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６章：檢查，忠犬

　　數小時候，高空之上，賽托與斯特利婭乘坐索拉混入飛行部隊中，由於正式離開了純白地域的關係，已然是見不到其他白騎士團的部隊。

　　「不論看幾次，貴族地域都是那麼壯觀啊。」望向下方的景色，賽托開口感慨，其他三個地域都是主城在中心，並每隔數百里才建起另一座城鎮，剩餘的大部分的都是自然環境。唯獨貴族地域，放眼望去全都是人類的痕跡，高聳低矮的建築遍地都是，且一棟棟都有著華麗的外表或是花哨的鑲邊，與其他地域的小平房相比宛若雲泥之別，在貴族地域，反倒是自然環境佔了少數，且同樣做成了共人參觀的展覽區。

　　「不論財力，人力，還是其他項目，貴族地域都是四個地域中的頂尖勢力，就算排除那幾位人族的強者，純白地域真的有希望嗎？」看向賽托腰間的精靈寶玉，斯特莉婭不經喃喃道，她之前只在地面敢過路，從未注意風景變化，此次從高空俯視，才意識到貴族地域的壯麗景象。

　　一旁的飛行兵聞言眉頭微皺，不滿道：「妳口中的財力人力還是物力之類的，全都拿來建下面這片華而不實的房屋與設施了，那群享受紙醉金迷的傢伙，能拿出多少兵力？」

　　「或許吧。」聳肩，賽托不置可否。

　　「你……」那飛行兵還想說些什麼，但考慮到對方身分特殊，也只能作罷，只是有些不滿的瞪了賽托與斯特莉婭一眼。

　　前方的庫奇伊聽見後方對話，飛到了賽託身旁，沒好氣道：「穆魯爾，穆魯婭，你們站哪邊的？好歹目前是掛名在純白地域的白騎士團中，別老打擊自己人的士氣。」

　　「自己人……行吧。」點頭，賽托回應一聲後正打算拿出寶玉來盤，就感到來自身後的刺骨視線。舉起雙手投降後，賽托乾脆托著臉，看起了風景。

　　「哼！」將視線收回，斯特莉婭向庫奇伊投去抱歉的目光，開口道：「無意冒犯，只是貴族地域的繁華程度，即便是與我們精靈族主脈的居住地相比也不惶多讓了，所以才有那種想法。」
　　
　　庫奇伊：「這邊才是，說了多餘的話，無意冒犯。」意識到賽托剛經歷過灰線地域的背叛，此時可能對任何勢力都沒太強的歸屬感，無奈，庫奇伊再次飛到隊伍前列，將身位停在飛行隊長布洛的後方。

　　「怎麼？話療失敗了？」布洛開口問道。

　　庫奇伊：「哪能算上話療？那小子剛因上面的算計被迫眾叛親離，現在正處於哪個勢力團體都不相信的狀態。」搖頭，庫奇伊一臉唏噓，換做是他，心態可能也不會好到哪去。

　　「那是挺慘，不過真沒辦法拉攏他嗎？潛力，年齡，以及思想與心態，都是高級人才，我記得記錄報告中，你們年齡相差二十有餘，他卻實力上與你不分高低，沒錯吧？」思索片刻，布洛開口問道。

　　庫奇伊：「拉攏？真把那小子編入純白地域，那麼踢離他的灰線地域與敵視他的貴族地域會怎麼想？屆時一個包庇重犯的帽子扣來，我們純白地域也不好出兵了，現在合作的狀態就挺好，可操作的空間不少。」

　　聽著庫奇伊的分析，布洛饒有興趣的追問：「喔？比如說？」

　　聞言，庫奇伊臉色一垮，有些窘迫道：「我哪懂啊，前面那些都是我副官分析的，我只是引用而已。」

　　「我說你個直性子怎麼突然懂這些彎彎繞繞了。」失笑搖頭，布洛主動停止了話題。

　　並不知曉純白地域對自己的應對方法，百無聊賴的賽托開始玩起了手指，就這樣過了幾個小時，實在是悶得慌的賽托引導索拉隨機接近了一名飛行兵，開口找話題。

　　「我說，你們就這樣橫穿貴族地域，貴族地域的人不會盤問你們嗎？」

　　那名飛行兵聞言，看了賽托幾秒後，語氣生硬道：「怎麼又是你？」

　　「喲呵？居然是你啊，你們都戴著頭盔，認不出來。」聽見熟悉的聲音，賽托也有些無語，這正是幾小時前反駁他們的那個飛行兵。

　　「那我走？」思索片刻，賽托問道，剛要呼喚索拉離開，就見到那個飛行兵伸手阻攔。

　　賽托：「怎麼著？你也悶得慌？」瞇起雙眼，賽托調侃道。

　　頭盔下面色一窘，飛行兵依舊語氣生硬：「滿足你的好奇心罷了，依你所問，我們飛行部隊每過幾個月都會去與其他亞人族進行外交，一開始還需要跟貴族地域或其他地域的領主進行多次審核，久而久之後，流程也簡化下來了，現在只要在主城與相關人員展示隊長徽章後就能直接放行了。」

　　【呵，還是個傲嬌。】心中好笑，賽托不動聲色道：「那是挺便利，不過他們不擔心飛行部隊夾帶私貨嗎？」

　　飛行兵聞言一臉古怪的打量賽托跟斯特莉婭後，無語道：「你是在自我介紹嗎？」

　　「咳，這不擔心嗎……」乾咳一聲，賽托眼神飄移。

　　飛行兵：「我們飛行部隊藉由與亞人族的外交，為人族整體都博取了巨大利益，因而其他地域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是乾脆懶得確認，就算是現在的非常時期，他們也不會料到領主大人敢這樣下棋。」

　　斯特莉婭點頭道：「將我們直接混入外交的飛行部隊中，這確實是很大膽的險棋。」看向四周的其他蒼穹獵鷹，即便是承載二人的索拉在這其中也顯得不那麼起眼。

　　時間在幾人談話中悄然流逝，又過了數小時，他們已然是抵達了貴族地域的主城。

　　隨著領頭的布洛打出手勢後率先下落，一眾飛行兵也是緊跟其後，向著主城下方的一塊平地落去，那是給飛行部隊進行降落的地方。

　　「你們在這邊修整一翻，我去跟辦事人出示證明。」降落後，布洛指向不遠處的補給站與休息區，向眾人吩咐，便是招呼庫奇伊跟去。

　　其他飛行兵見隊長走了，駕輕就熟的結隊走向補給站，整點吃的喝的，或是小解一下，舒緩長期的飛行疲勞，索拉也是自來熟的跟著其他飛行魔伴一同放鬆休憩，唯獨賽托與斯特莉婭兩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跟上我，別一副鄉巴佬的樣子。」傲嬌飛行兵招呼一聲，領著賽托與斯特利婭在補給站逛了一圈。

　　「好貴啊這裡。」脫下頭盔，賽托揉了揉眉心，他還是第一次在貴族地域消費。

　　「這還是針對我們飛行部隊的優惠價，原本還得更貴。」一手拿著巧克力棒，一手捧著頭盔，傲嬌飛行兵解釋一句，卻是見到賽托跟斯特莉婭有些訝異的目光。

　　「看我幹嘛，這個是我拿自己的工資買的，想要自己去買。」又咬了口巧克力棒，傲嬌飛行兵護食般後退了一步。

　　看著對方有點小清秀的五官，以及綁在腦後的馬尾，賽托不假思索問道：「妳是女的？」見到對方的殺人目光，賽托補充道：「姐，無意冒犯，就是，頭盔把妳聲音壓得有點低，剛才真沒聽出來。」

　　「阿蘿蓋絲又被認錯性別了。」

　　「話說這都第幾次了？」

　　「這也沒辦法，性格確實……嗯。」

　　一旁幾個吃瓜的飛行兵聞言，當即交頭接耳了起來，直到被阿蘿蓋絲瞪了一眼才有所消停，目光轉回賽托，步步逼近的同時質問道：「聲音沒聽出來，看胸前盔甲還分不出來嗎？」

　　「呃……」眼神撇向斯特利婭，賽托欲言又止，斯特莉婭見了當即額頭青筋跳動，愣了兩秒的阿蘿蓋絲眼角一抽，隨即怒即反笑道：「好好好好好，一次得罪兩個女人，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可以和解嗎？」冷汗流淌，賽托開口問道。

　　「此時此刻？你在開玩笑嗎？」斯特莉婭指骨捏得咔咔作響。

　　眼看賽托就要慘遭毆打，一道聲音宛若天籟般進入賽托耳中。

　　「全體集合！」庫奇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算你好運。」瞪了眼賽托，阿蘿蓋絲向著集合處走去。

　　「那傢伙人還行，就是嘴欠，非常欠。」跟上阿蘿蓋絲的腳步，斯特莉婭跟對方吐槽賽托。

　　「？」看著有說有笑走遠，已然快成閨密的二人，賽托抓了抓頭，百思不得其解。

　　半分鐘後，集合好的飛行部隊看向走來布洛，卻是發現在他身旁還跟著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眼鏡矮子。

　　負責整隊的庫奇伊見狀迎上，開口道：「報告，隊伍已經結合完畢。」隨後又俯身看向華貴中年矮子，問道：「請問大人您是？」

　　「哼！」推了下眼鏡，中年矮子在庫奇伊有些抽搐的目光下開口道：「你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特級任務的失格者賽托與幫兇斯特利婭正逍遙法外，雖然我們知曉白騎士團的信譽是有保障的，但經過我們協議，還是決定檢查一番。」

　　庫奇伊聞言眉頭微皺，做出為難的樣子：「這……是否不合規矩？畢竟同為官方勢力，這樣多少有些不尊重……」

　　「這是來自領主大人的授意，庫奇伊部長，你若再推辭，我可就把你列入嫌疑了。」摘下眼鏡擦了擦，中年矮子眼神上瞟，露出了威脅之意。

　　「您請便。」推開一個身位，縱使有萬般不滿，庫奇伊也只能忍下，只能希望那兩副人皮面具真的有用。

　　「全部蹲下！」看著一列列比自己高出半個身子的飛行兵，中年矮子眉頭緊皺，開口命令道。

　　眾人依言照辦，但心中難免有許多不滿。

　　「嘖，仰視領主時估計那尾巴搖得比誰都歡。」看著正一個個打量過來的中年矮子，賽托忍不住低聲腹誹。

　　「就是，神氣啥啊。」撇嘴，左邊阿蘿蓋絲也是一臉不爽。

　　「對低階的傲慢真是刻進骨子裡了。」右邊的斯特莉婭銳評。

　　數十分鐘過去，一個個人被檢查完後被安排到了另一邊，輪到斯特莉婭後，中年矮子左瞧瞧又看看，又聞了聞氣味後，突然皺眉，不悅道：「妳，氣味不太對。」

　　【狗嗎你？】賽托幾個心中同時吐槽，斯特莉婭則是面不改色地問道：「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像異族，也不像賤民，但氣味……」深鎖眉頭，中年矮子一臉的狐疑，一旁的賽托聞言開口道：「報告大人！小的昨天忘記洗澡了！」

　　「！」十分嫌棄的退了幾步，中年矮子像是看有害垃圾般，開口道：「哼！除了貴族地域外，果然都是些野蠻人！」隨後又強忍噁心細細打量賽托幾眼後，開口問道：「你，名字？」

　　立正，賽托精神道：「報告大人！小的叫穆魯爾！」

　　「哼！連自身儀容都無法顧及，回頭就把你的職位除了，給我滾過去。」一指旁邊檢查好的隊伍，中年矮子像驅趕蒼蠅般揮了揮了。

　　賽托聞言露出一副害怕以及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一臉憋屈的走向了隊伍中。

　　「行啊你，挺能演。」拍了拍賽托的肩膀，布洛小聲調侃。

　　「我專業的。」勾起嘴角，賽托毫不謙虛。

　　早已過來的斯特莉婭上下打量賽托後，開口問道「話說……你不會真的沒洗澡吧？」

　　「妳猜？」

　　很快，檢查結束，飛行部隊便在中年矮子嫌棄的目光下離開了貴族地域主城。

　　望著已經飛遠的飛行部隊，中年矮子握了握雙拳，看向不知何時立在身旁的身影。

　　「如何？沒有打草驚蛇吧？」來人開口問道。

　　「哼，詐了他們一下，還真當自己能瞞過我不成，那股賤民的味道我聞了就想吐！而且還有個傢伙沒洗澡！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沖幾遍身體！」

　　看著一邊抓狂一邊走遠的矮子，另一人喃喃道：「呵，不愧是領主大人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