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禮拜五(2)

「嗯……我看看喔……。」
文麗姊那傳來了滑鼠點擊聲。不看還好，一看原本只是想看好戲的文麗姊徹底傻住了。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想不到會這麼糟糕。」
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螢幕。
「難怪當初妹妹會一直唉聲嘆氣，你能考上附中本身」就是個奇蹟呢……。」
「抱歉吼我就是一個沒人救就上不了附中的笨蛋啦。
文科其實還不錯，但理科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撇開其他的，你的『高中物理』分數還比我大學的『普通物理』分數低，你真的有認真在學習嗎？」
「就有嘛……不過只有文科而已。」
理科翻開來感覺就像周公在向我招手。

「誰叫文科在這裡不值錢呢，在這座城市就更不值錢了。」
「明明是文學社的社長……文麗姊妳這文學的叛徒。」
「哎呀，人總是要跟錢低頭的嘛。」
雖然她如此輕描淡寫的說，但我其實很清楚實際上不是這樣。
「姐姐本來是想讀醫科的，為了治好我的病」。
在文綺離開前的一個月，她透過電話聊到了這件事。

但是，有次在上解剖課的時候卻出了點「小意外」。

※ ※ ※
「好，已經麻醉了……不會動了，不會動了……。」
在第一次的解剖課中，在這之前的所有環節都沒有問題。然而在拿起解剖刀的剎那，文麗姊卻開始發抖。
「呼～呼～好……」
「那個……你的臉很白喔。」
「真的不舒服的話不要勉強自己。」
想當然，面對同學們的關心，文麗姊仍然強撐著想要親手處理。
然而，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精神論」能解決的。
「不用擔心，我在家做過蒜頭田雞湯，處裡牛蛙我可很在行。」
「這樣把它的肚皮捏起來，然後……。」
––呱
就在刀碰到牛蛙肚子的瞬間，牠不知為何突然醒來了。
結果文麗姊的手一抖，解剖刀不偏不倚地朝著自己的手劃了下去。
「啊……。」

「咿ㄚㄚㄚㄚㄚㄚ，血！血！」
「老師！白文麗她被解剖刀劃傷手了！」

※ ※ ※
「處裡已經死掉的動物可以，但她卻發現自己做不了活體解剖。」
「最後只能放棄轉到理工組去了。」
文綺活靈活現地說出了這段往事。
然而，聲音卻是低沉的，並帶著些許嘆息。
對文麗姊來說，這件事應該讓她十分不好受吧。

「……總之，媽媽說這次沒有全科及格就要把我的休息時間拿去補習了。所以最近都熬夜到一兩點才睡。」
「嗯嗯。下次還是沒有及格的話確實是一個很嚴重的危機呢。」
「有危機的話就得解決，等等姊姊幫你想一個妙計出來。」
「處理……要怎麼處裡？」
「這個嘛，你之後就知道了。」
她笑著對我眨了眨眼。
「洗完澡刷完牙了嗎？」
「嗯。」
「那就先去睡吧，別擔心，我有辦法的。」

雖然還是不太清楚她想做什麼，但她的話彷彿有種讓人安心下來的魔法。
「不過總覺得腦袋轉不太過來……再喝一罐沙瓦好了。」
……好吧，還是沒有那麼令人放心。
「那我就先睡嘍。」
「等一下嘛，再陪我聊一下！」
「不是你叫我先睡的嗎？」
「我不想一個人想嘛，感覺好無聊……。」
結果文麗姊又變回一開始的醉酒模式了。

「要不然這樣好了，你把手機放床頭，等到你睡著後我再把電話掛斷。」
「……好吧。」
雖然有點無語，但感覺這樣做也挺新鮮的。
……。
「有種一起躺在床上聊天的感覺呢……。」
「……我掛電話了。」
「好嘛別生氣，別生氣啦！開玩笑地而已啦！」
當然知道是開玩笑的，但腦袋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樣的畫面。

接著，她關上搖滾樂後開始有一句沒一句跟我聊了起來。
遠比平常還有輕柔的語調搔癢著神經，不久之後就意識就逐漸變得朦朧。
其實說了什麼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快睡著前她輕輕哼的歌曲。
那是文綺最喜歡的兒歌，而我也柔和的歌聲中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