就是為了想獲得原嚴承的認同及關注而貼上去。
更令他感到可悲的是，自己也是那群人之中一員。
或許是因為兩人相近的價值觀，王大明很常在心情不好時找原嚴承聊天。
原嚴承通常都會先聽他發洩完後，再給予適切的建議或是安慰，有時候甚至會有天外飛來一筆的意見，讓人覺得很狂、很不可思議，卻又蠢蠢欲動的，想依照他的建議去做。
往往在跟原嚴承講完話後，王大明心情就好了一大半。
只是，他卻從來沒有從原嚴承那裡，聽他說過什麼心事。
原嚴承就像是一個不會有煩惱的人一樣。
王大明為此還認為，原嚴承是瞧不起自己，不把自己當朋友看，才會有心事都不講。
畢竟他是那樣的優秀，聰明卻不驕傲、有品味、有自制力、思緒成熟、感覺穩重。相較之下，自己就像個荒唐度日的敗家子。
直至那次，王大明在為了尋求刺激與在外認識的其他友人跑去聲色場所時，他遇到了原嚴承。
友人是什麼樣身份背景的人，王大明不是不知道，像他這種時常被父親罵不成材的敗家子，會與這群人認識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原嚴承的在場。
還記得後來私底下問原嚴承，為何會與那群人認識時，原嚴承冷笑一聲，且遞來一根，絕對不允許出現在學生身上的白色捲煙。
「跟你一樣啊！」
王大明絕對不會忘記，當時原嚴承說出這句話時的表情，與平時和善和詡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天，與原嚴承一同在學校天台抽完那根後，王大明發現自己對原嚴承的心態改變了。
身家背景相似的兩人，原是讓王大明存有一種隱性的競爭心態，可如今在發現兩人才有的共同之處時，他反而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但無法嫉妒原嚴承對外的完美形象，反倒有點崇拜，只有他才看得到的私底下模樣。
王大明無奈地撇撇嘴，關掉手機螢幕，不打算再與這群無趣的人浪費時間，他隨意找了個理由便先行離席。
當王大明端著餐盤走到餐盤回收處時，無意間瞥到最角落的那個位置，有道他熟悉的身影，而坐在他正對面的那個人，貌似他早上見過的那個同學。
程守方的身形纖瘦，露出衣袖外的肌膚比女人還白，倒也不是很難辨別。
在王大明的印象裡，原嚴承與程守方的互動最多就是簡短的幾句對答，他也從來沒聽原嚴承談論過這個人。
老實說，要不是今天看到原嚴承與此人一副熟稔的模樣，可能他到畢業之前也不會想與這種人多做接觸。
男人嘛！撇除無法改變的天生外貌不說，起碼個性要積極主動不扭捏，簡單來說就是男子氣概。
但他對這人的印象不是體育課不愛動，總是跑步跑很慢，不然就是跑到摔倒，娘得很。要不是當時班上最終拿到第一名，原嚴承也一直替這人說話，否則他可能會給這種人一點「體能特訓」。
不過能與自己相處融洽的原嚴承，為什麼會突然跟這個人這麼熟？
此番想法大大引起了王大明的好奇心，他想也不想的，端著手上的餐盤就朝他們那桌前進。
「嘿，同學，你們怎麼來吃飯都沒有約。」這是王大明的開場白。
王大明是從程守方背面的方向走過來的，所以當他走到他們桌子旁，順手把餐盤放在桌上後，便直接往最靠近自己的那個位置坐下。
程守方見王大明要坐下來，只得往沙發座椅的另一邊移動，讓個位置給人家坐。
現在原嚴承對面坐著的人，變成是王大明。
王大明一坐下來就開始對著原嚴承講話︰「欸，你今天才吃這樣喔？你錢是帶不夠嗎？我借你啊，再去多點一些來吃……欸欸，你幹嘛？」
原嚴承這時突然把王大明跟自己的托盤互調位置，並接著站起來拍拍王大明的肩膀，示意他坐到對面去。
「你去坐那裡。」
王大明對於原嚴承刻意換位置的舉動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依言移動到對面坐下。
雖說對王大明而言，坐哪裡都沒差，但他還是會好奇對方這麼做的原因。
「你幹麻換位置，有差嗎？……咦？你們兩個今天都點一樣的喔？」坐下來之後，王大明馬上就發現眼前兩人盤子上的食物都一模一樣。
一樣的小碗烏龍麵，一樣的時令水果，一樣的紙盒牛奶。量少到，王大明覺得連替自己塞牙縫都嫌不夠。
原嚴承沒回應，僅是掃了一眼王大明托盤內剩餘的餐點後說︰「你今天沒跟他們一起吃飯嗎？」
王大明知道原嚴承說的他們，指的是常來找他討樂子的人。「有呀！可是跟他們在一起太無聊了，剛好看到你們也在，就想說過來跟你們一起吃飯。」他誠實地笑著回答一半的原因。
原嚴承看著王大明刻意露出牙齒的笑容，跟著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們運氣還真好啊，才剛坐下來就被你找到了。」說完後便不再理會王大明，低頭開始吃著烏龍麵。
「哈哈哈，我眼睛可利的，任何人都逃不過我的雙眼。」王大明不予理會自己被看出別有用意的事，見他們在吃東西了，也預備把自己的午餐給吃完。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喪失的食慾，此刻又回來了。
在用餐途中，王大明一面吃他的咖哩飯，一面嘰哩呱啦地講個不停，順便偷偷觀察程守方對自己問話的反應。
然而，少份量的餐食原嚴承很快就吃完了。他不僅四兩撥千斤的替程守方推掉所有問題，還主動跟王大明聊別的事情。
面對不熟悉的人主動問自己的事情，總是讓程守方感到有壓力，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為何要自己問家住哪裡，或是問自己家裡有幾個兄弟姊妹，這跟對方都沒有關係，不是嗎？不過好在原嚴承都會代替自己回應，也算是幫了一個大忙，讓他得以專心在吃東西上面。
眼見程守方只顧著吃東西，對自己的問話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王大明心裡不由得一陣躁悶，在他疑惑原嚴承為何會想跟這種悶葫蘆交朋友的時候，就見到程守方轉頭對原嚴承說︰「我吃完了。」
原嚴承瞄了一下程守方的碗，語帶揶揄說︰「你不是說你不挑食？」
王大明這才看到，程守方把麵跟湯都吃完，唯獨留了一撮青蔥在碗底。
程守方有些侷促地回應︰「我……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原來生蔥的辛嗆味這麼可怕，看來他說自己不挑食，是說得太滿了。
原嚴承將手臂放在桌上，托腮側頭帶著笑，故意問程守方說︰「那怎麼辦？ 」
程守方知道原嚴承是在說沒吃光的這件事情。他再三猶豫後，低頭看著桌面不發一語，打算裝傻混過去。
「什麼怎麼辦？」王大明不喜歡被晾在一旁的感覺，主動想加入他們的對話。
「挑食是不好的行為喔！」原嚴承沒回答沒王大明的疑惑，自顧自的繼續與程守方的對談。
程守方自然是知道挑食不好，但他實在沒有勇氣吃掉那些蔥，那個味道太可怕了。於是他睜大了無辜的雙眼看向原嚴承，希望他這次能忽略自己挑食的問題。
但不知是否意思傳達錯誤，原嚴承嘆了一口氣，「好吧！真是受不了你。」接下來他拿著程守方剛才用的碗筷，仰頭將碗底的那些青蔥全數吃掉。
程守方與王大明都被原嚴承的這個舉動給震攝住。
只不過程守方是因為感到不好意思，而王大明則是覺得震驚。
朋友間共飲同一杯飲料，或是共食同一道菜並不少見，但直接吃掉對方吃剩的東西，就不是那麼常見的事情了。
雖然他剛才對於他們的對話不是很明瞭，可原嚴承對程守方的態度是他明白的不對勁。加上這時過於親密的舉動，讓他心裡開始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程守方帶著含蓄的微笑，對原嚴承說︰「謝謝你。」
「知道自己會挑食，下次就自己點。」
「嗯……」程守方微帶遲疑的低頭。
「你若對咖哩有興趣的話，我們明天可以改點那個吃看看。」
「你怎麼知道？」
原嚴承勾起一抹笑說︰「你剛剛不是一直在看他碗裡的東西？」
程守方再度抬頭笑著說︰「嗯，好。」
原嚴承及程守方旁若無人的態度，不僅讓王大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去，也使他的火氣逐漸上來。
好什麼啊！
這兩個人到底在講什麼啊？是把我當空氣是不是？還當著我的面約明天一起吃午餐，也不順便問我，到底是有多怕我打擾……
咦？
王大明原先要發作的脾氣，因為某種閃過腦袋的可能性而有了短暫的驚嚇。
原嚴承此時突然端起托盤站起來說︰「好了。還有其他人在找位置，吃完了，就先離開吧！」
程守方與王大明隨即跟著一起站起來。
只不過程守方是習慣聽原嚴承安排行事，而王大明則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下意識做出相同的動作。
三人將空碗盤拿到餐盤回收區放好後，原嚴承像是隨口似的問王大明︰「要先回教室了嗎？」
王大明想也不想的立刻說︰「我再去找小Ｋ他們聊天，你們先回去吧！」
再繼續看他們兩人的互動，他相信他會被自己的想法給噁心死，同時還會覺得毀壞了原嚴承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原嚴承聞言，便與程守方一同步出學生餐廳。
王大明看著那兩個人並肩的背影，隱約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好像有種旁人難以理解的默契存在，旁人根本無法打入他們的兩人世界。
喔！拜託，別又來這種奇怪的想法了。
原嚴承只是看那個人一直都是邊緣人，所以比較關心他而已。怪咖的思路非常人能理解，而思緒活絡的原嚴承恰好能對得上對方的電波而已。就連剛才原嚴承不怎麼理自己，也是怕對方會覺得無聊，絕對不是故意忽視自己。
算了，就當作可憐那個邊緣人，暫時把朋友讓給他好了。
更何況他是誰？他是王大明耶！朋友還會少嗎？
王大明收回自己的視線，移動腳步朝會把自己當中心圍繞的人群走過去。
他把剛才出現的奇特想法，當作是不滿朋友被他人搶走了而已。
一定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