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內心

秦初沫笑了笑，「 姐姐是難得的聰明人呢 ! 」
秦初沫沉默，不，她其實並不聰明，只是經驗累積罷了。
「 今天和姐姐說話很開心，那麼姐姐，我們來日方長。」
等秦舒雅走了，秦初沫才長舒一口氣，「 出來吧，喵雪。」
喵雪晃著她的白色尾巴，從角落走出，「 小舒雅⋯⋯怎麼會? 」
「 很驚訝嗎? 她並沒有妳想像中的純真。」 「 嗯。」
「 純真是好的，但在皇家，純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喵雪悶悶地說，「 我知道的。」
秦初沫安慰她，「 至少她可愛是真的。」
喵雪驚訝的抬頭，「 你不恨她嗎？」
秦初沫輕笑，「 不恨了。秦舒雅啊⋯⋯她可以為了利己不顧一切，親情、友情、道德，於她來說都沒用。也不能完全說她錯，畢竟那會讓人過得比較舒服。世界的法則本就是弱者淘汰，皇宮更是如此。她足夠堅定、有覺悟，這點我不及她。」
看著還是有些茫然的喵雪，秦初沫又說，「 在皇宮這種地方長大，再加上陳貴妃，她不可能陽光到哪裡去。再說了，利益很重要，心情也很重要。看到我沒想像中的落魄，再加上我去靜緣寺前的那段話，足夠讓她惱怒了。她到底沒有跟我完全坦白，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很坦然的接受自己心裡的陰暗扭曲，這點比那狗皇帝好太多了。」
喵雪沉默了一陣，秦舒雅在誇她聰明的時候，這人不是滿臉否認嗎？現在卻在這裡分析的頭頭是道，哼，果然人類都是大騙子！心裡這麽想著，她卻跳到秦初沫的腿上，示意秦初沫幫她順毛。
秦初沫卻將她抱起，讓她與自己對視，「 喵雪，你知道妳剛才有多危險嗎？」
「 啊？」
「 妳不該偷偷跟著舒雅過來的，一旦被她發現了，你會很危險。我說過吧？她會為了利己，不顧一切，不顧情，不顧道德。她若發現妳，就會懷疑妳，只要知道妳經常來找我，就有可能成為她利用的對象，而被利用的對象，下場通常都很慘。」
喵雪想到了秦舒雅之前在陳貴妃宮中的神情，縮成了一團，秦初沫拍了拍她，「 快回去吧！別被秦舒雅發現了異常，妳可是貓妖。」
喵雪點點頭，以普通貓沒有的速度離開寒沫宮。
看著喵雪離開，秦初沐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喚來明昭吩咐道，「 稍微看著喵雪，要是出了什麼事，馬上告訴我。」 「 是。」
此時外面又飄起了雪，秦初沫若有所感的望向窗外，呼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出現又很快的消失，當時也是這種天氣啊……
她恍然想起沒多久前，這一世，她和皇帝、秦舒雅的第一次見面，她被搞得心煩意亂，沒想到啊！到最後，她還是小孩子心性。
她記得，她被斬首時，和她重生的那一天也在漂雪。冬天⋯⋯是個很美的季節呢！
秦初沫預想的沒錯，秦舒雅離開寒沫宮後，笑容淡了下來，她平生最討厭超出她掌控的人，也討厭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比她耀眼的存在也礙眼的很，不巧，姐姐妳全佔了呢！老鼠，就該有做老鼠的自覺，我的老鼠姐姐，我會讓妳走回妳應走的「正道」。
她冷冷一笑，大步走進陳貴妃的宮殿，陳貴妃正將一件瓷器狠狠的摔去，「 賤人！」
秦舒雅也不出聲，就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她，陳貴妃喘著粗氣，正巧看到一旁的秦舒雅，她一把抓住秦舒雅，「 舒雅，方惠蘭那個賤人，沒侍寢竟被封為嬪了！舒雅，你幫幫母妃好不好？」
秦舒雅依舊不說話，眼神冷到不能再冷，陳貴妃看到她的眼神，嚇得把手放開，回過神來後，憤怒的朝秦舒雅吼，「 你這什麼眼神！？我可是妳的母妃！」
我可沒有妳這個爛泥扶不上牆，愚蠢致極的母妃！秦舒雅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陳家還是一個挺重要的助力，女兒和外孫女比起來，還是女兒比較親，不是嗎？
秦舒雅揉了揉眉心，「 母妃，外祖母不是來過了嗎？妳不會忘了她的提醒吧？」
陳貴妃微微一僵，「 可是⋯⋯可是⋯⋯」
「 不就是一個嬪嗎？妳是后宮裡唯一的貴妃，何必計較？再者，母妃，妳鑽牛角尖的樣子，父皇會厭惡。」
陳貴妃臉色微白，而後露出溫和又愧疚的微笑，「 舒雅，對不起。母妃衝動了。」
原本豔麗又有些傲氣的陳貴妃，罕見的露出柔弱的樣子，叫人想將她摟入懷中，好好安慰。
但秦舒雅心裡依舊冰冷，面上她還是露出甜笑，「 我相信下回母妃會聰明一些，母妃有空就去關心父皇吧！他好像被皇姐惹得更生氣了呢！」 現在皇帝火氣大多都引到了姐姐身上，倒不必太擔心被波及。
陳貴妃破涕為笑，「 真的嗎？」
秦舒雅只覺得沒眼看，她的母妃到底是怎麼愛上那個無能又易怒的蠢皇帝的？難道是物以類聚？秦舒雅還是提醒道，「 除了關心，別做多餘的事情。」 「 我知道。」
看著陳貴妃離去的身影，秦舒雅的臉又冷了下來，為什麼她身邊全是蠢貨！？她的助力還是太少了，那蠢皇帝動不了秦初沫，就代表秦初沫有令皇帝忌憚的束西，可那是什麼呢？她知道的太少了。
陳家……還沒能力把手伸到宮裡，那些世家又不屑與她合作，看來還是要從皇帝那裡下手啊！
秦舒雅想到了什麼，露出狡黠的笑容，這次又要麻煩姐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