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人生由千百樣破事組成,我們還要告訴自己活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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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4-28
嘉里昨日在門後睡著,一覺醒來感到腰酸背痛,也不知昨天哭了多久,眼睛有些水腫。
「師父,你在幹嘛?」
澪瓏突然出現在嘉裡面前,被嚇得不小心叫出女性尖叫聲。
「師父,是我啦,不用怕。」澪瓏偷笑道。
「幹你娘大雞巴!你怎麼還在這裡!」嘉里昨天明明已鎖好大門,為什麼澪瓏還能進來。
「我從那邊進來的。」澪瓏指著被打破的窗戶。
「媽的……你他媽的澪瓏。」
「師父,你和那個瘋婆子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一直纏著你。」
「澪瓏。」
「是的,師父。」
「你跟我練『躺精法』練多久了?」嘉里岔開話題說。
「應該有十多天。」
「你可以獨自練功,不用再依靠我。」
「師父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
「我還未捉到『躺精法』的精髓!我要跟師父多練幾次。」
「放屁!」
「對不起師父!但我沒有放屁!!」
「不是說你在放屁!!還有都說了不要跟我道歉!等等,話說你跟澪霰道歉了嗎?」
「還沒有……我會找一個時機說的。」
「臭小子!連道歉都說不出口!躺……躺啦咚咚法怎麼練都練不好!」
「師父,是『躺精法』。」
「我知道是『躺精法』,有點大舌頭了!」
「師父也有大舌頭的時候!」澪瓏拿出筆記記下來。
「這種事不用記!」嘉里將筆記搶過來,跟老鼠城那次一樣,筆記沒有任何文字。嘉里將筆記放到一邊後,想了一段話來忽悠澪瓏,「之前沒跟你說,淒辰劍師父只指導三次,徒弟就要記得,回去以後自行練功,等師父發現你基本功可以了,就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你遠遠超出三次指導,再這樣下去,你練什麼都是白練。淒辰劍之所以天下無敵,就是每個學習的人都有自己的領悟,領悟以後才能讓淒辰劍千變萬化越戰越強,當年你的師祖是這麼說的。」
「師……師祖!?就是師父的師父!」
「沒錯。」
「師祖……」
※澪瓏開始他的幻想。
想當年,嘉里風餐露宿,衣不蔽體,在深山之中如同野人,餓了吃蟲子,渴了喝尿。
就在這個時候,嘉里看見另一個野人。那個野人比他更加厲害,長髮及腰,五官全被頭髮蒙住,細看之下,能看出他的頭髮裡藏著無數隻小蟲子。蟲子的蛋白質非常豐富,能夠在森林中找到蟲子並藏起來進行人工繁殖,看樣子,對方是個野外求生的高手啊!
可嘉里不服,他才是這座山的大王!大王親自來巡山,豈能容忍有威脅到他大王之位的人在這裡,此人不能留在山中,一定要將他趕走!
嘉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這個野人幾天來的覓食路線,清楚他的路線後就計劃如何將野人趕走。
來了……
來了……
野人正走向嘉里所造的陷阱,陷阱之下可是有無數支用蟲子骨頭所做成的尖刺,只要他誤中陷阱就會墮入蟲子地獄中,從此離開這座山……沒錯,嘉里想做的是,將這個人的靈魂趕走……
可是,野人並沒有落入陷阱,而是從陷阱上走過去了。
嘉里懵了,難道他發現了陷阱,繞邊走過?不可能,他將陷阱的範圍造到最大,就算他怎麼走都會墮入陷阱,而且這是連蟲子停在上面也會發動的陷阱,一個成年人居然不會墜下去?
嘉里走上前,觀察陷阱的表面,陷阱上有那個人的腳印,為什麼他不會跌入陷阱?難道他是這座山的神靈嗎?神靈的話就不會摔進陷阱裡了。
不會的,如果是神靈就不會跟他搶蟲子吃!說不定是他造的陷阱有漏洞。於是嘉里用腳碰了一下陷阱的表面……
陷阱瞬間崩塌,嘉里眼見快要碰到蟲子地獄,他心想死定了,原來要離開這座山的人是他,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嘉里會選擇用蟲子的皮做尖刺,那樣,就不會被刺死了。
「咦……沒有死?我沒有死!」嘉里自問自答道。
「對,你沒有死。」
嘉里抬頭看,是那個野人救了他。
那野人手上拿著一把用蟲子骨頭做的劍,嘉里再看了一下周圍,蟲子尖刺全被削成粉末。
嘉里想道:「難怪可以在陷阱上行走,因為他是武林高手啊!」
「師父!請收我為徒吧!」嘉里跪在地上說。
看野人沒有說話,嘉里繼續跪著。
「請收我為徒吧……我想變強……」嘉里差點就說出了,我要變強,成為捉蟲高手。
「好吧,你先寫一份履歷,之後寄到我家,如果你符合我的收徒條件,我就收你為徒。不過,眼下你先自我介紹。」野人說道。
「我……我叫嘉里!今年10歲……」
野人不等嘉里說完,便如風般消失,只留下嘉里一人在風中凌亂。
嘉里一聲長嘯以表絕望,當然他是不會放棄的。從陷阱爬上來後,他開始追蹤這位野人。
嘉里多次找到這位野人,但,總是在發現野人時,他就在眼前消失。終於在某一次,野人停下來了,他背對嘉里說:「跟你說,我本來不收徒弟的,但是你這傢伙毛遂自薦三顧茅廬七進七出,只好指點你一二,能不能成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其實野人是為了隱世才走進這座深山,最根本的原因是躲避仇家,可是躲進來後卻遇到個變態跟蹤狂。算了,當年他師父跟他說過,一定要將淒辰劍傳揚開去,絕不能讓它消失的,既然有人想學,就傳給他吧,說不定這就是緣分。
「入門最基本就是『躺精法』,如果你能把『躺精法』修煉好,我再教你之後的。」
習得『躺精法』的那天起,無論夏日炎熱、秋高氣爽、蝗蟲之禍,凜冬將至,他都沒有鬆懈過。修煉期間,嘉里時常拿蟲子孝敬師父。終於有一天,野人跟他說:「我要教你淒辰劍。」
那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
能學習淒辰劍的嘉里非常認真,這是他用了三年時間來換的,他一定要將淒辰劍修成,絕不能讓師父失望。就這樣,他展開了學習淒辰劍之路,師生之情越來越好,白天練劍法,中午捉蟲子,晚上吃蟲子,這種生活的確悠哉悠哉。某天,有一件事將這平衡打破了。
嘉里練完淒辰劍後,就去準備蟲子大餐。剛回來,只見師生兩人所定居的山洞滿是鮮血,嘉里嗅得出來,這是他師父的血啊!難道師父遭遇不測?
嘉里衝進山洞,果然……正於他所想的,師父身中九九八十七刀,早已斷氣魂歸天國,靈魂永遠地離開了這座深山。
「師父!」嘉里仰天痛哭道。
「咳咳咳……」
「師父你從天國回來了!!」
「嘉里……」
「師父……太好了……」
「嘉里……我時日無多了……」
「不……師父長命得很……我還要跟師父學淒辰劍呢!師父不能死啊!」
「聽我說……」
「師父不要死!!!」
「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我只要師父活著。」嘉里知道,師父講完遺言就會離他而去,電視劇和小說都是這麼演的。
「幹你娘的死人妖聽我說!」師父大怒,一巴掌打在嘉里臉上。
「知……知道了……」
「嘉里……師父早知道他們會找到這裡……把我殺死……還好……我已經將淒辰劍傳給你了……我就放心了……」
「不!我還沒學好!師父絕不能死!」
「不……嘉里……聽我說……當年我們淒辰劍慘遭到滅門,我是唯一逃出來的人,之後我就浪跡天涯,一生殺盡不少人,結下不少仇家,就在某一天,我遇到一位大師,他跟我說施主放下吧。我就放下了,直到來到這座山遇到你,開始的時候我是不想傳授你淒辰劍的,因為我的仇家真的太多了……要是他們知道你懂得淒辰劍,一定會殺死你…」師父咳了兩聲又說,「那些殺手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暫時是安全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這是師父最後的願望了,聽我說,別去找那些人報仇……你要好好活下去……」
師父說完最後一句就死了。
「師父!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嘉里仰頭叫道。
「幹你媽雞巴的白痴徒弟!冤冤相報何時了!」師父迴光返照將嘉里打了一頓後又死了。
後來,嘉里越想越不明白,他不能放下,世上唯一對他好的人被殺了,他不報仇?這說不過去啊,而且他要將淒辰劍傳授給一個叫澪瓏的人。
幾年後,嘉里練成淒辰劍,他一劍將山劈開,以此舉用來公告天下,他要為師父報仇,還要將淒辰劍傳授給他的愛徒澪瓏。
※現實世界
當嘉里說完師祖後,澪瓏就像著了魔似的不停流淚,難不成是瘋了?
嘉里想起來,當年學淒辰劍的時候,他才三歲,至今已二十五年。想當年,師父不是以為他是女生,根本不會理他的死活,也不會逼他學淒辰劍。哪有人會臭不要臉逼人學劍法,還讓他天天採一瓶蜂蜜給他,在他屁股上畫土狗,真是豈有此理。
不想學淒辰劍的嘉里,等師父死後就將他棄屍山野,離開不久就遇上北北一家。他們見他可憐才收養他,為了報恩和保護他們,才將淒辰劍練起來。後來北北的父親為了錢賣掉他們,幸好他懂得淒辰劍,不然,不止北北的姐姐,就連救北北的能力都沒有。再到被游魚所救,一直到了現在。
要是沒有淒辰劍,他不會遇到一生所愛和虧欠自己的人。前者是北北,後者是游魚。因過去的種種,嘉里陷入迷茫,只想獨自待著,靜靜地完成和北北的約定,以及等待游魚回來。
嘉里原以為會在沉寂中度過餘生,誰知道原千夜、澪瓏、澪霰等人在他身邊打轉,更在昨天重遇北北,讓原本埋藏在心底的情感一一浮現,他再次感受到活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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