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唔......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綾人歪頭說著，似乎真的很困擾的樣子，不過還是流暢的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什、什麼意思？」托馬呼吸一滯，要接過紙巾的手僵在空中。

綾人乾脆直接幫對方擦掉眼裡的淚花，淺淺笑了出來，「呵，我大概算是神里綾人的轉世？雖然我原本不信那一套的。」

看到托馬越發疑惑的表情，綾人覺得十分有趣——「原來夢裡總是精明能幹的得力助手，現實中是這樣呆呆的嗎？」

「我時常夢到一樣的場景，在那裡我是名叫『神里綾人』的家主，然後他的家政官就叫托馬，想來應該是你沒錯？不過我倒是沒料到你也會認出我。」綾人收回幫他拭淚的手，轉而拿了茶杯交給托馬。

托馬輕輕吹涼，小小啜飲一口，緩了一下才找回語言能力，「我......我的情況不太一樣，並不是透過作夢，而是成年後的隔天，這些記憶突然就湧現在腦海中，好像我本來就應該記得它們......」

「這樣啊，還真神奇呢。」綾人吃了一顆壽司，「不過為什麼你第一時間沒有認出我？難道我長得跟那時候不一樣嗎？」

「嗯......」托馬有點害臊的低頭，「家主大人的頭髮是水藍色的，不過嘴角的痣倒是沒變呢，那時候在店裡我就是看到痣才認出來的。」

「原來如此，托馬跟以前一樣都沒什麼變化真是太好了，不然我們應該就會像普通人一樣錯過了吧。」

托馬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以為你不會想跟我相認。」

「啊，當初發現夢境是別人的記憶時，我也是這麼打算的，畢竟在夢裡的結局並不是太好......？」綾人停下來觀察托馬的反應，他對神里綾人的心意很清楚沒錯，但托馬怎麼想的其實也不敢保證。

「唔！」

綾人發現托馬十分好懂，對方如綠洲純淨的眼神中再次漾著期待又畏怯的情緒，綾人一眼就明白他不只有著前世的記憶，感情也一併繼承了下來。

「就我在夢裡的了解，你的家主應該是很喜歡你的。我會認出你是因為夢中所有人的面貌都模糊不清，只有家政官的容貌特別清晰，所以尋找這些夢境來源的希望就都靠你了。」

「那......你有夢到沒有我在的場景嗎？有沒有一名褐髮、頭上總戴著白色茶花髮飾的女子？」

「沒有呢，那位女子是神里綾人的婚姻對象嗎？」綾人用不帶感情的聲線問著。

「是，但他們是因為家族聯姻才結合的。」托馬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特地強調了他們結婚的原因，「請問......你覺得神里綾人對他的家政官還有別的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