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來以為徐修跟著將軍去了西邊，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

他從不喊我表妹，因為徐修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一直都是叫我「謝小妹」。

寒暄一會後，進了營帳，我跟徐修說了城裡和宮裡的情況，討論了幾個策略後，便整軍出發。

探子在皇城東側山區的山腳下找到了楚王私自屯的兵營，裡面大約有三百人，一下子就被我們控制住。

留下一撥人處理兵營，剩下的人準備進城。

一大群士兵進城，自然得師出有名，所以我們打著救駕的名號，而城守看到戴著帷帽的我跟在徐修身後，就直接放行了。

喬裝隱藏起來的叛軍發現事情不對，要往宮中通風報信，不過我們的人早就堵在路上了，消息是不可能傳進去的。

等到了宮牆下，兩軍開始交戰，宮裡的禁軍聽到殺聲四起出來查看，發現援軍是將軍的人，無一不驚訝。

有人跑去跟徐仁說：「徐統領！你哥來了！」

徐仁一臉疑惑：「我哥跟我爹在西邊對付陳國啊！」

「是啊！我也以為徐大哥去了西邊。」

宮牆那的戰鬥不需要我，所以我就先溜進宮裡。

徐仁被我嚇了一跳。

那天我和他講話時，徐仁才知道我是小時候住過他家的那位妹妹。

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問他：「我出去後，宮裡有發生什麼事嗎？」

「跟妳說的差不多，妳出去後沒多久，楚王就放火燒了冷宮，還派人盯著不讓裡面人出來。」

「這把火，會是炎國浴火重生的火。」

宮牆外的戰役不到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徐修領的將軍精兵大獲全勝。

看著盔甲上沾了不少血跡、仍能大步走來的徐修，我轉身問徐仁：「楚王在哪？」

「在宣政殿。」

「好，這齣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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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修和徐仁兩個走在我前面進了宣政殿，其中徐修的樣子讓不少大臣眼裡重新有了希望。

「你！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楚王的聲音相當憤怒。

「回楚王，宮外叛軍已全數壓制，城外叛軍軍營也已肅清。」徐修據實以告。

「一群飯桶！」

楚王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劍，指向龍椅上的皇上。

彈指間，楚王手裡的劍掉了下來，隨之落下的還有他的右手拇指和鮮紅的血液。

而我這時已經垂首立於皇上身邊。

楚王捂著傷口、臉色發白：「貴妃的暗衛？哼！貴妃對陛下還真是情深意重，連自己的人都送到陛下身邊了。」

我臉色一沉，正要上前劃了楚王的嘴，一旁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冷得像是冰窖一樣的男子攔住了我。

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謝於煥。

同時，殿前傳來一道女聲：「楚王，後宮的事容不得你置喙，否則，你是在質疑我辦事不力？」

楚王回過頭，看向端莊大方、信步而來的皇后，竟失神了一瞬，不過隨即恢復如常。

「前朝可是有不少人在冷宮裡被逼瘋，死得也是相當淒慘，可是陛下的冷宮卻和一般妃嬪沒兩樣，從沒看過冷宮居然能讓人住得這麼安穩，可不正是有貴妃照拂？」

說完，楚王將視線投回我身上，他大概是聽說了我常去冷宮。

「那是我的指示。」皇后誠實地回答。

楚王瞪大眼睛：「那賤人可是殺了妳的孩子！」

「楚王請自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孩子。」皇后冷冷地頂了一句。

「劉雨嫣！是妳身邊那男人開了後宮，才有機會讓那賤人碰到妳的孩子！妳若是當初選我！我能許妳……」

話還沒說完，許久未說話的皇上便打斷楚王的話：「五弟，你要是想說『一輩子只有兩人過日子』的話，勸你是吞回去，不然就把你府裡那些妾室全遣了再來說這句話。」

「陛下，別聽他信口雌黃，妾從以前就只心悅陛下一人而已。」

我和謝於淵沒忍住偏過頭去，卻瞥見底下徐家兄弟也是尷尬地四處亂看，只有大臣們穩如泰山看著局勢發展。

楚王氣得咬牙切齒。

「當年，公主溺斃一事，只是為了不讓陳國有藉口挾著公主向炎國討要更多好處。陳國一直想坐大，卻是用這種拿不上檯面的手段，那不如朕來教他們，用正當的理由出兵陳國。」

楚王一愣，馬上氣急敗壞：「謝少煜你利用我！」

「再說，公主一直都好好的。」皇上涼涼幾句話，讓楚王的情緒不斷起伏。

而我也適時摘下帷帽，露出和皇上神似的臉龐。