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畫|心軟的人總是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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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4-27
[你是不是欠了我些什麼?謝大將軍。]
謝必安正在教一批新聲上來的小鬼差一些基本的符咒,某人的心通突然傳過來。他把靈識往另一邊走了一圈,看見范無咎正寫著卷宗,筆下不停,左手捏訣拉了個關聯到了之前余義天的前世。
謝必安執筆沾著墨慢慢在符紙上勾描,一筆畫出個正圓,表面上不苟言笑,神識卻在偷偷開小差:[欠什麼?]
范無咎道:[一幅畫。在崇陽中學教書的時候答應我的。沒忘吧大將軍?]
[記得。]
[真記得還是唬人?]
[……在想。]
謝必安在想畫些什麼好。
「謝將軍大人?您怎麼了?」
這些鬼差不像愈韶這麼沒大沒小,一口一句敬語。
謝必安下筆補完了符,捏起來吹了吹墨,說:「無事。」
就是某人討債來了而已。
……
地府無日無夜,因此作息就變成了一個種亂的東西。鬼神們有徹夜不眠的,也有睡七天醒七天的,但除去此等極端存在,其他大部分人的作息也沒好到哪裡去,屬於如果還活著七日之內就會猝死的不規律,少部份特別規律的人還倔強地保持著每天準時就寢。
謝必安在人間配合著陰物的作息日夜顛倒,回到地府就是「少部份」人之一,嚴遵二更睡五更起的規律作息。
只是最近他被迫成了大部份人。
最近沒再出什麼大案子,人間守備的範圍也一切安好,沒了隨時接令出勤的壓力,某人就有點無法無天起來。
謝必安呼吸間亂了章法,額頭抵著范無咎的肩膀弓起腰,又胡亂吻過去。
[說了沒有忘,是沒想到畫什麼……嗯……無咎!]
大多數時候心通是不會像講話磕巴一樣被外在因素影響的,除非是神智不大清醒的時候。就好比這種時候實在不太適合說話,於是就有了那個停頓。
謝必安半閉著眼抵禦了一下,沒防住,只好怒其不爭的張嘴咬人,又不捨得太重。
難怪凡間總有一句話說心軟的人總是吃虧。
謝大將軍因為捨不得,一路吃虧了三輪還是沒真正下狠心咬下去,最後只在范無咎頸旁留下一個極其淺淡的紅印。
范無咎在床幔影綽間探手過來幫他拂了髮尾,又沿著背一路往下,仗著謝必安背靠牆把他托舉起來。
片刻後,謝必安終於沒忍住在他側頸咬出一個傷痕。
……
幾天之後,范無咎看到通往後山的那扇門上多出了一個足有一人高的符文,筆跡熟悉的很,就是謝必安的。
謝必安指著那片符文說:「畫,好了。」
隨後一把拉開門,把范無咎拉了進去。
門後的景象乍一看就很像幻境,特別美的那種。
謝必安反手關上門,出口就消失了。
范無咎腳下一晃,往旁邊錯了一步。
——入目的是一整片溫柔的楓紅,他腳踩的地方是一艘正木船的船頭,搖晃了一會又兀自回歸了平靜。謝必安在船尾坐下來,問道:「滿意嗎?」
范無咎應了一聲,往四下細細環視一圈,這才意識到這個境有多大。
船下深度齊胸的水清澈透明,水面飄著蓮燈和落下來的楓葉,無一例外發著淡淡的暖光,水底也積滿了落楓,照得到處都是柔和的光。有錦鯉從木船旁游過,又繞過大約每三丈就生著一棵的楓樹幹往更遠的地方游。
這樣的景象延綿的看不見盡頭,頂上約二人高的枝幹華蓋如雲,似火的楓葉遮天蓋日,把這裡攏成一片溫潤的天地。他回頭看了看,卻發現背後也是一樣的景色。
意識到出口被謝必安關了,范無咎笑了一聲:「這算報復嗎謝大將軍?」
謝必安:「算。」
報前幾天壓著他追債的仇。
范無咎輕輕「哦」了一聲,「怎麼出去?」
謝必安說:「找陣眼。」
范無咎剛要催動法力,某人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湊過來吻了他一下……
「不準用法力。」
⋯⋯
水在木船划過時會拍著發出黏連的響聲,謝必安在吹過來的微風裡瞇了下眼,餘光中看見一道一閃而過的金光。
他反手拽人袖子,指了下:「無咎,那邊。」
范無咎控著木船飄近了,抬手輕輕把那片金脈紅楓摘了下來。
霎時之間,無邊弱水和楓林漸漸消散不見,他們又回到了謝范將軍府。
范無咎捻著那片楓葉,垂眸看了一會說:「我以前好像在書上看到過它的含義⋯⋯」
「生死與共,」謝必安很輕的說。
「直到永遠。」范無咎答。
……
作話:番外還有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